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无措地、无辜地转动着眼球,欲说还休地望着沈鹤。
沈鹤腮帮子的咬肌鼓起一瞬:“别说了。”
要命。
沈鹤从来没觉得,他的忍耐力有这么差过。
看他态度这么坚决,陈清棠暂且饶过他,抬手指了指外面,沈鹤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陈清棠:“去吃饭吧,我好饿。”
沈鹤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好。”
等两人回到座位,魏彦跟罗新已经开吃了。
他们在聊期末的事儿,看到沈鹤回来,魏彦就说:“沈哥,你复习得咋样?”
沈鹤:“没复习。”
魏彦往嘴里刨了一大口饭:“不能吧?这学期都最后一个月了,陆陆续续各科都要考试了,你那么爱学习,怎么可能没复习?我不信。”
沈鹤直接降维打击他:“我都学会了。”
因为平时有好好学习,都学会了,学得很好,所以期末对沈鹤来说,完全不算什么,根本不用复习。
魏彦嗷一声哀嚎:“可恶!我受到了暴击!小陈呢?”
陈清棠正在挑菜,现在每天把碗里不爱吃的菜,随手扔给沈鹤,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也是沈鹤的习惯了。
听魏彦这么问,就懒洋洋地回了句:“我也都学会了。”
魏彦再次嗷一声,愤恨拍桌:“可恶!doublekill!跟你俩真是玩儿不到一起去!”
又转头问罗新:“新子你呢!”
为了不伤害他,罗新仁慈地没说话,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饭。
沈鹤淡淡地插话:“你忘了,罗新才是我们寝室学习最刻苦的,他需要成绩去评奖学金。”
这次魏彦倒是没嚎了。
罗新家里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如果他学习成绩不好,评不上奖学金,下一年的学费都交不上。
而且罗新学习特别刻苦,经常是寝室里大家都睡了,他还在学习。
为了不打扰大家睡觉,他经常拿着书蹲到寝室门外去学。
魏彦怜爱地搂住罗新肩膀:“新儿,咱俩学号是连着的,到时候考试座位也连着,你给我抄点呗,我不要多了,能够我不挂科就好~~”
罗新别扭地推开他:“如果监考不严,我就看情况给你递答案。要是老师抓的严,我就帮不了你。”
魏彦特别自觉:“好!放心,抓的严你就让我自生自灭,我绝不连累你!”
“我就知道新儿你最好了!”
罗新:“吃饭吧。”
魏彦安静了几分钟,又开始找话说:“沈哥你咋又吃全素的?连片肉都没有,能吃饱吗?”
这么一说,陈清棠才注意到,沈鹤的碗里清一色的青菜萝卜,别说肉,油水都没有。
沈鹤夹了块绿油油的西蓝花:“想吃素。”
魏彦:“你要出家啊?”
沈鹤没理会他。
陈清棠想了想,把碗里的一块里脊肉夹给了沈鹤。
沈鹤垂目看了眼,筷子停滞在半空没动。
陈清棠:“介意?”
沈鹤盯着那块还沾了饭粒的里脊肉,眸子一错不错。
这几粒米,也许多次从陈清棠的唇边擦过。
因为陈清棠吃饭时,总喜欢端着碗往嘴里刨。
又或许,多次触碰过还沾染着陈清棠口水的筷子……
沈鹤的眉逐渐往下压了两寸,显得他眼眸更加深邃,晦暗。
陈清棠看他没动,只以为沈鹤是嫌弃他
于是又伸着筷子过去,想把那块里脊肉夹回来:“不吃算了。”
都把他那样摁在身下亲了,还嫌弃他吃过的东西。
明明之前还愿意吃的……
沈鹤是条狗。
就在陈清棠的筷子,快要碰到那块肉时,沈鹤忽然抢先一步把肉夹走了,然后直接塞进嘴里吃掉了。
他咀嚼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陈清棠的唇。
陈清棠嘴角翘起一点:“还要吗。”
沈鹤瞥了眼他的碗:“你还吃吗。”
陈清棠放下筷子:“我已经饱了,这些肉不吃完好浪费,你吃不吃?”
沈鹤点点头。
于是陈清棠端起他的碗,想把碗里的里脊肉都夹给他。
但沈鹤却直接把他整个碗都接了过来,然后就着陈清棠的碗,吃他吃剩下的肉和饭。
陈清棠略微惊讶,这个人不是有洁癖吗?
他碗里都被他糟蹋成那样了,沈鹤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魏彦和罗新也惊了,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魏彦压低声,悄摸的跟罗新咬耳朵:“我怎么感觉,小陈被沈哥调戏了?”
很难形容。
罗新没应声,低头自己刨饭吃。
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很多事装自己没听见、没看见、不知道就好。
沈鹤也没理会他们的目光,只埋头吃饭。
他吃得很缓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好奇怪,一想到这是陈清棠吃过的……碗口被陈清棠两瓣柔软的唇,那样含过、亲吻过……
沈鹤刚才在厕所里那些没被满足的躁动,忽然就变得平和了。
心底灼热的渴望,也有被稍稍抚平。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舒服,让沈鹤的头皮微微发麻,心口酥软。
陈清棠:“吃不完也没关系的,你别勉强自己。”
沈鹤抬眼,视线下意识落在他的唇上:“吃得完。”
随后沈鹤就这样,一边吃着饭,一边盯着陈清棠的唇看。
陈清棠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很难形容,如果换个人,陈清棠会觉得自己被性。骚扰了。
但对方是沈鹤,陈清棠只觉得半边身子发软。
他故意用舌尖轻轻舔了下唇瓣。
然后如愿地看到,沈鹤的目光一瞬变得沸腾,但很快又迅速冷了下去,往嘴里猛刨了很大两口饭。
沈鹤咀嚼的力道也更用劲儿,像是要咬碎什么一般,咬肌都显露了。
陈清棠心跳变得聒噪。
好性感啊,这个男人。
最后那碗饭,沈鹤全部吃完了,只剩了几粒米稀稀落落地挂在碗的边缘。
一行人一起出了食堂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魏彦和罗新打算回寝室,就问陈清棠:“小陈跟我们一起吗?”
陈清棠:“好啊。”
魏彦:“沈哥呢?回寝室坐会儿?还是回家?”
沈鹤:“我回家。”
他转身要走,但又看向陈清棠,似乎想说什么。
陈清棠明白,沈鹤现在就处于一个欲。望的压制期。
但欲。望这种东西,压得太过,到时候反弹起来会更猛。
那一天应该也不会太远,毕竟有他时不时添油加把火什么的……
陈清棠冲沈鹤眨了下眼,然后趁着魏彦跟罗新说话,没注意到他们这边,迅速拉住了沈鹤的手,并同他十指交扣地纠缠。
沈鹤微惊地望着他,瞳孔放大。
陈清棠俏皮地笑,小声说:“今天还没牵手。”
一瞬,沈鹤心头颤动。
等回过神,沈鹤想要回握时,陈清棠却轻飘飘地把手抽走了。
陈清棠:“现在牵过了,明天见。”
他说完后,留给沈鹤一个心神荡漾的笑,然后转头走了。
沈鹤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陈清棠整个人都消失不见,又低头看刚才那只被陈清棠牵过的手。
良久,沈鹤才终于提步往校外走去。
这一晚,沈鹤怎么都睡不着。
好像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三个字€€€€陈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