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作精主子逃荒种田 第33章

拉了半车的粮食,车内的空间还能坐下几个人,奶奶与刘桂花带着老五,慕烟,赵月娥,柳芸禾,赵杏儿挤在车里,估计是枣红马的极限了。

车里平铺两个褥子,上面每两人合盖一个被子,将身子都埋进了被子里,为了阻止赵月娥与柳芸禾吵架,慕烟特意坐在了二人中间。

几人靠着车厢,盘着腿坐在里面,柳芸禾手里还抱着暮春给她灌的暖水袋,口喝刚好可以喝上温热的水。

马车外面,慕春翻出柳芸禾为她准备的棉衣棉裤穿上,连鞋子都是提前备好的棉鞋,大家见了也没生出什么怀疑,毕竟慕春将所有的家当都般到了船上,离开大船时又有一大包的包裹带在车里。

说是柳小姐的家当,家里人便不好当着人家的面翻看里面有什么,慕春也警告过不得乱翻她的东西,谁也不行,大伙也只能歇了心思。

当然准备这个东西也是个障眼法,谁知道一路上会用到什么,还不是为了大家好,才带上个大包裹。

慕春将自己的棉马甲给了关月,她与自己一起走在队伍的前头,即使脸被冻的通红也不曾回去车里挤挤。

张铁生带着两个儿子跟在车后面,在马车费劲时还要推车,三人都将被子用麻绳裹在身上御寒,看着滑稽却实用,当马车被误在低洼处时就用身子在后面顶着。

张慕霖一脸的不敢置信,自己没能坐上马车,而是要与他爹一起在后面推车。

“你不推,你想让谁推?让你妹妹下来推车不成?”张铁生拉着脸反问道。

一向被家里当眼珠子捧着的张慕霖,无法适应地位的极具下降,不甘道:“她有什么不能下来的,慕春不是也在前头吗?”

“混账,你妹妹身体瘦弱,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张铁生向来偏心慕烟,听了儿子的混账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从前觉得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成了百无一用的书生。

“那同样都是女儿,怎的慕春就得在外面赶车,老二就要坐在车里?”张慕霖知道父亲偏心,特意这会挑明来给他添堵。

“我在爹眼里什么时候是女儿了,我就是个皮糙肉厚的野猴子。”慕春听到后面的争吵插嘴道。

张铁生老脸有些挂不住,他确实看不上老三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可眼下却用她最多,属实有点打脸。

“不用她我用你,明日便由你去砍柴生火,别一副撑不起来的模样。”说着还拿棍子敲打着张慕霖。

“爹,我可弄不来柴火还是慕春去吧,她力气大不费劲。”张慕霖小声的嚎叫着,怕被其他人听到丢人。

“大哥你快少说两句吧!”后面的老四不咸不淡道。

“你还怕丢脸?哼!”张铁生白了怕苦怕累的儿子一眼,没再说话。

慕春知道张铁生也就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让老大去干,不过她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从小便是这样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如今是她自己愿意才肯,不愿意就算是张铁生的吩咐,她也不会听。

后面大部队跟着,推车面积小只能放下粮食与老人孩子,其他人都要在外面受冻,各家轮流推拽。

人们将能用的东西都裹在身上御寒,但破衣烂衫丝毫不顶用,他们急需要棉花。

天气太冷,厚厚的积雪没有融化将鞋袜打透已是万幸。

趁着有太阳,村长下令埋锅造饭,身上热了才能抗过寒冷的夜晚。

各家带的木柴也有限,什么都要省着用,以推车为单位,除了张慕春家,张青山家,吴工头,村长一家,有些粮食的人家除外,剩下的十来户人家,三家一辆推车吃饭也一起煮大锅饭,这样能省下不少柴火与人力。

