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大片支持齐涟的观众中,齐涟注意到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始终看着青年,露出那种极为信赖的笑容来。
齐涟突然间就知道为什么单身狗讨厌小情侣了。
比赛开始。
尽管齐涟在比赛开始时告诉自己人不可貌相,这人是B组综合实力的第二名,但当这名笑得很温暖的青年一脚踹到他腰腹上时,齐涟还是自嘲一笑,才说完不能低估对手,自己到先犯错了。
齐涟撤退一步,与青年拉开距离,这次收了玩笑神色,重新迎上去。
眨眼之间两人就过了十多招,青年无论是出拳亦或者侧踢都并非看上去那般软绵无力,反而带着浓重压迫感。
齐涟侧身翻滚避开迎面而来的一掌,后背暴露,青年趁势追去,齐涟一笑一个扫腿,青年跌倒后作势起身,但齐涟哪能给他机会,凌厉一拳袭向,强烈的冲劲直接将青年赶下台。
欢呼喝彩声抵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
齐涟走下台,朝青年伸出手,青年顺势握住站起身,与他一碰拳道:“你很厉害,但不好意思啊,我今晚要和人表白。所以不能让给你。”
青年一愣,随即笑道:“祝你成功。”
齐涟笑了笑说:“谢了,借你吉言。”
经过几轮的比拼后台只剩下了齐涟与亚尔曼两位选手以及来打酱油顺带冷嘲热讽的佐群。
距离总决赛会有半个点的休息时间,格斗场上主持人正活跃气氛。
齐涟也顺势坐在椅子上歇会儿,闭眼没眯上几分钟,一道十分没眼力见儿的声音出现:“你不行了吧。”
齐涟一下就睁开眼:“你多大?”
这话题前后跳得太快,佐群反应会儿才说:“17。”
“怪不得口出逛言,原来没成年。那我不介意提前教教你。”齐涟盯着他,嘴角笑意为他这张本就长得散漫的脸添了几分流气:“不能对男人说不行这个道理。”
佐群:“……”
佐群:“你脑袋被驴踢了?!”
齐涟:“你猜?”
佐群:“猜个屁。”
齐涟:“哦,那你就猜猜屁吧。”
佐群:“……”
佐群怒道:“我真是有病才在这里和你浪费口舌!”
齐涟:“是哦。”
佐群:“………………”
佐群闭了闭眼,到底看在贺禛的面子上生忍下了:“亚尔曼不比其他选手,据说d星当初为了逮捕他出众了三支小队,又是埋伏又是车轮战才将人逮捕进监狱,这人不仅实力强,人也狠,当初西得区案一夜死亡十三人的主犯就是他,因为身后有人,侥幸保留一命。”
“我也是刚查到亚尔曼出狱有段时间了,一直帮人坐着替打以及黑拳的生意,每场比赛非死即伤,即便是娱乐赛也是非要见到血才罢休,只不过因为身后有人每次都安然无恙。”
言下之意你打不过吧,赶紧弃赛乖乖回家吧!
齐涟摆明了将油盐不进贯彻到底:“谢谢你哦。”
佐群:“……”
佐群气的直跺脚:“喂,你别打肿脸充胖子。”
齐涟权当听不见:“他和贺禛谁更厉害。”
“这不是废话吗。”佐群一脸鄙夷,鄙夷过后有满是骄傲:当然是长官。 ”
齐涟说罢起身走往格斗场:“行,我知道了。”
靠!
佐群就没见过这么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贺禛的原因,他断不会与齐涟说这多,可他浪费口舌说得口干舌燥,这人跟个智商有问题似的听不懂他什么意思,铁了心的要上台。
佐群作势要去拽齐涟,虽然不知道这人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贺禛将人带回了家,一旦断胳膊断腿就是他的问题了。
谁料齐涟提前看出佐群的意图,脚下生飞,佐群连半个衣角都没摸到就上了台。
“……这将是本场的最后一场比赛,由齐涟对战亚尔曼,亚尔曼还是一如既往的实力非凡,倒是这位名为齐涟的选手让我们眼前亮了又亮,但在面对着如鸿沟一般的差距面前,不知这次他是否会再造奇迹……”
“下面我宣布塔罗格斗决赛开场——!”
主持人一声令下,亚尔曼怒吼出声,沉重脚步甚至震得格斗台一抖,身体与拳头一同攻来。
齐涟想要试探试探亚尔曼实力,这一拳没躲,硬生生用双臂接下,事实证明佐群那几句恐吓的话并非空穴来风,齐涟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臂,如是想着。
佐群在后台看着干着急,划开了通讯器。
同一时间,诊疗室。
贺禛刚结束一场脱敏治疗,他躺在治疗椅上,衬衫扣子解开了两枚,露出沾着一层薄汗的脖颈与锁骨。
脱敏治疗也叫特异性免疫性疗法,简单来说就是让患者再现与直面内心恐惧之事,已达到脱敏的治疗手段。
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漆黑与身体达到极限爆发出的压抑惨叫仿若近在眼前,响在耳边。
贺禛闭眼压下翻涌情绪,才颤抖着指尖抽出纸巾擦去汗珠。
“贺禛,你很痛苦。”格森温递上一杯温水:“其实还有另一种治疗手段。”
贺禛擦汗的手一停,扔去了纸巾:“不用。”
格森温只是随口一提,他知道贺禛不会选,明智地换了话题:“你与那人相处的怎么样了,我看你状态好上不少。”
贺禛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就在格森温怀疑是不是突发什么意外时,贺禛终于缓声开口了:“我感觉我与他的相处越发的力不从心。”
“嗯?”格森温愣了一愣:“怎么说?”
