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真少爷失忆后/失忆后真少爷爆红了 第71章

随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他缓缓移动双眸,看向皇后:“梓潼。”

弹幕瞬间刷屏。

€€€€这个画面!啊啊啊啊皇后怎么忍得住不亲他的!

€€€€绝美,超了。

€€€€被宫女吓到后,对刚刚的反转都无感,结果小猫一仰头,我的心直接化了。

€€€€这剧本真的是楚清筠独立写的吗?被他的历史知识吓到了,我刚才翻了《三国列传》,发现孙太尉确实是在这一年查出反王余党,一路高升的……他妈妈不会是研究北浔的专家吧?

€€€€我天!所以说这个反转很有可能是真的!他真的在装疯!我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殷诡了,他的人设也太带感了!

€€€€虽然但是,宫女……

€€€€不懂历史,但是懂审美,不管剧本怎么样,我宣布这个画面封神!

……

皇后愣了一下,似乎也被这场面惊艳住,一只手渐渐抬起,放在他的额头:“陛下,您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殷诡盯着她防空一会儿,突然扯开她的手,一个翻身滚了起来。

坐起来,也找回了帝王威严,他突然怒目圆睁,捏住她的脖颈:“你要做什么?”

这一下让之前血溅几尺都没什么反应的中常侍和霍相都急了,连忙冲过去拦他。

“陛下!那是皇后!”

可醉醺醺的人仿佛完全听不见声音,盯着皇后的视线仿佛泣血,满是恨意和绝望。

“你也想杀了我,是不是?杀了我,就可以让你的儿子做皇帝了?你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

听这话的意思,他知道这是皇后?

“殷诡!你疯了!”

霍相怒从心起,在中常侍惊恐的目光中,一拳打上了他的脸。

这一下可不是假打,观众们眼看着楚清筠的侧脸肿起一块,直接被打倒在地上。

中常侍是太监,连忙从后面过去,打算扶住皇后,却没想到皇后什么事都没有,摆手示意他退开。

霍相也懵了,他惊讶地看过去:“殿下?”

“他没使力。”

皇后也面带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连忙蹲下去看他脸上的伤。

殷诡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抬头看跪下来请罪的霍相,表情经过一个奇怪而又扭曲的变换,从愤怒转为冷静,急迫地看向他,像是要确认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霍相低着头。

“陛下,臣,臣以为……”

没等他说完,殷诡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像是刚刚掐皇后那样掐住他。

果然没有用力,霍相学过武,能从他那颤抖的手上感受到暗中的发力,却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帝王自己。

他……在努力控制自己。

和自己打架?

霍相咽了下口水:“殷诡。”

一瞬间,危险解除,殷诡松开手,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你……你,直呼孤的名讳,死罪。”

在场没有人将这句话当真,殷诡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低着头,肩膀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直至€€€€再抬头,又是一片的泪水,眼神中满是委屈。

“你撒谎,你心中,只有陛下,没有殷诡。”

霍相见他还是这副喜怒不定的醉鬼模样,张了张嘴,咬牙道:“您不也是没告送我今天的事情……”

皇后低头不语,殷诡则自嘲地笑了笑,楚清筠绝对是吸取了他自己喝醉时泪失禁的经验,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危险,可眼泪还是如注落下,借着酒意,恶狠狠地问他:“告诉你,你还要去给谁报信?”

一部分观众不懂,但是前排的几个人已经开始落泪。

历史上,霍相不是主谋,却也牵连其中,与其他都被斩首的人不同,霍相只被罚了两年俸禄,连降职都没有。很多研究者坚信这是殷诡任人唯贤的证据,但根据史料记载,他们其实在孩童时期就是朋友。

看着镜头里的人低头哭泣,又有人开始受不了。

要杀他的是母亲和亲弟弟,而兄弟也有背叛的嫌疑,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就已经足够痛苦,何况是童年被囚时就受尽折磨的殷诡。

窗户纸捅开,霍相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不等君王试探,连忙解释:“陛下如今酗酒加重,动辄杀人,臣只是希望太后殿下能对您规劝,才将您出游的事告知,启绝非有意!”

