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闲沉默了一会儿:“靠做梦吧。”
“……”
老板哈哈大笑,递给他们两个纸碗:“等会儿再做梦吧,来,先尝尝我这关东煮味道怎么样,左边辣的右边不辣的,吃哪种自己拿。”
薄闲抓了一把虾仁,背着老板,和时星澜小声嘀咕:“要命,太社死了。”
时星澜揶揄道:“小伙子只有理想可不行,还得有胆量,社死算什么,正面刚啊!”
薄闲三下五除二,没花多少工夫就把东西挑完了:“怎么正面刚?我就没下过厨房,和他battle一下厨艺吗?”
时星澜闷声笑了下:“不,你可以和他battle谁做的饭难吃,你肯定赢。”
薄闲:“……”
挑了满满两碗,付完账后,两人边走边吃。
这家关东煮确实好吃,时星澜对这方面不感冒,但吃了第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
“好不好吃?”
“好吃!”
薄闲拿着一串虾仁:“所以说,跟着薄哥走,吃香喝辣都不愁,你以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关东煮吧?”
时星澜忙着吃,倒不出嘴来,只点了点头。
薄闲递了两串虾仁给他:“瞧把孩子饿的,慢点吃,还有呢。”
时星澜从干饭的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白眼,正准备说话,突然愣住了。
薄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挑了挑眉:“想玩吗?”
第48章
是玩游戏送礼品的摊子。
摊子前围着很多人, 有好几种不同的游戏,写数字、射击、飞镖、投球、套圈等,这也是夜市的标配了, 像这条街的夜市就有两个这样的摊子,分别在街头和街尾。
时星澜咬着虾仁点点头,夜市里的灯光照得他眉眼熠熠生辉, 透着一股孩子气。
他不喜欢热闹, 有一半是因为无法融入, 但薄闲在身边,他就像没有后顾之忧一样, 可以随心的去尝试不敢尝试的新玩意。
总会有人陪着他,他不再是一个人。
摊子前围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 有几对小情侣在玩射击和飞镖,这两种游戏比较帅气, 更受年轻人的青睐。
薄闲和时星澜站在稍稍靠后的位置, 一边吃关东煮一边聊天。
“这么多游戏,你喜欢哪个?”
“我的话, 射击吧,平时就在游戏里拿枪,比较熟悉。”
时星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肯定很厉害, 百发百中!”
“你这夸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百发百中不敢说,赢个娃娃送你还是可以的。”薄闲脸上露出几分自豪,眨眨眼, “再夸几句呗,等下给你赢娃娃去。”
时星澜:“……”
你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行吗?!
薄闲把剩下的两串虾仁放进他碗里:“不夸也没关系, 照样给你赢娃娃,你喜欢玩哪种,等下我们交换定情娃娃。”
“你吃,不用给我,我的够吃了。”时星澜留下了他给的虾仁,把自己觉得好吃的福袋和鱼丸挑给他,“我没玩过这个,可能赢不到娃娃。”
这种摊子不稀奇,全国各地都有,薄闲在初高中的时候就玩腻了,时星澜说的笼统,他瞬间明白过来,心里一疼。
时星澜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整天忙于练舞,还要忍受亲生父亲带来的伤害,正常的社交都顾不上,哪里会有时间去休闲娱乐。
薄闲眸光一暗,将空的纸碗扔进垃圾桶,搭上时星澜的肩膀:“那可太好了,我又是星星的第一次。”
“……”
时星澜往旁边看了看,确认没关东煮大叔那样的人物突然跳出来,小声叮嘱道:“别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回家再说。”
这种话题太私密了,被不相干的人围观,实在不算什么好体验。
薄闲歪了歪头,枕在他肩上:“这种话是哪种话?我听不明白,你给我解释解释。”
时星澜拿了串鱼卷,一口咬下半截,狠狠地嚼了两下:“你听不明白?”
他凉凉地看了薄闲一眼,其中的威胁意味极其浓厚。
薄闲挑了挑眉。
关东煮热乎乎的,吃完一碗浑身都暖和起来,时星澜吃得嘴唇润红,瞥来的一眼似怒似嗔,极为生动。
这哪里是威胁,分明是张扬的勾引。
薄闲暗自在心里感慨,沉了沉呼吸,压抑住胸腔中的躁动,认命地接受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遇到时星澜就土崩瓦解的事实。
“我说第一次玩游戏,有什么问题吗?”薄闲理不直气也壮,“智者见智淫者见淫,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时星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被他倒打一耙的话气到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薄闲被他的小表情撩得意动不已,曲指弹了弹他的纸碗,一脸慷慨赴义:“放过那可怜的鱼卷吧,有什么气冲着我来,迁怒食物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你别咬他,你咬我啊!”
