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 第52章

第一遍沈年还以为是旁边邻居或者楼上的声音,停下动作仔细听到第二遍第三遍敲门声时,才确定真的是有人在敲他的门。

凌晨这个点,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沈年心有疑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但是黑漆漆的,第一眼什么也没看清。

直到对方重新开始用更大的力气敲门,楼道的声控灯跟着亮起来,沈年看清了门外人的样子。

是江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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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是个好孩子,不会太虐他,所以,还有高手在后面……

渣攻要犯大错了,下一章希望人没事_(:з」∠)_

第49章 烂泥

江崇深更半夜出现在他家门口敲门这件事,不符合常理也没有任何逻辑,简直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沈年本来还想要装听不到不打算开门,但江崇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持续不断地在敲门,甚至有越敲越用力的趋势,一副不把门敲开绝不罢休的架势。

沈年忍了又忍,撑了五六分钟,最后自己都受不了这深夜扰民的声音了,再不停怕是邻居们就该出来投诉打人了。

沈年忍无可忍,穿上拖鞋怒气冲冲地起身拧开反锁,推开门:“大半夜,你发什么……唔……”

沈年的一句话没能说完就被堵了回去,江崇带着一身寒意卷了进来,没有任何预兆地一手扣住他的后颈,重重地吻了上去,一手哐当摔上了门。

沈年先是脑袋一懵,继而反应过来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怀里人的抗拒似乎更加惹恼了江崇,他粗暴把人推在玄关处的墙上,把整个人压在怀里,把推他的手扣起来按在墙上,不容抗拒地啃咬着沈年的嘴唇,想要强行撬开他的牙关。

江崇身上的寒意散去后,溢出浓重的酒气,像是一头失去了理智的凶兽,粗重地喘息着,用力撕咬着身下的猎物。

不知道是谁的嘴唇先破了,沈年感觉嘴里漫出了血腥味,他不自觉松了一下牙关,江崇便不容反抗地侵入了领地,毫无保留地攫取他的每一丝呼吸。

客厅的顶灯渐渐开始重影,沈年感觉眼前的一切东西开始变得悬浮梦幻,挣扎的身体逐渐失去了力气,手脚像浸入热水的面条一样迅速变得软绵绵的。

沈年几乎以为自己要成为第一个被强吻至死的人,江崇似乎终于亲够了本,微微退开一些,亲昵地蹭过他的鼻尖后,又像安抚般亲了沈年一口,然后拦腰把还没从缺氧中缓过来的人扛起来走向卧室。

沈年头脑发晕地被扔进了床上的被子里,还没来得及再缓一口气,江崇已经覆身压上来,重新堵住了他的嘴。

这次的吻绵密而温柔,滚烫的呼吸很快落到耳边和颈侧,江崇细细密密地吮吻,手也摸索到沈年的腰间,不耐地扯掉了睡衣的扣子,沿着下摆钻了进去。

冰凉的触感落在皮肤上,沈年感受到他的意图,又惊又怒仿佛被人重重一巴掌扇在脸上,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身体重新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怒声想要叫醒江崇:“江崇!你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谁!放开我!”

一个成年男子的连踢带踹之下,哪怕比他高出十公分的江崇也很难完全控制住。

但他反抗的动作似乎激怒了江崇,沈年刚刚获得一点自由想要爬起来,下一秒就被江崇拧住手臂重新按回了被子里。

沈年吃痛地叫出了声,咬牙怒吼道:“江崇你在发什么酒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江崇用腿压制住他踢蹬的腿,整个人压在他背上,剧烈的呼吸响在耳边,短暂的安静后,沈年听到他说:“我全都看到了。”

沈年沉默了一瞬,继而怒道:“我管你什么看到了,你放开我!松手!”

江崇按着他的手又加了一份力,沉声在他耳边说:“我看到了,他抱你,他亲你,你没有拒绝。”

他说着,突然低头用力地一口咬在沈年的肩上,低沉含糊地发问:“为什么不拒绝?你们在一起了是不是?”

“我生日那天,来找你,你不在家,也是和他在一起吗?”

“他抱了你,亲了你,你们还背着我做什么了,你跟他做到哪一步了,嗯?说话……”

沈年怒极反笑,拼命挣扎着身体想要挣脱出来,吼道:“背着你?你算是什么东西来说这句话?你有什么资格大半夜跑到我家来发疯!放开!我让你放开听到没有!”

“回答我的话!”

