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在不会爱火葬场 第6章

到了路口,沈鹤熟练地一打方向盘:“今晚不行,社团要开个小型辩论赛。”

魏彦:“这么突然?这才开学几天,就有社团活动啊?”

沈鹤:“社长安排的。”

说看看大家一个寒假过去,辩论的水平退化没有,同时也是把人聚拢在一起,联络下感情。

罗新想了想:“那,那我们周末再聚餐吧,到时候要叫上陈清棠吗?”

魏彦和罗新都看向沈鹤,等着他的发话。

车子刚好在校门口停下,沈鹤踩了刹车,嗓音不轻不重:“到时候再说。”

€€€€

晚上七点,阶梯教室

社团里的众人几乎都提早到了,教室里的桌子被靠着墙壁分成了两排,桌上堆满了各种零食。

大家吃着东西,跟熟络的人聊着天,气氛轻松。

辩论社的社长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子,看着很文气,但她一开口,粗犷的嗓音一下就震慑住了所有人。

张青青:“好了!都安静!下面我说点事儿哈……”

陈清棠跟楚希坐在角落里。

这边几乎没什么人,窗户也开着,挺透气的,陈清棠就没戴口罩,低着头正在看手机。

楚希磕着瓜子儿,伸着脑袋张望了一圈儿:“啧,那啥,沈鹤咋还没来?他不会不来了吧?”

看陈清棠淡定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楚希用膝盖碰了他一下:“你不急啊?”

陈清棠放下手机:“来了。”

楚希还在想什么来了,教室门就忽然被推开,沈鹤裹着一身寒气进来。

那双犀利沉和的眸子,沿着教室利落地扫荡一圈,最后落在了陈清棠身旁。

只有那里还有个座位。

沈鹤快步过去,看见陈清棠也只是点了下头。

挤进座位不小心碰到了陈清棠的腿时,他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陈清棠只是浅淡一笑,用基本的礼貌回应他。

这个小插曲后,两人再没有交流。

楚希在旁边看了半天,压低声同陈清棠耳语:“不是吧,你们都是室友了,他怎么对你这么冷淡,话都不多说两句?”

好高冷。

他平时走在路上,碰见别的班级眼熟的同学,都还会寒暄一下呢。

楚希:“你俩这跟陌生人有啥区别?”

陈清棠用同样的耳语回他:“区别就是,今天之后,他会主动跟我打招呼,主动来跟我说话。”

楚希斜眼看他,一脸不太信的样子。

讲台上张青青已经做完了总结,开始说这次辩论议题相关的事儿:

“这次我们的辩题是€€€€【一见钟情,是否是见色起意】。”

“恭喜,靠左边墙壁坐的同学,你们是反方,你们将围绕‘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进行辩论。”

“那靠右边墙壁坐的同学,你们是正方,你们将围绕‘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进行辩论。”

“大家都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十分钟后辩论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拖凳子的声音,众人都成团形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陈清棠这边,他们的中心人物是楚希,因为楚希是副社长。

楚希看着一溜溜望着他的纯澈眼神,一摊手:“咱们是反方,但我觉得吧,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谁知道该怎么反驳?”

有人附和:“我也觉得,一见钟情就是对对方的皮囊产生了好感啊,这不是见色起意是什么?”

楚希虽然是副社长,但他的辩论水平其实很垃圾。

当上副社长,纯粹就是他人缘儿好,大家推他上去的。

楚希求救地看向陈清棠:“亲爱的~”

陈清棠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眼沈鹤。

沈鹤此时正端坐着,脊背如松柏般挺直,一只手捧着个本子,另一只手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那双冷沉的眉头微蹙,薄唇紧抿,这是沈鹤在思考时一贯的神态。

陈清棠说话了:“一见钟情当然不是见色起意。”

众人纷纷望向他,楚希手势招呼大家都别出声,听他说。

陈清棠站起来:“一见钟情的核心,在于【钟情】两个字,只有钟下去,爱下去,才能算是一见钟情。”

