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就那么香吗 第59章

这个回答显然在预料之外,摆好架势实在不行打算武力制服的江有盈松懈下来,无奈笑了下。

沈新月挑眉。

最后一个金元宝投入火堆,河面突来一阵疾风,燃烧的灰烬像黑蝴蝶腾空而起,江有盈仰头,目光追随,小块没烧完的金箔纸轻飘飘落在她鼻尖。

“妈妈在笑你。”沈新月伸手去摘,灰烬在指腹捻开,发现她脸有点红,大概是火烤的。

她眼底火光明明灭灭,“妈妈释怀了吗?可以安心了吗?”

蛙鸣在芦苇荡里此起彼伏,对岸河边几户人家灯火摇晃成跳动的金箔。

沈新月捡了根树枝,把纸灰扒开,确保里面烧透,等待冷却消除火灾隐患。

忽然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江有盈正把外套往她肩上挂。

“我不冷。”沈新月推回去,惊觉对方掌心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她摇头,结果马上转身打了个喷嚏。

“快回去。”沈新月用外套裹住她,“生病不说,还故意脱衣服……”

话没说完就被扑了满怀,江有盈滚烫的额头抵在她锁骨,“别走好不好。”

“我不走。”沈新月抱住她,脸颊挨蹭在她冰凉的发顶。

“骗人!”她带着浓浓鼻音的指控随呼吸喷在颈窝,“看见你收拾行李箱了。”

沈新月确实有收拾过行李箱,等饭的时候,在沈硕房间。

她抚摸着怀中人发烫的后颈,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多余。

对岸亮起手电光柱,刘武不放心她们,还是找来了。

“走吧。”

刘武接她们回小院,前座塞不下,两人蹲在后车斗,相依偎着,一路摇摇晃晃。

雨后潮湿的风散不去面颊温度,沈新月几次去摸她额头,让刘武快点。

到地方,沈新月率先跳下车,伸手把她接过来,横臂一抄,直接抱上楼。

“挺厉害。”还没烧糊涂,江有盈搂着人脖子笑。

小院这两天没客人,房门没锁,沈新月抬膝一压,门把猛地往下一弹,门开,她还有力气停在那换了鞋才进屋。

把人抱上床,盖好被子,沈新月弯腰给她换了拖鞋整个塞进去,又拧来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翻箱倒柜找退烧药。

一回头,这人不知道什么坐起来了,靠在床头,手里挂个小酒壶,正仰着脖往嘴里倒。

“干什么呢!”沈新月冲过去。

“欸?”江有盈笑嘻嘻一躲,指尖勾着酒壶在人眼前晃。

纱帐随风翻卷,沈新月先去把窗户关了。

杨梅酒在陶瓷小杯里漾开艳丽胭脂色,浮沉的果肉像颗糜烂的心脏,江有盈举杯递来,“陪我。”

沈新月床畔盯她几秒,到底伸手接了。

喝酒不能吃退烧药,沈新月不勉强她了,一口干,“喝完这壶酒你乖乖睡觉。”

“你先过来。”江有盈招招手,拍拍身边位置。

沈新月挨过去,由她勾着脖子,半趴在怀里斟酒。

“喝。”她眼尾烧得通红,拇指刮蹭过杯沿,“你喝完,我放你走。”

沈新月就着她手低头张嘴去饮,她手腕微动,却将酒液尽数浇洒在人领口。

“你……”

这是故意的,还是撑不住要晕?沈新月伸手去探她额温的瞬间,她翻身爬上,趴在人身前,伸出小舌细细去舔。

烫,好烫,沈新月一时僵住,呼吸暂停。

“不是说当我的狗?”她神色迷离,半醉半醒,手指一下一下点在人锁骨,“叫声主人听听。”

“我不是……”沈新月辩解。

“那这是什么?”江有盈拉下衣领,心口一片青紫咬痕,“你不是狗,谁是狗。”

左右拉扯衣摆,两条手臂举高,菜畦边那幕再次上演,她除去最后一片遮挡,雪兔跳跃间,沈新月慌慌张张别开头。

“装什么?”她捏住沈新月下巴,不许躲,欲往人嘴边送。

“烧那么烫还有力气发疯。”沈新月将人一把捞起,迅速调换了攻守,把她抵在床榻。

烫,着实烫。她小腿勾来,挂在沈新月扑打间露出的一小截腰肢,叼着人耳垂含糊呢喃,“里面更烫,要不要试试?”