话音落下,殷诡立刻兴奋地站起来,表情鲜活,像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围着案几转起圈,嘴里嘀嘀咕咕:“我就说他不会,看见了吗?他说他不会!”

可再转一圈,脸上又是刚刚掐皇后时的愤怒:“他说你就信!他们早就背叛我们了!你倒是信了殷诘,信了母亲,他们怎么对我们的,是母亲,她恨我,她……从你杀了大哥起,就想我们去死!”

男人的身体因为这一句话突然停下,坐到了地上,眼睛微微睁大,透着愚蠢的天真和迷茫,声音也变得迟钝缓慢,像个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娃娃。

他挣扎了几下,见站不起来,又开始忍不住落泪,连滚带爬地扑进皇后的怀里大哭:“母后€€€€母后对不起,别,别打我,别打我,我不该杀了大哥!”

殷诡……又疯了。

观众们早就忘了此刻有人在扮演殷诡,只看着表情他来回切换,隐隐觉得,像是人格分裂。

可既然是人格分裂……那刚刚那段,让霍相、太尉还有全场观众都松了口气并觉得厉害的疯狂,到底是演的,还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一时间,全场寂静,一抹寒意自每人的脊骨向全身攀爬。

第55章 咯噔

殷诡的过去有很多种流传的版本,细节已不可考,但大家都认定的是,他在刚刚被囚禁时,经历过一段屈辱的时光。

他是皇后亲生,却因为出生时碰上浔军大败,被迷信的先帝认作不详,起名“殷诡”,更是在他四五岁时就评价“此子妖媚,男生女相,不堪大用”,连带着皇后都被厌弃。

经典的男人倒霉怨女人,而被规训过的女人再将气都撒在更弱者身上,殷诡童年时期就经常遭到打骂,但相关文章都说他天性善良,并未心生怨气。

北浔灭国后,先帝被斩,冉帝自称“仁君”,不好对北浔皇室动手,却也对他们万分防备,说是在旧都留了一处庄子给他们住,赚足了名声,生活质量却无法保证,随着北浔皇室一同逃出来的太监也是见风使舵,投向东冉,东冉派来的官兵名义上是保护,实际却是看管监视,对外称呼庄子为“风月楼”,除了身份尊贵的皇后,其他妃嫔,甚至皇子都遭到过毒手。

而殷诡当时刚刚十岁,是皇子中最漂亮的一个。

那些人原本的目标是在外已经小有名气、长相俊朗的大皇子,计划着克扣他们一家的食物,逼他主动就范,但被还算忠心的下人听到,偷偷告诉了太后。

这个小黄门就是后来跟随殷诡复国,服侍他一辈子的中常侍邱忠。《北浔列传》中,就记载了他的这一段经历。

“废太后思之良久,诓稚子厉帝施粉着群,以换殷杰。忠大骇,急趋救之,然为遮门外,筑室跪,冉军往来,三日而出,邱忠断指,以表忠谅。”

邱忠救人不成,在那间茅屋外跪了三日,眼看着见过的没见过的东冉男人来了进去出来,等殷诡终于被抬出来,他自断手指,发誓以后永远只忠于殷诡一人。

这一段的经典程度不亚于长春宴,敌军常常因为他的这段经历在阵前侮辱叫骂,后世为了抹黑他,也写了无数香艳的话本。

反殷派将这段作为攻击反方的武器,而护殷派们常常避而不谈,只当是殷诡人生的小小挫折。

他们无法想象,当从未得到过母亲疼爱的小孩受宠若惊地被母亲亲手换上裙子,涂上脂粉,兴冲冲去跟下人讨要食物,实际上却是被送入魔爪时,到底有多绝望。

而他在三十岁时穿着女人的衣裙坠落自尽,不知是不是还没有逃出儿时的梦魇。

当然,只是惨并不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崇拜,殷诡在被囚的第二年,就带着心腹从庄子逃出,化名后成为了名动东冉、文武双全的神童。

