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潜伏的职业队员:……
庄谣喝着咖啡,坐在大堂窗边看他的直播,菜菜和她的小迷弟在吧台里调酒玩儿,林谦见他笑,调侃道:“老板,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菜菜:“他最近迷上一小主播,天天砸钱,估计又得用钱砸下一个无知少年。”
庄谣动了动鼠标,刷了个火箭出去,挑唇说:“怎么就无知少年了?人家正儿八百的大学生。”
菜菜撇嘴:“你还知道人家是大学生啊,你比人家大多少心里没点儿数吗?”
庄谣把咖啡放下,淡淡地说:“你这月奖金没了。”
菜菜:……
菜菜赔笑,顺着他的话说:“老板,年纪小的好,小的热情,小的吃着香。”
林谦捂着肚子笑。
张鹏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回了趟北京,小半个月没来了。
他收了伞,没事人似的跟庄谣打了招呼,走到吧台,像以前一样没正形地跟菜菜说话:“妞儿,想我没?”
菜菜没说话,林谦收了笑,冷淡地说:“我对象,凭什么想你啊?”
张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客人开玩笑呢,下意识看向了菜菜。见菜菜没否认,又去看庄谣。
他脸上的笑慢慢收敛,直直地盯着菜菜,说:“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庄谣摘了耳机,站起来,说:“鹏子,跟我出来下。”
张鹏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目光依次扫过三人的脸,最后落到了林谦脸上。一片诡异的沉默里,他突然抬手,把自己手里的手机掼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寒声笑着,说:“这特么没这么玩儿的,老子才出去多大会儿啊,这傻逼从哪儿冒出来的啊?谣儿,你跟我说,你特么是兄弟吗?你不知道我多喜欢菜菜吗?”
庄谣松了松领口,走了过来,没什么语气地说:“我知道啊,这方圆几里谁不知道你喜欢菜菜啊。”
张鹏知道他有下文,死死地盯着他。
庄谣:“谁都知道菜菜挨了你初恋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菜菜被骂小三,谁都知道菜菜就打了她几下,被你骂得一文不值。”
张鹏张了张嘴,嗓子哑地说不出话来。
庄谣活动了下手腕,心平气和地说:“你想怎么撒火,别当着人家小情侣的面儿,我陪你。”
也就是这会儿大堂里没外人,要不然都得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报警。
一片安静里,张鹏眼睛突然红了,他哑着声音说:“谣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庄谣赶在他眼泪掉下来之前保住了他的面子,搂着他脖子出了民宿,留下菜菜和林谦相对不语。
张鹏为了菜菜收心,清心寡欲了一年多的时间,今晚上正儿八经地为这段感情画上了完整的感叹号。
这感叹号是他自己画上的,因为换人都不可能干出和他一样的傻缺事儿。
张鹏坐在湿漉漉的江南雨里放声哭,挺大个人了,跟个丢了玩具的孩子似的,不断重复着问:“谣儿,我是不是把菜菜弄丢了?”
庄谣没法回答他,张鹏在其他地方都特明白,就感情这方面,一笔糊涂账。
他身为兄弟,劝也劝了,没用,现在这个结果谁也不想看到。
张鹏的酒吧人多,热闹,他俩在吧台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吧服务生小戴看得胆战心惊的,想给菜菜打电话,又想起了现在的情况,放弃了。
晚上十一点多,庄谣扶着脑袋,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
张鹏还在喝,已经烂醉如泥。
庄谣叫小戴把他扛回屋里去,出了酒吧,从劲爆的音乐和光怪陆离的灯光中抽离。他靠在弄堂的白墙上缓了会儿,脚步虚浮地继续走。
安静的夜里,手机铃声特别明显,他把手机凑到眼前,视线勉强对焦,点了接听。
他喝醉的时候特别可爱,声音迟缓慵懒,听起来像撒娇。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在撒娇,他迷迷糊糊地笑,说:“小陪玩,想我了?”
罗韧:……
他给庄谣打了好几个语音,时间跨度之长达到四个小时,他都没接。本来有点小情绪的,但是一听他的声音,心瞬时就软了,甚至有点小激动。
庄谣很显然是喝多了,他脑子快速思考,得出了个结论——老板在和自己撒娇。
他拿着手机进了阳台,关好门。听着听筒里因为醉酒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心里不受控制的悸动,老板平时不会说得这么直接……但是直接起来真的招架不住。他想着,要不然自己也稍微直接一点呢?
阳台上只隐隐透出些光线,室友的说话声因为隔着门显得朦胧,给人一种远离了现实世界的错觉。他的胆子也稍微大了点,他红着耳朵,低声说:“想。”
说完之后,忽觉心脏雷动。他发现其实回应庄谣并不难。但说出来后,他就更想要庄谣的回应。
那个字无障碍地传到了对面,庄谣闷笑了会儿,说:“我喝醉了。”
笑是什么意思?
