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婚姻结束后雄虫穿越了/虫族之睡醒穿到三年后 第57章

拜托……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你还好吗,加西亚议长?”诺德没理会他,看着谢尔顿,“手臂还能不能动?”

被一只猛兽带着必死的杀意袭击,即使是再强悍的军雌也来不及准备,雌虫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价格一看就不菲的衣服上全是血痂,黏在了暴露在外的肉上。

“没事。”雌虫虚弱地笑了笑,“只是伤到了肋骨,并无大碍,阁下。”

“只是肋骨断了?”诺德滞了一瞬,哑然失声。

“是,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伤,很快就能恢复,本以为是一个安宁的夜晚,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谢尔顿轻轻避开诺德试图扶起他的身体,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掌支撑着起身,从地上站起来,“您不用扶我,会把您衣服弄脏的。”

虽然诺德现在穿着的是谢尔顿的衣服。

“这时候还在意这个?”诺德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医护!这里需要担架!”

救护车很快就来到,两只医护虫快速下车,将谢尔顿·加西亚送上救护车。救护车响着独属的声音远去,后视镜里,蓝发军雌孤独站立的身影渐渐变小。

兰斯诺特沉默地跪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直到警笛声逼近。

厄尔尼斯不归属于联邦管辖,但并不代表这里的执政官不认识赫赫有名的联邦元帅。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行人,在接到上级指示后,毕恭毕敬,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

兰斯诺特像一只麻木的牵线木偶,机械地处理完现场,赔偿了一笔财产,才后一步顺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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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顿的伤势远不止“肋骨断裂”那么简单,除了肋骨,冈上肌筋、韧带和颈椎动脉全部损伤——甚至能直接看到内里的骨头。

雌虫没让雄虫看到这难堪的一幕,在包扎好、遮盖住全身丑陋的痕迹,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病号服后,诺德才进到病房里。

“加西亚议长。”

谢尔顿靠在床头,轻轻地笑了笑。

他在赌。

是在雄虫面前展现强悍的战力,无声告诉雄虫,他作为顶级军雌,后半生具有无条件保护雄虫的力量和态度,还是退一步,博取雄虫的心软。

理智推断,在那种情况下,和兰斯诺特斗个你死我活不是上策。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对不起,”诺德坐在雌虫病床旁边,抿着唇,“我不知道兰斯诺特会来。”

很有阵营感的发言,像是在为他鲁莽雌君致歉的雄主。

谢尔顿心里噎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雄虫守在他旁边,两只虫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很多,从书店最近的营业额,到从切尔诺搬来的营销策略是否能用于书店经营,再到厄尔尼斯的天气人文,再到突围反叛军的细节,无所不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安宁祥和,像老友叙旧。

没有虫主动开口提刚才雌虫告白的事,也没有谁开口提那位破坏氛围的不速之客。

“加西亚议长,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就先告退了。”诺德看了看时间,起身准备离开。

谢尔顿下意识拉住了雄虫的手腕,那一刻,眼神甚至带着点哀求。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旋即一笑,松开了诺德的手腕,又恢复往常沉稳、克制的模样。

崩虫设了,这可不是一名贴心的年长雌虫能做出的行为。

“您明天还会来吗?”谢尔顿笑着问道。

“当然。”诺德侧身回望他。

无疾而终的告白。

谢尔顿的手臂搭在前额,躺在病床中央,发出一阵微不可察的轻笑。

好在已经等了很多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

医院门口,兰斯诺特跪得笔直的身影浸在月光里。

听到脚步声,他才抬起头来,想开口,发现自己哽咽得发不出声,只能抿了抿唇。

“雄主……”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夜晚的风磨砺过,“我知道错了,您罚我去戍边,去禁闭,怎样都好…别不要我…”

诺德原本的愤怒已经悄然被自己消化,脱口而出的只剩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兰斯诺特,我们聊聊吧。”

第58章 最后的沟通(正文完)

恢复记忆的三年里, 诺德其实很少看到兰斯诺特失掉理智的时刻,位置坐得越高,他越是冷若寒霜, 喜怒不形于色、城府越深。

但是在失去记忆的两三个月,诺德却几乎没见到他处于理智状态。

好像每一分每一秒, 他都在发疯。

自己拒绝沟通的态度,恐怕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诺德不得不出面打扫这个, 由自己一手造成的烂摊子。

“坐吧。”

晚上九点,得亏于兽人族有着夜晚不宵禁的“良好”习惯,他们顺利找到了医院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兰斯诺特坐在雄虫对面, 从跟着诺德后面走路、进店、坐下,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僵硬,像一根绷紧的弦。

“喝点什么?”诺德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可雄虫越是这样, 兰斯诺特越是紧张惶恐,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完全猜不透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都可以。” 雌虫垂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这身戎装太过惹眼, 再加上自身气度不凡, 店内不少客人的目光时不时就朝他们这边投来。

“那就两杯橙汁。”诺德合上了菜单,“你把衣服脱了吧。”

