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王妃!请看在我们许氏一族对大景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们的族人吧!”
许氏一族人的节奏被完全打乱了,昨夜商量好的话术和方法全然失效。原本想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秦阙讨价还价,现在看来秦阙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许颂章心里苦,他就是阳曲城一个管事的,为什么这等糟心事会落到他头上。
在许氏族人的哭泣声中,秦阙缓缓放下了手:“如此本王给你们三日时间准备,三日后本王要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不要试图再挑衅本王。你们应当知晓,本王若是真和你们计较,绝不会这般好说话。”
“这些人本王先帮你们看着,他们的食物和水本王不提供。许家主,事不宜迟,你还是赶紧和太原联系,多耽搁一日,你们的人就会多受一日罪。”
看着许氏一族的人连滚带爬离开的背影,秦阙长长舒了一口气:“畅快。”他和温€€被算计的那次,许氏的言官没少出力。在长安时,秦阙没办法对付那些言官,没想到离开了长安,竟然还有出气的那日。
想到这里,秦阙心中畅快:“琼琅,本王方才反应如何?是不是震慑住了他们?你说三日之后,他们会乖乖送上赎金之类的吗?”
温€€想了想,笑道:“首先,我们要保证这三日内,我们毫发无损。狗急跳墙,万一许家人联合灾民再联系一些匪€€杀过来,我们还真无力招架。”
秦阙若有所思:“对,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确实该防一防。”
温€€摆摆手,“防什么?深山老林荒郊野外,真遇到了大队人马时就算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形也还是会被耗光。通知兄弟们,把重要的东西藏好,然后收拾收拾我们向阳曲城出发。”
秦阙愣了一下:“嗯?去阳曲城?”
温€€远眺着阳曲城的方向,慢悠悠地说道:“许氏子带领府兵伏击端王的消息,总要帮他们宣传宣传。”
第30章
阳曲城古称狼孟,大景开国时,太、祖皇帝曾与前朝悍将在此激战。因其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太、祖苦战两月险些命丧于此。这里是并州要塞,也是太原城对对抗外族的前线。阳曲县城不大,可城墙却修筑得结实,青石垒成的城墙高两丈,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秦阙盯着巍峨的城墙眼馋道:“等到了幽州,我要在我们治下的所有县城外围都建上这样的城墙。到时候每隔一丈就派兵卒值守,我要让来犯的敌人有去无回!”说道豪迈之处,秦阙戳了戳温€€的侧腰:“你说对不对?”
温€€应了一声:“好,不过王爷有没有想过,每建一丈这种规模的城墙需要多少人力财力和时间吗?”
好问题,秦阙好似瞬间被人破了一盆冷水:“应当不便宜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想他之前无论是在凉州卫还是在京畿大营,从没操心过银钱的问题,现在轮到自己成了一州之主,他才惊觉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温€€见身后的秦阙明显萎了下来,便笑着安慰道:“王爷不用担心,等到了幽州,我们好好经营,终有一日能将幽州各城建得固若金汤。”
秦阙这才笑了:“你说得对,慢慢来。”
等看到阳曲城墙后,秦阙勒马停住,回眸对着秦甲和崔昊等人点了点头。
后方的部曲中站出了二十多个手拿铜锣的汉子,他们穿上了大红色的外衫。这是阳曲城的风俗,当有喜事发生时,人们就会穿上红衫载歌载舞敲锣打鼓传递消息。习惯穿甲胄的部曲们对视一阵,竟然还扭捏上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笑了出声,这笑声像是有感染力一般,迅速传了开来。秦阙笑了一阵后清清嗓子,“严肃些。”
身穿红衣的部曲们在秦阙的示意下走到了队伍前方,随着第一声锣响起,部曲们笨拙地舞了起来,浑厚的嗓音传了开来:“特大喜讯:端王一行于云中山峡谷大破许氏子伏击€€€€”“端王部曲五百,生擒许氏两位公子和府兵五百二十八名€€€€”
五花大绑站在俘虏们身前的许湛清终于明白了秦阙的意图,此刻他恨不得自己像弟弟一样晕过去,端王这么一嚷嚷,许氏一族再也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被部曲们捆绑的许氏府兵更是面色灰败,他们的人数远超端王部曲人数,还提前占据了有利地形,结果却被人打得哭爹喊娘落花流水。作为府兵他们是不合格的,许氏不会再用他们了。
端王一行加上俘虏的五百多人,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阳曲城西门进了城。若是平时,倒是会引来好奇的百姓,只是旱灾之下,百姓们活着都已经用尽全力,实在没有力气再去看热闹。
不过秦阙他们的锣鼓声也不是打给这些人听的,而是打给阳曲城中的达官贵人们听的。绕城走了一圈后,喧闹的锣鼓声引得城中士族大夫好奇不已,纷纷派出下人去打探情况。得知是许氏两位公子带人伏击了端王一行后,已有触感敏锐的士族大夫点了亲信安排一家老小准备出城,生怕卷入了许氏和端王的纷争中。
端王一行带着俘虏们浩浩荡荡在城中转了一圈,所过之处铜锣开道。在城中绕了一圈后,秦阙径直入住了阳曲城最好的客栈中,而他的部曲们则带着俘虏在阳曲城许氏宅院前的长街上驻扎下了。许氏族人只要一开门,就能见到端王部曲们雪白的大门牙和两位公子五颜六色的脸。
温€€端坐在客栈二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能将许府前的半条街纳入眼底。抿上一口凉茶,温€€的眉毛微微皱起。就在他放下茶盏时,眼前多了一碟子透着凉意的果子,抬头看去,只见秦阙正提起着茶壶大口大口吞咽着茶水。
“苦。”端王爷放下茶壶点评道,“不过有劲儿,这茶不错,一会儿让店家烧几桶送给秦甲他们。”
说完这话后,秦阙一屁股坐在温€€对面的位置上抱怨着:“这鬼天气,再不下雨也不知道百姓怎么活。”
温€€闻言叹了一声:“是啊,好歹下几滴雨啊。”
静默片刻后,秦阙又欠欠地拽了拽温€€的衣袖:“你说,我们这一招管用吗?”
