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商人没有利用价值。”赛牛花意思很明显不必留他。
“待会我就会杀了你。”她对葡岛商人道。
葡岛商人勉强说了句中原话:“谢谢。”
但他误会了赛牛花的意思,因为她说话平淡无比,以至于葡岛商人无法通过情绪辨别她的意思。
南青无语:“算了。我带去荒北。”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赛牛花对国外的人很有敌意,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待会,你就跟着萧成的车队去荒北。”南青一时忘记跟葡岛商人切换英语。
吓得葡岛商人直喊:“dont kill me!”
南青:......
葡岛商人被处置好以后,南青微妙感觉赛牛花的情绪比自己还失落。
她没有多问,而是直接上船,想去船驾驶舱看看里面的机械架构。
要是她没猜错,现在这个世界的西方,不是她那个世界的西方,还没有到文艺复兴工业发展的时候。
可也已经到萌芽的阶段。
估计已经是机械时代,不早不晚,刚刚好。
她进去驾驶舱和机器室,发现里面的机械部件有的十分粗糙,有的十分精密,符合商人的描述。
江幽菲跟随进来,一眼认出就是牛氏主母曾经收获的类似的轮船,只不过这艘的较为精密,应该是升级过后的版本。
之后她就听见南青逐一检查轮船内部的问题:“室内很热,明显缺乏降温的工具。”
没有冷凝器,无法散热,就算产生蒸汽的热能都无法百分百比转换成动能。无法及时降热,估计烧太久气阀门没有及时排出可能还会导致炸膛。
简直是绑了个炸弹在船上。
难怪葡岛人要摇橹,就是个半蒸汽半人力的轮船。
南青仔细观察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反而觉得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
“老婆,你有认识懂得机械的人吗?”
江幽菲:“你打算激活这艘船?”
“太危险了!一旦失败船只可能会下沉,届时连试验都要付出惨重的伤亡。”
“失败一千次,但成功一次,就足以改变人类的命运。”南青没有过多声明,而是以郑重的语气传达给江幽菲。
江幽菲只好道:“先前陪同的渔家娘子,有几个是从牛氏船队退下来的人。”
“她们也许能帮你。”
此话一出。
南青顿时扑过去乖乖亲了她一口:“还是老婆疼我。”
江幽菲无奈抚着她的发丝,心中却止不住担忧:“我不反对你的行动,但这些事必须交给专业的人。”
南青道:“嗯,水上不行,用在陆上一样。”
而且前世的世界是先有蒸汽轮船再有蒸汽火车。
没准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她暗自记下来,等去了郡王府,借用了书房,通过记忆画下里面的架构,再传回荒北到达工坊。
工坊此时此刻学员们还在吹嘘新改良的铁木兰二号,鸽子就飞了进来。
有人抓起鸽子熟练地往徐胜男的办公室跑去。
“小徐大人,是殿下的亲笔信。”
徐胜男放下笔接过鸽子,立即取下信条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张设计图。
不是以往完成度很高的大炮。
她暂时只能变现出红衣大炮这样的武器。而且最近的项目还停留在攻克底火的阶段上。
拿到设计图,她直接去找爷爷和父亲。
她的父亲年少时曾经在海上待过,应该知道此物。
徐父拿到设计图,第一反应就是感到惊奇,随即表情凝重起来:“比我看见的还要精密,也许这是完整的火力轮船的设计图。”
“什么!”徐胜男惊呼:“那我们岂不是能够直接变现!?”
“我试试。但你有自己的任务。”徐父慎重地收起设计图,然后嘱咐徐胜男:“别告诉你爷爷,还有这里有另一份设计图,没准你得找找你母亲和姑姑一家帮忙。”
徐胜男奇怪手下另一份设计图,打开一看,眼前顿时一黑,总感觉这玩意好眼熟。
不是她小时候坐过得烧水壶怪车吗?后来因为铁不够耐温,烧熔了,直接炸膛,将她整个人掀飞。
表姐还一脸淡定。
徐胜男瑟瑟发抖,还记得自己当年差点死在姑姑一家手上。
“爹,能不能别让我找姑姑?”
