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熠程俯身向前, 指腹落在徐纠脖子上的刹那,徐纠先怂了率先闭上眼睛。
“怎么不敢看我?”
徐熠程的指腹粗糙,还带着烟嘴的滚烫,擦在脖子上痒痒的。
徐纠不好躲,阖上的眼皮轻颤。
“磨磨蹭蹭,不想戴就算了。”
徐纠的脚踝一转,结果落在他脖子上的手向里一扣,连带着皮下的骨头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道捏到快断裂。
徐纠站定, 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主导权就像一枚恰到好处打出的乒乓球, 平缓的在乒乓球桌上往左又往右平衡, 两个人接得毫不费力。
但脖子上这一掐,就相当于下了死手的拦网扣球。
晃悠悠不稳定的主导权一下按死在徐熠程的手里。
冷冰冰的项圈环过徐纠的脖子,咔哒一声, 金属卡扣绑得死紧, 每一次喉结的滚动都带着一股难以抵抗的阻力。
让徐纠呼吸不顺畅, 但又不至于呼吸困难,必不可少的呼吸无时无刻地提醒脖子上的存在, 同样也时时刻刻提醒徐纠是谁给他戴上的。
徐熠程的手捏在项圈外侧, 向里施了个挤压的力道,捏了两下道:“玩去吧。”
“哦……”
徐纠听话往外走, 但很快又折回来。
“那你呢?”
“在这等你。”
“嗯。”
听徐熠程这样讲,徐纠才往外走,他回到宠物店里, 转头来回看,却不见何梧的身影。
手机响起提示音,拿出一看,是何梧的消息。
她已经回去了,抱着宠物店的小狗一起回家的。
然后又附上一张偷偷拍下的徐纠把项圈交到徐熠程手里的照片,留言说:
“你说的家里养狗,那个狗不会是总经理吧?”
徐纠的舌头压在尖牙下,眼珠子狡黠地转了半圈,打出一个字,按下发送。
“是。”
出门在外,谁是1谁是0,自己说了算。
徐纠又绕回徐熠程那,他坐在附近咖啡馆的户外桌椅里,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看到徐纠又折回来的时候有些惊讶。
徐纠坐下。
徐纠说:“她说你在这,她就不和我玩了。”
徐熠程嗯了一声,放下咖啡杯,“带身份证了吗?”
“…………”
“不做。”
徐熠程面不改色地注视徐纠,像人机似的,一字一句说出一句低声下气的话:“求求你了。”
徐熠程直接起身,坐到徐纠位置一侧去,把徐纠挤在墙壁与他之间,无处可逃。
这一处咖啡馆坐落商业区人流量最大的区域,来来往往人群熙攘。
徐熠程不好直接动手动脚,徐纠也不能破口大骂把人打走。
僵持着。
直到徐纠被挤得身体发热,才主动把手放在徐熠程的腿上,学着对方曾经捏他大腿那样捏回去,同时低下头几乎贴着对方的肩膀,小声嘀咕:
“我可以用嘴巴和手帮你,你上次帮了我。”
有来有回,礼尚往来,徐纠现在的确是很懂礼貌的人。
徐纠跟着徐熠程去了停车场。
“在这里?”
有了之前和徐熠程在地下停车场的前车之鉴,徐纠的羞耻心就跟开了阀门的水库似的,在哪都无所谓。
车里车外的,全都试过一遍,也不差这一次。
徐熠程看徐纠的眼神里,多了些打趣的调侃。
徐纠上了车,徐熠程一路开车回了公司楼下。
徐熠程想和他牵手,徐纠还是那副样子,可以和徐熠程在户外不知羞耻,但又别扭地不接受在人前纯爱。
“你真拿我当炮友?”
