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男配又攻了男主角 第20章

沉席言问,谢羡予却不愿提了。

“说话,阿予。”沉席言眼睛凝着他,重新说。

沉席言掌心触感鲜明,如同他这人一样存在感同样强,谢羡予感受到沉席言的手在用力用力再用力,偏生沉席言本人没察觉。

疼意细细缕缕萦绕在小臂,谢羡予不愿说,也不想提,甚至在心里贪恋沉席言能够再用力些。

过了许久,谢羡予才调整好方才那些不属于他的情绪说:“你欣赏苏听,那你就去追。”不要总扯上我,也不要撮合我和苏听,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我很难受,也很不开心。

说到这,沉席言可算是懂了,特么的谢羡予是在吃醋,吃他和苏听走得近的醋。

我可去你的。

我特么的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为了谁,还不是看你喜欢苏听不自知,防止你以后火葬场进ICU ,真是个……没良心的。

竟然吃醋到他头上了。

你有本事吃醋,你有本找苏听,对着我发什么脾气。

沉席言在心里一顿输出,面上却想解释下,谁料谢羡予先一步开口了:“既然没在维修,现在就搬走。”

沉席言不敢置信:“今晚?!”

谢羡予盯着他,语气不容置喙,不留余地,一字一句道:“现在、立刻、马上。”

沉席言笑出了声,往日带笑的面容瞧不出半点笑容,反而讽刺意味甚浓,说不上是嘲笑谁,也许是自嘲吧。

妈的,苏听竟然比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医生朋友”重要。

虽然按小说来看这是事实,但真到了这刻,沉席言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烦躁,而且十分不爽,想把谢羡予揍顿。

算了,毕竟人家是男女主,他就是个小小的助攻男配。

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是正常……个屁!

沉席言干脆利落地上了楼,回了他暂住的客房。沉席言是个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的性子,选的这间房虽是客房,装修格局却堪比主卧,他在谢羡予这住了将近一个月,屋中零零碎碎多了不少东西,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物品,扔了也没事。

于是本想上楼收拾东西的沉席言又两手空空地下了楼,回客厅时谢羡予早已不见踪影,估摸是回房间了。

沉席言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谢羡予发几条微信。

-我走了。

-喜欢就去追,别犹豫

-你可是谢羡予,没人会拒绝。

谢家距离名泉湾不算近,沉席言开车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沉席言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愿动,在床上躺尸半天才爬起来冲了个澡。

冲完澡,这一番折腾下来反倒不困了,只好下床从床头柜抽出个笔记本百无聊赖地写写画画。

116瞧见沉席言的狗爬字一阵牙疼:【宿主大大你写的是天书吗? 】

沉席言笔头一碰116 ,调整好了心情懒叽叽道:“你就当是医生间的加密文字吧。”

116似懂非懂地一蹦:【宿主大大,很快就到下一个剧情点了。 】

沉席言听不出情绪地嗯了声。

116似乎是能看出沉席言心中所想:【宿主大大,不能跳过这个剧情,这个剧情是男女主感情再度升温的关键,也是在这时男主意识到了自己喜欢女主。 】

“我知道。”沉席言对116的苦口婆心左耳进右耳出,挑眉道:“但谢羡予已经快意识到了自己喜欢苏听,这个剧情还需要走?”

116对沈席言跳脱的性子已经免疫了,一板一眼道:【剧情由作者精心构造,结合男女主人设及多方面考量所创。 】

【因此,按剧情走是男女主心动助力HE的最佳途径。 】

116说得在理,沉席言听着莫名地不舒服,对着116露出个天衣无缝的笑:“既然如此,那你说说在《囚于永爱》这本书里谢羡予是个什么人设。”

116搜索全文,瞬间道:【男主谢羡予谢家当家人,瑞泽集团总负责人,为人冷漠孤僻,厌世凉薄,曾践踏真心,后以爱为囚,困于终生。 】

沉席言瞬间冷嗤呼声:“停,不用再说了。”

“书中的谢羡予和我所认识的谢羡予全然不同。”沉席言打断116 :“我和阿予从小一起长大,阿予什么样我一清二楚,他坏毛病一堆,挑食、龟毛又洁癖,但优点也不少,学习好、工作能力强,最重要的是——对朋友也很好。”

