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小猫爆改大佬全家 第85章

难道不是现在吗?

段知影抬起一根手指,戳小猫咪脑门,“对,就是这种喜欢到兴奋的反应,就是这种读不透我的心思,呆呆的试探的表情。”

“嗷嗯~”

“好了。”段知影提起一口气,转换情绪,“我画完了,轮到你了。”

“喵?”

什么东西?!

“既然你这么喜欢画,那我就教你画画。”

段知影拈起一支新的、纤细的画笔,将笔杆夹进小猫的爪缝。

妙妙迟钝地反应过来,使劲扑腾,要把爪爪抽回来,但被某个恶劣人类单手压制。

它知道,这个人有时候会发神经,故意欺负小猫咪,眼下就是这个情况!

“喵嗷嗷嗷呜€€€€”

“嘶,骂得真难听啊。”

敢让小猫爪爪握笔,就别怪小猫叫得难听!

毕竟小猫可能不是真的猫,但段知影你真的不是人!

第47章 小孩

段南寻回到院落, 找到那间屋门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多年未见笑过的长子,此时正嘴角蓄着笑意, 抱着小奶猫打闹。

一人一猫的身边,挂着一幅惊艳的画, 画上是玻璃小猫,色彩和光影的运用, 精巧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段南寻虽是外行, 但作为富商,常年混迹所谓上流圈层,总少不了进艺术馆“陶冶情操”的社交活动。

久而久之, 他也被熏陶出点基础的鉴赏能力。

眼前这幅画的主题和立意, 或许因为过于随意, 暂不足以被陈列进那些展馆里。

但段南寻能看得出, 作画者的功底,不逊于他所见的那些现当代“艺术家”。

而拥有这样功底的人,是曾被自己简单粗暴否定、不曾尝试再了解才能、不再倾听思路的长子。

念及至此, 段南寻内心懊悔难当, 正扭头要走,脚边不小心踹到花盆,发出钝响。

段南寻心一惊, 猛然抬头。

室内的段知影已然循声看过来,发现了他。

青年人嘴角浅淡的笑意逐渐凝滞。

这神色的变化刺痛段南寻的眼睛,仿佛自己的出现,是阻碍段知影快乐的唯一存在。

但很快,段南寻看到段知影停止了表情变化,勾起嘴角, 露出一个克制且礼貌的微笑。

以真实情绪判断,段知影的那个笑,还是显得生涩疏离。

但对段南寻而言,却已经是他十年没见过,长子主动对自己释放的善意。

哪怕是一个假笑而已。

段南寻站在原地,没有走,只皱紧眉头。

段知影也抱着猫,没有回身,直视段南寻。

父子俩陌生又熟悉地对视,好像第一次看清眼前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第一次发现对方眉眼中有着自己年轻时相似的英气与果决,第一次发现对方鬓角斑白、眼角纹深。

一些情绪在段南寻沉寂已久的心头鼓动,他突然开口,发出令自己都意外的邀请:

“段知影,聊聊?”

一个古板得稍显迂腐的中式父亲,或许能对成年儿子作出的最亲近的表示,便是连名带姓唤对方,然后问他要不要聊聊天。

闻言,段知影先是错愕,大抵没料到父亲会发出这样的邀请,片刻缓神,又笑。

这次的笑,不再虚伪。

多了几分真实的活人气。

“好啊,爸。”段知影回道,“但只聊天有点干,要不,稍微配点酒?”

*

小猫傍晚因为画画的事太兴奋,被段知影三两下就哄睡着了。

父子二人难得有了独处的空间,坐在院中躺椅上,就着月光喝啤酒。

凉亭架子上盘的藤萝在冬季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枝蔓,瘦巴巴地扒着竹架。

抬头透过稀疏藤架,就能看见萧条月影。

让望月的父子二人氛围更加凄静。

段南寻发迹后,习惯了喝各种名贵洋酒,但他永远不会忘记年轻时和朋友们“鬼混”,坐在街边诉苦时,灌的一打又一打啤酒。

那是种粗暴的、狂野的发泄。

段南寻起家后,以为再没机会重温那种感觉了。

他哪敢想,居然真给他找到了机会,可以不顾形象地放肆喝啤酒。

他又怎么敢想,陪自己一起喝的,居然是和自己关系僵硬多年的长子。

段知影就坐在段南寻并排的位置,眼见父亲已然喝得上脸,避免意外,他就没有多喝。

幸而段知复印件来也不好酒,他不喜欢脑神经被麻痹得失控的感觉,唯恐自己喝醉后大脑放纵,让他梦见一些不该梦见的人。

不过,现在他敢喝了。

因为他有了希望。

一种,那个人不再是不该梦见的人的,渺茫又真实的希望。

也因为他和那个人约定好了,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那个人对他说过,要和家里人好好相处,必要的时候,允许他喝点酒。

他本不确定自己记忆里的承诺究竟是否真实,但现在,这种可能性冰消雪融般缓慢地,将内里的真实剥出来给他看。

段知影有了底气。

所以他此时此刻,坐在这里。

和父亲一起,和酒一起。

攥着铝制啤酒罐,段知影隔一段时间才抿一小口,酒味并不好喝,但泡沫在舌尖跳跃,抽丝剥茧渗透进神经,是种新奇又迷离的体验。

忽而,他耳侧传来段南寻的声音:

“我第一次看你喝酒,有点……不,是很意外。”

“我自己都意外。”段知影轻回。

父子俩在寒风中静坐饮酒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

结果,合适的话题就又在寒风萧瑟中终结。

平时本来也不怎么聊天,二人第一次打开话匣,还是不熟练。

要么接话接得僵硬,一下就把话题结束。要么新话题开启得前言不搭后语,像随机拼接的聊天记录。

大概段南寻也被这种聊天方式尬到受不了,借着酒劲,脱口而出一句:

“段知影!我是第一次给你当爹啊!”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冬夜萧索的风吹着两人头顶的藤架,使得这句掉在地上的话,有点寂寥,有点滑稽。

段南寻咂咂嘴,没等到响应,正匆匆收拾自己刚敞开的心门,狼狈起身要回屋,就听见段知影很轻很轻的一句:

“我也是第一次给你当儿子。”

同样有点滑稽的句式,但因为有了彼此话语的承接,不再寂寥。

更多了沉重的份量。

他是第一次当父亲,犯了许多致命的错。

他也是第一次当儿子,表现得压根称不上乖巧。

不幸。不幸。

但也万幸,万幸。

段南寻坐回躺椅上,感觉自己眼眶被风吹得发热,感觉眼前被酒精麻痹得一片朦胧。

他几欲封闭的心再度敞开,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还是咽了回去。

千言万语说不尽,也说不清,干脆只说最重要的一句:

“以后想做什么都随你。只要你想。”

“嗯。谢谢爸。”

这就是这一夜父子二人最充分的交流。

贫瘠,却足够丰富。

两人就这么彻夜饮酒,不再多言。

直到月落日初,直到天明,院落外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声响。

段南寻起身,正说着要回屋休息,就听见手机铃响。

他接通来电,在听清黎黛急切的声音后,疲惫的醉态烟消云散。

“你先别急,慢慢说!……好,我知道了。……你不用特地赶回家,我现在就回去。”

迫切的语气令段知影警觉,他凝神,待段南寻挂断通话,忙问出了什么事。

段南寻叹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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