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养 第69章

还戴着寿星帽的喻挽桑,几乎没有思考就顶着一张酷酷的脸说:“可以。”

十七岁,Pookie疑似到了发..情期,每天都想要跑到外面去招惹小母猫。但因为这一片都是别墅区,每一栋别墅之间距离还有点远,且安保措施都很到位。Pookie根本跑不进人家的房子里。

很多次,Pookie被保安逮住,送到岑家来。

他们两个决定把Pookie送去做绝育,但Pookie不愿意,他们在院子里到处抓Pookie。喻妈妈举着相机,拍他们抓猫的样子。小猫Pookie站在制高点,很不屑地看着底下精疲力尽的两个小人类。

然后Pookie重重地跳下来,跳到了岑道州的怀里,讨好似的用脑袋拱了拱岑道州的胸口。

客厅里,录像放到尾声。

这一段是岑道州在这栋公寓里录的。

当时Pookie还在,他抱着Pookie,一边喊着让Pookie乖一点,一边举着手机,在录像——

“哥哥,我今天决定要向你表白,我勇不勇敢?我想到待会儿要跟你说什么,我就紧张。”岑道州话说到一半,Pookie用爪子去摸他的脸,“好啦,Pookie别闹哦。我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Pookie看着手机,勉强露出正脸。

“Pookie,让我们一起说,鱼鱼哥哥答应州州的表白好不好?”岑道州把手机放到桌面上,自己握住Pookie的两只猫爪,做拜拜的动作,“喻挽桑,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是了,在我还不懂爱是什么的时候就是了。你总和我说,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爱我。我也想和你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止是为了被你爱。我喜欢你,一定比你喜欢我的程度要多得多。Pookie你说对不对?对的!”

录像结束。旁边主卧传来相机快门的声音。

张泽关掉快门,说:“你们继续继续,我是摄影师,当我不存在。”

岑道州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和喻挽桑亲热,但这会儿也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他单膝跪地,把花塞到喻挽桑手上,盒子里的车钥匙被他拿出来,递给喻挽桑:“你说你以后要买劳斯莱斯的车给我,到时候我们就结婚。我爸说,你就算去医院工作十年,也挣不到一辆劳斯莱斯的钱。我就找我爸要了钱,加上我的私房钱,买了一辆。哥,等我们到二十岁,就结婚好吗?别人都说我是你的舔狗,我觉得我不是,舔不到的才是狗,舔得到那是我的本事!反正下半辈子,要换你来舔我!”

“起来,别跪着了。就算你不跪,我也答应你好不好?”喻挽桑扯着他站起来,“我们互相舔,那不就是两只小猫了?”

“那我肯定是猫老大,你是猫老二。”岑道州笑着讲。

喻挽桑无奈,要是他爸妈知道,他让小少爷单膝跪地向他表白,他得被骂得抬不起头。

何况如果是岑道州想要和他结婚,就算他不愿意,他爸妈都得把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送去民政局,逼着他把婚给结了。

至于上一世,他没能和岑道州在一起,除了他爸走了歪路外,也是因为岑道州根本不敢表露对他的喜欢。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关系仅仅是普通朋友。

岑道州向前一步抱住喻挽桑,额头埋到喻挽桑的肩膀上,磨蹭来磨蹭去,眼泪润湿了喻挽桑肩头的衣裳:“太好了。哥哥,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你终于是我的了,我总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我好开心。”

喻挽桑眼神黯然。

这一次,他没喜欢上沈夏,沈夏也没有喜欢上岑道州,他们没有再错过,一切都和谐得像是音乐上简单协和的和声。

“我都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哭?”喻挽桑轻拍他的肩膀,“我说过,只要你表白,我就会答应你。你还紧张干什么?就只允许你哭五分钟可以吗?”

岑道州堵住了他的嘴。混杂着眼泪的吻,却温暖了两颗试探着靠近的心。

第74章

他们四个人,晚上十二点才吃上外卖。张泽的嘴是红的,周照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四月一日愚人节,要不要去环球玩?我负责抢票。”周照提议。

“环球?那得被挤死。”张泽不赞同。

岑道州也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想要在下个月,带喻挽桑去圣水寺还愿。年初那会儿,他本来就要带喻挽桑去庙里,但因为Pookie死掉了,他和喻挽桑没有去成。

“但是愚人节适合表白。”周照看了眼张泽。

张泽低头吃饭,不理他的暗示。

张泽本来想干脆在岑道州和喻挽桑的公寓睡觉,周照拉着他就走,说在附近订了一间酒店。

张泽犹豫,周照说:“双人床,放心吧,你不同意,我就不会跟你上.床。”

张泽骂骂咧咧地出去,周照好脾气地在后面追。

岑道州拉着喻挽桑进了浴室。两个人坐在浴缸里,岑道州挤了一泵沐浴露,放在手掌心,去搓喻挽桑的肩膀后后背。

“不用浴花打泡沫?”喻挽桑问他。

“不打。”岑道州说。

“你要想摸我就直说,别耽误我洗澡。就你这样帮我洗澡,我洗到天亮都洗不干净。”喻挽桑拿了搓澡巾,自己搓澡。

岑道州笑着去挠他的痒痒:“好啊,哥哥你嫌弃我。”

喻挽桑怕痒,在浴缸里左右扭动身体躲他,岑道州手上都是沐浴露,怎么也捉不住那只做坏事的手。水扑腾着,都冷了。喻挽桑双手举起来:“别闹了,我投降。我不嫌弃你,你摸你的,我洗我的。”

岑道州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两个人躺浴缸里,水渐渐冷掉,只剩下他们彼此紧挨着的肌肤的温度在传递。

岑道州咽了口唾沫:“今天哥哥你会成为我的,对吗?”

