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养 第45章

他去接孙文文进来。孙文文刚一进包厢,张泽就眼前一亮。孙文文的短发变成了长发,整个人的身材看起来也特别棒,尤其是那种美术生的气质,整个人仿佛会发光一样。

“好久不见了啊,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孙文文爽快地跟他们打招呼。

张泽连忙伸手,脸上谄媚的笑都堆满了:“我是张泽,你也可以把我当老同学,虽然我们之前没见过。”

周照踢了他一脚,张泽不解,又推了他一下:“你有毛病?我招你惹你了?你踢我干什么?”

孙文文没有要和他们玩游戏的打算。她对岑道州说:“我时间比较赶,下午就要回京市了。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或许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我不想后悔。”

岑道州喝得有些醉了,虽然喻挽桑帮他挡了酒,后面也一直让他喝的果汁,他还是有一点醉。

他跟着孙文文出了包厢。

姜其柯心里暗道不好,他和孙文文联系得挺多的,每次孙文文很喜欢从他这里打听岑道州的事情。他起初只是觉得奇怪,现在才回过味来,孙文文怕不是喜欢岑道州。

他看了喻挽桑一眼,喻挽桑没有过多的表情。大概是他想多了,又或许喻挽桑是真的没看出来岑道州的感情,喻挽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吃醋的立场。

他们又玩了一盘游戏,喻挽桑输了。

他选了大冒险。

他在大冒险的盒子里抽纸条。

十几秒钟后,他拿出了一张专属于岑道州圆润字体的大冒险任务——

【从在场的人里选一个人,接吻五分钟。】

这时候,岑道州恰好跟孙文文从外面回来。包厢门打开。姜其柯也蒙了,他不记得这个箱子里还有这个惩罚任务啊?

岑道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发现包厢里的人都在看他:“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孙文文的脸很红,岑道州有点大大咧咧的,挡在孙文文面前。

喻挽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朝着岑道州勾了勾手指:“过来。”

岑道州转过身对孙文文说了两句话,孙文文的眼睛有点红,然后她抱了岑道州一下,转身就很快走了。

孙文文一走,包厢里的气氛就更古怪了。

“那个什么,要不还是算了吧,”张泽说,“包厢里都是男的,亲五分钟,这也太那什么了——”

他话还没说完,跟小狗崽一样兴冲冲跑到喻挽桑面前的岑道州,已经被喻挽桑扯了一把,压在了沙发上。眼看着这两个人就要亲在一起。

张泽把眼睛都闭上了。

结果喻挽桑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坐起来,笑了一下,说:“我认输,我做不到。”

他转身拿了最烈的那瓶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把那杯酒全部喝完了。

岑道州的心脏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他知道,刚才哥哥是真的打算亲他的。

只是后来哥哥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

而且他写的纸条,不是被哥哥拿出来了吗?他记得哥哥把纸条放进了自己的兜里,为什么哥哥还能在箱子里抽到?

喻挽桑在喝醉前,还在想,岑道州就是他一直都无法证明其真假的伪命题。

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按照他的想法来继续。

他想要撇清关系,好好地做一个哥哥时,岑道州忽然越了轨,表现的一切都是喜欢他的样子。在他想要好好地抛弃掉哥哥这个身份,做一个合格的竹马和暧昧对象时,岑道州又忽然好像回到了正轨。

伪命题,真假难辨。

喻挽桑想,他到现在仍旧是解不开这个命题。

第43章

到高考查分那天,岑道州一大早就跑到喻家去候着了。他帮喻妈妈把院子里的丝瓜藤牵引到竹架上,又在草坪上陪着Pookie玩了一会儿毛线球。喻挽桑下午一点走亲戚回来,他俩才见上面。

“你姑妈身体好些了没?我送她的药,你让她一定要按时吃,保准管用。”喻妈妈说。

喻挽桑和喻妈妈在院门口站着说了会儿话。岑道州从洋房里跑出来,他跑得很急,站到喻挽桑面前,也没能够刹住车,于是直冲冲地撞进喻挽桑怀里。喻挽桑按住他的肩膀,开玩笑说:“慢一点,把自己给摔了没事儿,别把我给撞了。”

岑道州不满他的回答,用胸口故意撞了喻挽桑的胸口一下:“你不让我撞,我偏要撞你。”

他接过喻挽桑的书包,往洋房里走,边走还要边去撞喻挽桑。下午三点查成绩。喻挽桑被岑道州推到书房里,他在电脑前,陪着喻挽桑聊天。

聊着聊着,也就绕不过之前KTV的事情。

“我记得我写的纸条都被哥哥你藏起来了,为什么我回包厢的时候,你还能抽得到?”岑道州好奇地问他。

那些胆怯的感情,藏在心坎儿里,他不敢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确认。确认哥不讨厌他。对他来说,不讨厌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对哥来说,不讨厌他,就是默许他靠近的意思。岑道州分的明白。

“可能我检查的时候出了错,漏了那张纸条而已。”喻挽桑的神色不是很自然。

岑道州不信:“我看着你把纸条放进你的校服口袋的。如果我当时没有回去,你又抽到这张纸条,你是不是真的要和在场的人接吻?你能受得了和男人接吻吗?”

岑道州的话,让喻挽桑想起了上一世的岑道州。当时岑道州的吻让他厌恶,让他害怕,让他觉得心脏好像要爆炸。

就算受不了,上辈子你不也强吻了?

喻挽桑如是想着。何况他自己的取向本来就是男人。

“不会。”喻挽桑说。

“什么不会?不会跟当时在场的人亲,还是你受不了和男人接吻。”

喻挽桑抬起头,视线直视着岑道州,眼神中带着笑容:“你要是不回来,我根本不会抽到那张和别人接吻的纸条。小少爷,你懂了吗?”