起风了,花枝竹影隔窗剧烈摇晃,大雨毫无征兆,倾盆而下。

滚滚闷雷自远方而来,江有盈在雷声中剧烈颤抖,烧得糊涂,许是错把雨声当作行李箱滚轮响动,惊惶之下,忙不迭挺腰献上自己。

“嗯——”沈新月跪坐,控住她腰肢把人往下拽了拽,手心朝上,已盛了一汪。

“我是不是你的好主人?”她还有空张嘴说话。

一道炸雷在头顶劈开,台灯熄灭,伴随她喉间放肆狂喊,拖长的尾音如檐下雨珠时断时续。

闪电打来的片片白光里,是沈新月汗湿的鬓角和发皱的指腹,抵在她唇边,迫使她尝到自己的咸涩味道。

她们像两株绞杀的藤,在雷雨中绽放出带刺的花。

雨歇已接近后半夜,沈新月拿出手机看了眼,身后人拨开她满背披散的长发,手指细点在肩胛位置猩红的血痕。

“疼吗?”唇轻贴,江有盈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

“不知道谁才是狗。”又是抓又是咬。沈新月没好气,“你说疼不疼?”

时间差不多,沈新月掀开蚕丝被一角,把水银温度计拿出来,凑到灯下去看。

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电恢复,倒挺懂事。

“多少。”江有盈问,状态明显比刚才好很多。

“三十七。”沈新月把温度计放回塑料小盒子里。

这家伙还真是强悍,睡一觉就退烧了。

“好狗,好狗。”她忽又翻身爬上,冰凉的发尾在沈新月心口扫来扫去,左右拍打人脸颊,“好狗,好狗。”

杯底还剩一口酒,沈新月抄起,含住渡过去。

酒误事,也成事,至少让沈新月看到了女强人柔软的一面。她会紧张,会求饶,会哭,那双生活中精通一切的手,也有茫然无措的时候,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指骨缠绕着她的长发。

入睡前,手指抚开她面颊碎发,沈新月灯下久久凝视已陷入昏睡的她,脸颊贴合确定她再没有发烧,才放心倒下。

没定闹钟,某乡下大姐的生物钟却比鸡都准,早上五点准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楼。

隔壁小院果然有了动静,沈硕和柳飘飘已经起床,正收拾东西,刘武昨晚听说,答应今天开车送她们去市里赶飞机。

“那个……”江有盈紧了紧外衫,轻敲房门,“这么早啊。”

柳飘飘正梳头,“嗯”一声,“年纪大觉少,工作也耽误不得了。”

“嘟嘟还没起床。”

江有盈满脸忧愁,“昨晚发烧了。”

“严重吗?”沈硕抬头,有些紧张。

“没事,已经退烧。”江有盈眉目间忧色更深,“只是我担心她身体不能赶路。”

“赶路?赶什么路。”沈硕把昨晚沈新月装箱子里的泡菜拿出来,担心弄脏衣服重新找个塑料袋放手提包。

“她没跟你说吗?房子的事情都委托给丁苗了,哦你认识丁苗吗?她朋友,也是她的律师。”

江有盈“啊”了一声,表情呆傻。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还是前天,就那天吃完饭。”沈硕收拾好箱子,站起身,“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柳飘飘走到门边,笑着拍拍她肩膀,“你被耍了。”

刘武把电三轮开到院门口,打算帮她们把行李拉过去,下雨路面全是水。

他“欸”一声,“你起这么早……”话没说完,江有盈一阵风似刮过。

“哎呀,有人要倒霉啦!”柳飘飘幸灾乐祸。

第46章

天还没亮透,远山浸泡在晨雾里,空气湿冷冷,檐角坠下的水珠在青石板绽开透明花朵,江有盈跑出几步,回头。

“我送送你们。”

“刘武送就行了。”沈硕让她回屋,“昨晚不是还在发烧?河边吹半天风。”

刘武也说没必要,“电三轮我开到停车坝送完行李再给你开回来。”

“几步路,不用送了。”沈硕把最后一个手提包放车上,拉着江有盈手进院,在楼下小声说话。

“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嘟嘟,看样子以后也得麻烦你,你们在家有什么需求,尽管给我打电话,不管是钱方面还是别的。”

“不缺钱。”江有盈说。

她虽不至于富可敌国,但一家人吃喝拉撒还是供得起。

“乡下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沈硕摸到她手上那些新新旧旧的疤,叹了口气,“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没人帮忙什么事情都靠自己,嘟嘟嘛有时候可能麻烦些,娇气,但她人品是没有问题的,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你们在一块我挺开心挺赞成的,彼此都有个伴儿。”

“怎么会。”江有盈笑着摇摇头,“外婆和嘟嘟也好,刘武也好,她们都是我自己选择成为亲人的亲人,我不是一个人。”

这话还是沈新月说给她听的,她学得很快也运用得很快。

沈硕点点头,“对,你说得对,你虽然是我的小辈,但我一直挺佩服你。”

“什么小辈?”

江有盈满脸‘你搞错了吧’,“我跟秀兰拜把子的。”

沈硕笑着把她往院里推,“行吧行吧,回屋去,外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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