“我没什么可以回答你的!”

“我问你们做什么了!他都碰你哪里了!回答我!”

江崇用力掐住他的腰,不准他躲避,滚烫的吻没有章法地铺天盖地落下来,像是着了魔一般,反反复复地问:“这里呢?他碰过了吗?还是这里……”

这个人是疯了吗!

沈年的太阳穴因为愤怒一跳一跳地抽痛:“分手了!我们分手了!听不懂人话吗?你凭什么跑来我家里质问我!”

“江崇!你他妈给我松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放开我!给我放开!我们分手了!你听懂没有!我跟谁做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这几个字彻底燃断了江崇心里最后那点理智的防线,他双目赤红,直起身体,强硬把身下的人翻过来,充耳不闻沈年几近嘶吼的声音,随手扯过床头的数据线,把他挣扎的手扣在一起,死死地捆了起来。

沈年用脚去踢他,江崇仿佛也感觉不到疼,像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重复逼问着:“你跟他在一起了吗?你喜欢他了吗?”

江崇的脑海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满满都是沈年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被另一个男人亲吻的画面。

每回想一次,他的心脏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又扯出来扔在地上被反复践踏,愤怒和疼痛无限放大,几乎让他没有办法呼吸。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人本来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沈年生涩羞怯的第一次是他的,第一次体验的快乐是他给的,他曾经无数次把这个人抱在怀里。

沈年哭的样子,舒服的样子,撒娇的样子,沈年乌黑透亮的漂亮眼睛、撒娇的声音,乃至于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都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人分享。

可是现在,沈年要有另一个爱人了。

沈年要和那个人谈恋爱了,他们会拥抱、会接吻,甚至会在自己和沈年无数次温存的床上做尽亲密的事。

那个男人会取代自己拥有沈年的一切。

每天抱着沈年一起睡去,在醒来时得到沈年甜蜜的早安吻,沈年也许也会亲亲热热地叫那个男人老公,在对方生病时也会温柔地给那个男人按摩肚子,用喝一口药就亲一下的小把戏哄那个男人。

而江崇这个人,从此就不再是沈年想要分享一切的人,以后陪沈年过生日过情人节的人不是他,陪沈年一起去楼下吃小馄饨的人不再是他,沈年开心与不开心时第一个想起的人也不会再是他。

沈年的偏爱和依赖以后都会分给另一个男人,甚至那些他没来得及去和沈年做的事,约会、看电影、旅行、看烟花……那么多浪漫的事,都从此和他无关了。

江崇感觉自己的心脏疼得快要炸开了。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男人凭什么!

大学和沈年朝夕相处的人是他江崇,这三年和沈年在一起的是他江崇,那个人才出现多久,凭什么这么快就能取代自己?

他受不了!每一个假设他都受不了!

他的大脑是混沌的,但却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意识到,他只想沈年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绝不让给任何人。

他迫切地需要一些证明,他想要给沈年身上打上自己的标记,他想要所有的人都离沈年远一些,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年是属于他的,谁也不许碰,一分都不许!

我的!是我的!这是我的!

沈年身上的衣服被几近暴怒的江崇撕扯开丢了一地,整个人落在深色的被子里,几乎一秒钟就点燃了江崇的情潮。

他太久没有拥抱这个人了,在靠近的瞬间,江崇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有这么渴望。

想要他,想要彻彻底底独占他,把他融进身体里,谁也看不到,谁也抢不走,让他再也不能那样冷漠地看着自己,躲着自己。

沈年在挣扎什么,在喊着什么,江崇听不到,只专心而贪婪地想要把沈年抱紧一点,再紧一点,他的心口裂开一个洞,仿佛无论怎样都填不满,只有将沈年放进去,才算求得片刻安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年从剧烈地挣扎和反抗,到大声的嘶吼和怒骂,直至最后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开始呆滞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应,任由身上的人作为。

江崇心满意足地打完印记,身体的忍耐度也到了极限,拼命驱使着他去彻底占有身下的人,他已然习惯了被推拒的力量,一手去扯那点最后的遮挡,一手想要控制对方的反抗。

可这一次,他施加的力量却像是落尽了一片虚无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作用力。

沈年突然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和声音,完完全全了地安静了下来。

江崇不适应地低头重新去吻他,吻落在耳根时,他尝到了一点咸涩的苦意,他下意识地抬起头,伸出手,把沈年侧过去的脸掰正过来后,突然愣住了。

沈年在哭。

沈年的整张脸都是红的,像个木偶一样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任他摆布,往日里总是透亮的眼睛变得灰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像断了线的雨水,不断顺着眼角滑落,砸进身下的被子里,洇出一片深色的水迹。

