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白:“你有对象吗?”
王耿:……
齐斯白:“我没对象。”
王耿放开了他肩上那块儿皮肉,抬头瞧他。
齐斯黑白分明的眸子和他对视,语气怪软的:“牙酸了?给你换个地方咬。”
王耿垂下眸子,说:“算了,去吃羊蝎子。”
齐斯白:“奥。”
齐斯白:“嗯?”
他笑着漏出了两排白牙,忙说:“好勒好勒,我开车,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特好吃。”
王耿抬手蹭了下眼睛,把车钥匙扔给他了,绕到副驾,问:“你大学生?”
齐斯白开了车门:“嗯,大二。”
他看了眼王耿,说:“你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就工作了?”
王耿没回答他,等到车出了地下车库,王耿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才开口:“王耿,22,刚毕业。”
齐斯白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男生眼睛还泛着红,神色恹恹,他收回视线,语气轻松的说:“比我大一岁。”
王耿:“哦。”
齐斯白:“我高中复读了一年。”
王耿:……
我没问你。
齐斯白:“现在读计算机的,以后大概是个程序猿。”
王耿:……
话比自己还多。
齐斯白:“你长得真好看,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
王耿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喜欢女的。”
齐斯白挑眉:“我也喜欢女的,我喜欢那种软萌软萌的,你呢?”
王耿:“……差不多。”
到了羊蝎子餐厅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是个大排档,和刚刚那么高级的餐厅没法子比。但是王耿熟悉这种地方,他大学就经常在这种地方吃饭,能吃饱,吃得自在。
第85章 咱俩结拜吧
齐斯白拿着块儿羊蝎子,悬在半空,半天没吃进嘴里。
他看着对面的男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人吃东西居然比自己还……豪迈,这就算了,他还在哭。
男生左手吃肉,右手拿酒,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哭得倒气都倒不过来。
真是又惨又可爱。
齐斯白把羊蝎子放下,摘了一次性手套,起身,拖着椅子到他旁边坐下。
他有点儿无措,因为他实在没有哄人的经验,张着嘴犹豫了半天,瞧着男生鼻涕都出来了,生怕他又往衣袖上擦,连忙给他递了纸巾。
王耿擦了把鼻涕,又豪放地用袖子擦了眼泪,眸子里含着细碎的泪珠,还强要面子:“我辣的。”
齐斯白:“……”
这羊蝎子根本就不辣啊……
他忍住笑,说:“嗯,辣的。”
王耿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你过来干嘛?”
齐斯白:“……我都过来大半天了。”
王耿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歪头看他,看着看着,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齐斯白:???
王耿拿起酒杯,仰头喝掉杯中最后一点酒,整个人一扫萎靡,突然豪迈,喊道:“兄弟,你是我的好兄弟,咱俩今夜不醉不归!”
齐斯白:……
他忽略掉周围看过来的诧异的目光,犹豫了片刻,问:“你确定啊。”
王耿擦了擦眼睛,尽量露出笑,说:“虽然我过得一塌糊涂,啥啥不行,但是喝酒还没服过谁。”
齐斯白信了。
一个小时后,齐斯白宏观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扶着王耿出了门,这人腿软得都站不稳了,还故作清醒的和他说话:“兄弟,我觉得你挺好的,我要跟你结拜,老子大你几岁,你可以尊称我一声大哥。”
别人齐斯白不知道,反正他是没见过一张床上睡过还能结拜的。
这儿离他学校不远,反正宿舍没人,他打算把人带回去睡。但是这人三步一作妖,两步一踉跄,就差点没拉着他和垃圾桶桃源三结义了。
他看得好笑又觉得有点心疼。
一个成年人压力得多大才能到哭的程度,一个人得多隐忍才能在喝醉酒的时候都不说自己的半分难过。
这么一个多小时,他说的全是别人的好,他室友的、弟弟的、爸妈的。说了别人那么多好,问到他自己就避过去,什么也不说了。
在他第三次直奔垃圾桶说到家了,齐斯白无奈地把人背起来了。
趴在他背上后,这人就不闹腾了,安静地搂着他的脖子,像个玩累的小孩儿。
冬天的街头很冷,俩人走在路上,呼出的空气凝成了白雾,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变短,街上没什么人,路上也没积雪,干冷干冷的,但好在都是冷的一面,有个人冷前边,有个人冷后边,靠在一起的地方很暖
齐斯白走得很稳,垂眸瞧见了男生冻得泛红的手,微微侧头,说:“手放我脖领子里,一会儿冻坏了。”
王耿怔怔地看着虚空一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说:“不用。”
空气安静了会儿,他声音小了些,带着点颤音:“兄弟,谢了啊。”
齐斯白:……
他把人往上托了托,没说话。
快十一点了,街上店铺都关了,有橱窗亮着灯,展览着些做招牌产品。
他们这么默默走过很长一段路,王耿歪头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橱窗,轻声说:“兄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齐斯白无奈:“我有名字。”
王耿:“哦。”
他拍了拍齐斯白的肩,说:“停一下。”
齐斯白停步,顺着王耿的手看向一边的小店。
王耿揽着他的脖子,说:“你看那猩猩,蹲那儿想什么呢?”
