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郁青桓真诚发问,他警惕地看着司庭,真怕这人说些什么“我也帮你接着”的话,那样他绝对立马死遁!
司庭点开自己腕上的终端,操作一番后,床头的柱子开了一扇小口子,郁青桓试着拽了拽那条链子,发现长了不少,大约够他走到卫生间。
哨兵不客气地掀开向导的被子,将向导横抱起来,向导气急败坏地试图跳下来,“你干什么?我自己能走!”
脚踝上的铃铛响得更加厉害。
就像是急促激烈的钢琴曲。
到了卫生间,哨兵将他放了下来,但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想法。郁青桓一脚把他踹了出去,这根链子的长度只恰好到卫生间,再长一点都不行,这就导致郁青桓根本没办法关上门,关不了门就算了,要是司庭还站在旁边看,他真的会死掉。
郁青桓上厕所都上得不安心,生怕司庭突然杀他个回马枪。
好在哨兵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郁青桓如释重负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路过司庭的时候,恶狠狠地踩了一下这人的脚,然后一个狂奔冲到衣柜前,打算随便找一条裤子穿上,结果他的指尖好不容易碰到了心心念念的裤子,哨兵就单手环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地把他提起来,带回床上去。
链子又变短了,只够他在床上打两个滚。郁青桓泄愤似的重重锤了几下司庭睡的那个枕头,仿佛他打的不是枕头,而是司庭那张可恶的脸。
哨兵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好像郁青桓不是在锤枕头而是亲吻他的脸一样。
郁青桓折腾了好一通,早就饥肠辘辘,也不想再和司庭计较,后者在床沿操作了一番,一个结实的小桌板就这样缓慢升起,早餐是虾仁粥和南瓜蒸蛋。
味道对向导来说好得出奇,但显然不适合哨兵,郁青桓有时候都很怀疑,味觉如此敏锐的司庭,到底是怎么做出令他满意的食物来的。见司庭总是无意间皱着眉头,郁青桓叹息一声,随手调整了哨兵的味觉。
司庭似乎很感动,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郁青桓舀一大勺虾仁粥塞进嘴里,“感动了?那就放了我。”
哨兵幽幽答道:“关着,永远。”
郁青桓:“……”
还是当他没说好了。
吃饱后,司庭自觉端着碗筷离开,将它们放入洗碗机。哨兵回到二楼,重新爬上了床,郁青桓始终警惕着,要是哨兵再敢拉着他做一遍凌晨做的那些事,他就用精神力狠狠抽这人一顿,好叫司庭清楚他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奶猫。
但司庭什么坏事也没做,这位脑回路清奇的哨兵只是坐在他身边给他念霸总小说。
郁青桓一点也不想听,甚至想缝上司庭的嘴。
菲利克斯嫌弃这个房间太过阴暗,给了凯登一爪子,让狮子快去开门,自己则是咬住自己的新猫窝,踉踉跄跄地往门口拖去。
开好门的凯登迅速转身去拖那个属于自己的大型猫窝,屁颠屁颠地跟在菲利克斯身后,一猫一狮很快就在二楼找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躺下一起晒太阳。
受苦的仅有郁青桓一位。
为了拒绝霸总小说的荼毒,郁青桓假意困倦地眨了眨眼,身形摇摇晃晃,做出一个要睡着的假动作,往司庭的另一边倒去。
还没等郁青桓脑袋沾到枕头,哨兵就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肩,将人往自己怀里拉,抱着郁青桓躺下。
霸总小说不必再听了,但与此同时郁青桓收获了一只“八爪鱼”,牢牢地缠住他。
郁青桓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耳根清净了。
他一觉睡醒,又收获了来自哨兵烹饪的豪华午餐,吃完照例什么也不用干,他只能在床上打滚、打司庭的枕头,以及眼巴巴地望着衣柜,想要一条裤子。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渴望,司庭满足了他一半的要求,给他换了一条白色,带蕾丝花边,部分区域做了镂空设计,气得郁青桓对该哨兵的枕头使出一连套无敌喵喵拳。
后来实在打没劲了,郁青桓盖好被子,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司庭,为什么你做饭那么好吃?你以前常做饭给向导吗?”