“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把握不住,那就说明你不合适当top。”喻挽桑伸手,揩掉他下巴上的白色泡沫,“如果今天你失误了,就换我来。”

岑道州解释:“我是怕你疼,我心疼你。”

“但结果就是,你失败了。”

“这次我一定会成功,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停下来。”岑道州说。

喻挽桑轻轻推开他:“那就拭目以待,究竟是我哭,还是你哭。”

两个人洗完澡后,岑道州先出去,他发现喻挽桑没跟上来。

“哥,你还要洗澡吗?”岑道州拿了浴巾给自己围上,一边擦头发,一边回过头问他。

水滴从他的头发梢落下来,滴到他的胸口。他身量颀长,肌肉薄而有力。喻挽桑打量他一眼,小声地笑了他一声:“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需要做一点准备。”

岑道州反应过来,立马脸红了。柔软的毛巾帕子搭在脑门上,他紧张地问:“疼不疼?要我帮你吗?”

喻挽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小子真是好意思说出口:“不需要,你赶紧滚吧。”

今晚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一个小时后,喻挽桑坐到床尾抽烟,他烟瘾不重,但遇到烦心事还是习惯来一根。

岑道州在床上跪着,旁边是一个刚拆开的套。床上湿漉漉的。

“我给过你机会了。”喻挽桑说。

“你一喊疼,我就忍不住停下来,我怕你疼。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帮你把嘴用胶带贴上。你不喊疼,我肯定能行。”岑道州急切地说。

夜色浓重,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雨夹雪下得悄无声息,这时节,正是最冷的时候。

“让我缓缓。”喻挽桑咬着烟头,沉声说。

床上不契合,那是多少情侣的硬伤。再好的感情也得磨得消失掉。他谈恋爱又不是搞柏拉图,自然是希望自己在床上也能爽到的。

烟头的那一抹猩红明灭着。岑道州膝行过来,到喻挽桑跟前,歪着头,叼走那根刚抽了两口的烟。他把烟拿在手上,送到嘴边,吸了两口,被呛到了:“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喻挽桑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他起身去拿了卷透明胶带,撕了一截,贴到自己嘴上。

他上了床,示意岑道州自己来。

这一次,因为喻挽桑没有喊疼,岑道州进展得很顺利。两个人汗涔涔地抱在一起,胸口紧挨着,两颗心又因此而近了一点。

“想接吻。”岑道州咬着喻挽桑的耳朵说。

喻挽桑撕掉胶带,去吻他。

“我喜欢你。”

“嗯,我一直都知道。”

“只有笨蛋不知道我喜欢你。”

“是。世界上都没有笨蛋了。”

只是上辈子的喻挽桑是笨蛋,一直都不知道。

到暑假,岑道州脸上的疤已经几乎完全消掉。他说他和周照还有张泽,约好要去海边玩。

喻挽桑因为要忙一个医学项目,不能和他们一块儿去。

岑道州干脆说:“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让他们小情侣一起玩。我陪你工作。”

“我不需要你陪着我。”喻挽桑帮他把衣服收拾好。都是一些夏天的短袖短裤,很好收拾。岑道州接过衣裳自己叠。行李箱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个小玩具,喻挽桑看见了,问他干嘛要带过去。

岑道州说:“我以为你要和我一块儿去,我连机票都给你订好了。哪儿知道你还有工作。”

喻挽桑摸了摸他的头:“玩具放在家里吧,我想你了,就会自己玩。”

“我说了,我不去玩了。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岑道州站起来。

喻挽桑懒得抬起头去摸他的头,干脆把手放下,把他的行李箱关上:“去玩几天而已,你也好久没去旅游了,去放松放松正好。别为了将就我,一直待在家里等我。”

“我就想将就你!”岑道州坚定地说。

“我不想你黏着我,不想你将就我,我们是情侣,但也需要一些个人空间不是吗?”喻挽桑绕开他,去外面洗漱。

岑道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便他和哥哥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成为了情侣,他们的感情仍旧是不对等的。

哥哥说爱他,希望自己毫无保留地回馈他的爱,希望自己完全属于他。但事实上,哥哥并不是这样做的,哥哥一次次地推开他。

道理他都懂,情侣也需要个人空间。

岑道州晚上睡觉,没有抱着喻挽桑。喻挽桑面对着他,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岑道州说没有。喻挽桑把床头灯打开,靠过去,仔细看岑道州的表情:“我只是希望你暑假过得开心一点。没别的意思。”

岑道州点点头,表示理解。

几天后,喻挽桑回家,在卧室的床头柜里,看见岑道州的素描本。他闲来无聊,打开来看。看见里面摆着一封情书。

蓝色封皮装着的情书,掉到地上。他捡起来。素描本夹着情书的那一页,写着一个函数公式——

(X^2+Y^2-1)^3-X^2Y^3=0

右边那一页上,画着函数对应的图案。(X^2+Y^2-1)^3-X^2Y^3=0,在[0,2π]上绘制出来,是一个爱心形状。

初中那会儿,有男生用这个函数公式对他表白。他当时一眼就看懂了这个函数公式的答案,却撒谎说自己不知道。

岑道州为这事儿,跟他生了一场气。他没有想到,岑道州会把他随口一说的公式记下来。还解出了答案。

情书的纸张和这一页素描本的纸张,都看起来经常被人抚摸,变得泛黄。旧旧的。

喻挽桑晚上跟同事喝了点酒。略微有些醉意。他的心变得很柔软,于是忍不住给岑道州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喻挽桑手里握着那封没有送到他手里的情书。

“明天上午的飞机,下午一点到机场。”

“玩得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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