岑道州一下子反应过来,闹了个脸红。

所以……

所以哥哥不仅是不讨厌他,还在努力尝试着来主动靠近他?

岑道州捂住脸,整个人都往旁边挪,趴在桌子上,通红的脸藏在臂弯里,瓮声瓮气地说:“但是你后来……后来也没和我kiss。”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埋怨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要和我试试看吗?”喻挽桑发出邀请。

岑道州抬起头,像是土拨鼠站立, 下一秒似乎就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表白。眼睛里藏不住心事。

“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试试看。”

“那我——”岑道州动作很慢地靠过去,“那我试了——”

就在他还有几厘米就要碰到喻挽桑时,喻爸爸推门进来,说找喻挽桑有事儿。

岑道州被吓得赶紧坐正了,跟小时候被老师训斥坐姿不端正的小孩儿一样,背挺得笔直。嘴唇紧抿,眼睛向下看,一副心虚的样子。

喻爸爸看了他们一眼,更没好气地对喻挽桑说:“给老子滚出来。”

喻挽桑看了眼书房里的监控,又看了眼跟被捉奸在床一样的岑道州。他好像……是逗得有点太过了,还有……这个监控是什么时候安的?他怎么不知道?

喻挽桑出去时,伸手勾了一下岑道州的手指。岑道州就跟被轻薄的良家妇男一样,把手收回来,继续脸红。

喻挽桑第一次见岑道州这个样子,挺有趣的。

当然他出门就被自己老爸教训了一顿,闷头一顿骂。

“我骂你,你还觉得委屈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等你和州州都上大学了,能够独立承担你们的这份感情了,你到时候再追人家。你现在这样简直就是一副渣男模样,你懂不懂?”喻爸爸说。

“没觉得委屈,我该骂。”喻挽桑应下来。

“等你们毕业,你好好追人家。别跟那些个没长性的男人一样,今天喜欢这个,明天调戏那个。州州跟你从小一起长大,要是你没想好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就不要下手懂不懂?”喻爸爸说。

家里的人都站在岑道州那边,生怕岑道州受到伤害。喻挽桑对于他是否喜欢岑道州,是否又能够对岑道州的未来负责这件事,也做过清晰的规划。

他现在十七岁,再过几年读完研,留在本地清北大学的附属医院工作。工作尚且稳定。他家里能够出一套房子的全款,所以省吃俭用养个小少爷也不成问题。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后来小少爷一年的花销就够喻挽桑十几年的薪水了。光是各种名牌和跑车,以及各种社交要花的钱财,几乎就得把喻挽桑掏空。

家里百分之八十的收入都是岑道州贡献的。俗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后来岑道州再也没喊过喻挽桑为哥哥,除了床上折腾他的时候。

当然在现在,喻挽桑仍旧觉得,自己才是1,是需要去承担更多未来责任的人。毕竟他有那么多的经历,阅历丰富,加上思想成熟,以及岑道州是经常被他逗得跟条小狗一样,他认为自己在这段关系中,一定是上位者的存在。

是的,他从未怀疑过,所以到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岑道州把他狠狠地压到了床上,他才醒悟过来,小狗似乎不太经逗,而且很会咬人。

他英明了小半辈子,不料一朝失足被小少爷狠狠反咬了口。

第44章

下午三点。开始查分。喻挽桑颤抖着输入准考证号。因为同一时间段,查分的人特别多。所以出分数的页面刷新了好久。

然而刷新结束后,显示分数已经被隐藏。

岑道州激动地抱住喻挽桑,他的冲劲儿把喻挽桑压在椅背上:“哥!你考到全省前五十了!你太牛了!”

喻挽桑被压得难受,却也没推开他:“有这么高兴吗?”

岑道州想,他都高兴得差点哭出来了,全省前五十,太酷了好吗!

两个人挨得很近,岑道州的呼吸近在咫尺,只要喻挽桑侧一侧脸,嘴唇就能碰到岑道州的脸颊。喻挽桑的背靠着椅子,他抬起头看了眼监控的地方,嘴唇勾着一抹笑,这可是小少爷自己送上门来的,和他可没有关系。

小少爷投怀送抱的时候,要是不小心用力过猛,导致他俩不小心接吻了,这关他什么事儿?

喻挽桑不紧不慢地扭头,嘴唇刚碰上小少爷的耳垂,小少爷就站起来,风风火火地拿了手机把电脑页面拍照下来,然后跑下楼,跟他爸妈宣传高考成绩。

书房门口,喻爸爸刚看完手机监控,他恶狠狠地瞪了书房里,自己那个流氓脾性一样的儿子,等岑道州拿着手机过来,他又恢复成好好先生,脸上堆满了笑容:“真的假的?他还能考这么好?别是系统错了。”

岑道州连忙反驳:“哥哥成绩很好的,他保守估分出来都是七百出头。”

喻妈妈也跑来凑热闹,岑道州于是又叽叽喳喳地把查分结果重新说了一遍。

喻挽桑无奈地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刚才的感觉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下午岑道州就不见了。喻挽桑给他打电话,发现他跑去姜其柯家里。

“你去找姜其柯了?”喻挽桑不可置信。刚高考完,难道自己就失宠了?以前他从不担心失宠的问题,毕竟他从前恨不得跟岑道州撇清楚关系,现在他真香了,就不得不在意起来了。

“嗯,找他有点儿事,有个问题想要问他。”岑道州支支吾吾地说。

哥哥高考完了,以后他们的距离就远了。大学城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要远很多。每天见面就变成了每周才见一次面。岑道州舍不得,也觉得难受。他不好意思和妈妈聊自己的担忧,就只好和姜其柯说。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