“找你表姐也行,她比你姑姑捣鼓的东西多了。”徐父道。
徐胜男不死心挣扎道:“找表哥行吗?”
徐父顿时蹙眉:“提起这事我就生气,当年你表哥在咱家是天赋最好的苗子,硬是被你姑父送去学堂,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后要科举考状元。”
“结果别说有个一官半职,连县城笔试都进不去。”
徐胜男顿时沉默了。
因为表哥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还只是一个童生,连秀才都考不上。
这么多年下来,相关的机械知识、估计都没记住多少。
他们一大家子都是荒北有名的工匠。对工匠之家来说,出一个好苗子是百年难得,祖坟里冒青烟的大喜事。
但最后还是被只知道八股文的姑父给耽搁了。
好在他们徐家劝不了男丁,还能让女宝来继承家业。所以徐家在荒北的工匠地位一直稳坐泰山受人尊敬。
最后徐胜男看了一下设计图的名字,念道:“蒸汽。”
似乎比火力更贴切。
*
汾城如今变得很热闹。
郡王妃特地为南青办了家宴,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顿饭,逗了逗孩子。
鲁郡王显得心事重重,举起酒杯,再三对南青叹气。
南青知道他在为册封一事头疼。
“能让你的地位再升一升不好吗?”
鲁郡王知道自己是块什么料,他直截了当道:“我若成为亲王,或者王,就会跟皇兄你平起平坐,以后在法理上就说不过去。”
其实他担心的是现在的汾城那么富庶,除了是妻子的功劳,更多的是来自于皇兄。
他就怕与皇兄因此产生隔阂,到时候不管汾城了。
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潇洒不理政务,尤其他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更要站出来为妻子分担。
南青笑道:“朝廷想拉拢你是好事。你不用担心他们离间我们。”
因为共同的利益是最牢固的事。
汾城作为荒北的前哨,才会有现在蓬勃的水运经济。而不是荒北靠着汾城发展。
谁主谁次,早已分明。
鲁郡王则道:“我更担心的是新皇对您的态度,从前他还是燕太子时,与您关心甚好。”
“如今......”
还是与蒋氏兄妹想的一样。
南青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不是单纯的鲁郡王会留意的事,八成是老婆在旁边吹枕边风,向自己表明忠心与立场。
她举起酒杯对郡王妃道:“好,本王知道了。”
“你们不用再操心,本王会亲自联系京城。”
自从上次将荒北商人撤走,送到西北,她就没怎么关注京城,手下人就算看到京城来的消息,觉得不重要会放在她桌边的位置。
而她只需在想看的是拆开便是。
但最近,她完全没有想拆的意思。
此事一解决,明显松口气的是蒋氏兄妹。
他们到底人言微轻,最大的靠山就是南青。
若是朝廷不敢直接对付她,那么她身边的人就可能被盯上。
南青饮完酒,当晚就给京城去了一封信。
信以八百里快件的方式寄往京城。
自从京城少了荒北邮局与当地栈道合作来往业务,各大兵栈都恢复到从前的速度,待遇少了,伙食也少了。
就算民间有业务订单来了。
他们都提不起多少劲,因为累死累活,京城的管事都不会多给一文钱。
而荒北管事就不同了。
一日管三餐,还有当月全勤奖,一个季度绩效,过节的福利,和优惠券,让他们这些人充满了奋斗的动力。
现在荒北商人一周,全勤制度已经变成摆设。
直到有快信进来。
驿站栈道的人慢吞吞把信拿出来,上交管事,管事都没懒得多看一眼,因为他也是各种待遇没有了。
人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到甜头谁还想过苦日子。
“总管,您还是快汇报吧,是汾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