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诡 第46章

他质问他:“卓情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退一万步讲,他是不是救了你?如果不是他,你现在有没有命坐在这里都不知道!”

“救了我?”这不是封重€€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

他一直以为这是卓情用来蒙骗他的话术,但是突然地,他想到昏迷期间做的那个梦。

“他把你从一个小人贩子手上救下来的,你不会想不认账吧!”

封重€€脑袋骤然一疼。

不是梦……吗?

他蹙眉,“他和他的好父亲,早早就和封长林串通一气,我的车祸不就是他们……”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宋子昱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卓情为什么要对付你?他喜欢你喜欢得都疯魔了!你是在和我演戏吗?你真看不出来他对你的感情吗?”

封重€€本就难看的脸更加难看了,他万分克制,才没有去捂自己的脑袋。

薛珩见状,五指重重摁上宋子昱的肩头:“行了。”

宋子昱很深地喘着气,语气冷静下来,“就算卓情真的害了你,他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封少您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呢?”

薛珩一把揽住宋子昱往外走。

顾雁守在外面,薛珩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顾雁立马进去了。

宋子昱甩开他,“别碰我!”

薛珩的脸上也隐隐有了怒气,咬着牙却不敢发,“你来之前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宋子昱冷笑,“那我就是骗你了又怎么样呢?你有本事再关我一次。”

薛珩肉眼可见地瘪下去。

宋子昱直接转身走了。

病房内。

封重€€脸色惨白地靠在床头,眼睛紧闭,看上去十分不舒服。

顾雁犹豫地问:“需要喊医生吗?”

过了一会,封重€€“嗯”了一声。

医生过来时,封重€€已经笔直地坐着了,除了面色白一点,看上去一切正常。

封重€€询问对方头部第一次受伤失忆的可能性。

对方不敢给出明确的答案,只说他那时没有及时来医院救治,时隔太久,又添新伤,不好判断。

封重€€点头,“麻烦您了。”

医生正要往外走,封重€€在他背后慢慢地说:“这个谈话没必要让封董事长知道了吧。”

医生额角的汗立马下来了,说“不敢不敢”,快步走了。

顾雁站在一旁,神色有几分担忧。

封重€€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哑着嗓子对他说:“你先出去。”

顾雁出去了。

封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重€€?”封长林的语气有几分意外,“来给二叔报平安?”

封重€€没有任何精力与心情和他博弈了,直接了当道:“我有问题想问您。”

“你这次住院和我没关系啊。”

封重€€面无表情,“您和卓家父子的交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是什么问题?”封长林不明白,“你这是要和我算帐了?”这一年,他们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但是明面上仍然和和气气,仿佛山顶那一夜不复存在。

“二叔只需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封重€€认真道:“我欠您一个人情。”

封长林沉默几秒,道:“去年一月初。”

一月。

卓情是十月底救得他。

封重€€头痛难忍,挂了电话。

第55章 他说想我?

卓情在房间躺了两天。

顾雁依旧每天都来,只是很忙的样子,看他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手表。

卓情有几次想问他封重€€怎么样了,没问得出口。

因为那晚的事情,他和封重€€又回到互不见面的情况,卓情原本激烈的心情在一天天的搓磨中变平静。

他偶然会想起封重€€在沙发上问他的话,思绪就会飘的很远。但也只是想想,没去纠结对方背后的意义。

€€€€不重要,人都是要向前走的。

平静的一周就这样过去。

这天早上,八点的时候,卓情被一阵超级大的打喷嚏声吵醒。

是个女人的嗓音。

卓情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想这个地方要进女主人了吗?

下一秒“女主人”就敲了他的门。

卓情怔了下,木木地说“醒了。”

对方开始开门,她似乎不会开这个锁,边开嘴巴还在吐槽。

过了很久,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姨出现在他面前。扎着小发揪,眯眯眼,嘴边的笑纹很深,非常让人想亲近的长相。

她手里拿着一个扫帚,看到卓情眼睛弯得更深,“好俊的小伙子!”

她把卓情赶到一边,开始拆他床上的被套,拆完又扫地。

卓情越看越无措,他开口叫对方,“您怎么称呼?”

“叫我安姨!”

“安姨,”卓情抿了抿唇,“封重€€让你来的吗?”

“对呀!”安姨说:“小少爷说家里有一个不爱吃饭的小孩儿,让我来看着。小少爷从小也不爱吃饭,被我逼着吃才长那么高!对了,我怎么没看见那个小孩儿?”

“小孩儿”卓情:“……”

他选择不接这个话。

房门大开着,卓情不知不觉被她赶到了门口。他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又收回:“除了这个他没说其他什么吗?”

“没有啊,”安姨抱着一大床被子从他旁边经过,“把你床上的枕头拿来,我们去花园晒晒。”

她说得特别自然,卓情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来呀。”她见卓情没跟上,扭过头又说。

卓情完全不会思考了,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懂封重€€的意思,拿着枕头呆呆地跟在她后面。

他们走下那条蜿蜒的楼梯,经过客厅中间的沙发,来到卓情那天怎么都打不开的门。

安姨弯下腰捣鼓半天,门开了。

刺目的阳光骤然射过来,卓情眯了眯眼,心里的茫然更大了。

他跟着安姨走出去,逡巡一圈,门外是一个包围式的庭院,铁门是上锁状态。

这一瞬间,卓情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失望还是什么。

他慢慢打量这个院子。左边是一棵被修剪得很漂亮的桂花树,卓情会认得是因为他高中满校园都是这种树。

从树下到门口,种满了一堆五彩缤纷不畏严寒的花。

卓情盯着那花圃看了很久,直到安姨叫他把枕头送过去。

中午,安姨给他做了饭,坐在他对面盯着他吃,卓情无奈吃下两大碗,肚子都被撑大。

日头最旺的时候,他被安姨赶出去晒太阳。

卓情在院子对着花圃发呆,对方在房子里大扫除。

太阳小了,安姨又叫他进去,说电视上有游戏可以玩。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气,越来越大,却无处可发。

卓情慢慢挪过去,发现沙发上的血迹没有了,封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人换了新的沙发。

他负气坐下,打开电视,许多熟悉的图标闯入眼帘。

卓情心口更堵,关了电视噔噔爬上楼。

安姨在后面叫他:“不玩啊?”卓情没回,因为他听到对方后面接了一句,“不是说爱玩游戏吗?”

就这么过去三天,卓情忍不住了,在擦楼梯的安姨旁边走来走去。

安姨叫住了他,说让他没事别晃悠,眼晕。

卓情就停下了,酝酿了很久问道:“安姨,封重€€让您来干什么的呀。”

“看你吃饭的呀。”她说。

卓情突然有点生气,“那我出去您管不管?”

她只说:“我没法管。”

卓情蹙眉,当着她的面往院子跑。没一会又灰溜溜回来了,他根本打不开院子的门。

他趴在楼梯上,扣着上面的金属雕花,小声又埋怨地说:“安姨你和封重€€一起欺负我。”

“我可没有!”安姨想揉他的脑袋,但是她手太脏了,只能作罢,“小少爷脾气是差。”

卓情有些意外。

安姨不满卓情这样看她,丢开抹布大声道:“我虽然看着小少爷长大,但绝不偏袒他。小少爷从小就犟,不服管,报复心强,谁凶他一句就闹脾气,只有老爷子治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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