沉席言歪头对着116笑了下,和煦的面容眼里却带着威胁:“和你口中那人完全不同,阿予不过是面冷,不是凉薄,你说的那人是某个断更的作者所创造,不是阿予。”

沉席言说:“阿予只是阿予,不是别人。”

116一哽,想说谢羡予本就是那个断更的作者所创下,是同一人,但触及沈席言不达笑意的双眸,116识时务地闭嘴了。

116只问了个他只关心的问题:【那宿主大大,你是打算不按剧情走了吗? 】

沉席言没把话说死:“再说,阿予是我朋友,我如何也得考虑番。”

沉席言打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而且,阿予喜欢苏听都喜欢到不分青红皂白乱吃起我醋上了,HE还不是指日可待。”

他没把谢羡予今日突然的“抽风”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都是那个无良作者强硬地给谢羡予添加的“阴晴不定”设定,等明天谢羡予气消了,他再好好解释解释就行了。

只是沉席言没想到谢羡予这气生得如此持久,三天过去了,他给谢羡予发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医院工作忙,沉席言前几周能趁正午午休赶业务似地去瑞泽,这几天忙得却是连午休时间都挤没了。

才从手术台下来,沉席言换好衣服回了办公室,洗去一身疲惫摸过出手机,手机滑开依旧是空空如也的消息栏,没任何通知。

并且在这三天之内,116也没传来任何心动指数和HE进度增加的提示音。

全然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沉席言咸鱼躺尸瘫在椅子上,思忖着晚上和人换班去堵谢羡好好解释的可能性,想到一半,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与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性子不同,沉席言手机里的人少得可怜,沉席言脑袋搭在椅子上持续性望棚发呆,看都未看直接懒叽叽问:“喂,谁啊。”

“小言,是我。”

谢彬郁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沉席言打起精神咸鱼翻了身:“五叔,有什么事?”

谢彬郁在电话那头对着躺在床上的谢玮,半挡住手机询问道:“小言,你能来趟翠湖吗?我父亲他突然昏倒了。”

沉席言腾地一下恢复了正形,“五叔,别急,我马上到。”

撂下这句沉席言直接挂了电话,匆匆收拾完医药箱交代好同科室同事,开车去了翠湖。

谢老爷子谢玮已70多岁高龄,常居翠湖疗养身体,虽不如早年间强健,但也没什么顽疾,都是些小毛病。

事实也正如沉席言所料,谢玮并无大碍,开了药两个点左右就能苏醒。

沉席言边调药边出言宽慰在一旁踱步的谢彬郁道:“五叔,谢爷爷他并无大碍,长时间睡眠缺乏导致血压生发,突发高血压,我已经开了降压药。”

“那就好那就好。”谢彬郁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在沈席言寥寥几句话中不自觉放松下来。

谢彬郁焦虑缓解了,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疗养院里有医生护工,突然就突然在几个医生去做了学术交流,只留下几个护工,其他人又信不着,思来想去只能叫你了,没耽误什么事吧?”

“没事。”沉席言笑了笑,给床上昏迷的谢玮输液道。

“对了,小言,今天事不必与阿予所说。我怕这孩子想东想西。”

我想说也没地说去,谢羡予还在和他闹别扭。

沉席言在心里不痛快地发牢骚,嘴上说着:“没问题,五叔。”

沉席言知道谢彬郁这么说的原因,自然是应允下来,输完液临走前添了句:“五叔,等谢爷爷醒了,我希望你能带我捎句话。”

谢彬郁轻声询问:“什么话?”

沉席言看着谢玮床头放着的财政报表以及下半年瑞泽总揽项目记录,直言道:“就说,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好了。”

谢彬郁顺着沉席言目光看去,自然没放过那份财务报表,他隐约猜到沉席言会说什么,唯独没料到会如此直白。

毕竟沉席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沉席言可以换句更委婉的话,可他偏偏选择如此。

“五叔如果为难我亲自说就好,”沉席言状似体贴地一摊手:“想必谢爷爷断不会与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我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权当是脑袋一抽的心血来潮罢了。”

这是什么话都让沉席言说去了,谢彬郁拿他没办法地摇摇头,“行了行了,这话我会带到,我订了明早的机票,本想着今晚回去再看看阿予,谁料……算了,总之我今晚就现在这住下,麻烦’你这个小辈’帮我给阿予捎句话,行不?”