徐熠程推开办公室的门,声音里带着强烈不满,甚至一路走过来都阴着脸,吓得几个元旦加班的中层职员问过好后,默契地绕着他走。
“嘻嘻。”
徐纠笑着点头。
他的三根手指压在大拇指下,绕成圈按在唇上,隔着手指的空心处,冲徐熠程挑衅地伸出舌头,手腕还要前前后后缓动几下。
很快,徐纠就为自己的挑衅付出代价。
被锁在徐熠程坐的椅子腿上,人蜷缩在办公桌下的空荡里,空间又矮又小,以又跪又趴的姿势够呛能装下。
往后退无可退,往前是徐熠程踩在地上的皮鞋。
为了不让脸摔在地上,徐纠几乎只能把脑袋放在徐熠程的鞋上。
一分钟。
五分钟。
三十分钟。
徐熠程没让他用手,也没让他用嘴巴,只是这样把他困在这里,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偶有窗外的风吹来,传出阵阵翻页的声音,伴有鼠标键盘的敲击音,还有笔尖点在本子上流畅书写的沙沙声。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期间有人进来汇报,徐纠紧张地身体僵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硬邦邦的,骨头几乎都在这样冷冰冰的强硬放置里僵得咔哒作响。
汇报的人出去了,桌子下是待不下去,但是脖子上的锁链又让他逃不出这一圈小小的范围,只能身体往外探出半截。
这半截身体靠在徐熠程的小腿上,下巴硌在对方膝盖上,从鼻子里哼出细密的声音。
不明说不满意,也不求饶,全身上下都硬,嘴巴也是硬的。
徐熠程垂眸看他,徐熠程抬眼回应他的注视,拧着五官扯起嘴角露出咬下的尖牙,凶了徐熠程一下。
徐熠程的脸上露出了缓进的诡异笑容。
这个笑容不是突然一下露出,而是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嘴角匀速且平缓向上扬起。
像嘴角两侧分别被挂上线,木偶被人手操控的机械与笨拙感。
正常人类不会这样笑,这样的笑也只会出现在具有攻击性的挑衅环境里。
但以徐纠对徐熠程的了解,他这样笑,多半是开心。
这死鬼不会正常的笑。
他不爱笑不是因为高冷,单纯是不会。
然后,徐纠脖子上的锁链就被徐熠程解了。
他对徐纠说:“我要去开会,你自己打车回去,还是等我?”
徐熠程转手腕看了眼表,“等我的话,可能要等三到五个小时。”
徐纠从地上爬起来,一拳砸在徐熠程的胸口。
什么也没表示,带着僵硬跟木头石头差不多的身体,一瘸一拐的硬邦邦走出徐熠程的视线范围。
临走前,他还是没忍住,尖牙咬下恶狠狠地抛下三个字:
“你-阳-痿。”
徐纠打车回到群租房,等他进房间的时候也已经软的差不多。
这个时候他的银行卡里被转入两万,户头是徐熠程的银行账户。
徐纠把手机揣进兜里,下楼买了包烟。
他不急着上楼,踩在楼下花坛边缘一边抽烟一边跺脚,视线一会看天比划云彩形状,一会看楼分析周围哪一栋楼房价高,一会又划拉地上的砖缝。
烟盒里的烟一根一根的变少,最后到徐纠自己都忍不下衣服上沾的烟味,才烦躁地回出租屋内。
点了份外卖,又看了会电视剧。
但心口总是空落落的,像是一栋四面漏风的房子,冬日的冷风夹带呛人的烟味透体的灌进又漏出,好像装进了什么,但打开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寒冷提醒他这里有人到访过。
这样的感受比单纯空落落还要难受一万倍。
徐纠看着时间。
九点钟,十点钟,十一点钟。
手机拿起又放下,屏幕停在和徐熠程的对话框里。
又纠结了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打去电话。
“想我了?”
徐熠程先发制人。
“…………”徐纠没作声,而是偷偷地把手往裤子里放。
他想,徐熠程可以用他的声音干事,那么他也可以这么做。
咔哒。
听起来像打火机的声音,实际上是徐熠程在调整手动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