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白月光,然后死遁 第15章

“能不能就是,只亲你,不咬你?”

“……”

郁青桓“啪”地一下熄灭了床头的灯,漠然道:“不能。”

哨兵还想说些什么,但向导一把扯过被子,盖过头顶,拒绝沟通的同时还表演了什么叫做十秒入睡。

在床尾的位置,闹够了的凯登最先趴下,然后等小猫来它身上寻个好位置躺下。

菲利克斯绕着狮子巡视一圈,礼貌啃一口凯登的耳朵,最后选定凯登的身侧,靠着凯登趴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郁青桓是在司庭的怀里醒来的,但他清楚地记得熄灯的前一刻,他们之间还隔了非常宽的距离,郁青桓从哨兵的怀里挣脱开来,看了一眼他们所处的位置,更加确信是哨兵凑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

他的动作吵醒了熟睡的哨兵,后者睁开眼睛,从睡眼惺忪慢慢变得清醒,司庭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人模式,体贴又温柔,张口就是一句道歉,“抱歉,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装的。

黑化值升高了。

郁青桓一点也不想住地下室。

司庭的黑化值已经到了72,好感度经由昨天的折腾,也上升了8,目前停在75,总体来说郁青桓还算满意,至少没白被亲。

艾维斯对此却很担心,司庭近来的黑化值都因郁青桓而上涨,倘若郁青桓再不做点什么降低黑化值,那么司庭对主角团的仇视,就会转化为对郁青桓的变态占有。

当好感度上升,而黑化值下降时,这段恋爱关系才是正向的、健康的,这才是“白月光”的初衷。

郁青桓抬手将司庭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末了还扒拉出两根“天线”,他忍着笑意说道:“没关系。”

在哨兵热切的注视下,郁青桓起身去洗漱,顺嘴在心里安慰了艾维斯一句,表明自己心里有数,不会玩脱。

艾维斯半信半疑,它其实更倾向于郁青桓已经玩脱了,但鉴于宿主前系统的一致好评,这让它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盲目相信郁青桓。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家制药厂,表面上生产正规药物,背地里却流出不少禁药。

在如今的世界里,能完全觉醒五感成为哨兵的人少之又少,而介于庞大数量的普通人,与数量稀少的向导/哨兵之间,还存在着一类特殊群体——守卫/伴侣。

只觉醒了五感中的一到四种,称之为守卫。而伴侣拥有一定的精神力,但不够强大,无法成为向导,他们既不能安抚哨兵,也不能用精神力攻击哨兵,通常会与守卫结为搭档。

没有一个守卫不向往着成为哨兵。

欲望的源头,就象征着犯罪的开始。一种特效药开始在守卫间流行起来,这药可强行拔高五感,让守卫体会成为哨兵的感觉。

刚开始服用药物的守卫,能够短暂觉醒所有的五感,他们利用这一点,去英雄救美又或是实施犯罪,而后在一声声赞美、一次次得逞中越来越离不开这类药物。

长期服用该药,会造成守卫进入假性精神暴乱,到那时不论是伴侣还是向导,都无法进行安抚工作,守卫只能在精神暴乱中痛苦地死去。

与此药同期出现的,还有一种药,他们只会提升守卫的一感——触感,让守卫在某事上拥有高度快-感。

该药也会致使守卫进入假性精神暴乱。

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收集该制药厂违规的证据,转交给明塔处理。

之所以判定为S级,是由于任务的最后一条——该药物呈白色粉末状,具有高度成瘾性。

要是司庭不小心吸入哪怕一星半点,郁青桓前两个月对他的治疗就全白费了。临出门之前,郁青桓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让司庭千万要小心些。

萨尔德市离制药厂的距离不远,难保这里没有被禁药覆盖。

司庭对他的嘱咐很受用,满脸写着“你关心我,我很想亲你”,郁青桓一掌把哨兵的脸推远了些,让他少做些白日梦。

他们离开房间,和程飒会合的时候,这位哨兵刚从昨夜的一顿毒打里缓过来,见到司庭,脸色当即沉下来。司庭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