眼见雌虫脸色一瞬间五彩缤纷, 有诧异、有惊喜、也有不解,耳尖甚至还红温了,诺德忙补充道,“衣服,太引人注目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兰斯诺特脱下军装挂在椅子后面, 又畏手畏脚地了坐下来。

服务员收走菜单后,只剩诺德和雌虫坐在角落,一时间相顾无言,没有虫说话。

兰斯诺特像一个等待判刑的罪虫,怎么调换姿势都不对劲,也不敢和诺德对视,只敢在偷偷抬起头时,飞快地觑一眼雄虫,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之前我们似乎是去过吉诺雪山?”诺德率先打破沉默,他缓缓靠着座椅,歪着头,好像在回忆什么,“我记得当时天气也不好,当时我们刚滑完雪,下山爬到一半竟然开始下冰雹。你说你要带我飞下山,结果没走两步碰巧遇到了一家咖啡厅。我当时点了一杯牛奶,你什么都没要。”

“那家咖啡厅的装潢,不觉得和这家很像吗?”

兰斯诺特原本焦躁不安的眼睛,逐渐像是杂糅着碎片的星子一样顿时闪烁起来:

“您都想起来了?”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吉诺雪山的风景独具一格,他和雄主在山脚的度假山庄度过了美好的一周。

诺德看到雪很兴奋,非要堆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兰斯诺特就轮换着用身体某些特殊部位温暖雄虫那双冻成冰雕的手。

雄主想起了失去的记忆。

兰斯诺特喉结微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感觉自己就像在绝境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

诺德不置可否,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橙汁,道了声谢。

“我们一直在那儿坐了两个小时,冰雹才停。”诺德接着说。

“是,”兰斯诺特心脏被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那里的冰雹是玫瑰粉的颜色。”

因为雄主喜欢,他甚至弄了一个小型速冻集装箱,将冰雹保存好,运回了联邦。

其实类似的经历其实还有很多。

天盾星系壮丽宏伟,有许多诺德见所未见的景象,他们一同游历,像集卡一样,把一些热门景点都看了个遍,甚至盘下了不少私虫海滩和山脉。

因为军部事务繁忙,兰斯诺特一直拖延生虫崽,倒是有时间带着诺德这里飞那里飞,到处旅游,诺德当时竟然也没怀疑。

“老实说,这三年我过得挺开心的。”诺德捧着橙汁,轻轻抿了一口。

兰斯诺特一听这话,激动得差点直接伸手去抓诺德的手,眼眶瞬间瞪得通红,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雄主...”

可诺德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这轻轻一躲,仿佛一盆冷水,又浇灭了他心头的炽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更强烈的惶恐。

兰斯诺特后知后觉。

是了,雄主想起了一切,还是没原谅他,就在几个小时前,依然对他投向厌躲避、防备的目光,冻得他遍体生寒。

“所以我想问问,”诺德说,十指交叉,轻轻地搁在桌上,微微扬了扬下巴,“这些年,你对我是什么看法?”

他将话语权递交给兰斯诺特。

是什么看法?

兰斯诺特望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抿了抿唇,一缕蓝色的碎发悄然滑落至眉眼,像是陷入沉思。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花言巧语的虫,也因此很难用华丽的辞藻,堆砌出诺德之于他是怎样的存在。

从偏见到承认心意,那个巨大的拐点是雄虫在飞船上陷入二次分化时。

B级升为S级,过于充沛的精神力几乎要将雄虫剿杀,诺德陷入昏迷,难耐、剧痛,手指蜷曲地扣在身侧,躺在救生舱里,忍受着跨越级别的精神力围堵。

兰斯诺特看向虚弱的雄虫,忽然就明白很多事情。

那些千头万绪的心情、那些难以言说的酸胀、急切,那些被雄虫可以忽视的烦闷、痛苦,归结起来,应该就是诺德口中的“喜欢”吧。

原来,那种感情,真的能让虫舍弃一切。

劳埃德告诉他,因为精神力的跨度太大,雄虫很可能挺不过去。

但如果兰斯诺特愿意将晶腺移植到雄虫体内,那么雄虫还有40%活下去的机会,代价是他的晶腺消失,永远无法抵御宇宙辐射,受到攻击,身体也会忍受超出常虫三倍的痛苦,器官逐渐衰竭,两百年的寿命缩减到四分之一不到。

那时的胚胎移植技术尚且不成熟,作为一名军雌,且是统帅级别的军雌,无疑是致命的,相当于剥夺了他后半身的荣誉、乃至生命。

可是兰斯诺特没有犹豫。

“移植。”

“你不要再考虑一下?”劳埃德说,“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如果现在让阁下和其他雌虫交.配,也算是和阁下有了亲密关系,那只雌虫的晶腺也可以用于移植。有不少平民雌虫为了家虫能有更好的生活,得到这笔财产,自愿献出晶腺……”

“那些虫最高什么等级?”兰斯诺特截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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