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别的什么?
陈清棠若有所思:“晚上我自己去吃饭,你不用管我。”
楚希哦了声:“那沈鹤都不搭理你了,周末你搬家的事儿该咋办?还是我去帮你?”
陈清棠:“不用你。”
楚希斜眼看他:“还指望沈鹤呢?”
陈清棠:“嗯哼~
€€
魏彦跟罗新从教学楼出去后,打算先去菜鸟驿站取个快递,然后回寝室舒舒服服地摆着。
中途经过图书馆,忽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在风里亭亭而立
魏彦同罗新交换了一个眼神。
魏彦:“这人不说回家吗,咋杵在图书馆门口发呆。”
罗新缩缩脖子:“是啊,天这么冷,外套不穿他干拿在手里做什么?”
魏彦放轻了脚步,佝着腰蹑过去。
随后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爪子,往沈鹤肩上啪地一拍。
沈鹤身子无意识颤了下,手抖得差点没拿稳外套。
魏彦哈哈大笑:“你也有被吓到的时候啊,不说回家吗,在这儿干啥。”
沈鹤面无表情:“去图书馆借两本书。”
罗新瞥到他发红的耳朵:“你怎么不穿外套,你看你的耳朵都冻红了。”
沈鹤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风里的沈鹤,就穿着件贴身毛衣杵着,少有地显出一点呆,这么冷的天,要不是他身体强健,早就被冻成人干了。
魏彦诶了声,瞪着大眼珠子惊奇到:“沈哥你脸红了,唰地一下就红了!你怎么了?”
沈鹤僵硬地别开脸:“……没。”
魏彦砸吧嘴,好吧:“那我俩先走了?你赶紧把外套穿上吧,好冷啊,回头别给自己冻出病了。”
刚迈出步子,又被沈鹤喊住。
魏彦:“还有事儿?”
沈鹤指尖收紧,犹豫着把外套拿到他面前:“你闻闻。”
或许是他自己习惯了,闻不出什么,万一别人能闻出来呢。
魏彦感觉他奇奇怪怪的,但还是听话地凑过去:“闻了。”
沈鹤望着他:“感想。”
魏彦鼻子又耸了两下:“有一股香味儿吧,还挺好闻的。”
沈鹤又把外套送到罗新面前:“你也闻闻。”
罗新:“一股花香的甘甜。”
沈鹤追着问:“有异味,怪味儿吗?”
魏彦:“没有啊。这外套怎么了?”
他伸手要去把外套抓过来,但沈鹤抢先一步收回了手:“我去借书了。”
沈鹤转身进了图书馆,留下两人一脑袋雾水。
这么一会儿,沈鹤的手都已经冻僵了,三月份寒气未消,积雪未化,真的很冷。
进了室内后,有暖气围绕,才觉得好一点。
沈鹤站在书架子旁,还在看手里的衣服,他把衣服拿近,想试着闻一下。
但刚凑近鼻子,就想起陈清棠抱着这件衣服,睡得很乖的样子。
男生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睡意微微发着熏红,就那样贴着外套内侧柔软的布料,偶尔小猫似的蹭蹭,鼻尖呼出的气息,清浅地打在外套上……
沈鹤感觉一股热气从脊梁骨蹿上来。
他鼻翼阖动两下,轻轻嗅了两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这衣服上,被独属于陈清棠的气息裹罩些。
那股仿若深秋后,带着湿淋淋露水的桂花香味。
这样嗅着,他的呼吸,仿佛跟陈清棠的呼吸,很紧密地纠缠了在一起。
两秒后,沈鹤一把将衣服拿开,这才敢喘气。
最后沈鹤离开图书的时,哪怕北风凛冽,他也没穿那件外套。
裹着一身寒气,冻着跑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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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完课,陈清棠掐着点儿去食堂吃饭。
他在一楼逛了一圈,没发现目标人物,也没什么想吃的。
径直上了二楼,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相貌和身高都极其出众的沈鹤。
陈清棠只装作没看见,照常去自己喜欢的窗口排队买饭。
等餐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下。
魏彦笑嘻嘻地:“小陈一个人啊,跟我们一起呗,我跟沈哥和新子,在那边占了一个桌。”
陈清棠微笑:“好啊。”
魏彦跟他买的一样的饭,也在这个窗口等着,等得无聊了,随口起个话题:“诶你今天上午上课,是跟沈哥坐一起的吧?”
陈清棠:“嗯。”
魏彦:“他是不是有啥事儿?”
陈清棠:“嗯?”
魏彦挠挠头:“我跟新子回寝室的路上,看见沈哥拿着外套站在图书馆门口,跟他打招呼,结果他拉着我俩,非让我们闻他的衣服。”
陈清棠指尖微捻:“他怎么了?”
魏彦也奇怪:“是啊,他咋了?我们闻了后,他还非得追着问,衣服有没有怪味儿。神神叨叨的。”
陈清棠唇角的笑意犹如春水涟漪般漾开,他抬手挡住嘴,轻咳一声掩饰。
有意思。
魏彦嘀咕了几句,又想起一件事:“哎呀,忘跟你说了,我们打算明天周末聚个餐,就咱一个寝的人,你来不?”
陈清棠琢磨了下:“大概什么时候?”
魏彦:“周六下午的样子,怎么都得下午四五点后吧。我今晚肯定通宵打游戏,明天得中午一两点才起得来床。”
陈清棠浅笑:“我明天有点事,到时候再看吧。”
他没把话说死。
去是要去的,但得是沈鹤邀他去才行。
这时两人的餐都好了,窗口阿姨的叫号声打断了谈话。
上前取了餐,陈清棠跟着魏彦去了沈鹤那一桌。
看见陈清棠时,沈鹤眼里闪过意外,还有几分说不明的情绪。
犹豫两秒,沈鹤朝陈清棠点了下头。
两人对视时,沈鹤的目光一触及收。
像是生怕晚一秒,岩浆就会顺着视线烧过来了似的。
陈清棠很自然地在沈鹤对面坐下。
吃饭期间,魏彦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边吃边说话,罗新时不时捧场两句。
沈鹤安静地低头吃饭,看不实在表情。
陈清棠用余光扫了沈鹤一眼,忽然觉得,这顿饭都变得美味了。
上午那件事后,沈鹤第一反应不是反感,或者排斥,而是在意自己外套上的气味难不难闻……
好耐人寻味的反应啊。
既然沈鹤心里已经被种下了一颗种子,那么,就让他借机发挥一下,让这颗种子成熟吧。
一顿平常的饭,陈清棠吃得津津有味儿。
临走时口罩却忽然掉地上了,陈清棠捡起来闻了闻,口罩已经沾上了饭菜的油荤味儿。
他嫌弃地颦眉,反手给扔了。
这个点正是用餐的高峰期,抬头望去食堂乌泱泱的一片人头。
陈清棠一路上用袖子捂住口鼻,试图隔绝食堂里各种混杂在一起,让他胸口和鼻子都难受的气味。
又把自己尽量往沈鹤身边塞。
只有沈鹤身上的气味是好闻的,会让他很舒服。
沈鹤往外走,偶然一个偏头,发现陈清棠正紧跟在他身边。
说不明地,沈鹤心头一跳。
他悄默声地往旁边挪,试图跟陈清棠拉开距离。
但很快,因为人群的拥挤,两人又贴在了一块儿。
反复几次后,沈鹤放弃了。
直到上了自动扶梯,脱离了人群,沈鹤紧绷的脊背才稍微松懈。
屏住的那口气刚散开,后脖颈忽然轻拂过一阵风。
微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