慕春提着一条腊肉分成六小块,分给其他人的锅里,这冬天自家是一定要吃肉的,但都在一起做饭想吃独食不大容易,时间久了便会有嫌隙,还不如现在卖个人情稳定大伙来的痛快。

“慕春呀,这你家虽说有些肉,但这么分也不够大伙吃几顿的,我们也不好意思白拿,这里有两个地瓜你拿去吧,不要嫌弃。”村长带头拿出了态度。

接下来,慕春捧回了一斤玉米,两个土豆,一块兔子皮,两个地瓜,她也没客气都收下了。

家里的铁锅也已经支上,她拿着菜刀将冻的邦邦硬的腊肉切成小片,放在锅里煸炒出油,顺手将换来的土豆切成条倒进锅里一起翻炒。

等食物受热散发出混合的香味后,将一旁找来的干净雪倒进锅中,混在一起烧开。

锅里的汤烧开后,颜色奶白泛着香味,刘桂花拿出抻好的面片一股脑都倒进锅里,锅中加了少量的粗盐便再没其他。

开锅后,张家人每人的碗里都藏了一个咸鸭蛋,上面盖上满满的腊肉土豆条面片汤,在这能冻掉鼻子的天气,这一碗热汤就是给金子都不换。

柳芸禾抱着碗,凑到慕春身旁骄傲道:“这面片里面也有我抻的,我已经会做饭了哦。”

那骄傲的小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呢。

“哦?是吗,好棒呢。”慕春哄孩子一样给她捧场。

“那当然。”柳芸禾笑的得意。

“呦,这小女子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快速喝完热汤的张光达闲的够呛,嘴也不老实,看见这边有姑娘家眼睛紧盯着不放。

柳芸禾抬眸,便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汉子,身量瘦小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她,好像她是个什么能吃的东西一样,她恶心的将脸转过去,又有点害怕。

“管你什么事?你来这边做什么?回你的地方呆着去。”慕春见他盯着柳芸禾不放,斜着眼斥道。

“瞧你说的,我瞅瞅怎么了?你叔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也没个媳妇,还不行看看漂亮姑娘了?”张光达滚刀肉一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

他这两句混不吝的话,让附近的村民听了哈哈大笑。

“愿意看啊?愿意看瞧我。不过我可不像我爹与大伯他们愿意让着你,你知道的我上来脾气谁都凑。”张慕春用身子将柳芸禾挡在身后,语气随意,眼神却阴沉黑亮的吓人。

“我瞅你做什么?你长的比我都高,再说我到底也算是你叔,你还能对我下得去手不成?”张光达瞬间被她吓到有些气短,忙给自己找补了两句。

“是我爹都不成?你算老几?”慕春没了耐心,想让这个老光混早点滚蛋。

“你你你,好你个六亲不认的小畜生,你还敢打我不成。”张光达一时间有些脸上挂不住,硬着头皮叫嚣着。

柳芸禾听见二人是亲戚,忙拽了拽慕春的袖子,生怕她因为这点小事留下不好的名声。如今她不再是柳家的小姐,就算遇到冒犯无理的事情也得忍忍。

“没事,吃你的饭一会凉了。”慕春回头看了她一眼道。

“呵呵,这都什么光景了,杀你都比杀头猪简单多了,可别在这恶心我,快滚!”慕春小声与张光大说道,眼里都是见过血的戾气,不用刻意便带着寒光。

“你给我等着,等着瞧。”张光达骂骂咧咧的走远了,他不敢与慕春硬刚,眼下他真没想干什么,只是习惯了招猫逗狗占些便宜的日子,没成想慕春反应这么大,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想起她分猪剁骨头的手劲,张光达便怂的很。

村民也没拿这个人当回事,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如今跟着大伙许是能多活两天,还整日的没事找事多半是嫌命长。

不过慕春身边那个小娘子确实打眼的紧,但又饿又冷的时候,谁会去关注哪个漂不漂亮,也就张光达那个死性不改的混球还惦记着这事。

张光达走后慕春继续端起碗吃着,面汤都凉了不少,真是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柳芸禾觉得自己下次出来还是要将头巾包上,免得给慕春带来麻烦,眼下这人明显不足为惧,但这漫长没有尽头的路上,谁知道会碰到什么人,还是小心些的好。

这小插曲惹的大家一笑了之便过去了,没人在意温饱之外的事情。

太阳落山后连最后的一点余温也跟着离去,北风吹起细细的雪花,成片成片的像沙子一样往前刮着,又像丝线织成的银河一道道汇聚在空中。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连偶尔路过的山头都看不真切,百十来人的小队更是被风雪包裹其中。

