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进屋,换鞋,许汐言跟着进来,第一件事,是环视闻染的这间小屋。
闻染趁这时把一个纸袋从鞋柜边上拿出来,却刚好被许汐言垂落回来的视线捕捉到。
“我以前穿过的拖鞋,你收这么好啊。”
闻染把拖鞋放到地上:“那我也不能扔了吧,多浪费,以后有别人来做客的时候,还可以穿。”
“谁穿?”
“谁爱穿谁穿。”闻染说话间往里走去。
许汐言伸手拦在她腰际,没有环抱过来,就是拦着:“你打算给谁穿?”
闻染柔软的腰撞在许汐言纤细却有力的小臂上。
许汐言放下猫包,倚住身后的墙,就那样伸手拦着她。玄关太窄,她被许汐言堵在里面。
她家的灯选得便宜,不是什么柔和的护眼款,许汐言在略刺眼的灯光中微眯着眼。
若以动物来比拟的话,许汐言似那种华丽的花豹,又或是原始丛林里未经驯服过的猫,平时懒洋洋卧在树上,尾巴一扫一扫,可当她眯起眼来,里面闪动的是占有欲的本能。
有点危险,又……有点性感。
闻染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着许汐言皮肤的热度。
故意停了一会儿,方道:“没打算给谁穿,又不想扔掉,就用纸袋装好了收起来。”
许汐言问:“那到底有没有人穿过?”
闻染:“没有。”
许汐言的手还拦在她腰际,她能感到自己软软的肌肤和许汐言的手臂互相抵触。f1方才输液时睡了一觉,此时在猫包里躁动不安。窗外月光倾泻,她的呼吸略一重,许汐言的呼吸就无限放轻。
暧昧的气氛在无限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许汐言抽回手去,低头换鞋。
她站在许汐言身边,看着那海藻般的长卷发从肩头垂落:“许汐言,你也挺容易生气的嘛。”
许汐言没言语。
直到换好鞋挺起腰来,眼尾扫到她脸上:“我一点也不容易生气。”
“但对着你,我会生气。”
闻染的心怦怦跳了两下。
许汐言身上的香气勾着夜色,她假装若无其事问:“谁先去洗澡?”
“你先去吧,我先把f1安顿好。”
“你会吗?”
“拜托,闻小姐,在你把f1抢走以前,一直是我在养它好不好?”
“是你助理养的。”
“不。”许汐言肯定的说:“都是我在养。”
闻染取了浴巾和睡衣先去洗澡。
这时已凌晨四点了,热水氤氲下,她眼皮有些打架,洗得有些潦草。可想到外面的许汐言,她把刚刚放回架子上的沐浴露又拿起来,重新把周身上下都抹了遍。
揉着头发走出去,看到许汐言坐在地毯上,f1在它自己的猫窝里,一切都已料理好了。
她叫许汐言:“你快去洗澡了。”
许汐言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已换了夏天的睡衣,尽管还是棉质,但格外轻薄,洗得软软旧旧的贴在她身上。
许汐言的目光点在哪里,哪里就形变一点。
比如许汐言此时目光点在她胸前。
她一下转身往卧室里走,佯作急着去吹头发:“你赶紧去洗啦,这都几点了。”
许汐言站起来,竟跟着她走到卧室门口。
她举着吹风呜呜呜吹着头发,在心里说:要死。
结果许汐言开口叫她:“你还没给我拿睡衣。”
“喔。”她放下吹风,走到衣柜前取出衣物,塞给许汐言。
又拿起吹风,背对着许汐言,继续呜呜呜的吹头发。
许汐言洗完进卧室的时候,她正曲膝靠在床头,翻着今晚的微博。
她把「许汐言」从屏蔽词里放出来了,所以这会儿屏幕上,铺天盖地都是许汐言。
观众很有素质,没人录今晚的演出。但有不少前排观众拍舞台上鞠躬致意的许汐言。
一点点仰拍镜头,拍许汐言那一身焰色灼灼的礼服,一边白皙的手臂露着,一边长袖裹住纤长的手臂一直到腕口。
那让许汐言显得又撩人,又禁欲。又妩媚,又肃穆。
她鞠完躬直起腰来扫视观众席,漏斗状的腰臀比太过出彩,但她脸上没笑意的神情让任何人都不敢往那方面联想,唯恐亵渎神女。
她是钢琴世界里的神,来巡视她的神域。
这会儿许汐言穿着闻染拿给她的白T恤,因为她个子比闻染略高一些,闻染的睡衣穿她身上总显得有那么点小。
闻染还给她拿了条运动裤,但她没穿,露着一双纤细笔直的双腿。
举着吹风问闻染:“你现在要睡了么?要睡的话,我就拿出去吹。”
“没事,你吹吧。”
闻染靠在床头,眼神在微博上的许汐言和吹头发的许汐言之间来回切换。
许汐言侧对着她,她的视线落在许汐言牛乳色的腿,和大腿内侧那颗浅浅的棕色小痣。
许汐言放下吹风,她又一下把视线抽走。
许汐言走过来:“在看什么?”