司庭一键清退暗塔递来的任务,表明自己正处在精神暴乱的状态里,不会接那个制药厂的任务。他回答郁青桓道:“会做饭,仔细观察一下就能知道你喜欢的口味,烹饪的时候做到那个程度就好。没给别人做过饭,你是唯一一个。”
郁青桓忽然想起该哨兵在食堂里阴暗盯他的那段时间,仔细回忆,这人好像点了和他同样的饭菜,他把盘子放到回收处的时候,这人也是立马跟上,该不会连他盘子里剩了什么菜都记了个一清二楚吧?
向导肯定道:“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真的?”哨兵凑近了些。
向导点点头。
于是哨兵吻了过来,又一次把向导欺负到落泪,成功获取了最浓郁的向导信息素。
郁青桓气极,想要用精神力给哨兵几巴掌,但如雾如触手的精神力刚一伸出,就放缓了动作,轻柔地落在哨兵的精神域内,徐徐延伸进哨兵的精神图景,一点一点地修复干裂的大地。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郁青桓只修复了一小块地方,就累得沉沉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时,司庭并不在身边,房间里只亮起一盏小台灯,光线昏暗。郁青桓坐起身来,朝四周看了一眼,菲利克斯和凯登也不在。
房门外传来一道很轻的脚步声,并不像司庭的作风,郁青桓皱着眉头准备将菲利克斯召唤回来,就见房门缓慢打开,银发向导和雪白的小狐狸探脑袋看了进来,见到他果然在这,一人一狐纷纷眼睛一亮。
柏宁翌快步走了进来,停在郁青桓的床边,攥住郁青桓的右手,“青桓,你问我的问题,我去查过了。尽管你有安抚司庭的能力,但作为攻击型向导,要完全解除他的狂化状态就只有那一条路。”
“你也说了你现阶段不能完全治好司庭,待在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过度地使用精神力去安抚哨兵还可能会使你……”
郁青桓一个没坐稳差点被柏宁翌拽下床,他大惊失色地往回撤,同时紧紧攥住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
——他可没穿裤子啊!!
也正是这时,柏宁翌才注意到郁青桓左腕上戴着的手铐,那双狐狸眼睁圆了些,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柏宁翌不免地又看到了更多,比如宽敞的领口下,那些交错着遍布的吻痕,身边的狐狸精神体气得嘤嘤叫个不停。
柏宁翌取出匕首,试图斩断锁链,“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宁翌,其实我……”
郁青桓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在猫瞳的辅助下,郁青桓清楚地看到了司庭眼里的厉色,仿佛结了冰的利刃,尖锐而凛冽。
哨兵的速度太快了,郁青桓甚至来不及反应,司庭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柏宁翌受了一拳,整个人飞了出去,猛地砸在猫爬架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刺激到了狂化状态下的S级哨兵,司庭的瞳孔里染上了一些血色,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柏宁翌,“你弄脏了我的猫窝。”
【反派黑化值+10。】
【警告!反派黑化值过高!】
第25章 25
以司庭现在的实力, 完全可以让柏宁翌死在这里,而这位哨兵显然也确实有这个打算,郁青桓在这周围没感受到其他哨兵的气息, 换言之,柏宁翌是孤身一人来救郁青桓的。
郁青桓真是感动死了。
但还好只来了柏宁翌一人。
就在司庭即将一刀扎穿柏宁翌的心脏时, 郁青桓顾不上其他, 飞速掀开被子, 跳下了床,他朝着二人的方向奔去,却被手腕上的链子制止,整个人重重地摔了回去,后背砸上床沿,发出一声痛呼。
刀尖悬在柏宁翌的胸口前, 只需再往前一寸就能扎进对方的心脏。二人顺着声响的来源看去, 一眼就看见了那条白色蕾丝带镂空的小裤子……
柏宁翌睁圆了眼, 一双狐耳霎那间竖得老高。
司庭撤回了刀,再顾不上手刃柏宁翌,他几乎是滑跪着冲回郁青桓身边, 仔细检查向导的伤势,小猫似乎疼得厉害, 眼泪不停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一会喊着好痛, 一会又问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见柏宁翌还一副石化状态,郁青桓一咬牙, 翻身坐到司庭的怀里,抓住哨兵的衣领,亲上了哨兵的嘴唇。
柏宁翌:“!!!”
