“既然要互相关照,为什么不接任务?”
“是呢,把任务全都留给后辈做吗?好会偷懒哦——老子和你这种人可没什么能互相关照的。”
想到自己要被迫和挚友分开做任务,一周几乎只能休息一天的日常,五条悟也十分不爽。
九十九由基看着明显有点怒意的两个特级后辈,耸了耸肩,开口解释,
“因为在我看来,做任务杀咒灵,都只能治标。而我要做的,是治本。”
“治本?”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不太清楚九十九由基的意思。
算了,反正早晚会知道。
魏尔伦心中叹了一口气,
“九十九小姐说的是,从生成咒灵的根源上来寻找解决办法吧。”
兰波终于从亲友怀中挣扎着站好,轻轻瞪了不知道忽然闹什么的亲友一眼,又抱着外套坐了下来。魏尔伦见状也跟着坐下,把兰波冰凉的双手握在手中。
“从根源上……”
“解决?”
最强DK二人组有点懵。
“唔唔,没错,就是这样。”
九十九由基看着两个少年迷茫的神色,继续讲述,
“因为咒灵是由非术士逸散的咒力和情绪生成的,而术士除了死后变成咒灵以外,基本上是不可能生成咒灵的。我的想法是,只要能去除非术士的咒力,那么咒灵也就不会再出现了。”
“非术士……才会生成咒灵?”
夏油杰精准地抓住这段话的重点,暖棕色的双眼从未瞪得如此大,
“不是人类的情绪都会生成咒灵吗?”
五条悟皱着眉回忆了一下,从大脑的角落中找到幼时学习的知识,
“好像确实是这样,因为咒术师可以很好地控制自身的咒力,哪怕有逸散的咒力,也十分微弱。所以通常诞生的咒灵,都是由于非术士的咒力和情绪而形成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童年被嘲讽排挤的画面,任务中受伤—死亡的辅助监督,还有差点葬身山村的学弟被血色覆盖的身体……
夏油杰的嘴角抽搐着,想要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却只能无能为力地任由嘴角向下撇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谁·才·是·弱·者·?
啪!
五条悟双手拍在挚友的脸上,
“杰又在想什么,表情很丑,老子不喜欢。”
“……”
六眼神子瑰丽透彻的冰蓝色双眸近在咫尺,说着“不喜欢”,表情却是担忧的——夏油杰闭上眼,再睁开时,差点笼上双眸的阴翳已经淡了下去,
“没什么,悟。”
他看向毫不知情自己投下了多大炸弹的特级咒术师前辈,
“九十九前辈找到方法了吗?”
“之前是碰到过一个无咒力的人,禅院家那个男人,可惜他不愿意让我研究。现在就……”
“禅院甚尔?他确实没有咒力,但那是天与咒缚,不是随便就能操控出现的。”
五条悟语气不善,
“所以实际上还是在找借口摸鱼吧。”
“嘛……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的希望能够找到让人类‘摆脱’咒力的方法哦。”
九十九由基没有在意五条悟脸上带着敌意的神色,
“反正已经认识了,我就先走咯。”
金发的高大女子转身准备离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转身体。
“哦对了,你们的情报是从美国那边传到我耳朵里的。”
九十九由基不在乎这个背后传递消息之人所谋为何,而且对她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应该回来看看的事情,不过对于面前的师生四人来说,就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更多的阴谋了,作为咒术师同伴,还同为特级,她也不介意提醒一下,
“传递的指向性很强,几乎像是对着我大喊‘日本有新的特级咒术师,快回去看看能不能一起商讨治本之路’的程度了。虽然我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但一定有问题哦。”
第27章 加茂良信:我叫良信但你们是真没良心
九十九由基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魏尔伦和兰波早就推测到了——偏移命运线中夏油杰的苦夏必然少不了了饕换诽滓换返木懿季帧淙徊磺宄索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夏油杰的性格和心理状态,但不可否认,这个来自千年前的咒术师,着实下了一盘令人惊叹的好棋。
硬要说作用的话,那就是九十九由基的提醒,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对两名老师所说的阴谋更加确信。
五条悟把喝完的汽水罐挤压成小球,扔进背后的垃圾桶里,有些不爽地顶了顶腮,
“说到底,我们真的不能主动出击吗?”