罗韧垂着眸子,应道:“嗯。”
庄谣软着声音说:“你直播结束了?”
罗韧:“嗯,你送完礼物就消失了,我播了会儿,没意思就下了。”
庄谣反应迟钝地“啊”了声,忙说:“抱歉抱歉,突然有点事。”
罗韧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没打算理,接着就听见庄谣说:“乖,收了钱,老板给你的补偿。”
罗韧:……
罗韧打开了微信,上边是一条转账消息。
老板给他转了两万块钱。
所有的浪漫和心动都被庄谣给砸没了,罗韧点了退回,不怎么情愿地说:“不收,你又没看直播。”
庄谣慢慢往回走,很温柔地问:“生气了?”
罗韧:“没。”
谁敢跟自己的金主生气啊。
庄谣哄孩子似的:“宝贝,不生气,给哥哥抱抱。”
罗韧:……
庄谣这是在耍流氓吧?肯定是吧?!
罗韧喉咙不自觉的发紧,强忍着脸热,问:“哥哥想怎么抱?”
庄谣今晚上话特别多,而且不正经。他压低了声音,特别暧昧地说:“扒光了抱,可以吗?”
罗韧有点口干,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一股子冲动上头,他呼吸不稳地说:“可……”
“以”字还没说出来,电话里遥遥传来了一个女声:“老板,我真的服了,回家都能走错路?”
罗韧:……
庄谣:“怎么可能?”
女声:“大哥,你走反了。”
罗韧:……
罗韧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二天,扬州开始放晴。
阳光洒下,地面的水汽蒸发,空气很潮湿。
庄谣给罗韧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他宿醉,头还疼着,看到昨晚和罗韧的通话,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说了什么。
他揉着太阳穴,声音哑着:“我昨晚喝多了,和你说什么你都别介意啊。”
他的“别介意”,让罗韧昨天一晚上没睡着。
扒光了抱,这谁听了还能睡得着啊?
罗韧缓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尽量别显得有怨气,说:“你就是让我给你唱歌,没说什么。”
庄谣没多想,随手发过去一个520,说:“补上你的演唱费。”
罗韧看着转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总给我钱啊?”
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给别人也这么砸钱,没敢。
庄谣被他有些发冲的语气弄得愣了一下,一时没说出话来。
菜菜说过,他谈恋爱像养狗,一言不合就砸钱。但是他真想不出来别的对人好的法子了。
说起来都是砸钱,罗韧和冯玉还有他之前的那些个身边人都不一样。他是费了心思去猜他喜欢的东西,去买了讨他欢心的,光是那个蛋糕他都是托人从不外带的星级酒店订的。
通话一时静了下来,罗韧烦躁地扯了把自己的鞋带,把穿到一半的鞋给踢掉了。他后悔这么冲动的问了,绞尽脑汁地想把这个引起尴尬的话题盖过去。可是没等他想出来,庄谣回答了他的话,庄谣挺霸道地说:“我就爱给你花钱,怎么,你还有意见了?”
罗韧提起来的心回落,他快被庄谣的霸总语气给撩废了,他弯起眼睛,声音轻扬:“没意见,我不可能对老板有任何意见。”
六月初开始,罗韧一直在跑南京城。
去鸡鸣寺求了平安福,去民间的手工坊做了高定,还专门录了个歌曲专辑——他自己唱的。
他依旧照常上课、直播、和庄谣聊天。
夏天的天气越来越热,民宿里客人也越来越多,庄谣又聘了一个服务生,是个圆脸的小萝莉。性格和菜菜是对立面,每天叽叽喳喳的,跟个雀儿似的。
庄谣有时候嫌她吵,就躲在后院不出来了。但是那丫头憋足了劲儿要和老板搞好关系,一天找他八回,被菜菜训了以后才收敛了些。
张鹏回京了,说是去疗伤,最近都不在扬州。罗韧白天上课,他自己一个人是真挺无聊的,午休时登了游戏,刚想自己组个野队开一局,突然收到了一条组队邀请。
是一个经常来扬州采风的画手,但凡过来都会在他这里住。
庄谣没多想,直接进了队,队里已经有一个人了,加上他是三个。
庄谣开麦打了招呼。
女画手笑着问:“你不是从来不玩游戏吗?我刚刚上来还以为看错了呢。”
庄谣礼貌地说:“最近闲得无聊,开吗?”
队里一直没说话的队友突然开了麦,语气沉闷地说了句:“你是因为我才开始玩的吗?”
庄谣愣了愣,这人……是冯玉。
他不认识冯玉的账号,刚刚也没留意,要不然也不会进来。
第56章 点了个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