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啼心花怒放,“是吧?这个橘子香槟超好喝。”
“嗯,谢谢。”
“嘿嘿嘿一家人客气什么。”虞啼美滋滋地又喝了一杯香槟。
另一边,虞啼的母亲沈婉月笑道:“看啼啼多开心。”
虞老爷子还是虎着脸,架势威严。
不过现在虞家最有威严的人是虞惊墨,因此底下的小辈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敬畏。虞三也是头发斑白的中年人了,劝慰道:“爸,惊墨自从他母亲过世之后就寡欢了,难得有了新家,他们小俩口过好也就行了。”
“哼,新家?”虞老爷子瘪嘴,“这个田远什么出身?不是省油的灯。”
虞三说:“不管怎么说,惊墨帮衬我们不少,只要他喜欢……”
虞二打断道:“什么帮衬,你忘了大哥是怎么被他逼死的?”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哥他知法犯法,要不是惊墨想方设法保全我们,哪能今天坐在这里闲聊?”
“我看你就是猪油蒙了心,不记得大哥的好。”
“别吵了!”虞老爷子拿拐杖杵地。
席间顿时寂静,周遭的热闹也似消停下来。
虞啼惊愕地看向那一桌家人,“怎么啦?”
无人作答。
虞商到虞啼身边坐下。
“哥,怎么啦?”虞啼小声问。
虞商:“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虞啼不服气:“你不也是小孩?”
虞商语气淡淡:“所以我没管。”
“……”
田阮开始吃第三块小蛋糕,他最喜欢樱桃和动物奶油混合起来的口感,凉丝丝甜津津的。再喝一口香槟,那就是人间美味。
虞商早就在观察田阮,见他完全不为所动稳如泰山,简直在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田远。”虞商叫道。
田阮没反应过来那是叫他,正用小叉子探索蛋糕夹层里的奇亚籽,吃起来嘎嘣脆,口感也很美妙。
虞商不耐烦地用指尖敲了敲小小的甜品长方桌,“田远。”
田阮抬眼看去,“叫我?”
虞商有几秒的失语,“不是叫你叫谁?”
“哦,有事吗?”
“你的态度有问题。”
“我什么态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这个态度,和你还挺有父子缘的,对吧?”田阮笑一声,在卫生间时虞商什么样,现在要求他好态度?
虞商果然变成了哑炮。
二人相对无言,唯余沉默。
虞啼不明所以:“怎么啦?”
虞商:“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刚才你还是小孩。”
“现在长大了。”
“……”
虞商长了一张不输虞惊墨的好相貌,个头也蹿到一米八五了,再过个两年,完全就是一米八八的长腿大帅哥。
然而十七岁的虞商,终究有些稚嫩。他拧眉半晌,对田阮道了歉:“在卫生间是我不对,不该坐视不管。”
“卫生间什么事?”虞啼立马问,“什么情况?”
“没你的事。”
虞啼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惊恐道:“哥,你为什么不喊小叔父小爸?你是不是对他有非分之想?”
话音刚落,就把两人劈了个外焦里嫩,简直五雷轰顶。
虞商眉头狠狠一皱:“说什么胡话!”
田阮同时剧透:“虞商有喜欢的人。”
虞啼:“?”
虞商:“?”
田阮可不想发展小爸文学:“真的,虞商你有喜欢的人,就是六班的……”
“这个问题,我也很有兴趣。”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同时落在田阮身上。
田阮肩颈登时僵硬,缓缓扭过脑袋,对上虞惊墨那张俊美无匹的脸。
虞惊墨弯起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俯视着他说:“原来你对我儿子的了解,比对我了解还深。”
田阮:“……”
第4章
有一个成语形容人类的作死,叫自掘坟墓。
田阮觉得自己已经刨起了坟墓的一抔土,虞惊墨就是他的洛阳铲,一个不顺心,就把他一铲子撅坑里变成坟包包。
“他喜欢的人是谁?”虞惊墨瞥了一眼虞商,看不出情绪。
虞商在这个年纪算是相当沉稳,说:“我没有。”
虞惊墨一手轻而易举攥住田阮整个瘦削的肩,“我在跟你小爸说话。”
虞商:“……”
田阮脊背发寒,奈何肌肉僵硬躲不开,不敢面朝虞惊墨,只能扭过脸盯着蛋糕,“我瞎说的。”
虞惊墨:“所以你这是造谣污蔑我们的儿子早恋?”
田阮:“……”
“我们”这个用得也太暧昧了。
还有哪里造谣污蔑了?原著里主角攻受谈恋爱可是轰轰烈烈、撕心裂肺、爱到破碎……但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主角攻受顶多算有所交集。
“发什么呆?编不出谎话了?”虞惊墨掰过田阮的脸,指肚捏凹青年柔软雪白的脸蛋。
田阮被迫仰起脸,虞惊墨的手指就跟老虎钳似的压住他腮帮子,红润的嘴巴因此微微嘟起,深棕的瞳仁羞恼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僵持片刻,虞惊墨放开他,垂下黑如点墨的眸子,“你就吃这些?”
“?”
“吃点饭菜,家里没有夜宵。”
“哦。”田阮四顾看去,侍者们正鱼贯而入,给每一桌上饭菜。
饭菜精致且少,除了年轻些的,大多数宾客还是对酒水更有兴趣,或坐或站,谈笑风生。
虞惊墨抬了抬手,七八个侍者恭敬地侯在一旁,他随手挑了三菜一汤给田阮——清炒时蔬,白灼芦笋,上汤娃娃菜,以及冬瓜丸子汤。
田阮看着侍者餐盘里喷香流油的一整块红烧肉,口水泛滥。
虞啼瞄一眼:“小叔,你这也太素了。”
虞惊墨:“晚上不可以吃太油,消化不了。”
田阮:“我可以消化。”
侍者将红烧肉放到虞啼面前,她笑嘻嘻地说:“小叔父吃一小块吧。”
田阮刚要说谢谢,就听虞惊墨冷沉沉的嗓音打在耳膜上:“不可以。”
“凭什么?”田阮不服,仰头瞪着他。
虞惊墨睨着他,“凭我是你的法律丈夫,是你的半个监护人。”
“……”
“虞商,你看着他。”虞惊墨说。
虞商虽然不乐意,还是“嗯”了一声。
虞惊墨举步离开,继续去和商业合作伙伴洽谈。
三人面面相觑,氛围有些凝重。虞惊墨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点虞商虞啼都知道,一旦有人违背他的命令,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虞啼默默地将红烧肉挪远了点,干脆端起来送到自家那桌,“小叔父,你吃好喝好啊。”
田阮:“……”
虞商倒是没走,兢兢业业地执行父亲的吩咐,看着田阮吃饭。
田阮倒不是嫌弃伙食,这比他在学校食堂吃的好多了,只是这种被管着的感觉不太妙。
另一边,虞惊墨视线投向此处,见田阮正在吃饭,就跟小猫似的模样乖巧。
“……虞先生?”一位老总叫他。
虞惊墨回神,笑道:“抱歉,我们刚才谈到非洲水利工程投资,我认为这是个敲开国际商业大门的机会。”
几位商业大亨正谈着动辄几十亿的生意,一个穿着时尚的泡面头男人搓着手,苦着脸走到这堆大佬旁,“虞先生,换衣间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部分掉酒店外的地上,一部分打成了结……”
虞惊墨言简意赅:“找我助理,联系财务帮你报销。”
泡面头登时眉开眼笑,“好嘞!”那可是每件能卖大几万的衣服,不能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