自从被魏尔伦算计着和伏黑甚尔打了一架,被天逆鉾和挚友的伤逼得直接学会了完全的反转术式,还掌握了茈之后,现在的五条悟比起偏移命运线中最后的那位五条家主,基本上只有领域和经验的差别——等以后掌握领域,再算上反转术式,甚至还要强一点*。
但强大并不代表着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毕竟如果只是想杀死了鞯幕�,且不论兰波可以直接用彩画集罩住整个东京,魏尔伦也能用黑洞给东京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透透气,说起来的话,应该比五条悟直接对着东京来一个完整的超大号茈、或者夏油杰用极之番搓上500个咒灵对着东京无差别光炮还要更轻松一点。
反正只要东京没了,不管了鞑厣砗未Γ灰诙撬鸵欢ɑ崴孀哦┮黄鸹苫摇�
或者更极端一点,直接毁掉整个日本,对于在场的四位来说也并不困难。
“直接杀死所有总监会成员,摧毁加茂家,都是轻松的工作。”
晒着阳光休息的兰波睁开眼,快要入秋的太阳依然耀眼夺目,虽然变成灵魂体后并不会再因身体问题感到寒冷**,但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偏爱温暖,
“可总监会消失后,总要有新的管理者,否则日本境内的咒灵事件得不到及时处理,与非术士管理层的联系也断掉的话,只会让整个局面陷入恶性循环。五条同学,能够解决这些事情吗?”
正如他这大半个月在课程上所讲述的各国咒术管理体系的发展历程一样,一个能够做到完美运行的管理体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建立成功的,找到了鳎湍芙邮炙鲜车哪遣糠肿芗嗷崛Γ幽诓拷蟹至押透母铮酶游潞鸵哺友杆俚氖侄未锍勺钪漳康摹�
“……”
五条悟泄气,又瘫坐下来,他当然清楚兰波讲的道理,但明知道有人觊觎着夏油杰,却只能等着反击的感觉,实在是不爽极了。
夏油杰安抚地顺了顺挚友的毛,没有说话。
看着低气压的五条悟被夏油杰哄着离开的背影,魏尔伦倒是挺能理解他的——如果知道有人阴谋对付兰波,他也会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那个人切成300——不,2000块——干脆还是切成臊子吧。
可惜,兰波不太能理解魏尔伦。
黑发的谍报员坐在校舍的沙发上,狠着心看着那双嵌在人造神明俊美无俦的脸上,流露出委屈和迷惑的蓝宝石,坚定地拒绝了抱抱和贴贴的要求,
“保罗,从我恢复成灵魂体形态也已经快要一个月了,有件事情我想说很久了。”
“什么事情?阿蒂尔?”
蓝宝石眨了眨,魏尔伦坐得优雅又端正。
……看外表的话,其实比原来要成熟很多了,在待人处事上,也明显有很大进步。
兰波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怎么看魏尔伦都是一个稳重优雅的法国绅士,正如兰波曾经期望他长成的样子。
但是——
“实验室里的年龄我也觉得并不算数,可就算去除那15岁,从你独立地成为人开始算起,你也该是一个20岁的‘大人’了。”
兰波在“adulte”这个单词上加重了读音***。
“虽然我能理解,分离这么久,我也十分想念你,但是拥抱和牵手不应该那么频繁,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他已经纵容魏尔伦好久了,可不管怎么说,两个成年男性,一直牵着手,像连体婴一样走来走去,兰波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太对。
“可是阿蒂尔,我很害怕。”
魏尔伦又眨了眨那双湛蓝的眼,轻轻蹙起眉,
“在Port Mafia地下室的那六年,我多么希望午夜梦回可以见到你,哪怕只是背影。”
小提琴似的声音演奏出哀婉的叹息,
“可我不会做梦****——所以见到你之后,我总觉得,这是我迟来了十年的梦境。”
戏到深处须带着真情,人造神明不吝在挚爱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
“我很畏惧,阿蒂尔。我畏惧伸出手,只能触碰到你的幻影,也畏惧一睁眼,又回到了那间寂静无比的房间。”
那张精致俊美到毫无瑕疵的脸上流露出无措、悲伤与委屈,
“阿蒂尔,我只是想要时时刻刻地确认,你真的在我身边。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也一定会……”
人造神明有些哽咽,
“我会尽量克制我自己的。”
“……”
兰波本来想继续教育的话被咽了回去,
“抱歉,是我的错。我又开始独断地要求你了。”
黑发谍报员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鼎鼎有名的超越者,就算是身为老师的身份,也不必在学生面前惺惺作态,他本来也只是因为实在有点不适应——从他醒来后,保罗甚至可以说是长在他身上了。
但谁能拒绝魏尔伦这样的悲伤的表情和这样情真意切的话语呢?
反正兰波拒绝不了。
“真的很抱歉,保罗。我又犯了老毛病。”
“不,也是我有点太情绪外露了,忘记了你的教导。”
魏尔伦垂下眼,
“阿蒂尔说的是有道理的,在外人面前这样做实在是不太合适,我也会尽力克制在外的动作。但在两人相处的时候,阿蒂尔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我只是真的……非常害怕。”
是他让保罗这么没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