贺禛闭了闭眼,尽全力不带私人感情:“我能感觉到他来到我身边另有目的,但我……”
话一顿,贺禛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格森温自然地接上话:“但你不愿意深究,或者说你在逃避。”
贺禛很轻的嗯了下。
格森温便问:“那你愿意说说是哪方面的目的吗?”
贺禛选择性地逃避,给出来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没有恶意。”
这如同打哑谜一般的几个字格森温却出奇地懂了:“这个我不好提主意,但是贺禛,既然他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要逃避?”
贺禛那张总是情绪内敛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迷茫:“我,我不知道。”
格森温没想到贺禛会如此回答,温和一笑:“有时候不必考虑太多,不管是何种目的、缘由,你不信,便让他证明;你信,那就不需要犹豫权衡。”
贺禛不知道听没听进,半晌,动作迟缓地点了点头。
格森温又笑了,看向窗外。
这里是会议大厦的顶楼,从这下向下俯瞰,看见沿街玫瑰花灯,它们沿街而设,蜿蜒流动,星星点点汇聚在一处,像银河一样。
格森温转头看向贺禛:“今天是艾格斯星一年一度的情人节,你不去凑凑热闹吗?”
贺禛正想说不去,手腕上通讯器传开震动,他划开一看,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说:“抱歉,有点事需要处理。”
格森温似乎猜到了那则通讯关于什么,展露笑意轻轻一点头。
“贺禛。”
格森温叫住他,贺禛推开门转回头。
格森温说:“祝愿你能找到答案。”
塔罗格斗场坐落于星区边界,从会议大厦前往格斗场穿梭于由玫瑰点缀的街道,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在路上,留下串串脚印,他们无一例外,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愉悦的微笑。
飞行器开到最大速,十分钟停在塔罗格斗场入口。
“齐涟在哪里?”
佐群在入场口焦急地来回踱步,听见声音的瞬间宛如看见了救星:“长官,你终于来了!”
见贺禛眉宇焦躁,佐群飞快领着贺禛进入格斗场。
此时比赛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无论是观众席还是主持人都没料到这位高挑的年轻人会在大块头亚尔曼的手底下存活超过十分钟。
佐群领着贺禛到观众席,他不清楚齐涟的状况只做最坏的打算:“长官,用和格斗场负责人说声叫停比赛吗?”
贺禛目光停在格斗场内那个矫健身影,尽管齐涟在亚尔曼密集如雨点的攻势下节节后退,但无论是躲避还是防守皆是游刃有余:“先不用。”
佐群不清楚贺禛的打算,但不妨碍他听话。
别人或许看不懂,贺禛却看得分明,齐涟哪里是招架不住,左支右拙,分明是玩兴大发,在这猫捉耗子。
亚尔曼攻击无一例外全被齐涟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这种避而不战的打法叫人窝火,亚尔曼怒吼一声,半个身子向齐涟砸去。
齐涟动作快如闪电俯身,同时来了一记扫腿,他这一下用了十成力,大块头亚尔曼重心不稳,轰然倒地,格斗台也跟着一颤。
亚尔曼砸得眼冒金星,听着观众席刺耳叫好声,眼中阴鸷一闪而过,放弃了大开大合的攻势,转为近身。
齐涟本就擅长近身作战,亚尔曼自以为聪明地转变策略分明是撞到了枪口。
眼看远战近战皆是占不到便宜,亚尔曼手擦过裤腰,锁定猎物般的凶狠眼神紧盯齐涟,似要将人撕成碎片。
亚尔曼挥拳打来,随即在距离齐涟不足两厘米的位置时突然改拳为掌,袭向齐涟脖颈。
银光乍现。
贺禛看得眉头一皱。
齐涟从容侧身翻滚拉开距离,再次起身时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落入掌心,他反手一扬,锃亮匕首牢牢钉在亚尔曼身后的格斗台上,笑说:“哥们,你不讲武德啊。”
观众席上也是一片唾弃之音,塔罗格斗是娱乐赛,均是以身肉搏,身带暗器上场未免太过卑鄙。
亚尔曼何曾受过这般耻辱,当即失了理智,将所有归咎于齐涟,攻势招招致命,齐涟也不再逗猫,专心应对。
最后一击,齐涟绕道亚尔曼侧方,攻上亚尔曼腰腹,又顺势击其下路,亚尔曼瞬间摔了个狗啃泥。
随即趁亚尔曼摔倒之际,齐涟在众人不解目光注视下,飞速闪身到亚尔曼身后的格斗台台柱上,拔下匕首。
就在观众疑惑齐涟是否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时,齐涟只是将匕首横亘于亚尔曼颈间,同时轻描淡写地落下宣判:“你输了。”
比赛结果与最初设想大相径庭,主持人反应了几秒最后还是齐涟提醒才迟迟宣布道:“本次塔罗格斗赛的获胜者是16号选手齐涟,让我们掌声恭喜他获得一万星币以及艾格斯玫瑰!”
掌声如雷鸣。
亚尔曼摇摇晃晃站起身,众目睽睽之下,亚尔曼竟然一心不死,趁齐涟转身下台时,一掌袭向后背。
只有傻子才发现不了被人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