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俩都睡了,为啥还接吻不行?”
陈清棠平和道:“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
楚希回忆了下:“哦,你是怕他跟你do了后,快速冷淡下来,所以用接吻钓着他?”
陈清棠指腹摩挲着手机壳:“用接吻钓着他是真的,但不是怕他do完得到满足后,就对我冷淡下来。”
沈鹤不是那种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人。
而且看沈鹤的势头,别说do一次,就是再do上一百次,他也未必能满足。
陈清棠觉得,沈鹤更倾向于是那种,开了荤后,彻底从禁欲高岭之花,变成有性。瘾的痴汉。
毕竟上辈子陈清棠可是深有体会。
楚希怎么都琢磨不透:“那你还钓着他干嘛?你俩不都已经在一起了吗。”
陈清棠静默片刻:“我要他爱我,并渴望我也爱他。”
楚希:“??他不都给你告白,说爱你了吗。”
搞不懂,这难道不是已经爱上了吗。
陈清棠却是笑了:“你觉得爱是什么?”
楚希思考了下,又烦躁地揉了揉头:“哎呀不知道,我哪里想得有你那么深。”
也是,陈清棠都活了两辈子了,上辈子在那段无望感情里挣扎的几年,让他对爱情有了很深刻的体验。
并且让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但楚希只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小男生,他的人生阅历,还有对爱情的认知,以及对自己想要什么,这些都不如陈清棠想得那么清楚透彻。
楚希只知道,他喜欢周辰,他爱跟周辰待在一起,这就是爱情。
楚希:“那你认为爱情是什么样的?”
陈清棠说出了很久前,他在辩论社团的餐会上,说过的一段话:
“我欣赏你的美好
我理解你的思想
我接纳你的不同
我亲吻你的伤疤
我拥抱你的不堪
我热烈地爱着你的灵魂。”
陈清棠:“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彼此互相了解,互相看见对方隐藏起来的那些面,还有那些伤口和脆弱。”
互相走进对方的心。
楚希似懂非懂:“所以你认为,你跟沈鹤还不够了解对方?”
陈清棠耸耸肩:“还差得远。”
楚希:“那你的意思是,他其实并不爱你?”
陈清棠摇摇头:“他爱我,但他没懂爱,没懂爱情。”
陈清棠丝毫不怀疑,沈鹤会对他好,对他无与伦比的好,把一切都给他,会心疼他,怜爱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有一点难过……
但沈鹤能做到这个程度,是因为沈鹤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鹤觉得自己爱陈清棠,所以他应该要对陈清棠很好很好。
一半出于他爱陈清棠的动力,一半出于沈鹤自身高尚的人品,还有责任感。
但一段感情,只有‘我会对你很好’,这就是爱吗。
陈清棠想要的,是沈鹤对他很好吗。
他是缺人对他好吗?
那他还找什么恋人,回家找爸妈吧。
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会比父母的爱,更纯粹、更深厚了。
楚希听了半天还是觉得很混乱:“他不懂爱?到底哪里不懂?我也不懂了。”
陈清棠知道光凭嘴皮子,是不可能让楚希理解的了,于是说:
“后天他来找我,要一起去接他吗?我给你演示下。”
楚希:“好啊好啊!反正我也是闲着!”
€€
见面的前一天
沈鹤已经通宵看完了陈清棠发给他的文档。
那个文档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沈鹤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完后很久,他都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最后沈鹤还是觉得,光看小说不够。
为了不伤到陈清棠,沈鹤去找了一些科学的资料,逐字逐句地进行学习。
了解到出在里面,可能会让陈清棠有得病的风险,沈鹤下午又急匆匆地去了趟医院,进行了体检。
这是为了能让陈清棠安心,给他一份安全感的保障。
体检报告要几天才能拿到,沈鹤回家的路上,又去超市买了桃,还有一些陈清棠要用的工具。
怕里面含有有害成分,沈鹤光是挑牌子,都挑了两小时。
等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往常这个时候,正是父母下班回家的点。
沈鹤进了门,轻手轻脚地上楼,却忽然被沈父叫住。
沈父:“去哪儿了。”
沈鹤要上楼梯的脚僵在原地:“超市买点东西。”
沈父靠着墙随意地站着,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只换了拖鞋,看得出他也刚到家:“下来。”
沈鹤:“有事吗。”
沈父只是平和地看着他,再次重复:“下来。”
沈鹤紧了紧拳头,把拎着的口袋放在原地,慢慢走下去,走到沈父跟前去。
他们就这样,沈父的话就是铁令,不管有没有道理,有没有原因,沈鹤必须遵从。
沈父语气沉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听说你要转专业?”
沈鹤呼吸变得轻慢:“嗯。”
沈父的人脉很广,沈鹤学院的院长,跟沈父就是认识的。
所以转专业的事,沈鹤一早就知道会瞒不住,他早料到会有父子俩对峙这一天。
但沈鹤以为,起码也得大二开学,他已经转了专业,这件事板上钉钉了,才会被发现。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闷,好像在酝酿着一场滔天的风暴。
沈鹤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沈父:“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转专业?自己拿的主意?”
沈鹤头微微低着:“嗯。”
沈父忽然笑了声。
下一刻,一个巴掌甩到了沈鹤脸上。
沈鹤直接被扇得踉跄后退。
又因为没站稳,后脚跟踩到了楼梯,身子摇摇欲坠,额头直接撞在了楼梯的扶手上。
咚的一声闷响,沈鹤好像听见了头骨发出的回响声。
沈父手指着他,面色严厉:“你现在主意大了是吧。我马上要出差,没时间管你。”
“这段日子你给我好好反省,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沈鹤脸上火辣辣的疼,很快红肿出一个巴掌印,额头也渗出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抽什么风,逆反心理发作,竟然说了句:“好。”
沈父的冷眉顿时皱起,上去就要收拾他。
这时沈鹤的母亲站在门口,平静地说了句:“快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客户不等人。”
沈父深吸一口气,凌厉地看了沈鹤一眼,转身离开了。
边走边对门口优雅高贵的女人说:“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女人也不甘示弱:“我一个人能生出来?”
沈父:“你也不管教!他现在可有脾气了!”
女人只是说:“你不是在管吗,你不是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所以我才任由你打他,要是你管不好,以后起码别再打他,孩子大了,留点脸。”
沈父边换鞋边说:“他听话的时候,我几时打过他?转专业这么大事都不跟家里说,回来我不打死他。”
沈鹤面无表情地听着这对夫妻的谈话,等缓过那阵头晕后,他起身安静地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鹤并不是非要跟父母对着干。
以前沈鹤很听话,从出生起,一直听话到高中毕业,家里让怎么,他就怎么,要求他要怎样,他就怎样。
他完全是个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这才导致沈鹤的性格像个人机。
父母的要求,并不仅限于要他考第一,要他在外面给家里争面子,要他得体,要他会很多才艺。
沈父的管教,大到决定他人生的方向,小到他今天吃什么菜,吃多少。
今天又跟谁家的孩子多说了几句话,为什么不跟另一家的孩子说话。
他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应该去讨好谁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