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休息吧。】
休息不了半点。
风雅看向出门就遇到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放松警惕:“费奥多尔君。”
“太宰君。”费奥多尔含着笑,“这个副本真的很多太宰君。”
风雅看见他,便想起天五宰。最近天五宰安分得不像话,完全没有作妖,陪着他们一起摆烂。但风雅总是觉得天五宰哪里不对劲,人很多的时候,天五宰确实会跟着一起闹,可那样子,和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又似乎不一样了。
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当一只宰宰打定主意要保持距离的时候,风雅也没办法。
他又不能像织田作首领宰破冰一样,只要把他们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出来肯定就变好了。自从和天五宰一起从高专里出来,天五宰便好像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一样,再也没有故意来找过他,甚至避开。风雅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往天五宰那里一靠,怕不是命都要消失——唉,他已经逐渐习惯被宰宰讨厌的日子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讨厌这只费奥多尔。
不会养宰,就不要养,你看看你都把他养成什么样了?
“真巧啊,在这里见面。”风雅叹气,“找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副本已经进行一个月了,难道您想要让它继续下去吗?”
风雅还真就无所谓。
对他来说,拖一拖也没什么,日子过得挺好。
“你很急吗?”风雅问,“我以为你玩得很开心,有那么一个足够干净的五条悟,又有那么一个思想动摇、可以被利用的夏油杰,乱步先生也是难得的对手,玛奇玛小姐也很强大,不是吗?总不会是玩不过他们,跑过来想要合作吧。”
费奥多尔脸上的笑容淡下去。
“我只是有一个计划。”
……
热烈的阳光让风雅有些难受,不知道费奥多尔如何在夏天保持这样严实的穿搭。
他告了别,转头想要回去避暑。
背后却猛地被人推了一下,压到墙边。
风雅:“……诶?”
他在撞上墙之前回了身,看着忽然出现的人。
天五宰。什么时候来的?这是看见他和费奥多尔谈话了?
“好热。”天五宰抱上来,“你身上好凉快噢。”
他说的话如此寻常,语气也很亲昵,可近乎把风雅掐死的力度,又显得他的心情很不稳定。风雅小心翼翼地回抱了一下,把身上属于咒灵的温度贴过去,给天五宰降降温。
“我讨厌你。”天五宰说。
“嗯。”风雅非常平静地接受了。
毕竟首领宰都说过“我恨你”了,如果只是讨厌级别的话,其实还可以的。
天五宰被噎住了,说不出什么话,清秀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点郁闷的表情,很是慢吞吞地把自己从风雅怀里拔出来,整理衣角和袖口:“你真是一点也不排斥肢体接触。”
风雅一凛。ooc了。
“难道是因为,每天晚上都被二号抱着吗?还是说织田作?”
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睡,只偶尔找一下首领宰吸口负面情绪的风雅:……?
“那你呢?”风雅选择反问回去,“你也不排斥肢体接触,是因为……费奥多尔的关系吗?”
他没想听到回答,只是想转移一下天五宰的注意力,试探一下他现在对费奥多尔的想法。
“是果戈里。”天五宰却回答,“果戈里总觉得我和他是一路的人,我们终有一天都会选择杀死费奥多尔。他很喜欢我,却又不喜欢我,觉得只有他才能杀死费奥多尔。”
风雅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过去的事。
“我不喜欢果戈里,太吵了,也不喜欢费奥多尔,他目的性太强了,从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在思考之后的利益。我实在不喜欢。”
风雅静静地听他说。
“要说想杀死他,也没有那么想。”天五宰继续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没有那么讨厌费奥多尔。哪怕我后来逃离他,又回去,又逃离。”
“啊。”风雅叹了声。
有点理解了。
其实……哪怕是太宰治在Mafia到快要叛逃的时候,也说不上是有多讨厌森鸥外。哪怕织田作死了,他的恨意也没有落在森鸥外一个人身上。否则早就进行大量报复行为了,森鸥外也绝对不会容忍这样一个人叛逃。
天五宰似乎也一样。
他不赞同费奥多尔,不能同意对方的理念和行为,却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反抗。选择离开,却仍旧没有生出特别大的怨恨。被抓回去的时候确实生出过一点怨恨,可是他还是接受了。
否则,以他的能力来说,没什么可以留得住他。
“并不是你的问题。”风雅思考了很久,“你没有那么抗拒费奥多尔,只是因为找不到其他的事,或人,来填满生活。或许是有的,但费奥多尔刻意地去除掉了这些。”
过了一会儿。
天五宰闷闷地说:“我知道。”
他又说:“你和他一样混蛋。”
风雅:“啊?”
难道是,他和费奥多尔聊天,让天五宰误会什么了?
