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确定季暮商不反感自己,两人在微信上的相谈甚欢做不了假。
黄哥那面也在有意无意打听他与季暮商进度,季暮商在黄哥眼里就是个香饽饽,凡事只要开头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因此即便季暮商没有碰自己他也不希望季暮商有别人,每每此时只能囫囵了事。
某天才结束一场休闲综艺拍摄,江迎秋往公司走,路过办公室就听见黄哥远远地交代一个小明星交代注意事项。
“今晚的人不比别人,你可得好好把握,多余的话我也不说,总之拿出你的机灵劲儿,这几年和韵发展的多好不必多提……”
后面的话跟隔了层棉花似的蒙在耳朵外面,江迎秋脑袋发晕地听黄哥给交代这交代那,等小明星走了江迎秋才敲了办公室门问:“黄哥,今晚的人是和韵的谁?”
黄哥瞥了江迎秋眼说:“刚那人是夏一宁,我签半年了,给他过机会,但这人自视甚高,我也就没勉强,那就硬熬熬出头,但前些日子听到你和我说话,知道和韵的季总包了你,和韵的季总年轻多金,夏一宁就给我提了这事。”
江迎秋发愣地点头,然后抱有希望的问:“是……季总要求的吗?”
“哪能啊祖宗。”黄哥说:“枪打出头鸟,你是季总亲自选的,亲自选的和主动送上去哪能一样,是个合作伙伴要来人,说要送个礼,这礼要是成了就开了头,森耀也能挣那个合作商一个面。”
说到这江迎秋也懂了,这段日子季暮商对他太好了,介绍给他好本子、好班底,与他说笑,相约吃饭,甚至主动送他回家,但就是不碰他,心底的不甘和不安一点点往上涌:“我也想去。”
黄哥怀疑自己听错了:“祖宗啊,你去个啥啊。”
江迎秋不觉哪里有问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我知道季总喜欢什么样的,夏一宁……夏一宁他没经验。”
黄哥乐了,弹着烟灰:“你没发现那夏一宁和你长的有点像?”都是清爽干净的那一挂。
江迎秋焦躁地扣起手指:“黄哥,这次让我去吧。季总他从没主动要过人,一不小心触了眉头就得不偿失,我……正好我今晚探探口风。”
江迎秋说得确实在理,虽说送人是那合作商主意,但人毕竟是森耀的,搞不搞真会弄巧成拙,倒不如先让江迎秋试探一番再行动。
这样想着黄哥也就应允了:“我一会儿和夏一宁说然后把房卡给你。”
江迎秋笑着说好。
*
季暮商晚上的饭局喝了点酒,虽说和韵今年下半年已着手独立制作电影,但上半年某些项目还没完工,只能应酬着。
合作商是外地来的,不清楚季暮商不喜人陪的习惯,笑哈哈地递过张房卡:“可别说我不够意思。”
季暮商只喝了两杯,不多,就是酒气熏在身上过于难闻,而且现在还有合作没必要闹得难看,他接过房卡准备一会儿将人撵出去,自己洗个澡。
这样双方都有交代,对方也不至于他没进屋而等一晚上。
滴——
门开了,房间灯没开灯,是暗的,卡插/入卡槽,灯光填满了屋。
门关上,卧室里传来一点声,季暮商喂了声道:“你先出去,另开间房,钱我出。”
对方没出声更没下床,季暮商蹙起了眉:“我不需要。”
依旧没有一点声音,对方油盐不进季暮商也不愿浪费时间,正准备将这间房留给他自己出去另开间,终于出现细若蚊蚋一声。
“季……季总。”
即便声音隔着被子发闷季暮商也听出来了,他听过无数次这样的声音。
或郑重或轻松或呜咽……
江迎秋……
季暮商走过去,卧室开得柔光灯,暖融融地映在雪白的被子上,鼓起一小团。
手按在被子上,掀开一角,一个黑黝黝的脑袋探出来。
被子里氧气不足,他的脸颊有点红,但眼睛搁满了亮晶晶,看季暮商时在发光。
季暮商愣住了:“江迎秋,你怎么在这里。”
江迎秋有点开心季暮商不需要人,也有点羞窘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季暮商温温和和地笑了,姿态亲昵又娴熟一点江迎秋额头:“你摇头做什么啊,我问你你怎么在这。”
江迎秋不说话,被子盖在身上,只露笔直的脖颈和莹白的肩头,一点点的向季暮商靠近,手指发抖地按在季暮商冰凉的坚硬的腰带上。
季暮商按住江迎秋手腕,阻拦他继续深入。
这场景这动作他很难不多想。
江迎秋很困惑,像是不理解季暮商此举的含义,但……联想到他从别处取来的经验,只好按捺住不解,羞涩偏又大胆地说:“季总,我能履行我本该的义务吗?”
第179章
季暮商只有一个疑问, 是他哪里表达的不明确?
季暮商单侧挑了一下眉,带上点逗弄的意思:“义务?”勾起江迎秋下巴,叫人直视他眼睛:“什么义务?”
江迎秋摸不准季暮商的意思,不知道是行还是不行,但他知道有些人喜欢这么玩,他听公司里其他人提前过,便故意含糊起:“让……季总开心愉悦的义务。”
季暮商笑意加深了许多, 落在江迎秋下巴的手慢慢摩挲起,在调成护眼模式的灯光下多了层玩味。
指腹沿着肩膀伸进被子里,这下不仅肩头是光滑的,整个后背都是如此,季暮商停顿了下:“没穿衣服?”