郁青桓看着程飒那双暂时收不回去的白色狗耳朵,心里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20章 20

他们被盯上了。

当电车抵达索里小镇,郁青桓紧跟在司庭身后下车时,就察觉到了一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有人在监视他们。

郁青桓和司庭对视一眼,同时放轻了声音。

“我派人送你回去。”司庭道。

闻言,郁青桓颇为意外地看了司庭一眼,这人昨天还说自己孤苦无依,今天就能凭空变出个人来送他回去。他拒绝了哨兵的好意,“不要,但你可以把程飒送回去。”

司庭嫌弃地看程飒一眼,脸上写满了“他死不死关我屁事”。

小狗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但郁青桓和司庭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愿,程飒只能一头雾水地跟上,他的视线先是在司庭的背影上停顿一瞬,随后讨厌地挪开,重新落回郁青桓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郁青桓和司庭感情上的助攻,好糟糕的感觉。

到了旅馆,更令程飒感到糟糕的是,主动提出来两人住一间的从司庭变成了郁青桓,依旧被排除在外的,还是程飒。

他眼巴巴地看着郁青桓头也不回地拉着司庭进了隔壁房间。

进房间后,郁青桓并未立即出声,而是看向司庭,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哨兵拿出窃听器检测仪,放轻脚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

而郁青桓则是配合地轻咳了两声。

在走到某一位置时,窃听器检测仪亮起红灯,表明检测到窃听装置。司庭走回郁青桓的身边,关切地问道:“还很难受吗?桓桓。”

郁青桓:“……”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郁青桓瞪他一眼,摇了摇头,声音却透着一点虚弱感,“不难受。”

向导牙痒痒地想补一句“庭庭”,但羞耻心让他住了嘴,他实在叫不出这样的叠词。

“桓桓。”司庭坐到郁青桓的身边,手指轻抚向导的脸颊,他眼里满是深情,疼惜地说道,“我们这次一定能够找到治好你的药。”

说罢,司庭强行把向导的脑袋摁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嗅着喜爱的向导信息素,只觉得屋外的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好香。

郁青桓掐了掐这人的腰,示意对方别太得寸进尺,但哨兵皮糙肉厚,他那点力道根本不足以撼动司庭半分。

更过分的是,这人将他横抱起来带到床边,强行帮他脱掉外套和鞋子,又替他盖好了被子,做完这件事情后,司庭忙前忙后地给他倒水、点餐,嘴上还不停地嘱咐各种事项,就好像他对于郁青桓所生的病了若指掌,并因此照顾了他很多年。

郁青桓嘴上配合着,手上则是用终端敲下一行字,发给司庭。

【郁青桓】:你似乎很懂如何照顾病人?

【司庭】:我只是很懂如何照顾自己。

【司庭】:毕竟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郁青桓看着那最后一句话,怔神片刻。其实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能看得出司庭并非属于“天生恶种”的那一类反派,虽然偶尔会发疯,但大部分时间这位哨兵都很温柔体贴,假如没有与主角之间的恩恩怨怨,没有无法治愈的精神暴乱,司庭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这人拥有强悍的实力,未来还会更强,暗塔不会辜负他的天赋和努力。

说不定此刻在司庭的眼里,自己终于遇到了万里挑一的契合向导,精神暴乱有了治疗的希望,复仇计划也如预料一般顺利展开,待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就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归隐,远离尘嚣。

但这仅仅是“以为”。

从来就没有什么万里挑一的向导,所谓的契合度也不过是一堆数据,和司庭契合的是眼下这个要攻略他、要成为他心里的白月光,一个虚拟数值堆砌但又切实存在的向导,而不是郁青桓。

他不能安抚其他哨兵,因为他不能去干涉他们的人生轨迹,而不是因为他和司庭天生一对,互为唯一。

察觉到向导的心情变得低落,司庭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向导黑玉般盈有淡淡光泽的头发,最后,他用手捧住向导的半边脸颊,凝视着向导纤长睫羽下的金瞳,明明是想卖个惨,看到向导真的难过了,司庭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哨兵的声音很轻,话语里的份量却很重,沉甸甸撞入郁青桓的心口,“青桓,我不能没有你。”