他又让沈年哭了。

江崇怔怔地伸出手,想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就那样无声地流泪,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任由泪珠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滑下去,仿佛万念俱灰。

江崇突然为这副样子慌起来,放轻了动作,去接他落下的眼泪,有些生疏地轻声哄他:“别哭,别哭好吗,你别哭……”

“你要强暴我吗?”沈年终于开口,他的眼泪流了那么多,声音都是哽咽断续的,语气却异常地平静而淡漠。

江崇心口细细密密地疼起来,抚着他的脸哑声问:“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说全世界最爱我吗?为什么哭?你不愿意吗?”

他低下头去吻沈年的眼泪:“为什么拒绝我,你喜欢的不是吗?你有感觉的,为什么不承认,说你喜欢,说你喜欢我这样抱你,好不好,我想听……”

沈年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吻,闭了闭眼睛:“江崇,你真的很残忍。”

“你不要我,你背叛我瞒着我和别人来往,你急着讨好心上人迫不及待要把我甩掉,现在,又摆出这样一副情种的模样,深更半夜冲到我家里质问我和谁在一起。”

沈年说着说着竟然荒唐地笑起来:“我很好奇,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什么?”

“宋文清的备胎?寂寞时的慰藉,还是能随时供你发泄的情趣娃娃?”

这样恶毒赤 裸的用词意外地让沈年产生了一点解脱的感觉,以至于让他更加口不择言地扯下两人之间最后的遮羞布:“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结果呢?是想听到我说哪怕你不要我,哪怕你跟别人在一起了,我还是继续犯贱地喜欢你,倒贴你,像个可怜虫一样求着你施舍一点爱情?”

“还是想要我变成你见不得人的小三情人,待在这个房间里,等你孤独寂寞的时候随时欢迎你的光临?”

他越说越痛快,这种鲜血淋漓的痛似乎让人上瘾,他的身体冷得发抖,脸上却透着不正常的红:“我原以为你是做了我三年的炮友,现在想想,也许你想做的,只是我三年的嫖客,你用施舍的那一点点感情来支付嫖资。”

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冰凉的恨意和嘲讽:“现在交易结束了,我不肯卖给你了,你又觉得不舒服了、不甘心了、恼羞成怒了,你又想回头尝尝这个送上门的便宜货的味道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廉价,这么不值钱吗,你一句话一个眼神,我就该义无反顾地回来倒贴你,哪怕你强迫我,我也要迎合你,这样你才舒服,是吗?”

江崇脸上的血色在沈年的一字一句中褪了个一干二净,惨白如纸,沈年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斧头劈在他的心脏正中,把他作痛的心脏完全撕裂开来,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麻和痛,呼吸像是沉入了海底,让他半天没能换过气来。

沈年的话和眼底的恨意让江崇感到不可抑制的恐惧,他从未想过沈年会这样定义他们的关系,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明明是幸福的,快乐的,每一次拥抱的时候他都是满足的,是他不肯承认,是他给沈年造成了这样可怕的错觉。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沈年!”他突然重重地呼吸一声,激烈地反驳出声,空气把喉咙刮出一股血腥味:“没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炮友,没有觉得廉价,不是倒贴,没有,从来没有,你是我的男朋友,一直都是,你很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用我的性命发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捧着沈年的脸,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是我,沈年,是我不舍得,是我缠着你,是我嫉妒,沈年,你不能这么说,不要恨我,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不能这么说,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你把话收回去,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沈年,你把话收回去好不好,不要讨厌我,别这么讨厌我……”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僵硬地撑起身体,伸手想去解沈年手腕上的数据线,手指却抖抖索索地不听使唤。

沈年依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也没有丝毫的配合,一动不动地用那双被眼泪浸得满是血丝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上方这张他曾经深爱如今却倍感陌生的脸。

有什么东西啪嗒落在他的脸上,沈年麻木地反应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江崇的眼泪。

江崇哭了。

原来江崇也会哭,原来江崇哭起来也和所有人一样,眼睛血红,仿佛肝肠寸断的模样。

曾经江崇哪怕是皱皱眉,沈年都觉得碍眼,想要为他抚平,可如今,江崇看起来这样痛苦,他的心里却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他只觉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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