男生秋雨般清泠的嗓音,不轻不重的落下,好多人都睁大了眼睛。

沈鹤在陈清棠说出第一句话时,手里的笔就停了。

听完陈清棠的后一番话,沈鹤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清棠游刃有余:“‘一见’是个瞬间词,但‘钟情’不是个瞬间词,它是个需要漫长的时间去验证的词。”

沈鹤胸膛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他站了起来,接住了陈清棠的话:

“钱钟书有句话描写一见钟情€€€€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炸成了烟花,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炉。”

沈鹤:“如果没有后面那句€€€€‘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炉’,那么这句话就只是在形容第一次见那个人的感觉,不是在形容深情和钟情。”

说话间,沈鹤时不时看向陈清棠。

像是在寻求共鸣,也像是无声的交锋。

说完后,沈鹤的目光定格在了陈清棠身上。

陈清棠捕捉到了他眼里那点期待。

他对沈鹤浅笑,承接住了这份期待:“对,但见色起意,却只是个瞬间的词,它只发生在某一瞬,并不对将来做保证。”

“第一次见面后,就钟于一人,在很长一个阶段内,都只爱一人,要钟情下去,爱下去,这才能算是一见钟情。”

沈鹤再次接话,这次是看着陈清棠的眼睛说的:

“感情开始的方式有很多,而一见钟情只是其中的一种,人生是旷野,我们要接纳、允许这种方式的存在。”

讨论结束,沈鹤朝陈清棠点头示意。

陈清棠回之一个微笑。

随后两人双双坐下。

众人还在望着他们,鸦雀无声,楚希率先鼓掌:“说得好!”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众人都小声说牛逼,这个辩论角度,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楚希喝了口饮料:“那等会儿就你们俩上去打辩论?”

配合得这么好,这么默契,就应该让他们俩多相处,多合作,把刚才产生的好感再推波助澜一下。

沈鹤余光瞥向陈清棠。

陈清棠却说:“我是第一次参加辩论社团的活动,对辩论流程不熟悉,我就算了。”

沈鹤眸光微顿。

楚希又望向沈鹤:“那等会儿你去?”

沈鹤忽然有点空唠唠的无趣:“我也算了。”

辩论比赛实质上是思想的碰撞和共鸣。

如果没人能与他旗鼓相当,这出独角戏会很孤独,沈鹤宁愿闭上嘴。

楚希无语了,都不去:“大家分配谁去吧。”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大多都是接着刚才陈清棠和沈鹤的辩论角度讨论。

十分钟到了,辩论赛开始。

楚希心不在焉的,他私下里逮住陈清棠:“你怎么回事儿!给你制造机会你都不要?”

“你俩刚才一来一回的,多默契啊,沈鹤眼神都从你身上挪不开,气氛多好啊,你不乘胜追击是要闹哪样?”

陈清棠剥了个橘子:“就是因为气氛很好,已经是顶峰的好了,所以才要及时叫停。”

这样才能让人回味无穷。

心理学上有个理论叫€€€€峰终理论。

举个例,比如跟喜欢的人出去玩儿,你在最快乐的时候同对方说了再见,然后转身离开,那么对方对你的记忆和感觉,就会一直停留在最愉悦最高峰的那一刻。

不要乘胜追击,而是优雅离场。

那种回味无穷,以及想要抓住什么的感觉,会促使对方不自觉地追着你行动。

楚希:“搞不懂,真搞不懂你。”

辩论赛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了。

陈清棠放下吃了一半的橘子:“教室里气味好难闻,我受不了了,我要提前走。”

陈清棠的鼻子天生对气味很敏感,还有过敏性鼻炎,对气味的敏感程度是正常人的好几倍,所以一直到哪儿都是戴着专用口罩的。

教室里虽然开窗通着风,但架不住人多,大家还吃着零食,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对陈清棠来说相当于小型的生化武器。

今天为了钓沈鹤,才特意没戴口罩。

这已经是陈清棠能做出的,顶天大的牺牲了。

楚希睁大眼:“你不等沈鹤一起?好不容易的机会啊大哥。”

陈清棠却只是耸耸肩:“走了。”

他从后门离开的,动作很轻很小,几乎没人能注意到。

楚希正心说他是个傻子,就忽然看见,沈鹤也站起了身,并紧随其后地也从后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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