温€€理智分析着:“从阳曲到太原不过六十里,一夜过去,我觉得不止是太原分支的家主收到了信儿,就连冀州许氏的嫡支也应该知晓了此事。他们但凡聪明一些,就明白阳曲人少他们尚且能控制风向。可若是再不作出反应,等我们敲锣打鼓往太原通风报信,那事情就不是他们许氏能控制的了。”
秦阙了然地点点头:“也是,许氏也有政敌,他们在阳曲还能说上话,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那些政敌必定会伺机而动啃下他们几口肉来。”说完秦阙自己都乐了:“我原来最恨党派之争,觉得他们成天不做事,就想着互相攀咬,现在看来也是好事,关键时刻也能利用一二。对了,你说他们主家的人什么时候会来见我们?”
温€€想了想后说道:“应该不会过夜吧,现在的我们在许家人看来和瘟神无异,自然是早些摆平好。”
温€€说的还是保守了些,没到正午时分,部曲们就来通报了:定北侯来了。
秦甲两只眼睛都笑成了缝儿:“王爷,王妃,你们是没看到那场面。站在城墙上往南一瞅,那黑压压的马车,那些个骏马,真壮观哪!”
秦阙惊了:“许氏真的掏出了战马?!他娘的,本王都拿不出一千匹骏马来,他们竟然能拿出来!”端王爷气呼呼的骂了两句:“狗贼,一个个平日里哭穷,欠着国库的银子死活不肯还,现在终于舍得掏出家底来了?”
温€€笑眯眯地顺毛:“王爷息怒,往好处想想,你想啊,他们的家底现在是我们的了。这么一想会不会开心一些?”
秦阙板着脸想了一阵后,露出了无法遮掩的笑容:“嘿嘿,开心。”
定北侯许泰年过花甲,他是许氏分支的家主。几十年前他本是许家一个名不经传的族人,误打误撞进了并州军,因为抵抗外族有功,先被提了将,后来又被封了候。有了这个称呼,许泰有了从主家独立出来的胆气。驻扎在太原几十年,许氏分支才有了今日的荣耀。
同许泰一起前来的还有几百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南门进了城,一入城就直奔秦阙下榻酒楼的方向而来。
温€€本以为定北侯会首先来楼中找秦阙,却不料眼角余光一撇,他看见许府门前的长街尽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策马而来。
那老者身披铠甲神情凝重,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剑。温€€虽然没见过定北侯,但是凭着直觉,第一眼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果然,看到老者策马前来,许家大公子喊出了声:“爷爷!”
温€€面色一变:“不好!”说罢像是一阵风冲出了客栈,秦阙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秦甲等人也不是吃素的,见人策马而来,第一时间拦了上去。只听定北侯声如洪钟怒吼道:“让开!老夫乃是定北侯许泰,这等不肖子孙,老夫亲自教训!”
爷爷揍孙子还有什么需要阻拦的?如果是自家孙儿做出这种不省心的事,秦甲必定大嘴巴子招呼他们。部曲们不疑有他,幸灾乐祸地让开了道路。
眨眼间定北侯已经冲到了两个少年身前,许湛清尚且能跪着,许湛澈已经躺在了后方的棚子阴凉里不省人事。
老爷子翻身下马一脚踹翻了跪着的许湛清,怒骂道:“畜生啊!”