马车装不下十二个人,慕春与关月将车顶的柴火堆移开,中间掏出能躺下三四个人的地方,还好木柴准备的充足,可暂时遮挡风雪。

“看来明日遇到树木,还要砍下来一棵大树才好,这样我们好歹有个临时的窝,这天也太冷了,你穿的单薄明日便在车里吧!”看着只有两件马甲抗寒的关月,慕春提醒道。

“我不冷,从小也习惯了,况且我还有这个!”说着掀开衣裳露出个带毛的皮子裹在身上。

“哪来的这东西?”慕春疑惑道。

“前几天,用火折子与那猎户家的换了快皮子,裹上暖和暖和。”关月脸冻的通红,咧嘴一笑,下嘴唇还扯出一道口子渗出细小的血珠子。

“我还有一双棉鞋一会拿给你。”慕春看着她惨不忍睹的模样嫌弃道。

柳芸禾给她买了两双棉鞋,应该还有一双。

“不用不用!”这四个字在关月的舌尖上转了一圈又咽回去了,她也渴望有双棉鞋赶路。

“一会去取被子时拿给你!”柴火堆里虽然冷,比不得马车里暖和,可是好歹能伸开腿。

马车里估计只能坐着睡,食物占了将近一半的空间,再坐上十二个人便只能都盘着腿挤在一处。

那她宁愿挤在柴火堆里,车顶确实宽敞。

明日就将这里改成她的住处,用一捆捆的木头将缝隙都添实,在盖快木板便是个暖和的窝。

就这么办了!

张家的被子是按人头算的,慕春回车里去了两床被子。

柳芸禾抓住慕春的手腕,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慕春见她挤在车厢里边,弯曲着腿半盖着被子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旁边坐着慕烟将她与赵月娥隔开。

她也知道车里面不舒服,可装了食物再加上十个人的马车,没叠在一起就不错了,车里总比外面好。

“外面能冻死人,还在在车里带着吧。”

柳芸禾固执的摇头,拉着她衣袖的手就是不放。

“唉,那还吧,你跟我去上面。不过一会冷的不行再下来可就没位置了?”慕春无奈道。

“没关系,我不怕冷。”柳芸禾目的达成后亮亮的眼睛弯的像个月牙。

“闺女,你咋还要跟着去外面,会冻坏的。”刘桂花看着往日娇气又矜贵的姑娘提醒道。

“没事的,伯母我能行。”柳芸禾回道。

“有些人啊,就是没吃过苦,上赶着找罪受,娘你还拦她做什么?”赵月娥看着她身上的棉袄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赵杏儿则是窝在角落没说话,垂眸掩饰着失落,她寄人篱下没了一开始的活泼,生怕被张家人赶出去。

张老四躺在了米袋子上,好歹能伸开腿。张老太与张慕霖坐在了一角,张铁生与刘桂花坐在了他们对面,老五坐中间。

紧挨着便是,赵月娥,张慕烟,柳芸禾,赵杏儿几人盘做在一起,中间最多能余出一个人伸腿的空地,挤挤巴巴像站在一起的豆腐。

慕春看这情况也是皱眉,这么挤没冻死也累死了。

“这样阿杏你也跟着上去吧,我将上面好好弄一弄,人多也暖和些。”慕春像赵杏儿挥手道。

赵杏儿眼睛一亮,忙扶着车厢起身跟着一起出了马车。

慕春将自己与柳芸禾的被子抱走,可两床被子肯定是不够,好在刘桂花还记得慕春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抽出两床被子递给她。

一下子少了两个人,车里也宽敞了些。

车顶的面积与车厢内的面积相同,出发时摞了不少的柴火。

张慕春扶着二人都爬上去后,自己也踩着横木三两下便上了车顶。

枣红马卸了身后极有重量的车厢,盖着厚厚的草垫子卧在车厢的另一侧休息。说是草垫子其实都是藤条枯叶居多,慕春怕它受不住撂挑子,时不时给它偷偷加点黄豆,盐块,烧水的时候也会让它喝些温的。

关月顶着寒风将车顶的柴火都变成了一米多高的围墙,中间留出了能躺下三四个人的空间。

虽然免不得四外漏风,倒也是处安身之地。

柳芸禾在车厢里捂了一天,可一接触外面的冷空气身上的棉衣瞬间被寒风打透,牙齿都在打架。

车顶垫了两床被子,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两床被子,被子不够宽还错开了一点,好让四个人都在被子里。

“这还有半块门板,刚好能给我们几个盖上。”关月拿着半块破旧的门板扣在了柴火墙上,原本是捡来烧火用的,没想到真成了门。

“别说,柴火堆的密实些还挺挡风的。”赵杏儿看着黑漆漆的小空间高兴道。

慕春将被子替柳芸禾盖好后,躺在她身旁,自己挨着关月,关月挨着赵杏儿。

赵杏儿与关月做过几天的室友,对她的印象就是为人板正话少,不冷不热的态度,人长的眉目舒展还算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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