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 第185章

钟隐月正要转身离去时,青隐又化作人形,走出门来送他。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和他垫底那头,而后便目送钟隐月拎着他自己的那把剑一步步走远,御剑飞起,消失在视线里。

他只要一刻钟。

他跪下,对着所有人磕头,只要了一刻钟。

于是宫里的忘生宗弟子点上一盏日时香, 开始算起了时间。

玉鸾门剩下的几个弟子闷闷坐在宫门前。

青隐倚着门框望了片刻钟隐月消失的地方,就听到身边响起了阵阵抽噎的声音。

她一偏头, 果然, 三个孩子全哭了。

她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他们三个的后脑勺:“哭什么,又没死呢,别急着哭丧。”

“可是……”苏玉萤抹着脸上的泪,“师尊……师尊都没打算活着回来了……”

“好像是呢。”青隐说。

说着,她再次抬头看向钟隐月离开的方向,而后又抬了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更高的苍空。

白忍冬站在宫内, 离他们稍远一些的地方。

他望着这几个人,皱了皱眉,又回头看向日时香。

-

“那些废物来了。”

鬼哭辛说。

他脸上肆意地笑着,晃着手中的玉镜,抬头又向魔尊调笑:“该围山了。”

魔尊乌苍正靠在窗框上,一条腿搁在窗外晃呀晃,手里拿着根箫在瞎吹。

他抬起眼皮,撇了眼鬼哭辛,没说什么,又把视线投向坐在角落里咳嗽不停的白忏。

乌苍问道:“你那群死人呢?”

白忏又咳嗽半天,才回答:“也到了。”

“哦。”魔尊这才笑起来,“那就走吧,三……”

他刚要招呼自己的副手,突然,白忏身后的墙轰然倒塌。

一人踩着雷风滚滚的剑冲了进来。剑尖的灵气化作雷刃,将这道墙全部击碎了。

鬼王白忏始料未及,立即被卷进雷风之中。被雷风卷着扔到地上后,他又立刻被碎墙的灵木瓦块儿给埋上了。

当场入土。

来人冲进顶楼,击碎墙后并未停下。

他直直冲来,御他飞来的剑袭向正站在另一边窗前的鬼哭辛。

剑上的人立刻一跃而下,雷剑直冲目标而去。

鬼哭辛立刻一侧身躲过。

雷剑又轰地击碎了鬼哭辛身后的墙,飞出阁外。

瞬息之间,两道面对面的墙全碎了。

一时间,阁内沙尘滚滚,玄色雷鸣电闪。

沙尘之中,方才从那柄雷剑上跃下的人站直了身。

看见那一袭白衣,魔尊立刻睁大了眼。

鬼哭辛也一眯眼睛,笑了声。

“都追到这儿来了,”鬼哭辛声音阴恻恻的,“你还真是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的是你。”

两面墙开,高处不胜寒,冷风猎猎。钟隐月额前的发被吹得飘飘,眼神却分外坚毅。

“你娘没教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乱动么。”钟隐月说,“从别人身体里滚出来。”

鬼哭辛咧嘴笑了。

脑后传来雷声,鬼哭辛一歪脑袋,方才那把飞出去的剑又飞了回来,再次袭向他。

剑与他擦面而过,划断他几缕乌发后,铮地落回钟隐月手中。

钟隐月握紧手中的剑。

他一身杀气腾腾,鬼哭辛脸上却丝毫没有惧怕。

他噙着笑,把身子扭回来:“真是好师尊啊,独自一人就敢来此处。你不知道,这里有三位尊主么?”

