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第67章

那天他想说的是:“越长越好看了。”

脱口而出的却是:“谈恋爱了吗?”

然后这傻孩子居然就真的跑去谈恋爱了。

他亲吻着贝初的脖颈,把他放倒在宽敞的沙发里,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了,他亲吻他的唇,说:“宝宝,这里很安全,我们做吧。”

贝初断断续续的说:“可……我以前那样……你都不做。”

邵意牵着他的手,握上了自己的下边,舒了口气,说:“我傻了才听你爸的,还让你见更多的人再让你选择,除了我你还看的见别人吗?”

贝初被他逗笑了,手上动作着,边动边笑。

邵意吐槽道:“再说我守着你,凭什么让别人有机会勾搭你啊?我又不傻。”

他哄着他说:“宝宝,我进去行吗?”

贝初摇了摇头,说:“回家吧,回家我做好了准备再给你。”

他们回了家,邵意躺在床上,等到了那个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的男孩儿,他穿着宽松的睡袍,上了床,然后跨坐在了他翘起的地方,然后慢慢的吃下。

今年城市雨水多,窗外云翻涌了半天,一道闪电过后惊雷落下,风夹雨刷拉拉的拍上了高层的落地窗。

窗外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作者有话说:

窗外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张爱玲

第66章 一路随风远行

七小时之前,他的车在距离理塘三十公里的地方掉进了坑里。

从成都开始出发,入藏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海拔逐渐升高,天气慢慢变冷,为了体验路上未被人踏足的天然景观,他绕开了318国道,作死地选了一条小路走。

天黑下来的时候,他打算找个地方停车,睡一宿再继续开。他不敢再往前开了,路上积了很多水洼,他刚刚开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些水洼有的很浅,有的看起来很浅,但他的车轮差点出不来。

这些混着泥浆的水坑,在黑夜行路上,就像是大自然为闯入者设的一个个陷阱,稍有不慎就会中奖。但是这种“大奖”不是任何一个司机可以在雨夜的高原独自承受的。

雨越下越大,奈空减了速,小心地观察路况,慢慢把车向路边停靠。

漆黑的野路除了他的车灯没有任何光亮,他看不到车灯照射范围外的任何东西,也听不到雨声外的任何声音,他像是与世界割离了。

奈空小心翼翼地挪车,尽量忽略这种割离感带来的心理不适。想着天实在太冷了,他想吃点热的东西,但是车上的自热小火锅好像已经吃完了,只剩下面包。

雨水密密麻麻地从天上落下,砸在车上,声音大得仿佛砸在了人的头顶。他被吵得皱了皱眉,正打算把车停下,车身突然猛地一晃,他整个人也猛地一倾,向副驾的方向摔了过去。

好在他有安全带,好在车只晃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身已经是倾斜状态了。

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把自己暴露在了雨里,下车查看。

右后方的轮胎已经整个陷进了泥坑里,右前方的轮胎跟着侧滑进了一条车辙里。车身倾斜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蹲下研究了会儿,这凭他自己是肯定弄不出来的,只能明天雨停再叫拖车了。

雨实在是太大,天气也实在是太冷了,这里已经是4千米向上的海拔。海拔每上升一千米气温下降6.5摄氏度,现在是夏天,他的体感温度最高十几度出头。

他叹了口气,从后备箱拿出三角警示牌放好,这才回了车上。

他换了衣服,裹着毯子睡着了。

五小时前,他被一道光晃醒,迷迷糊糊地起身,他的车窗被人敲响了。

藏区的荒郊野外,雨夜有人敲你的窗,挺渗人的。

奈空抱着暖水瓶,右手捏着防身电棍,警惕地把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儿,冷冷地问:“有事?”

窗外那个人拿着把伞,他的车就在奈空后边不远处停着,开着远光灯,把浩瀚的黑色雨幕劈出了一块儿明亮的空间,灯光下,雨水连成线不断砸下,那人雨伞后倾,奈空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最多二十出头,剃着寸头,面部轮廓凌厉,穿着一身迷彩,看起来非常酷。

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看起来有点烦躁,他皱着眉,声线显得冷淡:“你不走了?”

奈空:……

他往后看了眼男生的车,挺纳闷儿地说:“我没挡你路吧?”

男生默了默,又稍微矮了身,尽量和奈空平视,语气也弱了些,他问:“你车上有吃的吗?我饿了。”

奈空:……

他看着副驾上的男生在那儿啃着面包,好心的给他递了杯热水。这里信号非常差,他试了半天也联系不到人,就随口和男生搭话:“你是自驾游?”

男生喝了口水,淡淡地应声:“嗯。”

奈空:“放着好好地国道不走,怎么走这儿来了?”

男生瞟了他一眼:“你不也是。”

奈空:……

行吧。

男生:“我叫岑止。”

男生叫岑止,今年刚大学毕业,走川藏线的路程比他长很多。他是从成都入藏,男生是开着一辆大越野,从上海人民广场一路走到这儿的,等到了布达拉宫,算是把中国的景观大道完整地走了一遍。

他是偶然走到这条路的,现在是旅游旺季,318国道上太堵了,他不耐烦跟着排队,找了个小路下来。结果走到一半下了雨,天也黑了,他的食物供给没来得及补充,饿了一下午,没想到在荒郊野岭也能碰到人。

岑止吃完东西,放倒了副驾的座椅,躺了下去,说:“外边雨太大了,咱俩做个伴儿吧。”

他的声音也有些疲惫,连夜赶路加上高海拔的缺氧,人非常容易累。

奈空往后看了眼那辆在雨夜中显得很酷的大越野,说:“把你车锁上吧。”

岑止掏出钥匙,嘀咕了声:“我说有什么给忘了。”

奈空:……

车体是倾斜的,岑止躺得不大舒服,但是也没想下去。他侧身瞧正看手机的奈空,问:“你看着也不大,为什么自驾游来?失恋?还是单纯旅行?”

