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道州立马变成了怼怼状态,打算张牙舞爪地摆出自己刚包扎好的“龙虾钳”,跟哥哥干一架。
喻挽桑抓着岑道州的手,检查了一遍包扎好的伤口,轻声问:“还疼吗?”
大招变平A的岑道州收起自己的“龙虾钳”,摇头:“不疼了。”
“那走吧,”喻挽桑拿其岑道州的书包,甩在自己肩膀上,走在前头,“明天就会有通知下来,早上你就会被通知转到普通班,我刚才已经帮你把书搬过去了,你明天早上只需要去班里报道就可以。”
“我能不能提个小请求。”岑道州乖乖举手。
喻挽桑点头。
“我能不能把哥哥你一块儿搬到我班上来,你还做我同桌。”岑道州小声地问。
“你说呢?”喻挽桑捏了下岑道州的脸,“你要是不听姜其柯的话,你现在就还跟我在一个班。”
帮姜其柯作弊这件事对小少爷来说,无疑是一个沉痛的教训。
第17章
考试成绩出来,岑道州由于数学这科被判零分,他从实验班离开,被安排进了普通班。岑道州在初一八班,班级和实验班不在一层楼。
姜其柯也从实验班掉出来,和他在同一个班级。
“啊啊啊啊,我居然跟你还在一个班!”姜其柯激动地把书丢到岑道州旁边的桌子上,“我要当你同桌!”
岑道州撑着下巴发呆,习惯性地把座位让出来。在姜其柯坐下来后,他有习惯性地朝着自己旁边的座位笑。
“我草!你冲我笑得好可爱!”姜其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就跟被什么可爱的宠物挠了一爪子一样,他捏了下岑道州的脸,“你是什么神仙弟弟!”
岑道州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边是姜其柯后,吝啬地把自己的笑容收回来,并且踩了姜其柯一脚:“把手收回去,要不然我揍你。”
姜其柯讷讷地收回手:“你的威胁一点都不可怕好吧。”
“要不是你,我会被迫跟我哥分开吗?你好歹给我愧疚一点。”岑道州把自己的蓝色笔记本翻开,看着喻挽桑的画,心里闷闷的。
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很湿润的雨,闷闷的,连呼吸好像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这不是你哥吗?你画的?画得这么好看,真牛掰!”姜其柯凑过去看,然后从兜里摸出一袋酸奶,放到岑道州桌上,“你哥让我带给你的,刚刚大课间我遇到他了,他在老范的办公室帮忙改作业。”
“我去找他。”岑道州起身就要走。
姜其柯哎了声:“马上要上课了,他肯定走了。”
岑道州又坐回去。
他前桌是一个性格特别好的女生,叫费洛,她学习成绩很好,不怎么爱说话,经常在下课偷看言情小说。老师把成绩好的都扎堆安排,他们这一排全是成绩特别好的学生,当然姜其柯除外。
费洛回过头,偷偷看他一眼,瞄到岑道州桌上的蓝色本子和本子上画的喻挽桑。她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秋季运动会今天要开始报名,岑道州你打算报什么?”费洛问他。
岑道州咬着酸奶吸管:“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参加运动会。”
他本来就不爱运动,从小到大又老生病,自然一点儿都不想参加运动会。
姜其柯拿出一张报名表:“我从体委那里拿了一张报名表,我要报男子四百米接力赛。”
费洛看了看姜其柯:“我又没有问你,我在问岑道州。”
岑道州今天没有穿校服,他穿了一件宽松的浅蓝色卫衣,下身搭配一件牛仔裤,鞋子是新出的限量版AJ球鞋,在一众灰头土脸的初中生里,岑小少爷特别显眼。
除开岑小少爷一身的限量版衣裳外,还有他的那张脸,尤其是鼻子左方的那一颗小小的棕色的痣,让他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特别清冷。
姜其柯插科打诨:“费洛,你不能看着小少爷好看,就给他特别待遇。”
费洛笑着把特意要来的报名表放到岑道州桌上:“我有个朋友在一班,她说一班班长报了三千米长跑。”
岑道州原本不感兴趣,听完这话后,又默默收起了报名表:“他没有和我说。”
那话跟抱怨似的。
“可能他今天才填表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看。”费洛说。
上课铃响了,费洛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姜其柯拿起书挡着自己的脸,他转过头对岑道州说:“你说说你,怎么到哪儿都有这么多人喜欢你。”
岑道州说:“也没有吧。”
“还没有?费洛是典型不爱搭理人的女生,我找她说话,她每次回答得都很不走心。一到你这儿,她竟然帮你拿了运动会报名表,还给你打听了你哥报什么运动项目。”姜其柯说。
“还有老巫婆,就咱班的班主任。她对谁都凶巴巴的,就对着你的时候,跟被唐僧感化了一样,秒变慈祥老奶奶。”姜其柯忍不住抱怨。
岑道州压根没注意这些:“说不定是你人品不行。”
姜其柯爆了粗口,这一刹那鸟语花香。
老师抽他起来回答问题,他一问三不知,又被罚站。
下午,姜其柯跟周照约好要打球。
岑道州以前一放学就要跟喻挽桑回家,但是现在他不愿意了。回到家,他就要跟哥哥分开。他不想分开。
岑道州不喜欢打球,他讨厌一切会出汗的运动。姜其柯靠在他身上哈哈大笑,像个树袋熊一样:“宝宝你是不是个男孩子?居然还讨厌出汗。”
下一秒,因为喻挽桑出现在了篮球场边缘,岑道州就立马跑向喻挽桑了。姜其柯失去支柱,差点倒地上:“重哥轻友,你小子让我感到恶心!”