他主动解释:“费奥多尔只是想要我们同他合作,我不认为他值得信任,拒绝了。”
天五宰不吭声,大概是不相信吧。
风雅又说:“我对杀死敌对阵营的人来获取副本成功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费奥多尔的合作,无非就是想要剪除几个高危的对象,然后再除掉我。”也不知道,费奥多尔为什么觉得他会比其他几个宰宰更危险。风雅觉得自己老可怜蛋一个了。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天五宰倏地说,“杀死我,或者杀死二号,我们都会很高兴的。真看不懂你,都在这里都躺一个月了,又把计划全都闷在心里。”
风雅无言以对。
他看天,看地,沉思:
“可能是因为,我也有自己的节奏?”
……
风雅倒也没有想摆很久。
他只是比较喜欢做好万全的计划而已。
又加上他笨笨的,脑子也不聪明,所以有时候要思考很久,一天一天地发呆。幸好太宰治这个壳子的头发特别多,掉了一点毛,也还是毛茸茸的。
他足足思考了一个月,才勉强找到了一个,好像不会杀死其他人的方法。其实有时候也会想要和其他人商量商量,可是那两只宰看起来,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风雅也喜欢阴暗的观察,他有时候会窝在角落,眼睛眯着,像是打盹,其实单纯就是在看太宰治们在做什么。他非常非常喜欢他们脸上放松的表情,假如能够出现一点微笑,就更好了。
太宰治们能够真心实意笑出来的时候,太少了。
所以他选择一个人思考,哪怕实在是笨。
其实他选择的方法,也和费奥多尔提出来的说法有些类似。
风雅看向面前的建筑。
薨星宫如此静谧,作为天元创造出来的结界,里面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当人就这样走进去的时候,只会听见来自建筑的微妙回音。这次没有那些热闹的战斗了,只有地面上还残留着未曾清理的血迹。
风雅低头看了一眼,竟觉得离捡到可可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很久。
思考真的会让时间变得很快。
【别这样说啊,】可可立刻提醒,【只是在副本里呆了一个月,你每天和两只太宰、一只织田作窝在一起,甚至让柯南和伏黑惠两个小孩来做饭,如此幸福,如此缺德,当然没有时间观念。】
风雅装作没听见,他又走了一段,凭本能,以及可可给的指引,找到了薨星宫的中心处。
天元。
风雅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他骤然感受到极强的危机感,那是货真价实的、即将面对死亡的感觉。
会死。
面前这个咒术师,真的想要杀死他。
他知道甚尔杀死了星浆体,改变了整个咒术界的未来,之后再也没有星浆体诞生过。而天元,未来会因为无法进行同化,维持不住身为人类的理智和同理心,转而走向一条无法抑制的进化道路,变得更像咒灵,更像怪物。其实不管有没有开启进化的道路,这个活了千年以上的、近乎全知全能的咒术师,很难说他还在不在人类的范畴。
风雅压下自己的恐惧,想着等会大概要做的事情,竟然打消了那种无端的敬畏感。
“天元大人。”风雅开口,“初次见面。”
天元却说:“上次你进入薨星宫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是吗。”
“你很特别。”天元说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像是铺平直叙,又像是看见过太多事情以后,对整个世界的抽离感,“那位太宰,他以个人的意念否定了咒力的存在,获取了否定他人咒术的能力。然而,正因如此,他自身也无法拥有咒力。”
“而你,作为一只因咒力而生的咒灵,却也做到了完全否定咒术的存在,并且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不是自己否定自己的根本吗?
风雅看着他,对这种悖论没有什么兴趣。毕竟他是系统加塞到这个世界的咒灵,很奇怪也正常,替系统圆bug并不在他的工作范畴内。
“我想你大概不是彻底的失去咒力,事实上,你的身体也许每时每刻的在生产、吸收咒力,只是因为特殊的术式,在咒力出现的刹那,就会被否定。”
“听起来我是薛定谔的存在。”风雅微微欠身,“可惜我的数理化学得都很烂。”
他确实不学理科,对这里的什么无下限、反转术式都搞不懂,一听就头大。他也不想探索这方面的知识。
“天元大人,您是无所不知道的咒术师。那您能猜到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吗?”
天元沉默。
【星浆体的体质】
【商品售价:10积分】
天元是一个强大到无法描述的咒术师,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撑起围绕整个日本的结界,让这里诞生更多的咒术师。因为他的存在,整个日本咒术界的结界能力,都提升了。
风雅想了很久,无论问多少次,可可都表示任务是无法改变的。
要消灭其他阵营的玩家。
可杀死其他宰,也是风雅无法做到的。因此,他和费奥多尔都想到了一件事——毁掉别人的阵营不就好了。
不管是让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普通人,还是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咒术师消失。都不失为一种方法。
而风雅身上恰好有那么一个,可以消除掉全部咒力的术式。
如果能抹消自己的存在,换取无效化的术式扩散到全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