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穆压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克制着稳住声音:“我们没法在一起,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你说你心乱,想思考几天。”林露秋目光灼灼盯着他不放,“这就是你的答案?”
松穆沉默了。
他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林露秋语速愈快,质问:“是你觉得我们是兄弟所以不能在一起,还是你不喜欢我,我们不能在一起?”
松穆闭了闭眼:“小啾......”
“如果是因为我,你怀疑是节目影响了我的判断,好,那我告诉你,我从高中就喜欢上你了,周子衿说的人是你,我从头到尾喜欢的、在意的只有你,所以不会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
林露秋仰着头把松穆逼到角落,他表情不虞,但是把话说得清楚,“松穆,这次能听懂了吗?”
松穆很少见到这样的林露秋,生气的,委屈的,宣泄的,对外的清冷假面被打得破碎,仿佛要随着震耳的呼声将所有情绪全都交融在一起。
他的小啾在说喜欢,胡乱又毫无章法地把这些年团起的爱意统统塞了过来,可松穆只觉得胸腔发酸,低浅地快要兜不住。
松穆想去抱他,可手还没抬起来,就被林露秋一把拍了下去。
林露秋撇着唇角,一定要他当即给个答案。
“抛开其他所有的东西,我就问你一句话。”林露秋深吸一口气,放缓了声音,“松穆,你喜不喜欢我?”
松穆张了张唇:“我不知......”
“道”这个字还没落下,林露秋忽然发力,猛地将松穆推上沙发,他居高临下地跨坐上对方双腿,扯着松穆的衣领,径直吻了上去。
林露秋气得浑身都在抖,连毫无章法的吻都带上了狠意。
“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林露秋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朝下准确无误地摁住。
意料之中换来一声闷响。
林露秋手上缓缓收紧,看着松穆愈来愈重的黑眸,喘着气问:“那现在呢,你知道了吗?”
松穆快疯了。
他被林露秋不上不下卡在半空,窒息和闷痛的爽感同时袭来,顺着五脏六腑贯穿全身,他小臂青筋暴起,难耐地圈住了林露秋的腰跨。
林露秋没打算等松穆回答,话音刚落,又自顾自吻了上去,唇舌滚烫,连带着将呼吸都烧灼成湿濡一片,在这场宛若驯服的亲吻中,松穆被用力咬了好几口。
正当林露秋妄图绕开那道阻隔继续深入的时候,突然,毫无防备地,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秒,身形逆转,他被松穆掐着腿弯陷进了柔软宽大的沙发。
连双手都强硬地束过了头顶,林露秋摸不到他的身体,只能感受到松穆用力到几乎要把他掐碎的虎口。
虽然不合时宜,但林露秋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瞬,松穆的力气......真的很大。
大到光是压在身上就能叫人动弹不得,左手顺着后腰一路摸到脊背,掌心厚茧撵着软肉磨蹭。
松穆的温度烫得惊人,宛如一炉热火,将林露秋的身体连同理智一并融化,唇齿被撬开,呼吸告急,林露秋瘫软得连反抗的意识都生不出,只能仰着脖颈任由对方攫取。
像是报复,又像是再也束缚不住的某种冲动倾泻出笼,松穆吻得又急又重,他没给林露秋留任何可以躲开的空间,双膝卡着他的,如同锁链一般将人困在了角落。
直到林露秋再也承受不住,喉间泄出凌乱短促的轻吟,身体也可怜地蜷缩起来,松穆终于退了出来,低头去磨他发红的唇瓣,轻轻吮着。
林露秋大脑发懵,呆呆地张着唇,久久不能回神。
舌尖还残留着浓郁的铁锈味——他先前咬破松穆的唇瓣留下的,兜兜转转又全都喂给了自己,林露秋喘着气,身体在松穆的安抚下一阵阵地轻颤。
半晌,林露秋屈着腿,伸手往松穆胸前搡了一把,语气很凶:“亲完还不肯说话?你哑巴了?”
像是被触碰到了某个机关,松穆听完就又低下了头,他这回速度放慢了不少,哪怕被揪着头发也依旧柔柔地勾弄着林露秋的舌尖,水声啧啧作响。
松穆亲完嘴,还要亲林露秋的指尖、锁骨,吻一个接一个落下,最后是失焦的眼旁。
松穆的嗓音本就不亮,这下更是沙哑得染了几分戾气。
他说:“我嘴笨,怕又说了你不爱听的话。”
.......嘴笨?
林露秋神色复杂地扫过那张水润的唇。
等两人都缓得差不多了,松穆把林露秋从沙发上捞起来,他们虽然平日里互动亲密,但亲成这样的还是头一回,或多或少都有点不自在。
松穆更有趣点,他一边害羞得耳尖通红,一边忍不住一直往林露秋嘴上看。
林露秋瞪他:“不是直男吗,不是兄弟吗,亲嘴倒是亲得挺开心的?”
松穆的适应力很好,想也不想就道:“现在不是了。”
“......”
林露秋吐出一口气,随机抄起手边的抱枕就打了过去,“松穆,你有病是不是?你有病!牵手不行,睡觉不行,一定要亲嘴,亲完你就开窍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啊?!”
松穆心虚地任由林露秋挂在他身上扑打。
今天一天实在耗心耗力,林露秋没打几下就累了,把抱枕放回原位,自己缩到松穆怀里。
他还是很生气,抿着唇,脸颊微微鼓起一块:“我们现在算什么?”
话音刚落,环住他的松穆忽然浑身一紧。
“?”