“微博。”她对许汐言晃晃屏幕:“你红了。”
“我有不红的时候么?”
天才说起这样的话来真讨厌,语调顺理成章的连一点显摆的感觉都没有。
许汐言问她:“我睡哪里?”
“沙发。”
许汐言点一下头:“床单被子是在衣柜里么?我自己去拿。”
闻染怔了下,见许汐言当真往衣柜边走去,不像装样子。
她情急之下伸脚拦了下,脚趾扫过许汐言的膝盖。
许汐言回眸瞧着她。
她在心里说: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死乞白赖跟到她家来睡沙发。
她问许汐言:“你看我家沙发能睡人吗?”
许汐言站在床畔,一双什么都没穿的长腿就在她眼前。
她把自己的双脚往里缩了缩,给许汐言让出一条上床的通道:“你靠里睡,我靠外睡。”
许汐言先是看了她眼,目光又落在她胸前。
她心想,许汐言这人长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眼神怎么这么流氓。
她问许汐言:“你上不上床?”
许汐言就爬到床里侧去躺下。
面向她侧躺,问:“你不睡么?”
“要睡啊。”她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虽然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但两人挑明心迹后,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把手机插到床头充电,关了灯,又躺下。
她的窗帘太软薄,一旦拉不好,两帘之间总留一隙细缝,月光透进来,她想起身去拉好,许汐言拽她一下:“算了。”
她复又躺下。月光是牛乳色的,像许汐言大腿的颜色,像两人用的同一款牛乳沐浴露的颜色。
不知谁轻轻在枕头上蹭了下,发丝擦过棉质枕套,沙沙的声音似落雨。
“闻染。”许汐言的声音很沉,带一些暗色。
“嗯?”闻染仰躺着,听见自己心跳那样剧烈,好似一下下砸在背脊。
因为许汐言说闻染可以考验考验她,所以没有唤“阿染”。可许汐言唤她“闻染”的语调,一样带着不可说的旖旎占有欲。
许汐言问:“或许我能破戒一点点、吻你一下么?”
闻染阖上眼:“不可以。”
许汐言低低的笑了声。她听见许汐言抬起手来,轻轻的,蹭过她鼻尖,她嗅见许汐言皮肤纹理里好闻的味道。
许汐言指腹落在她耳垂,带着些力度,揉弄了下。
让人想起许汐言的吻,并非总是轻柔,有时吮着她的唇,几近红肿。
她的耳垂几乎是灼烧了起来,听许汐言问:“那,睡了?”
她不说话。
许汐言缩回手去。
她静静仰躺着,拽着被角,指尖绕一个圈,望着外面的幢幢树影映在墙上,暧昧的轻晃。
直至身边的许汐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闻染:???
许汐言这是睡着了?
闻染不知自己感觉错没有,还是规规矩矩仰躺着,又过了会儿,她躺累了,扭过头去借着月光去看许汐言。
许汐言居然真的睡着了。
闻染:!!!
她想了想,佯作自己也睡着了,脚朝着许汐言那边伸过去,脚趾贴住许汐言小腿,轻轻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