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腿骨!”
阿雅吓得脸色苍白,身子有些缩瑟。
怎么会有虎的?怎么会这么危险?
挂在眼眶边缘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她快速用手摸过江浔的腰身、手臂、脖颈,想要确认对方身上有没有隐藏的伤。
“没事没事,我没事,别害怕。”
见阿雅那么慌张,江浔单手就握住她两只手,放在怀中搂着,另一只手去擦她脸蛋上的泪珠。
小小的脸蛋被她捧在手心中,轻轻一擦就是一道红痕。
搞得江浔也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把人抱进怀中,轻声安慰道:“没有老虎,只是一根虎的后腿骨罢了,虎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危险的。”
说着,她开始解释起自己为何会和别人比试,为何会出现虎腿骨。
说道最后,江浔表情明亮又神气道:“我的刀锋利到连虎腿骨都能切断!因着这样,那些凑热闹的人都一窝蜂想买我做的刀!”
“怎么样?我厉害吧?”
阿雅听的入神,脸上担忧的神情逐渐变成崇拜,连眼泪都不流了,被说的嘴巴微张,发出一声,“哇!”
“这还不算完的,好多没买到刀的,还把我铺子里其他东西都买空了!”
“我足足赚了三十两嘞!”
“哇!!江姐姐好厉害啊!”
阿雅心中的恐惧被冲淡,不仅不觉得老虎可怕,甚至还觉得老虎是送钱虎,一下就让她们家赚大钱了!
正在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心里美滋滋时。
陈大夫端着药走进院子,还没走几步,就透过窗户,看见靠在桌子边的两人。
一人坐在桌子上,腿夹在另一人腰上,脑袋仰着,似乎在讨吻。
另一人身体朝前倾,手臂环住怀中人的腰身,似乎要亲吻下去。
陈大夫:……
陈大夫:?
不是?这就是你们说的姐妹???
你们清水镇的姐妹都是这样的吗?
勾勾搭搭,不避人的!?
陈大夫顿觉自己受到冲击,身体摇晃脑袋眩晕,眼睛狠狠闭上,不敢睁开眼。
虽然他们这里民风开放,崇尚自由,不在意女子和女子之间的情愫,只要能互相扶持、砥砺前行便可。
但也不代表两人可以在医馆这种严肃的地方,玩这些东西吧!
不能等伤好后,盖着被子再玩吗!!!
陈大夫脸颊都在抽搐,口鼻不断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沉稳面对。
不能过于大惊小怪。
重新睁开眼后,江浔和阿雅已经分开,一人低着头坐在床上,仔细看去,脸色红到滴血。
一人在原地站得笔直,手却尴尬地撩撩头发、理理衣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见这两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陈大夫松口气,继续端着药碗前进。
重重把药碗磕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告诫道:“小姑娘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大补,切勿让她身体亏空了。”
“什么事,都不急在这一会儿啊!”
说完,陈大夫摆摆手,往外走去。
徒留江浔一个人站在原地,抬起手臂,嘴唇几次张合,想要把人喊回来,解释她们两人什么都没有做。
她们两人是清白的。
可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江浔险些都不相信自己和阿雅是清白的了!
她和阿雅两人明明是在正经谈事,怎么谈着谈着就变成那副模样了?
谁家谈事是那种姿势谈的呀?
越想越觉得崩溃,越想越觉得自己也无法理解。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但这种不对劲她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别人家的好姐妹会有那么亲密吗?
会有吧?
江浔抿抿唇,手臂垂落,还是没有把陈大夫叫回来。
而是关上门和窗,转身对着阿雅道:“先来吃饭吧,是陈大夫误会了,不要多想。”
“嗯嗯。”
阿雅还很害羞,低着头,不敢看江浔。
她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羞人的姿势,实在是这种搂搂抱抱的接触,她们都习惯了。
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可这毕竟是在医馆、是在外面,行为举止还是得注意的。
当然,回家后,她可以任由江浔抱。
-
吃完饭、喝完药,江浔把自己给阿雅买的钗子拿了出来。
那是一根细长的,尖端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色重瓣莲及小小几片荷叶的金钗。
约用了一两黄金打造,金光灿灿夺人眼球,入手有压手感,可见其价值绝对不小。
这可是江浔挑遍整家首饰铺子,才选出一根与阿雅气质极为相配的金钗。
拿出来时,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第一次送女子东西,她有点担忧自己没选对怎么办?对方不喜欢怎么办?
她默默把东西推向阿雅,耳垂发红道:“给你买的,你觉得如何?”
阿雅有些惊喜,玉白手指下意识捋了捋发丝,才轻拿起那根金钗。
指尖抚过饱满的重瓣莲花,重瓣莲花花叶都很精巧,每一瓣都需要匠人精雕细琢才能呈现出如此形态。
怕是要不少银子才能买下。
“哇!好看!”她原本哭得通红的眼睛,此刻弯了起来,露出甜甜的笑容,“江姐姐你怎么想着给我买钗子了?真好看,你帮我戴上?”
“好,我帮你戴。”江浔接过钗子走到阿雅身边,拿着钗子在阿雅头上比着,想要看看插在哪里合适,同时嘴里回答道:“只是觉得大家都有首饰,我们家阿雅那么水灵,不能没有。”
这番话把阿雅说的又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只留一个圆脑袋给江浔。
两人的心都在怦怦直跳,想说些什么,又怕不合时宜,反倒坏了氛围。
便就这么安静下来,默默享受着难得娴静的时光。
江浔太过紧张,指尖微凉,手指在发抖。
她鼻尖处萦绕着阿雅身上飘来的幽香,指腹抚摸过对方顺滑的发丝,有点怕自己动作间扯到阿雅头发。
她从没有这么小心过,仿佛在做什么重大工程,错一步就会遭受严重后果。
选定好位置后,金钗缓缓插入阿雅发中,然后……
“嘶!”
阿雅口中小声痛呼,脑袋不自觉偏移一下,眼神一瞬间发懵后又笑了出来。
安慰道:“我没事,不怎么疼的。”
“是、是吗?不好意思,我会再小心一点的!”
江浔脑袋都宕机了,说出来的话像机器人似的。
金钗没有扯到阿雅头发,但是戳到阿雅的头了!
她手指怎么能这么僵硬!怎么能直接拿着钗子往头上戳的呀!
她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紧张,全身关节在一瞬间生了锈,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完成。
好不容易,她终于把金钗插进阿雅的发丝中,像一朵盛开的小花般点缀在上面。
呼。
江浔偷偷在心里松口气,后背蒙上一层薄汗。
金钗插好后,阿雅抬起头,眼神清澈明亮,高兴地问道:“好看吗?”
江浔咽咽口水,眼神又不自觉躲开,道:“好看。”
-
从医馆回到家中后,江浔用冷水洗了个澡,安抚下内心的燥热,这才躺在床上。
她感觉自己变化很大,从以前脑海中在想如何打铁、如何把每样铁具制作得更加耐用。
变成现如今不断担忧阿雅独自在医馆会不会过得不好?会不会难过?
伤口疼了后,有没有人能安慰她?
……
不行,这个只能她来安慰。
一想到别人有可能趁她不在,故意去接近阿雅,诓骗阿雅,江浔就难以接受。
她顿觉前几日的自己是蠢蛋,明明担忧阿雅,那为什么还要躲着对方呢?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阿雅的伤势和安危更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