东冉朝廷几次授职,都被他以年龄太小婉拒,谁知转眼间,这位神童就公开了自己北浔皇子的身份,带着北浔遗民和叛变的东冉将军抢回了旧都,救出母亲兄弟。

大皇子知道他不会饶了自己,串通敌军,却不料彼时的殷诡已经不是任人欺辱,只会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傻孩子,他直接抽剑,结束了殷杰的生命,太后知道后大闹,在殷诡出征前,硬是以孝道为要挟,抽了他三百鞭,十五岁的少年将军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带着一身的伤重回战场,连夺三作城池,拿回了北浔。

这些历史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楚清筠聪明地借着发疯,一点点将这些血淋淋的历史呈现给观众。

多重人格和精神分裂同时在他身上表征,孩童人格的他,一会儿抱着皇后喊疼,一会儿又缩进中常侍怀里叫父王,霍相忍不住伸手想要唤醒他时,他抱着头,大哭着躲到了桌子底下。

暴躁人格的他一出现就喊打喊杀,一次次被身体本能拦住,然后自言自语地,与不知是其他人格还是幻听的存在吵起来,发现无法伤害屋里的其他人,就翻出长剑,对着地上的尸体猛戳。

似乎还有一个女性人格,她出现后,将冕冠摘下甩了出去,散开如瀑长发,又不知从哪翻出挂着血的贵妃披帛,裹在身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拉着皇后,一遍又一遍地问她“孤美不美”。

看到屋子里另外的两个男人,又吓得不轻,大喊着“不要”“别过来”,慌乱地扔下披帛,哭着扯下殿中尸体深色的男装甚至地毯,一层层地往身上裹。

……

一句旁白没有,也不像文学作品那样需要大面积的背景铺陈,他每进入一个人格,疯言疯语一句,旁观者就多了解一分,感同身受着他的痛苦,他经历的磨难,他遭受的背叛。

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怨恨老天,为什么偏偏要让所有的厄运都降临在他一个努力活着的人头上,而有些人,比如反王,比如在殷诡去世后即位的阜王,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命运的馈赠。

或许是醒酒了,殷诡稳了稳身子,双眼渐渐恢复了一点清明。

他环视四周,殿内一片狼藉,人骨琵琶摆在案上,他的发妻,臣子,忠仆各自坐在地上,眼眶通红。

当然,现场的哭声不止来自音箱,观众席上,也是一片的抽搭声,前排的总裁们也不再挂着假面般的微笑,皱着眉头,认真地看向屏幕。

“你们在可怜我?”

他突然开口,让三人齐齐抬头,眼中带着希冀,只是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清醒过来。

皇后试探着开口:“陛下……”

他朝皇后温和一笑,好像又戴上了清醒时的面具,弯腰,将她扶了起来,抬起手指,轻轻帮她拭去眼泪:“梓潼,你说,那丫头紧盯着我的脸,觊觎我,不该杀吗?”

皇后心疼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中常侍跟着他一路走来,自是知道帝王有多痛恨被窥视垂涎,咬牙附和:“该杀!”

“霍启,”

他又看向跪着的霍相:“贵妃……她知道什么,为了母后对我指手画脚,她不该杀吗?”

霍相附身磕头,却没有回答。

贵妃无辜,可殷诡是帝王,按照帝王的法,贵妃惹他不快,殷诡想杀就杀,可他深受东冉的儒学仁教影响,说不出该杀的话。

殷诡眉眼压低,帝王的威压扑面而来:“孤在问你。”

“陛下。”

霍相再次叩首:“陛下是圣人,陛下想做自然……”

殷诡抽出长剑,喝道:“孤问你的是该不该杀?还是你也觉得孤疯了?”

“该。”

一直以贤惠善良著称的皇后突然开口,引得霍相,甚至殷诡都惊讶地看过去。

“自然该杀。”

皇后握住他的手:“陛下是天下之主,惹您生气,为什么不能杀?”

霍相皱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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