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八 第1章

青春十八

作者:麦麦田

简介:

炸毛受(程羽西)X嘴贱攻(吕知行)

18岁生日这天,程羽西与吕知行在醉酒后越了界。

十几年竹马情一夜变质。

程羽西在西日本的旅途中开始重新审视两人多年的关系,不停地打破揉碎自己对“好友”的认知。

好朋友之间搭搭肩膀有什么关系呢?

好朋友之间握握手有什么关系呢?

好朋友之间拥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好朋友之间亲一下有什么……非常有关系。

程羽西终于鼓起勇气问吕知行:“你是不是喜欢我?”

吕知行沉默了许久,说:“你想得挺美。”

程羽西视角:朋友也当不了,男朋友也当不了。绝交吧混账!

吕知行视角:要是让他知道我暗恋他,又要跟我闹绝交。唉,麻烦得要死!

※可收藏作为旅游攻略使用

※成分列表:1.甜饼流水账 2.一丢丢的酸涩 3.暗恋与爱而不知 4.友情变质 5.两人都是幼稚鬼请用慈爱的眼神看他们 6.中间剧情有刀子

※味道:加了很多蜂蜜的柠檬红茶

※推荐人群:甜宠爱好者,日漫二次元,计划去西日本旅游的穷游旅者

地名是真的故事虚构

暗恋、HE、甜宠、友情变质、竹马竹马、日漫风、慢节奏、晃晃悠悠的、莫名其妙的、公路文

第1章 我把你当兄弟

程羽西在生日这天,生生被日了。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是熟悉的一切。熟悉的白色天花板,熟悉的黑灰色窗帘,熟悉的清晨阳光从缝隙里跳进房间的角度,以及某个趴在他身边赤裸着身躯酣睡不醒的,熟悉的人。

脑袋像遭到了酒瓶的一顿猛击,记忆是碎的,玻璃镜一样,稀烂一地却边角尖锐。

镜面上模糊地倒映着晃动的画面。

一块镜子碎片里倒映的是程羽西从吕知行父亲的酒柜里,得意洋洋地拿出瓶洋酒,酒瓶底还撞了一下柜边,发出沉闷的脆响。

另一块镜子碎片里是两个人坐在地上靠着床沿,肩膀贴着肩膀,交头接耳,一杯接一杯毫无节制地喝酒。

房间全黑窗帘拉满,投影仪的光不停变换。墙面的幕布上放映着随便找来的豆瓣高分电影。程羽西隐约记得好像是安妮海瑟薇的主演的,一个隐藏友谊之下的关于暗恋的故事。

他们忽然在很近的距离对视了一眼。程羽西看到漫反射的光铺在吕知行的肌肤上,在他的五官上勾勒明暗交错的影。骨骼感很强的轮廓被光影拔了出来。

程羽西转动着昏沉的脑袋思考,就像拖着二十公斤的哑铃在转圈。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陌生。

鼻梁高挺,睫毛细长,嘴唇厚薄得恰到好处。眼眸深邃得让人产生一种脉脉含情的错觉。

吕知行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长得这么好看了?

他脑子里那旋转的哑铃越来越快,快得超过了第二宇宙速度。哑铃拖拽着程羽西模糊的意识,飞了出去。离开了地球,冲出了太阳系,飞向了星辰大海。

程羽西忘了是谁先开始了一个吻。唇齿之间连接起一场交叠的肌肤之亲。

荒唐,放纵,暴烈又汹涌。

程羽西忍着宿醉的头痛艰难地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周身都是陌生的不适感。

他花了整整五分钟回顾前夜概要,难堪且绝望地得出了结论。

昨天晚上,他与他的竹马好友之间严重越了界。

难堪和绝望都是向内攻击的情绪,程羽西忍耐了几分钟后终于承受不住,怒意海啸般铺天盖地而来,掀翻了那些举着小叉子猛扎他心口的情绪。

他抬脚狠狠地踹向旁边还在熟睡的吕知行。

“我特么……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捅我!!”

吕知行裹着床上唯一的毛毯,翻滚着掉下了床,一声闷响夹着一声闷哼。程羽西抓了个枕头捂住裆部,看到床底下抬起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吕知行睡眼惺忪地攀着床沿爬了起来,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的头发很短,短而尖的黑发一茬一茬地从他的指间冒了出来。

他缓慢地抬起头向程羽西望了过来,眼睛眨动了几下,发出了一声尾调很长的“啊……”,用来表达他平淡的恍然大悟。

“啊?你‘啊’一声就完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吕知行这会儿算是彻底醒了,他开始意识到程羽西的语气不善。

程羽西被反问住了,他微微撑大眼睛,大剂量的茫然无绪从里面漏了出来。

对啊,他想让他说什么呢。是想让他道歉?或是想要他负责任?