三个人都不是傻的,仔细感知便能知道来了几个仙修。

“我知道有三个。”钟隐月道,“但我还知道,这里还有个兔子。”

鬼哭辛嗤地一声,满脸嗤之以鼻的看不起。

“那兔子死了。”他说。

“不可能。”钟隐月道,“你需要他。你需要他的修为和剑法,你也需要他来对付我,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分食……他还在你体内。”

“那与死了何异呢?”鬼哭辛讥讽道,“玉鸾,我这体内多是狐蛇。他那种兔子,莫说修道,就是还未开悟之时,也是时常猎来吃的。”

钟隐月皱起眉。

身后突然涌起杀意与冷意,钟隐月立刻回手一道符咒,雷墙挡住了一道袭来的鬼法。

鬼王白忏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他眯着一只眼,那只眼上面一些的额头被砸了一片血肉模糊,正往外流着血。

“别跟他废话。”白忏沉声,“他本就是最碍事的。正好,他一人莽了进来,我们三人合力,将他收拾了。”

钟隐月一甩手,雷墙消失。

他瞥了眼鬼哭辛,鬼哭辛一脸调笑。

他又瞥了眼另一边。

魔尊乌苍也从那边的窗框上跳了下来,也朝他走了过来。

“早日杀他,以免夜长梦多,确实是个好提案。”魔尊笑着,“不过在动手之前,我当真是想佩服你一下。”

“明知此人多半早已被吃了,却还是要大大咧咧地来送死,你可真是……?”

魔尊才把话说到一半,钟隐月突然手上结印,而后在空中飞速地画了道张牙舞爪的鬼画符,一掌击了出去。

雷术击出,落在远处鬼王白忏的脚下。

这道雷术没有当场起效,而是化作一圈玄光,迅速在白忏脚下画了个圆圈。

而后,轰隆一声巨响。

白忏脚下土崩石裂,立马空了个大洞出来。

他脸色一紧,未来得及反应,便当场落了下去。

他一声尖叫,而那尖叫声却越来越远,就好似白忏在一层一层往下毫无止境地落。

乌苍心道不好,凑过去一看,就见下面接连数层楼都与此处一样,在同样的位置开了一个大洞,且每个空空的洞中都飘着一层玄雷,似乎还有什么玄机。

白忏就那么一层层掉下去,什么也做不了——估计就是这洞口之中漂浮的雷在搞鬼。

半晌,底下才传来白忏掉地的声音。

听着应是碎了不少骨头。

魔尊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如果也想拦我,我也可以送你去别处看看。”

钟隐月森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魔尊直起身,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钟隐月目光坚毅又冷漠。

鬼哭辛虽说笑着,但也是从身上散发出了阵阵危险的妖气,同样在威胁他。

一个不想让魔尊出手,一个威胁魔尊别想倒戈。

“乌苍。”

那嗓子里挤出十分狐媚魅惑的声音来。

鬼哭辛眯着眼,就用这股在嗓子眼里熬了一锅蜜糖一般甜腻的声音唤他:“你不会,又要做什么出尔反尔的事儿吧?”

钟隐月猛地拧起眉头来。

魔尊笑笑:“我是那种人吗?”

钟隐月神色一沉。

“你也别误会,我也没说帮他。我们这同盟,还没互帮互助到那个份上。”

魔尊把两手往背后一负,悠悠哉哉往旁边走过去,又往窗框上一躺。

“这么好看的戏,我就坐这儿看会儿。”魔尊笑眯眯的,“成不成?”

钟隐月神色有所缓和。

鬼哭辛不太高兴。他歪歪脑袋,又用那股甜腻的狐狸声音道:“你我可是同盟,他可是仙修里最棘手的一个……你为何不出手,难道想要放他一条路?”

“闭嘴。”

乌苍还没回答,钟隐月就冷声打断了他。

钟隐月收剑入鞘,抬起右手,手中雷光阵阵。

他说:“别顶着这种脸,用这么恶心的声音说话。”

鬼哭辛再次嗤的一声:“连剑都不用么?”

“我不是剑修。”

钟隐月说罢,就提高了声音,朝他大声喝道,“沉怅雪!!”

鬼哭辛一怔,随后脸上嘲讽之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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