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小猫爆改大佬全家 第82章

习惯了被恭维与觊觎后,一些赞美与奉承都会显得暧昧。

他清楚自己对比别人的实力差距,只是难以从夸奖中听见真心后,还是会觉得乏味。

“那我刚才的夸奖,有让你开心吗?”

青年的问话,将段知影从记忆中拉回现实。

他看向青年,见青年定睛回视自己,正期待自己的响应。

段知影心尖更痒,干脆坦诚:

“其实,有一点开心。”

“那就行了!”青年满足笑道,“说明我的夸奖还是让你当了真。”

“……”

“人活着还是要听点让自己能开心的话,不然和不能吃草莓有什么区别!”

“?”

“哦!”青年又笑,“我喜欢吃草莓。”

这个人很爱笑。

段知影盯着对方的笑眼想:

这个人笑起来的样子,也让我想画下来。

“不过,我得坦白,我对你的身份不是毫无察觉。”青年话锋一转,“毕竟弟弟,你有点太不低调了。”

“……”

“不是说你炫富的意思,你那种气质,很难藏。”

“……”

“不过,为了证明我不是有图于你,今后,你要把自己的身份藏好!”

“什么?”

意料之外的对话,令段知影难得错愕。

他看见那青年抱着衣物后退,步伐轻盈,脸上依旧挂着明媚的笑,闪进门前,对他最后说了句:

“为了这世上还能听到一点让你觉得真诚的夸奖,我们不要交换姓名哦!”

青年进屋去了。

段知影站在原地许久,风卷动他的衣角,他再度听到那幅画被风卷得猎猎的声响,抬眼,却见那幅本极致调动色彩的玻璃芦荟,似乎褪色了。

没意思。

段知影进屋,想:

非得说别人有图于我干什么。

这下好了。

不能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了。

*

二人的下一次交集,来得比段知影想象得更早。

又是一个暴雨的傍晚,绘画班归来的段知影站在门外,反复摸着口袋,确认自己忘带钥匙。

老小区走道的墙上狗皮膏药般贴着各种开锁小广告,段知影大可以拨打其中任何一个电话,付点钱,不欠任何人情。

但鬼使神差地,段知影没打电话,而是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

邻居应门很快,门打开,客厅明亮的白炽灯光线溢出来,将昏暗的走廊点亮。

段知影看到那亮光将青年身体轮廓的边缘镀得透明。

他收回视线,解释:“不好意思,我忘带钥匙了,能不能借下你家阳台?我翻过去开门。”

“当然。”

“谢谢。”

“小事!”

段知影被迎进门,接着就听见青年趿拉着拖鞋小跑而去的声音。

片刻,他见青年回来,带着担忧的神色:

“现在先别翻了吧?外面还在下暴雨,很滑!等雨停了再说?”

摆在段知影面前的,是两个选择:

一个,是少男蠢蠢欲动的胜负欲,非要在雨夜证明自己的灵巧体术,当人面翻阳台。

另一个,是少男蠢蠢欲动的别样心思,只要闭个嘴不逞强,就能在这客厅里稍坐,和人说会儿话。

段知影正暗自纠结,没说话。

青年主动按住他肩膀,“就这么定了!你身上有点湿,要不要先洗个澡换个衣服?我可以借你我的衣服。”

段知影抬眼,一时没说话。

青年继续絮叨:“内裤没关系的,我有专门备用款,全新未拆封!尺码的话……”

青年视线上下扫他几个来回,点头,“没事!我能穿,你一定也能穿!”

段知影:“……”

冲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段知影带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

如人所说,因为身高,青年的衣物套在段知影身上,甚至稍微有一点点长。

眼看长袖口遮过手腕,段知影莫名有点不爽,把袖口往内折了点,又把裤腰往上提到底。

他回到客厅时,青年正弯腰蹲在橱柜前翻找什么,上衣微抬,露出一截腰,亮眼的白,细细收束的线条,再往下又丰腴扩开。

客厅的冷空气里没由来卷了一阵暖风,让段知影脸侧被灼热。

他胡乱转开视线,简单打量一圈室内装潢。

和他那套间一样但方向相反的结构,被屋主布置得很温馨很有家居感€€€€

奶色的壁纸,拼色的家具,大量饱和度拉满的色彩,给人以扑面而来的明媚感。

这种强烈的色彩能调动人情绪,同时也容易造成疲惫,一般人为了追求耐看实用,都会大量使用黑白灰配色。

而会使用这种装修风格的,要么是个人风格鲜明的艺术家,要么是还处在新鲜阶段追求刺激的儿童或青少年。

这个人是二者中的哪一种?

“找到了!”青年清亮的声音响起来。

段知影回眸,看到青年直起腰转身,手中持着一把电吹风。

分明只是平淡无奇的日常,可这个人的眼眸还是亮亮的,情绪饱满。

是每个艺术家都渴求的状态。

是二者中的哪一种?

段知影内心有了答案。

“谢……”段知影刚抬手要接那电吹风,眼前却蓦然一黑。

“啊!”

啪。

嗡。

屋中电器熄火的声音,让二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停电了。

“别怕,我在呢!”

段知影听到青年那里传来安抚的温柔声音,以及€€€€€€€€的声响。

直到他指尖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他才意识到,刚才的€€€€声,是青年在摸索着找他。

“呼……”牵到他的手,青年舒了一口气,“你跟我来。”

段知影任人牵着,在黑暗中被带着前进。

他感觉不适,指尖触到的另一人的温度,存在感高得异常,令他皮肤发烫,令他心头焦灼。

他不舒服,他应该甩开那个人的手。

但段知影觉得自己在发神经。

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甩开。

进了一间屋子,青年主动松开他的手,去翻找什么,很快,房间里就响起叮当声,是八音盒的乐音。

随青年转身,有光源被捧在其手心,是一个球状的玻璃摆件,发的光细碎地落在房间四周的墙面,像雪点。

也落在青年的笑脸上。

有点暧昧。

“上次看到你画那个芦荟,太漂亮了,忍不住买了个玻璃球摆着看。”青年把光源递到他掌心,期待地问,“好看吗?”

这种廉价小玩意压根入不了段知影的眼。

但段知影知道自己在发神经,所以他回答:“好看。”

整片空间都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遥远的月光,和二人眼下被捧在段知影手中叮叮当当唱着歌的玻璃球。

二人在频闪的光中对视一眼,呼吸都屏住一瞬。

段知影见青年尴尬咧起嘴角,眼神躲闪。

不待他主动找话题,他先听见青年说:

“好奇妙,现在你闻起来和我一样。”

段知影:“……”

“啊!”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暧昧,青年一惊,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陌生人但是你已经沾了我的……完了好像听起来更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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