柏宁翌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捂着胸口仓皇起身,见司庭朝他投来凌厉狠绝的一眼,又因郁青桓主动的一个吻而顾不上他,柏宁翌跑向门外,走前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拥吻的二人。
他发誓郁青桓是他见过的最豁得出去的向导,没有之一。
可是司庭这人……
恰是这时,凯登一脸凶神恶煞地从一楼冲了上来,驱逐之意溢于言表,柏宁翌当即带着小狐狸兰斯拐入隔壁房间,从二楼窗户跳下去,并迅速地隐于黑夜里。
所幸凯登和司庭都并未追上来,柏宁翌站在灌木丛后,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个关有郁青桓的房间。
司庭没有可进行安抚工作的向导,郁青桓是唯一一个,而偏偏郁青桓曾因进行过量的安抚工作,进入了神游状态,与哨兵的极端状态狂化不同,进入神游的向导很“安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郁青桓因此昏迷了近两年的时间,再从神游状态里醒来时,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安抚哨兵,尤其是同为S级的司庭,这会从根本上摧毁掉郁青桓的精神域。
这根本不过是……
拆了东墙补西墙。
长此以往,郁青桓会丢了性命的。
就在柏宁翌思索着该如何把郁青桓带出来时,一只小猫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菲利克斯坐了下来,朝着兰斯“喵”了两声。
于是柏宁翌收到了来自兰斯的翻译——
郁青桓说,他是自愿留在司庭身边的。
*
郁青桓渴望的裤子没拿到,甚至连其他的也全没了,哨兵因柏宁翌的出现而彻底失去理智,下手没轻没重,差不多把他全身都咬了个遍——这是一种疯狂的标记行为。
但郁青桓没有反抗,他以近乎温柔的方式回应着司庭的占有,不管哨兵的举止多么粗鲁,他的手指永远都是轻轻搭在哨兵的肩膀上,偶尔伴随着轻柔的抚摸。
源源不断的精神力注入哨兵的精神域,去抚平那些因外力、因长期噩梦、因得不到有效治疗而出现的裂痕。
他有能力可以攻击司庭的精神域,甚至比攻击其他哨兵还要更简单,他可以不费力地让司庭停止这样炙热的亲吻,但这么做只会让司庭伤得更重,让司庭的精神域不由自主地防备他的靠近。
温柔乡最易让人沉沦,一不小心就越陷越深。郁青桓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成功让哨兵卸下心防,认为他们之间是双向奔赴,他们结成了完整的精神联结,一旦郁青桓死亡,司庭就会彻底崩溃,精神图景里那些被郁青桓一点一点修复好的土地,会再次崩裂,重新焕发生机的花草树木会再一次枯萎,腐烂在泥里。
司庭的情绪慢慢恢复冷静,他单手捧着向导的脸,连亲吻也温柔了许多,他的舌尖在向导的口腔里打着转,一寸一寸地扫过,他试着引导郁青桓用舌尖,与他纠缠,而向导竟乖乖回应了他。
难以言述的冲-动,使司庭抱着向导转移了阵地,他压着郁青桓,躺在床上,不停地交换津液。
铃铛一直在响个不停。
亲得太久了,向导难受地哼哼一声,抬手尝试把他推开。
司庭难得见好就收,只是银丝相连,向导红着脸偏向一边时,他险些没控制住。
哨兵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向导,好像生怕向导从自己的怀里消失,留他再回到从前无穷无尽的噩梦里。可是渐渐地,司庭又放轻了力道,他依旧害怕向导会消失,但更害怕自己太用力而伤害到向导。
他的手掌托在向导左手的手肘处,而后慢慢向上滑,停留在向导的左腕,司庭将手铐解开,吻了吻那一圈红-痕,心疼地说道:“对不起……”
司庭以为郁青桓会责怪他的,毕竟向导这会儿看起来,实在有些“惨烈”,衣服全成了碎片散落一地,身上满是数不尽的吻-痕和咬-痕。
但向导只是用双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那双漂亮的金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和害怕,有的只有专注和温柔,略微红肿的唇瓣一张一合,疼惜地问他:“头还疼吗?”
司庭瞬间攥紧了五指,他的手虚拢在郁青桓的腰际,想要将人用力拥在怀里,又担心自己收不住力道,弄伤了郁青桓。
只是最后,这个拥抱还是落在了实处。
郁青桓主动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并笑着安慰他说:“我不疼,你别担心。”
司庭将脸埋到郁青桓的颈窝,向导的信息素越来越好闻,愈发让人痴迷,仿佛只要能和郁青桓在一起,好像人生里的前十几年经历过什么,统统都不重要了。
他好像重新拥有了家人。
【反派好感度+5。】
【反派黑化值-20。】
这一次的治疗几乎掏空了郁青桓的精神力,确认自己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后,他失了力气软倒在司庭的怀里,在昏迷之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司庭说道:“给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