“哥哥你来看我打球的吗?”岑道州小跑过去,拿了姜其柯塞给自己的瓶装冰可乐,塞到喻挽桑手里,“哥哥喝。”
喻挽桑帮他把可乐盖子拧开,又塞回到他手里:“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岑道州喝了一口可乐,说:“六点可以吗?我想打完一场球再回去,哥哥你坐在这里看我打球好不好?”
这个天气实在算不上热,小少爷穿着T恤,刚运动过后,脸还有点红,整个人好看得跟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一样。周围聚集过来看球的人越来越多,有学生拿出偷偷带的手机拍照。
“小少爷,休息时间结束了!”周照喊。
“他在跟班长聊天,你居然敢从班长手里抢人 !周照你小子能耐了。”有人开玩笑说。
周照抱着篮球过来,空着的那只手跟之前姜其柯一样,撑在岑道州的肩膀上:“你们队输了我们十三分了,要不你直接认输,赶紧跟班长回去得了。”
和周照一队的人都在笑。少年人的笑声,基本不包含什么恶意,大家的仇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初岑道州作弊的事情澄清后,他们都跟岑道州道了歉。尤其是岑道州被刀片划伤后,他们更是愧疚。
“就是就是,”跟周照打前锋的男生说,“班长都舍不得你,过来找你了,你赶紧跟班长回家吧。”
“我才不回去!”岑道州冲进男孩子的队伍里,跟他们打成一片。
下半场,岑道州打得很认真,但在接到球后,他有心想要在喻挽桑面前炫技,打算来个盖帽。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身高,导致扣球失败了,自己落地时还崴了脚。
周照立即叫停比赛。
“你脚都肿了,就别继续打球了。”周照蹲下去,看了眼岑道州的右脚,“今天比赛就到这里,你赶紧跟班长回去,找医生看看。”
一堆人把岑道州围起来,都在关心他。岑道州摇摇头说没事,还在道歉,说自己扫了大家的兴。
“说这些就见外了,下回你数学作业记得给我抄就好。”姜其柯拿了瓶冰水贴在岑道州肿起来的脚腕上。
岑道州笑着答应。
喻挽桑过来,打球的男生自动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他板着脸,岑道州有点怕。
“哥哥,我脚疼。”他说。
喻挽桑蹲下来,背对着他,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岑道州单脚站起来,趴在喻挽桑的背上。喻挽桑让他很安心。喻挽桑就好像是一座孤岛,他可以永远地停泊在这里,这座孤岛只对他开放。
第18章
第14章 .停泊孤岛 下
球场边有人在小声讨论,说的好像是“好甜”和“骨科真香”之类的词。
岑道州不懂什么是骨科,或许是她们想要劝自己去看骨科?他的涉猎范围太小,在家里被爸妈管着,看的书要么是陶冶情操的名著,要么是应试教育的辅导书,很少涉猎言情或耽美向的书籍。
岑道州的脚腕是真的疼。回去的话,章楠又要念叨他,现在章楠要攻读医学硕士了,章楠跟他师傅一样,变得越来越唠叨。
“我打球帅不帅?”岑道州趴在喻挽桑的背上,凑近喻挽桑的耳朵问他。
“帅个屁,扣球都扣不进去,还把自己弄得跟瘸子一样。”喻挽桑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岑道州被哥哥打击到,他耍帅失败了。
眼见着背上的人不说话,喻挽桑心软地补充:“之前你投的那个三分球还是挺帅的,技术有待进步。”
岑道州制听见那句“挺帅的”,于是心情一下子转好。他双手搂着喻挽桑,开心地说:“哥哥最帅!”
等喻挽桑把岑道州带回家,章楠逮着岑道州,又念叨了好几遍。他刚吃完饭,就被岑妈妈一个电话急忙叫过来。
“我说你啊,个头跟个小萝卜头一样,还学人家高个儿打篮球,不摔你摔谁?”章楠就是刀子嘴,斧头心,一点都不同情小少爷。
岑道州早就知道,章楠会说他。
于是岑道州把脑袋转向一旁站着的喻挽桑,他说:“哥,我受了好大的委屈,章楠叔叔连我打球都要管。”
章楠故意用镊子夹了棉花,在小少爷的伤口上狠狠一摁:“不准喊我叔,把我都叫老了。”
岑道州痛得受不了,只好服软喊章楠哥。
喻挽桑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扣住小少爷的后脑勺,免得小少爷老去看伤口。
等章楠走了,岑道州从喻挽桑怀里抬起头,甜甜地说:“我喊别人哥哥都不是真心的,只有喊你才是真心的,你是我唯一的哥。”
喻挽桑:“……别给我戴高帽,我不想再背你,也不想帮你背黑锅。”
“我哪儿有给你戴高帽,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岑道州拽着喻挽桑的袖子,“今晚哥哥要跟我一起睡觉吗?我晚上一个人睡觉腿会痛,但要是哥哥在,我就不会痛了。”
喻挽桑坐他旁边,翘着腿,手里捧着书,用书脊敲了下岑道州的脑袋:“休想。”
几天后,岑道州的脚已经好了很多。喻挽桑和文桦还是会在中午来八班,和他们一起吃午饭 。
“这学校食堂的饭菜也太难吃了,我在食堂群里看见今天有人从包子里吃出了钢丝球!”姜其柯用手比划,“这么长的钢丝球,真吃进肚子里了,就只有动手术才能取出来。”
文桦和喻挽桑买了午饭后,都到八班来吃饭。四个人围成一圈,在岑道州的桌子上吃。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干脆让你妈请个保姆给你带饭呗。”文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