沉席言假装听不出谢彬郁话里拐弯似的打趣,一个劲地得了便宜还卖乖:“五叔说得是哪里话,我自然是乐意效劳。”

谢彬郁手指无奈一点沉席言,念叨几句说与自己听的算了,才道:“就与阿予说,凡事不必苛责,过犹不及,过刚易折。”

“父亲他……”谢彬郁瞥了眼谢玮,重新看向沉席言时眼里多了些许复杂情绪:“罢了。小言,你不用帮我带这话了,我哪来的立场说,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出此言。”沉席言眉头蹙起,斟酌着开口:“五叔,你是阿予亲叔叔,怎么会没有资格?”

谢彬郁语气感慨,眼里漫上几丝悔意:“正因为我是阿予叔叔,才没资格。”

谢彬郁这几句话说得半遮半掩、欲言难止,但稍一联想前后就明白谢彬郁在纠结什么。都说搞艺术的脑回路都和常人不一样,心思细腻,沉席言今个算是见识到了。

沉席言对谢彬郁伸出小拇指,笑着打趣宽慰说:“阿予真没你……这么的多愁善感,他不会在意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接手瑞泽对阿予来说不是个好选择,五叔你对润泽和谢家避而不谈万一阿予他就以此为目标呢?”

他又一摊手:“所以啊,五叔怎么能知道这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沉席言话说得在理,谢彬郁这回却不赞成的一摇头,眼神复杂:“这不一样,即使如此,我该对不起阿予还是对不起阿予。”

沉席言敏锐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五叔,这是从何说起?”

谢彬郁扫了眼床上的谢玮重新看向沉席言,推门走出房间,行至室外碧绿翠湖边,清新空气涌入肺部,那股压抑情绪才缓过来。

谢彬郁目不斜视盯着翠湖某一处:“我父亲他……过于要强了,或者说自从我几个哥哥姐姐因各种意外突然离世后我父亲就已经过刚易折的折了。”

沉席言听得一知半解,没有出声打断谢彬郁,只充当一位合格的倾听者。

“好几年了,我还记得我在高中一次模拟考失误,他险些将我腿打断,我在禁闭室修养了一整月才下床,三个月才彻底痊愈。”

谢彬郁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当时愤恨,在禁闭室那段日子不说是暗无天日但也和死了差不多,禁闭室拥挤逼仄,只有一扇被木板钉死的小破窗户能稍微照进点阳光,定时定点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都有人看管,跟犯人差不多。”

“我不明白我父亲这么做的意义,但当时生不出反抗情绪。”

谢彬郁一点一滴回忆着,“父亲对我要求严苛,只要我有丁点没达到他要求便会上家法……也就是戒鞭,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身着白衣服,因为他要你时时刻刻保持清醒,要你细细感受着你后背清爽的白色衣物如何被鲜洇湿浸染。”

“父亲这样做只是因他说,只有这样深刻体会过,以后才不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谢彬郁终于看回了沉席言,一字一句道:“他企图在打碎我后重塑我。”

谢彬郁说完这句,坐到了翠湖边树下长凳上:“我依稀记得某次从禁闭室出来,我浑身酸痛难耐躺在床上,阿予蹑手蹑脚地进了我房间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堆糖豆放在我床头,对我说,叔叔,吃了它们就不会痛了。”

“也不知道阿予是怎么想的?”

沉席言笑了下,一并坐在长凳上,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也许阿予是小时候被动画片洗脑了,认为这糖豆是仙丹,吃了就不痛了。”

谢彬郁一阵惘然,慢半怕意思到沉席言说得可能是真的。

“我是家里老幺,哥姐又相继离世,这都是我应该承担,但我当时不懂,只想逃,于是在高考填志愿的前夕我走了,虽然被谢玮抓回在床上躺了一整年,但我不后悔。”

谢彬郁眯眼回忆,语速缓慢:“我只后悔把阿予推上去,毕竟他那时候也才五六岁。但要说我走的前夕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那是假的,毕竟偌大的谢家只剩下了我与阿予两人,可我退缩了,我当时逃离的欲/望胜过所有。”

“五叔。”沉席言轻轻唤了声他,直到谢彬郁看向他,才问:“倘若再给你次机会,你还会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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