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双目泛红,低声怒吼,反复用力出拳!似乎已经被持续的战斗彻底激发出了雌虫好战和好胜的原始本能,短暂地失去了理智。
狭小的空间里活动不开,西尔斯也只能一味地防范和格挡,尽量护住头部。但亚当的动作似乎越来越过分,甚至挥拳之间带上了锋利的精神力。
在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用力划开之后,西尔斯觉得是时候让亚当停下来了。
于是他略一偏头,让猛烈落下的拳头一下子砸进了墙上。趁着他的拳头陷进墙里的片刻,西尔斯用力抓住了亚当握拳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直接迅速锁喉。
“呃!”咽喉要害被控制住之后,亚当被迫停下了进攻,双手用力试图扒开那只钳制自己喉咙的手。
但西尔斯不会让他得手,就算是军雌用力扑扇身后的翅膀,也没有放开。
直到亚当因为窒息感而面色涨红,用力挣扎扭动起来的时候,西尔斯才终于放开他。
然后西尔斯把手放在因为脱力而跪倒在地,剧烈咳嗽的军雌头顶,轻轻地摸了摸。
“没事了,亚当……”他低声安慰,“都结束了。”
亚当想起来了。
他在斗兽场内拼尽了全力,为了喝彩的观众而努力战斗。他赢了很多次,杀了很多怪物。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没有打过那只头上长角的巨兽。然后在观众们的欢呼声当中,被那根两米多长的坚硬巨角一下顶穿了肚皮。
他被高高抛起。血液、内脏,连同他的生命,一切都在空气中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来。然后他重重落下,沉入水底。
面前的水也逐渐被染成了鲜红色。整个世界像是被浸在了一层厚重的血雾里。他感觉沉重、冰冷,无法呼吸。雌虫的生命力就算再顽强,也是有极限的。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
“亚当?”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是一张毯子,将他裹了起来。
“没事了,”他听到那个声音说,“都结束了。”
“你安全了。”
“你安全了。”
同样的声音将他拖回现实。亚当意识到自己再次失控。但在这近乎暴虐的发泄和情绪的沸腾之后,他重新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甚至已经能够挤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
然后亚当下意识看向西尔斯,立刻发现他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划口。
“上将,您的胳膊……”
“没事,都是小伤。”但西尔斯避开了亚当试图检查伤口的动作,“感觉好些了吗?”
亚当点头,拖着伤痕累累,疼痛不已的身体爬了起来。
“以后如果发现控制不住,随时来找我。”西尔斯说。
“但离艾弗雷特远一点。”
亚当神色一滞,“上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第一军团!”
“我知道,所以你还能继续留在这里。”
“但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西尔斯停顿了一下,“我们可以再打一架。”
“下次,就不会留手了。”
第72章 纵容
“我不可能原谅他!”艾弗雷特斩钉截铁道, “你不知道,他……”
即便时隔多年,艾弗雷特再提起来的时候, 声音仍然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他把你的骨灰……洒在了我面前。”
“我可以理解你迫不得已要假死。也可以理解他为了你的安全选择帮忙隐瞒。但是这些……那些语言和举动, 实在是没有必要。”
“他那就是在……故意折磨我!”
“而且,我当时甚至以为那是你,西尔斯上将授意的。连带着对第一军团的印象都很差。”
只因为在讨论未来计划的时候,西尔斯提了亚当几句, 就引出了这段对话。
“抱歉。亚当在关于雄虫的事情上,确实很偏激。”
“我不是怪你。”艾弗雷特深深叹气, 有些无奈地说道,“放心吧,在合作期间,我不会跟他起冲突的。”
“虽然不打算原谅,但我可以尽量无视。为了……大局。”
和你。
这句话艾弗雷特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 但西尔斯也心知肚明。甚至这次的合作,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索拉斯,恐怕都不可能这么顺利。
他们两个能走到今天, 很大一部分靠的是艾弗雷特的主动, 和不计前嫌。每次想到这里,西尔斯就觉得有些亏欠。今天听到了十年前的一些细节之后,愈发如此。所以最近小雄虫提的一些稍微有点过分的要求,他也同意了。
十年过去, 他们之间最先契合和接近的,居然还是身体。
以至于这份关系虽然看起来算得上和谐幸福,但其实只要稍微深入讨论一下, 就会发现处处隐藏着矛盾。
毕竟现在想要在一起的,不是普通军雌索拉斯和F级小雄虫艾弗雷特,而是第一军团长和希望军团的元帅。
他们所要顾虑的事情,要担负的责任,比以前多多了。
十年的分别和隔阂,自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处理和解决的。更别提马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亚当的事情,只是其中之一。
甚至可能只是其中,不那么重要的一项。
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件一件的去面对,去解决。