郁青桓不语,只是很缓慢地,用脸颊蹭了蹭哨兵的掌心。

以此作为回应。

【反派黑化值-2。】

【反派好感度+5。】

司庭被郁青桓一个简单的动作哄好,连带着看程飒也不再嫌弃,他终于想起来要和这第三位队友通个气,在郁青桓准备发消息给程飒之前,司庭握住向导的手臂,把名为“程飒”的联系人一键删除,换自己给程飒发去消息,简单地概括他们要演的戏,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郁青桓现在是我的向导。

对于最后一句话,程飒回他六个点。

他们这场戏一直演到夜晚,窥视感才终于少了一些,但仍存在着。司庭决定今晚就进入制药厂,在证据转移前截获,两位哨兵难得有一致的意见,就是不许郁青桓跟去。

对此,郁青桓表示很不满,趁着程飒回房间注射人造向导素的功夫,他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司庭,气势很足,用嘴型说道:你们看轻我!

司庭无辜摇头:我没有。

怕向导摔倒,司庭双手护住对方的腰,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还是不稳妥,便将人抱下来,坐好,自己单膝跪在郁青桓的面前。司庭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信号弹交到郁青桓的手里,握着向导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教向导该怎么使用,直到郁青桓面色不善地对此有所回应,他才停了动作。

司庭:有危险就拉开,会有人来救你,我会很快回来的。

在哨兵准备起身之前,郁青桓握住哨兵的手,将人又拽了回来。他们额间相抵,无形的锁链从向导的精神域里探出,紧紧地扣在了哨兵的精神域边缘,他们的精神联结又强化了几分,向导为哨兵残破的精神图景里送去一场温暖和煦的春风。

司庭稍一偏头,吻住了向导的唇瓣,他一手扣着向导的后颈,一手揽住向导的腰,强势地占有和掠夺,不管向导是否愿意,反正他装聋作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叫“主人”就不会挨打。

一吻终了。

向导的唇瓣上沾染着津液,分不清是谁的,但司庭清楚地知道,那味道很甜。哨兵凑上前,吻去那抹水光。

他看着向导气鼓鼓地、无声地用口型骂着“都说了不准亲不准亲,你这个王八蛋”,扬着笑翻窗离开旅馆。

月黑风高。

一只乌鸦立于旅馆对面的高楼,从它的角度能够很清晰地看到目标人物打开了窗,它死死盯着,然而忽然间,一道阴暗笼罩住它,还不等它回头,就被某个庞然大物给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凯登一击得逞,回到司庭的精神图景里。

窥视感彻底消失。

郁青桓走到窗边,夜色里没有了司庭的身影,整个小镇安静得可怕,家家户户熄灭了灯光,唯有他所在的房间,依旧亮着灯,他将窗帘拉上,只余一丝空隙。

一只小猫悄然浮现在房间里,它依照主人的指示,一个跳高,关掉了灯。同一时间,郁青桓的瞳孔发生了变化,黑夜里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看到对面高楼里,走出了一名戴着面具的哨兵,对方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与他对视。仅是快速的一眼,哨兵就挪开了视线,随后隐于夜色。

郁青桓通过窗帘间的小缝隙,观察街道上的情况。黑暗有不少纷乱的脚步声,他们并不像哨兵那样训练有素,不懂得如何最大程度地放轻自己的声音。

艾维斯黑入旅馆的摄像头,把外面的情况实时传输在郁青桓面前,中午那个前台已经离开,剩余三个守卫守着这座旅馆,期间有一两个旅客出来要了点食物,被提醒了两句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下午演的戏大概没多少用处,前台的监控里,着重放大了他们房间走廊上的两个摄像头。

司庭突然提出要在证据转移前截获,想来是知道一些他和程飒所不知道的。这人明明知道没用,还拉着他一直演戏,占他的便宜,假公济私的臭哨兵。

一个小时之后。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大地都为之晃动,不远处的制药厂火光冲天,楼下的三个守卫也注意到了这一动静,三人冲到门口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一挥手,三人便迅速地朝楼上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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