程羽西甚至不知道要怪谁。

怪吕知行?怪自己?还是……安妮海瑟薇?

好像哪样都不是。

他们都喝多了,喝得酩酊烂醉,却又没有醉到四肢瘫软完全不能动弹。

可怕的雄性智人一年四季都在发情。理智叮咚一声打卡下线,情欲却在熬夜加班。

偏偏是炎热的盛夏之夜,空调隆隆地转着,青年人的热血滚烫着四下冲撞,荷尔蒙透过肌肤毛孔被蒸腾了出来。啃咬,撕扯,纠缠不清好像都发生得理所当然。

酒精是迷药,是催化剂,是罪魁祸首。

可酒是程羽西自己偷的。如果非要归责,好像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

这事情往简单的来说也简单,无非就是酒后意乱情迷。

不过在别人那儿是刺激,到了程羽西这儿,只有应激。

意识到这一点,程羽西胸腔里撑着的一口气瞬间就泄了下去,海啸过后留下的是更加狼藉的迷惘和尴尬。

不过吕知行是知道怎么给他“加油打气”的,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先动的手。”

暴脾气出走半秒,百米冲刺地就回来了。

程羽西原是瘫坐着,听到这话猛地拉直了腰背,怒气冲冲地指着他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先动的手?”

“怎么?这种事情还得拿手机录下来吗?”吕知行不落下风。

“你特么还想拍下来?”程羽西暴跳如雷,显然已经抓不住对方话里的重点了。

“我是该拍下来!”相比之下,吕知行冷静得可怕,即便没有证据,也不影响他理直气壮地细数罪证,“你不但动手,你还上嘴。”

程羽西其实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先动的手,他气急了,近乎崩溃地喊道:“可是我没有捅你!!”

吕知行住嘴了,程羽西终于从他那光明磊落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心虚。他用嘴巴吸气,鼻子呼气,胸腔小幅度地塌了下去,然后软下了声音说:“抱歉,我喝多了。”

程羽西觉得绷紧的背部肌肉一点一点松了下来,脑子里却依旧是一团浆糊。空调的冷风不时吹在他身上,手臂上起了密密一层小疙瘩。

吕知行见程羽西不说话,叹口气爬了起来,扯开自己身上的毛毯将程羽西从头到脚裹了起来,然后大咧咧地光着身子走向浴室,给程羽西留下一个宽背窄腰的背影。

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程羽西坐在床上,裹在带着吕知行体温的毛毯里,缓不过劲。

他原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澈纯洁的准大学生。

一夜过去,身子已经不再清澈了。

不,也许脑子也不太清澈了……

就在刚刚吕知行背对着他走向浴室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往他肌肉紧致的肩背和形状好看的蝴蝶骨上多瞟了几眼,瞟完了就开始觉得大事不妙。

与好朋友酒后乱性本身已经很难堪了。

怎么处理跟吕知行的关系才是程羽西恐惧的来源。

程羽西虽然不算是那种聪明绝顶的小孩,但通过踏实的努力也勉强够到了学霸的边。

可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难的题。

他跟吕知行的关系很熟。

俗语里总用同穿一条裤子来形容两个人关系好。

形容他们俩关系的裤子,是纸尿裤。

他们居住的小区坐落于本市最好的学区里,两人的父母冲着这一片优越的教育资源,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搬到了这里。

同一层,门对门。

两个小孩成为邻居时还不满两岁。他们同龄,又都是家里的独生子,自然而然地就玩到了一块。然后一起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然后又考进同一所高中,最后一起被本市的同一所大学录取。

人生就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到了一块。

可他们又不仅仅是邻居或者同学,比起那些由空间位置来定义的关系,他们之间有更亲近的关系。

十岁的那年,吕知行的母亲去世了,而他父亲根本没空管他。

从那以后吕知行几乎成了程羽西家的孩子,吃饭做作业都在程羽西家,只有睡觉的时候会回对门的自己家里。

因为吕知行家里没有大人,还有各种游戏机,所以程羽西经常会抱着枕头跟着吕知行一块去他家过夜。

他们很熟,熟得像一捏就软烂出汁的水蜜桃。

是竹马,是挚友,是兄弟。可无论哪一种关系都不适用于解释昨晚的事情。

这不是努力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

程羽西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因为无法被定义,一下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在程羽西缩在毛毯里抱头苦恼的时候,吕知行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腰间裹了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胸膛上挂好几串水珠子。

程羽西瞥他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你不去洗澡吗?”吕知行说,一脚踢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拉开衣柜开始找衣服。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把昨晚当回事,这让程羽西觉得自己上蹿下跳的样子活像个小丑。

吕知行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t恤和裤子,扔了一套给程羽西,继续说道:“下午一点的飞机,我们最好十一点左右就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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