这是家DIY的玩具店,展出了一只等大的黑猩猩,坐在角落沉思。
齐斯白常路过这儿,还真没想过黑猩猩在想啥。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他可能在想,到底哪里输给了哥斯拉。”
王耿:“……”
王耿淡淡地说:“哦。”
接着,也不知道是哪儿戳中了他的笑点,他趴在齐斯白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齐斯白,你真是个人才。”
齐斯白弯唇,把他往上托了托,说:“快关寝了,得跑两步,你抱住了啊。”
王耿紧了紧抱着他的胳膊,把笑出的眼泪蹭在了他的肩头,清朗的声音特别快乐:“快跑,跑赢了给赏钱。”
学校里路上空荡荡的,很适合撒野,俩男孩子的笑声洒了一地。
到了宿舍,刚好赶上宿管大爷关门,俩人险险地进了宿舍。
齐斯白宿舍在二楼,他背着人,一步一步地上了楼梯,开了门,把王耿放在自己床上,这才有空喘了口气。
他们宿舍环境不差,四人间,上下铺,装修的很好,干净大气。
王耿蹬掉了鞋,扯掉了自己的领带和西装,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晕乎乎地眨巴着眼睛,觉得全世界都在转。
他旋转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人,齐斯白把外套脱了,走过来替他解了衬衫领口。
他没拒绝,呆呆地看着男生的那双漂亮眼睛。
齐斯白本来只是想让他躺得舒服一点,给他松松领口就起来,可这会儿被他又软又单纯的目光看着,连呼吸都滞了滞。
寝室里开着灯,整栋大楼里有人的宿舍可能都不超过十间,所以特别安静,安静得连心跳声都能轻易捕捉。
齐斯白要起身的动作顿住,半跪在床上,一手撑在男生的脸侧,居高临下地看他。
如果暧昧也有温度,大概是炙热呼吸的温度。如果暧昧也有实感,一定是大脑晕眩,所有反应都集中在胸膛的左侧,慌乱无序,又有点刺激。
灯光有些刺眼,王耿逆着光看面前的年轻男孩儿,懒懒地开口:“你心跳什么?”
齐斯白缓了缓自己莫名开始的紧张心跳,声音特别温柔地反驳他:“我没跳,我特别的稳。”
王耿呆呆地看着他,轻声说:“哦,那大概听错了。”
身下的人长了张清秀漂亮的脸,眼尾泛红,微微眯着,像是含了情。脖颈微微敞着,露出的皮肤白皙透着粉,上边有大部分已经消退的吻痕,只留下淡淡的青……这都过去多久了啊,一个多星期还下不去,这得多嫩啊。
可惜的是,他忘记自己亲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齐斯白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发烧,脸上烧得最厉害,越看这男生越觉得热。他刻意放缓了呼吸,让自己冷静点,低声说:“你今天在这儿睡吧,我给你找衣服,先去洗个澡。”
王耿反应慢半拍地应了声,撑着床起身,头直直撞上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齐斯白。
齐斯白鼻子一阵酸,差点儿没掉眼泪,他捂着鼻子,瞪大眼睛看他,刚刚那点儿莫名其妙的旖旎瞬间被他疼没了。
他无语地说:“你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