定北侯惊怒不已,蒲扇一样的巴掌重重落在了许湛清面颊上:“天杀的灾星!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夫知道你们仰慕端王爷,想追随于他,没想到你们竟然不打招呼直接试端王爷的武技!老夫平日里教导你们的东西,被你们忘了个精光!”
“丢人现眼的东西,就凭你们还想追随端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端王因你们受了惊吓,你们就算死一万次也难以挽回。早知你们会犯下弥天大祸,老夫就不该让你们两个孽障活着!”
许湛清面颊肿胀口鼻出血,看着爷爷的眼神中满是惊惶。他明白,爷爷要放弃他了。许氏可以有两个顽劣的公子,却决不能留两个刺杀皇室的逆贼。
许湛清艰难地闭上眼睛,青紫的眼眶中挤出了两行血泪。事到如今悔之晚矣,只能庆幸幼弟尚在昏迷中,没有亲眼见到慈爱的爷爷对着他们拔剑的场面。
随着一声利刃出鞘声,雪白的剑光印在了许湛清面容上,定北侯虎目含泪:“清儿,澈儿,你们犯下如此大祸,端王慈悲饶你们一命,我们做臣子的却不能不忠不义。爷爷亲自送你们一程!”
许湛清艰难从地上爬起来面对着定北侯跪直了身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身为许氏子,他知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擦去脸上的血泪后,许湛清哑着嗓子道:“爷爷,孙儿愧对您的栽培。孙儿仰慕端王爷,听闻他从并州路过,心中动了想要投奔的念头,却不料惊扰了王爷大驾。孙儿万死不足惜,还请爷爷饶了弟弟,所有的一切都是孙儿一人的主意,弟弟是被我连累了。”
许湛清以头抢地,哽咽不已:“孙儿不孝,让爷爷受累了。”
定北侯泪如雨下,执剑的手颤抖着。就在他咬牙挥剑刺向许湛澈胸膛时,一道柔风从侧面袭来,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剑刃,牢牢止住了剑势。
殷红的鲜血顺着温€€的指缝滴滴答答挂下,面如冠玉的青年神情柔和,笑容未变:“老侯爷何必如此动怒,少年热血是好事。我们王爷只是跟两位公子开个玩笑,侯爷莫要将玩笑当真,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定北侯惊疑地扫了温€€一眼,目光从温€€的面容转到了那双正在握剑的手上:“你,你是何人?”
温€€抿唇笑了笑:“利刃伤人,还请老侯爷收剑。”
秦阙赶来时,就见温€€稳稳抓住了长剑,长剑这头的定北侯颤抖着松开了手,另一头跪着的许湛清脊背弯曲,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惊喘不止。
秦阙的面色瞬间凝滞:“快来人!王妃受伤了。”
第31章
许家两位公子的命是保住了,只是温€€的一双手也遭了难。定北侯起了杀心,那一剑没想着收回,为了阻止剑势,温€€的掌心和指腹上出现了深深的伤痕。
看到温€€满手的血,红玉和袖青当场红了眼:“怎么能伤成这样?你看看这双手伤得,得多久才能养好啊!”
药粉洒在掌心中的滋味不好受,温€€面色微微发白,却只能笑着安慰道:“没事,这都是小伤。快些处理好了,我还要去王爷身边。定北侯老谋深算,我怕王爷会吃亏。”
等温€€上好药回到秦阙身边时,正巧看到定北侯的府兵抬着数十箱银两过来了。定北侯惭愧不已:“王爷,老夫那两个不省心的孙儿惊扰王爷,老夫愧疚难当。这是老夫的赔罪礼,城外还有骏马百匹,粮草百车。请王爷收下这些,如若不然,老夫寝食难安哪。”
秦阙的目光从温€€缠着纱布的手上扫过,得到温€€点头示意后,他强撑起笑容道:“侯爷客气了,您的两位孙儿年少有为,少年玩闹不算什么,侯爷不必放在心上。”
正说着许家两位公子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两位鼻青脸肿的少年一进门就对着秦阙跪下了。许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二人,他对着秦阙拱手,神色讨好道:“王爷,我的这两位孙儿自从听说了您的事情之后,就仰慕您,这次惊扰王爷,也是因着一点私心想要试试王爷的能力。如今他们已经知深浅了,不知王爷能否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追随王爷左右,效犬马之力。”
见秦阙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滑过,许湛清尚且能遮掩住眼底的情绪,许湛澈却还没老练到能隐藏自己的愤怒。不过兄长方才已经对自己说明了利害关系,即便心里在不乐意,许湛澈还是和兄长一起对着秦阙磕头行礼:“草民许湛清/许湛澈,愿追随王爷,效犬马之劳!”
秦阙似笑非笑,思索一阵后看向了温€€:“王妃觉得呢?”