时星澜:“……”
他第一次见搞huang色搞得这么义正言辞的,这他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迫害良家妇男呢!
薄闲拿起剩下的半截鱼卷,塞进嘴里,幽幽道:“卷兄,你受苦了,接下来就由我来接替你,你安息吧。”
时星澜又气又好笑,抬了抬肩膀:“我这是让你们受了天大的苦啊,不用接替,你别委屈自己。”
“这怎么行!”薄闲抬起头,拔高了声音,“我是心甘情愿的,时警官请尽情地蹂/躏我!”
说完他暧昧地眨眨眼,对时星澜Wink了一下。
“……”
时星澜一阵窒息,抬手挡住脸:“薄哥,求你正常点。”
他实在是受不了薄闲这骚里骚气的劲儿,忒不要脸。
薄闲“噗嗤”一笑,拿过他手上的关东煮:“都放凉了,这些我替你解决了,要是还想吃,等下再给你买。”
时星澜没来得及阻止,看着他神色自然地吃完自己剩的关东煮,然后把纸碗扔掉。
虽然已经亲密到喂饭同睡了,但吃对方剩下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时星澜心里暖呼呼的,他没有洁癖,但也知道不是每一对情侣都能做到薄闲这个地步,这样毫无顾忌。
薄闲不嫌弃他。
虽然听过很多次告白与情话,但那些都没薄闲随便的小举动来得戳心,时星澜突然就确定了,薄闲喜欢他,很喜欢他,就算没有自己的感情深厚,但也差不了多少。
“薄哥……”
“在呢,我扔个垃圾几秒钟的工夫,你这就想我了?”
“嗯,想你了。”
薄闲愣了愣。
他习惯了随口来两句不正经的话,但没想过时星澜会应。
时星澜走过来,环抱住他的腰:“薄哥,喜欢你。”
薄闲敛了玩笑的心思,眼底有一丝担忧,温声道:“我也喜欢你,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因为你吃我剩的东西,让我突然明白了你有多喜欢我。
时星澜不打算说这话,太矫情也太肉麻了,他说不出口。
“就是想告诉你,我特别喜欢你,全世界最喜欢你。”
他将脸埋在薄闲胸口,没有了往日里说起喜欢的颤抖,声音虽然不大,但很坚定。
薄闲确定他不太对劲,但实在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整晚都在一起,他就去扔个垃圾的工夫,满打满算没有半分钟,人就变这样了。
虽然被喜欢的人表白是非常开心的事,但他更喜欢时星澜好好的。
“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全世界只喜欢你。”薄闲拍了拍他的后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
时星澜在他胸口蹭了蹭,哼哼唧唧:“不好。”
薄闲被他蹭得心都化了,放轻了语气哄道:“好好好,不说,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为什么不能撒娇,我对着喜欢的人撒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时星澜顿了顿,有些迟疑,“还是说你不喜欢我撒娇?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你——”
“喜欢,我很喜欢。”薄闲打断他的话,笑了声,“你就是打我,我都喜欢。”
时星澜哭笑不得:“我打你干什么,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我会把你……嗯,捧在手心里!”
薄闲啧啧出声:“那你可得好好锻炼一下,我还挺重的,你别到时候捧不动。”
时星澜:“……”
平时情趣耍得一套一套的,这时候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薄闲眼底的隐忧完全褪去,只要时星澜没有负面/情绪,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
他故作诧异,“呀”了一声:“我刚发现,你把我捧在手心里,是不是想泡我啊?”
时星澜一鼓作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我不想追你了,也不想让你继续追我了,薄闲,我想和你在一起。”
薄闲皱了下眉:“等等,我……”
“不等!你先听我说,我不是一时兴起头脑发热,我有认真思考过了。”时星澜从他怀里退出来,站直了身子,“如果不是怕你接受不了,我甚至想直接向你求婚。”
薄闲一噎:“……你真的确定自己不是头脑发热?”
时星澜抬了抬下巴,一脸倨傲:“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年轻人连这都接受不了?”
正经起来的时星澜又酷又A,薄闲被帅到了,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我们年轻人心脏都不太好,受不住撩,时哥别玩了。”
“我不是玩,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认真过。”时星澜眼睛很亮,像淬了星光,“薄闲,我想为你写一首歌,从日出到日落,里面包含了五味与四季,朝暮将岁月对折,我将在缝隙中爱你。”
“我将这首歌命名为《一生》,你愿意做我唯一的听众吗?”
最后的问句落下的时候,他冲着薄闲伸出了手。
当时星澜想让你心动,你必然无法逃过爱上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