“亚当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可以吗?”西尔斯主动提议,“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干扰到我们之间的合作。”
艾弗雷特点头,算是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西尔斯,然后又凑上去啃雌虫的嘴唇。
“不是要谈计划……嗯……”西尔斯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在愈发深入的亲吻空隙,含糊问了一句。
“那个可以晚点。”
以前索拉斯总是戴着止咬器,艾弗雷特跟本亲不到。现在才发现,西尔斯的下唇较厚,咬起来很软,很适合接吻。
而且每次他亲上去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不太习惯,西尔斯会下意识的发出一些模糊的闷哼。在他听来非常的……可爱。
当然,也可以顺便堵住一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不过最令他满足的还是西尔斯的纵容。
重逢之后,每次索吻,西尔斯都没有拒绝过他。甚至他趁机更进一步,只要不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西尔斯也会同意。
以至于这短短几天里,他们已经有不少的时间浪费在了床上。
当然,艾弗雷特并不觉得这是浪费。因为只有将西尔斯毫无阻隔地抱在怀里的时候,只有当他们负距离接触的时候,他才能够被一种坚实的安全感所包围。
那种终于将对方真切拥有的安全感。
其实相比艾弗雷特,西尔斯在情事方面一直不算很积极,甚至因为羞耻感会有些抗拒。但他现在愿意配合,愿意遵从艾弗雷特的渴求和欲.望,愿意在信息素作用之下陷入近乎失控的情.欲……
这不是纵容,又是什么呢?
艾弗雷特爱死了这种被纵容的感觉。
然后他就会忍不住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可以用这个姿势吗?
可以更用力一点吗?
可以舔一下这里吗?
可以用精神力伸进去吗?
然后那双阿凯特斯拉眼睛就会从困惑,到震惊,再到纵容的笑意,最后是略微失神的水意。
西尔斯从来不会哭。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见到他落泪。
艾弗雷特或许是唯一一个见过他这副样子的雄虫。
当然,还有其他独属于艾弗雷特的景色。
每次想到这些,艾弗雷特总会感受到一种灭顶的,足以让他沉沦的征服的快.感。
同时,他也很清楚他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西尔斯的允许。允许他靠近,允许他进入,允许他掌控。
于是在这种持续不断的满足和契合背后,一些隐约的担忧,就被艾弗雷特刻意忽视了。
比如,西尔斯的纵容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合作?
比如,如果再次遇到同样的危机,他是不是仍然会被刨除在外,成为毫不知情被丢下的那一个?
在时间逆转和时停被西尔斯感知以后,他失去了一些隐秘的、观察对方的方法。而且也不再能够分辨西尔斯的话是真是假。那种隐藏的患得患失就愈发严重。
在这样的心情之下,艾弗雷特又忍不住索求更多。比如现在,这亲吻结束之后,他并没有停止。
而西尔斯也没有拒绝。尽管距离他们上一次,才过了没有几个小时。尽管他们本来应该讨论关于接下来的计划。
但此时此刻,艾弗雷特只想沉溺在这种令他上瘾的快.感当中。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西尔斯离开之前,他们制定了一个合作方案的框架,定下来几处联络点和沟通方式。仅仅这些事情,时间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
空余的间隙,艾弗雷特还尝试给西尔斯注射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素提取液。但或许是因为量太少,效果不行。
根据西尔斯的描述,“像是整个虫困在了泥浆里,行动困难。”
然后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艾弗雷特不舍地将这三秒钟一遍又一遍回溯。
直到西尔斯发出警告,“差不多了,我该回第一军团了。”
“难道你还能永远把我留在这三秒钟里吗?”
他当然不能,于是只能目送着雌虫的飞船离开。
但就在西尔斯离他越来越远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感应。跟之前标记时那种位置感应很像,但要更清晰。就像有一根丝线联接着他跟西尔斯,清晰的标示出了雌虫所处的位置。
这是……?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知晓对方的存在,总归是件好事。艾弗雷特摸了摸胸前的枫叶,最后看了一眼西尔斯飞船的方向,然后也离开了。
回到第一军团后,西尔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亚当打架。
等结束以后,他们两个双双进了医务室。然后就见到了一脸愤怒和无奈的军医伯恩斯,以及一脸幸灾乐祸的奥伯伦。
“雌虫就算恢复能力再强,也不是你们这么用的!”伯恩斯一边给他们处理伤口,一边念叨,“而且上将的身体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有数吗!”
说着瞪了亚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