奈空放弃了发送消息,把手机关了,车内只留了盏小灯,奈空把毯子让给岑止,从车后座拿了自己的棉服盖上,答道:“我工作。”

他四处检察了一下,关了车里的小灯,说:“我已经二十五了,比你大很多。”

岑止:“三岁。”

岑止:“三岁不算大,年龄差正好。”

他语带调侃,奈空当做没听出来,随口转移了话题:“你呢?失恋,还是单纯旅行?”

外边的雨没有减小的趋势,敲在车顶,听得久了也就没像原来那么烦了。开长途的司机都爱说话,因为一路上只有公路和自己的旅途非常无聊,所以这会儿两个人都没打算先睡觉,一方面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说话了,另一方面,他们到底是陌生人,谁都有戒备心。

岑止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就纯旅行,到了拉萨后我就去新疆,从新疆出镜到印度,然后环游世界。”

他用平淡语气说出来的话,有着年轻特有的热血和说走就走的勇气,令人羡慕。

奈空挑唇,说:“羡慕。”

岑止:“你呢?什么工作?”

奈空:“拍照。”

岑止了然:“哦,摄影师。”

车内安静了半晌,奈空的倦意袭来,他闭上了眼睛,岑止的声音又响起:“你的工作不能出国吗?要是出国的话,咱们可以搭个伙。”

这是一句特别无厘头的话,根本就是什么都没考虑直接无脑问出来的,问得很外行。

出国工作有太多限制,最主要的是路线有很大可能不重合,何况工作和旅行有本质上的不同。

他可能就那么随口一问,但是出于尊重,奈空还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他说的话,然后说:“应该不行。”

岑止又“哦”了声,隔了两秒,他翻了个身,侧对着奈空,问:“你有对象了吧。”

奈空:……

车里除了雨声外再没其他杂音,所以他无障碍地听清了这句话,他很困,强打起精神来调侃道:“怎么?想给我介绍?”

岑止没说话,奈空以为话题到此为止了,继续闭目养神,但是隔了半分钟,岑止突然说:“没有的话我就介绍自己了。”

奈空:……

奈空当做没听见,没再说话。

一个小时前,雨停了。

奈空醒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格聂雪山只初见个轮廓,天边地影和维纳斯带交接,意味着太阳马上就要升起,天上云彩没有尽散,但是纯净天幕的部分,有星子密布。

岑止还在睡,裹着毯子,睡得毫不设防。

奈空拿了摄像机下了车,军靴踩在泥浆里,瞬间陷进去了几公分。

天光亮了起来,他绕着车看了一圈,打了拖车的电话。这次的信号可以支撑他和工作人员进行了一次完整的通话,他们到这儿大概要一个钟头。

男生大概对车有天然的喜爱,尤其是看到一辆好车。奈空昨天让岑止上自己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看到了他这辆威猛的大越野,这辆车是他那辆的市值十倍不止。一般路上图财的多,而岑止开着这么一辆车招摇过市,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很有钱”四个大字了。

身后传来一个略带困倦地声音:“你醒得真早。”

岑止声线本身就偏冷,不爱说话不爱笑,气质也偏冷,长得高,又剃了个很不好惹的发型,说话的气势就先压了对方三分。

他站在晨光下,一双长腿被长筒靴子显得尤为显眼,迷彩穿得非常酷,显得男生肩宽窄腰,特别好看。昨天没注意,现在看来,男生这身高得有188。

他比自己得高出十公分。

天光越来越亮,朝阳即将升起,他们的位置非常优越,可以清晰的看见绵延的格聂雪山,地形荚状云飘在高高的峰顶,像是给雪山扣了个帽子,野地上绿草如茵,散发着青草和泥土香气。

奈空向前走了几步,上了矮坡,将将看清眼前的风景,整个人的灵魂都被震撼了,矮坡的另一面,是连绵起伏的格桑花。

格桑花是藏族人民对紫苑、杜鹃、报春花等高原花卉的总称, 格桑花开标志着高原的夏季和雨季的来临,对于高原人来说代表着希望的到来。

奈空眼前这一片是杜鹃花,就是我们歌里唱的“映山红”,连绵不绝的映山红向远处蜿蜒起伏,大地上像是被铺上了花毯,有雪山融水从花间流过,携着落英缤纷款款远行。

奈空见过甘孜雅加埂地区的杜鹃花之路,见过康定木格措的杜鹃峡谷,但是眼前的花海,丝毫不比那两处逊色。

他们就像一觉醒来,换了个人间。

奈空对帅气的男生说:“介意给我做个模特吗?”

太阳升起的刹那,他按下了拍摄。男生坐在自己的越野车上,充满野性和爆发力的身躯与凌厉的目光,在雪山和花海的背景下,有种近乎神圣的美感。

奈空承认,那瞬间,他被诱惑得心脏跳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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