他的手很凉,触碰到江迎秋被子下的皮肤抖了细微的一下,才嗯了一小声。
季暮商拿出手道:“衣服在哪里?”
江迎秋愣住了, 不明白季暮商问他衣服在哪里的原因。
季暮商总是耐心很多:“说话啊。”
江迎秋垂着眸哦了声说:“卫浴。”
季暮商点头在江迎秋脑袋上揉了把说:“别动。”随后去卫浴拿出江迎秋换下的衣物。
衣物递到床头,季暮商才语速很慢地解释说:“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你和我的关系了,江迎秋。我当初叫你跟我不是说要……你为我提供服务,而是叫你跟着我,我为你提供资源平台。”
一大段沉缓舒朗的话涌入江迎秋耳中,江迎秋嘴唇微张着愣住了,先是不可置信地看季暮商然后耳朵后知后觉因窘迫尴尬而滴血。
季暮商就静静看着江迎秋染上温度,不说一句解围的话,最后见江迎秋又要原地找个地缝消失的趋势,季暮商才道:“衣服换上,一会儿有话和你说。”
江迎秋呆愣着伸出手,按在叠得整齐的衣服上,手指僵硬着看季暮商。
季暮商视线由江迎秋手指到他本人, 道:“换吧。”
江迎秋手指瑟缩着搭在衣服边缘,被子盖在身上很明显地开口求饶:“季总。”
季暮商在江迎秋满是希冀的目光下勾唇笑了短暂一声,吐出又无情又冰凉的一字:“换。”
“我……”
“刚不是很大胆地叫嚣要为我服务,让我开心让我愉悦,现在是不想了吗?”
“没……也是想的。”
江迎秋闭着眼做心里建设,自己挖坑自己跳,睁开眼摸过衣服却见季暮商早已经背过身。
不知道是庆幸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江迎秋告诉自己现在不能想这么多,窸窸窣窣换好了衣物。
穿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江迎秋沉下心说:“季总,我好了。”
季暮商转过身。
衣服全头全尾地穿上了,头发凌乱,脸颊眼尾也是红的……怎么瞧着好似真做了似的。
季暮商扫了眼堆出许多褶皱的床单和被子,命令道:“穿鞋,去客厅。”
季暮商说完先去饮水机给江迎秋到一杯水,江迎秋双手双脚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别紧张,喝点水,我又不吃人。”
江迎秋这回没扯什么我不紧张的鬼话,双手握着温水,飞快看了季暮商一眼被捉到后又飞快撤走。
季暮商总能被江迎秋逗笑,带着气息在他身边坐下道:“我本来没想这么早说的,但我担心你再一声不吭地把自己送到我面前,我也不是说你柳下惠,第一次拒绝,不代表第二次还会……”
“不用。”江迎秋很快打断他,在季暮商发出疑惑的气音后说:“季总你不用拒绝。”
季暮商啧了声,不是斥责的语气,反而透着点无奈:“你的关注点不要这么奇怪。”
“现在说这话很奇怪,毕竟才认识不久,但我还是想说,江迎秋,我叫你跟着我,为你提供资源平台不是要你为我提供服务,而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江迎秋完完全全地石化了,只有头还能动,用来扭头看季暮商。
季暮商拨了一下江迎秋下巴,然后侧身亲吻过去,嘴唇相贴着,只停留在表面,不过分深入。
意识一下倒退回初始状态,只有抖动的嘴唇再告诉他在与季暮商做的事情。
他在与季暮商接吻。
不是梦,不是幻觉。
下巴的触感,交融的体温都在告诉江迎秋,这是真实的。
离开时季暮商刮了着江迎秋下颌叫人回神:“给个机会,行或不行你说了算。”
江迎秋完全冲昏了头脑,脑袋一片浆糊,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但本能趋势着他应允:“……好。”
季暮商露出笑,即便明知江迎秋喜欢他,明知江迎秋会答应,但总有些东西心里想的和实际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用江迎秋的话来说,那是一种能与所有人区别开来的情绪。
在被砸中脑袋后很多事都顾虑不到,只剩下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习惯性地洗漱,习惯性地上床,习惯性地闭眼。
最后晕眩感终于被代谢掉,留给江迎秋的只剩下他正与季暮商同床共枕的局面。
视觉与听觉此消彼长,江迎秋慢慢平稳好的呼吸因季暮商翻身的动作功亏一篑。
季暮商手臂伸过去,揽着江迎秋到怀里:“让我抱一会儿。”
江迎秋没动,身子很僵。
季暮商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江迎秋忽然就软了身子并且转过去把自己送上去。
江迎秋胆小与勇敢的接线永远让季暮商抓不透。
季暮商亲了亲江迎秋鼻尖:“谈恋爱的第一晚,感觉怎么样。”
江迎秋很答非所问地说:“我喜欢你。”
很久了。
季暮商说:“我知道。”
第二天是季暮商先醒,江迎秋昨晚半夜才睡着。江迎秋还有点不适应身份的转变季暮商不着急,来日方长。
季暮商上午还有工作,吃过早饭后不能久待,江迎秋也有活动,两人都不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