以为他还是不肯直面他们两个的关系,林露秋不敢置信转头。
却见松穆正敛着眉眼,紧张又小心地问他。
“小啾,我们能结婚吗?”
第49章 欲望
林露秋得承认,他有时的确不太能够理解松穆的想法。
林露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问道:“你是在和我求婚吗?”
松穆先是点头,随后又飞快摇了摇:“那也太仓促了......”
“。”
林露秋转过身,和松穆面对面,他在松穆的膝盖上撑着手,很是纳闷:“你怎么接受得这么快?”
先前在车上还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现在才过了多久,连结婚都惦记上了。
怎么,现在不止包治百病,龅也能?
“也不是......”松穆想了想,“本来是有些顾虑的,但亲都亲了,我总不见得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林露秋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一眼:“哦,所以只是为了负责啊?我们松老师人真好,只要两瓣嘴唇上来碰一碰,一辈子都包圆了。”
松穆捏了把他的腰:“别阴阳怪气我,除了你,我也不会和别人这么说。”
林露秋摸着松穆的指骨,摁摁掐掐:“这是什么意思呢?”
松穆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喜欢你的意思。”
松穆兴奋起来林露秋是真招架不住,对方像是长了条尾巴,摇着摇着就要扑过来,林露秋被抱着塞了好几声喜欢,满满当当,似乎是要填补这些年来的空缺。
到最后林露秋只能挡住松穆的嘴巴,把人推远点:“好了好了,别亲了。”
他声音低了些,“再亲要肿了......”
明天还要直播呢。
松穆冲他眨了下眼,意思是知道了。
他把林露秋的手窝在掌心,缓声讲述自己的想法:“我原本想着,就算你喜欢我,我们也最好不要在一起。”
顶着林露秋不满的视线,松穆笑了声,将人重新搂在怀里,林露秋骨头软,稍微用点力,又趴下不动了。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就算不在一起也不会改变,我们是兄弟,是亲人,所以再怎么吵架也能一起回家。”
松穆说着,埋头蹭了下林露秋的颈窝,“但如果迈出这一步,谁都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要是我们不再喜欢对方,关系却无法倒退,到时候以你的脾气,肯定不愿意见我。”
林露秋皱了下眉,“就因为这个毫无依据的猜想,你就想把我往外推?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和别人在一起——嘶,属狗的?”
他把咬了自己脖颈一口的松穆拍开,继续说:“——你的所作所为就一点意义没有了啊,我跑去和别人做家人,然后你呢,对着我的空房间默默思念?”
青梧的校服内搭本来就宽松,两个人闹了半天,领口早已歪斜到了一边,露出半个晃眼锁骨,林露秋皮肤白,松穆的齿痕就格外明显,宛若晕开了一朵暗红的梅花。
松穆声音发闷,一边啄吻齿痕边上的皮肤,一边幽幽抱怨:“林露秋,你真的很爱说些伤人的话。”
“我只是在为你续写哑巴情圣的结局。”林露秋被松穆亲得发痒,不由眯着眼攥紧了他揽在身前的手,“再说...就算分手了,爸妈还是爸妈,我又不会因为你和松家恩断义绝......”
松穆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游蛇似的滑过身上各处,林露秋被他摸得几乎说不出话,下意识咬紧唇瓣摇头,“等...停下!”
松穆脾气上来了,鬼一样地缠着林露秋:“不许说分手。”
林露秋被他倒打一耙,气得用脚踹他,“明明是你自己提的!”
“那也不许。”松穆顺着松紧带下移,学着林露秋的手法,不紧不慢吊着他的胃口,“在一起第一天怎么能说这些,多不吉利。”
林露秋视线虚浮:“我还没点头,你就在一起了?”
松穆的胜负欲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他像是要和林露秋赌气,指腹不断擦着最不能碰的地方,眼看他绷着身体喘气,又偏偏不肯给个痛快。
松穆咬着他的耳尖问:“不是在交往,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踢出去的脚尖在沙发布料上划出一道细长褶皱,林露秋弓着腰想躲,却被松穆死死压着,腕上红串一片叮咚作响。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他顶着一片潮红的身体,一把拉下松穆的项链将他拽过来,偏头咬上去。
刚刚才止血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血液在此刻成了最好的催化剂,搅弄、占有,难耐的呜咽声被悉数堵了回去,细密的汗珠沁出体表,又被反复摩擦的布料擦去,林露秋劲瘦的腰背拉出一道诱人的线条,绷直后发软,柔柔垂了下来。
他已经完全没力气了,松穆这个迟钝的疯子,仗着他们维持了这么久的暧昧关系,做什么都不觉得别扭,两只手煽风点火,以一个全然不同的角度抚过熟悉的身体,把他吻透了。
林露秋唇舌酸麻,小腹还残留着抽搐后留下的胀涩感,叫他光是抬手都觉得奇怪。
动作太激烈,松穆的唇瓣现在还没止血,他凑近给林露秋看伤口,打趣道:“你不是小鸟,你才是小狗,牙尖嘴利。”
林露秋就朝他呲牙。
松穆似是不知疲倦,抽了几张纸巾,先拂去林露秋眼角的泪,而后把其余液体擦净,做完这些,依旧精力充沛地黏在林露秋身边,份量惊人。
林露秋都不敢垂眼,生怕一个不经意的注目都能叫他原地发射。
他反手遮住了湿润的双眼,嗓音沙哑:“才第一天,你能不能别这么......急躁。”他把嘴边的词语咽下去,换了个文明点的说法。
松穆虽然在感情上不开窍,但不傻,他只要稍微动动脑就知道这些年都错过了些什么,听罢反而更加后悔。
“就是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