温€€眉眼弯弯,声音和缓道:“两位公子是有目标也有胆色之人,想要投奔王爷的人有许多,只有他们想出独特的法子来试探。虽然手法稍显稚嫩,但是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多练练就好了。就是幽州荒僻劳苦,两位公子若是跟着我们前行,难免会受委屈。他们是侯爷精心培养的子嗣,我怕我们思虑不周,耽误了两位公子。”
定北侯立刻接话道:“王妃放心,我这两个孙儿皮实,您和王爷可以随意差遣。”许家两位公子也应声跪下:“单凭王妃差遣,我们绝无怨言!”
温€€笑吟吟对着秦阙道:“王爷您看,两位公子仰慕您,又有侯爷作保,您就收下他们吧。”
秦阙皱眉想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好,秦甲崔昊,带两位公子下去修整。”
定北侯不止留下了两位公子,还将公子带来的那五百多府兵也一并留下了。他老人家留下粮草骏马之后,干脆利落的走了,连头也没回。
眼看阳曲城被抛在了身后,许府的老管家终于红了眼:“侯爷,我们就这样把公子们给留下了?那端王明明不想要两位公子,我们为何不将公子带回来啊?”
定北侯勒马回首,凝神看向阳曲城的方向,眼底终于露出了几丝痛楚:“你当我愿意?清儿和澈儿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你当我愿意看到他们送死?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啊!”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后,老侯爷咬牙:“嫡支的那些人撺掇我孙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以为自己就能逃脱干系?这笔账,老夫迟早和他们清算!”
老管家抽了抽鼻子,认同道:“对,这些年来嫡支做事越发过分,所有的好处他们沾了,难事恶事就让我们分支来承担。侯爷,您放心,等过些日子事情消停了,老奴立刻派人去幽州接回公子。”
说起接回公子的话,定北侯的眼底反而露出了几丝困惑:“这事倒不着急,老夫有一种感觉,经历这一遭,对于清儿和澈儿而言未必是坏事。那端王……”
老管家眉头皱起:“端王怎么了?”
定北侯吸了一口气,迟疑地说道:“先前觉得他是个不堪大用的莽夫,可如今,老夫却有些看不透他了。他身侧那人是他的王妃?就是他吗?章淮的关门弟子。”
老管家应了一声:“应当是他了,这人怎么了?”
定北侯摸了摸白胡子语重心长道:“此子不简单哪……若是有他在,端王或许会成为一方霸主。”
方才伤口处理得粗糙,等定北侯走了之后,大夫再一次拆开了纱布,细细清理着创口。温€€的双手轻轻颤抖着,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阙轻轻握着温€€的手腕,看着狰狞的伤口,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闷地有些难受:“你也真是的,许泰要杀他自己的孙儿,你去凑什么热闹?”
温€€唇色有些发白,因为疼痛,语气也变得虚弱了起来:“许湛清和许湛澈可以死,但是他们不能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死在王爷的眼皮底下。自古贤士择主都会精挑细选,试炼的法子也是千奇百怪。虽然许氏子选用的法子不对,给你造成了损失,难道你就能要他们的命了吗?”
秦阙不服气:“哎?不对啊,他们哪里是试炼?他们分明是伏击和偷袭啊!”
温€€浅浅笑了:“我们知道是偷袭,定北侯也知道是偷袭,可是他却一口咬定自己的孙儿仰慕你要投奔你。加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涕泪交加教训自己的孙儿,甚至不惜痛下杀手。你不妨想想,若是今天许氏两兄弟真的死于定北侯之手会发生什么事?”
秦阙皱眉一言不发,温€€也不卖关子,缓缓说道:“一对投奔你的兄弟,因为选用的方法有问题,惊扰了你,就被你冠上了截杀皇子的罪名,定北侯忠心耿耿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孙儿以证许氏清白,为了抚平你的怒火,他还赔了粮草和银钱。事情传出去,你就是一个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小人,而他并州许氏分支深明大义。”
温€€睫毛轻颤,悠悠道:“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世人不在意真相如何,只会认定损失大的那一方是弱者。你说许氏子伏击你,可是你全身而退了,而许氏子却没了命,你就算说破天,他们也觉得是你仗势欺人,定北侯无辜。”
话音落下,秦阙和屋中的几个部曲齐齐变了脸色:“草他娘的!”“定北侯这个狗贼,挖了这么大的坑来坑我们?!他娘一点血脉亲情都不讲啊,那可是他亲孙子,他竟然用亲孙子来做局?”
温€€苦笑道:“是啊,经此一事我也发现了世家的狠心和果决是我怎么学都学不来的。王爷,我并非是一个精于策算之人,我的能力并没有强悍到能顾及到方方面面。我只有管好我那一亩三分地的能力,更多的事情,我想不到也做不出。”
“王爷,你身边需要更多更好的人来为你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