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在雪山之巅,蜿蜒盘旋,落下时惊起千堆雪崩颤。
有一面湖泊藏在雪山之中,四周却有白云绵延,围绕这湖,不然龙靠近。
于是龙在白云中奔腾,惊天地,泣风雨,湖泊因此荡开涟漪。
密密的雨丝融了山雪,山中梅花点点,恰是好风景。龙喜欢梅花,细细品味,留下一团白色的火焰便施施然飞走。
雪山震颤,云雾缭绕中似有闪电袭向龙。
龙不为所惧,张口吞噬这闪电,轰然一声,遍体生电。
带着这电,龙所向披靡,劈开云团,纵身冲进清澈见底的雪山湖泊中。
湖水微凉,在龙的翻搅中逐渐升温,变得暖如温泉。
龙心畅快,来回冲出又猛然撞入,玩得不亦乐乎。
冰雪由此融化,汇成涓涓流水,漫山春意复苏,花自飘零水自流。
……好一幅优美的画卷。
为了完成这幅画,田阮用了整整一宿时间,如果不是虞惊墨打配合,他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
画得累了,田阮终于得以沉沉睡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画技烂,还得是虞惊墨十项全能,连画画都不在话下,为这幅画增添许多妙笔生花之处。
比如那朵朵的梅花,精妙得宛如工笔画,饱满水灵的质感也只有虞惊墨画得出。
醒来时大雪纷飞,田阮脑袋昏沉,茫然地看着身旁靠在床头看书的男人。
“醒了?给你倒点水。”虞惊墨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不真切。
身旁空了十几秒,须臾,高大挺拔的男人推门而入,仔细地关好门,不让一丝风漏进来。
田阮不知今夕何夕,“……这是哪里?”
“长白山。”
田阮无法思考,手脚都沉重得不行,“你是谁?”
虞惊墨脚下一顿,坐到床边,认真地打量青年。
青年光滑的脸蛋透着些许红晕,眼睛眨动很慢,反应也有些迟钝,看上去像一只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他昨晚有点伤了这小动物。
“不认得我?”虞惊墨问。
田阮默默抓紧了被子,“有点记得,有点不记得……”
“所以你这是拔花无情?”
“……”
虞惊墨将他扶起来,歪躺着靠在床头,纵然如此,青年的脸色还是变了变,有些羞恼似的瞪他一眼。
“先喝点水,我给你叫了粥,待会儿送来。”虞惊墨喂他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田阮低着脸,小猫似的喝水,看上去又变乖了。
虞惊墨说:“抱歉,我昨晚有点失控。”
田阮抬起眼皮,瞄着瞪他,嘴巴还在喝水,没空说话。
“套也没用。”
“……”
“不过我给你洗了,放心,不会拉肚子。”
“唔……”
水杯挪开,田阮咳了几声,眼尾耳根俱红,看上去有些可怜似的。虞惊墨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唇畔,“果然这张嘴容易呛着。”
田阮恨不能把脸埋进被窝,“别说了……”
虞惊墨问:“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个大驴鞭。”田阮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懊恼地扭过脸。
“嗯。”虞惊墨失笑,将人抱进怀里,“你有点低烧,待会儿吃过药再睡。”
田阮皱着眉,“怪不得我晕晕乎乎的。”
“抱歉,下次不会那么……久了。”虞惊墨像是在应承一个痛失几个亿的承诺,如是说。
田阮:“……最多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
“三个小时!”
“三个半小时好不好?加上洗澡的时间。”
田阮点点头,“成交。”
虞惊墨低头在他额上一吻,“恭喜你,成人了。”
田阮把脸埋进他怀里,害羞地嗯了一声。
吃完粥和退烧药,田阮又躺平了,但他完全没有睡意。只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原本打定主意不会在上学时谈恋爱,结果谈了。
原本计划好和虞惊墨就是雇佣关系,他给虞惊墨当挡箭牌,虞惊墨送他去上学,不会履行夫夫义务,结果履行了。
原本想着就算他和虞惊墨谈恋爱确定关系,也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结果短短几个月就超速了。
连提前准备好的套套都没来得及戴。
一切来得太快,太水到渠成,田阮回味了一下——他老公,真猛。
田阮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因为太猛,他的头还撞了两次床头……
虞惊墨注意到他的动作,用自己的大手包住他整个头顶,搓揉片刻,“这么聪明的脑袋,可不能变傻了。”
田阮哼哼唧唧:“已经变傻了。”
“屁股给我看看。”
“……不给。”
“这不是挺聪明的。”话虽如此,虞惊墨还是给田阮涂了消炎药。
田阮弯着腰不动,“好没好啊?”
虞惊墨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迹,红乱斑驳如一幅残梅图,别有动人之处,“没好。”
田阮腚凉心慌,一把掀过被子盖住自己,“哼,骗子。”
虞惊墨还没看够,不过时间有的是。
左右睡不着,田阮为了安慰自己的小心灵,主动要吃虞惊墨豆腐,但虞惊墨不能吃他豆腐——虽然已经被吃光了。
虞惊墨把自己的右手给他玩,左手用笔记本电脑进行简单的邮件收发工作。
田阮如获至宝,抓着虞惊墨的大手,真是骨节分明,手指又长又直,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白。但和田阮的冷白皮相比,有些橄榄皮色调,对比还是挺明显的。
虎口指腹掌心都有些粗糙,覆着薄薄的茧子,应该经常练单杠。
昨晚就是这三根手指……田阮思及此,脸蛋微红,故作自然地用自己的手圈住那三根手指,直径果然差不多。
虞惊墨侧过峻拔如峰的脸,凤目低垂,好笑地问:“这么喜欢?”
田阮猛地收回手指圈圈。
虞惊墨三指并立,剑指圈圈,“还想要?”
田阮握紧手指,耳垂有些烫,“不要。”
虞惊墨叹气:“好吧,你自己玩。”
秉着豆腐不吃白不吃的精神,田阮又玩了虞惊墨宽阔的肩膀,修长有力的脖颈,黑色丝绸睡袍下的锁骨和胸腹肌。
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猫爪印。
虞惊墨看着毫无防备挠自己腹肌的青年,目光越过对方瘦削的蝴蝶骨,盛着美酒似的腰窝,继而是翘得能放汽水的臀。
“好玩吗?”虞惊墨问。
田阮使劲地挠,“我就不信,你不怕痒。”
虞惊墨直起腰,长臂一抓,能不能放汽水他不知道,反正放他的手是刚刚好。
田阮猝不及防脑袋撞上腹肌,犹如误闯猛兽的巢,猛兽朝他咆哮。
他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是失重感,虞惊墨抱住他的腰,使他倒立。
倒立时,睡袍错乱,但美景恰好到了眼前。
田阮有些晕眩,“虞先生……”
虞惊墨:“食不言,寝不语。”
然后他开始沉默地享用美食,新鲜出炉的面包,带着丝丝缕缕的奶油甜香。
如果田阮是舞蹈生,这样的舞姿必然没什么难度,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尽管腰被提着,不用自己使多大的力,但还是因为手脚发颤艰难支撑。
他惹到了猛兽,就要接受跳舞的惩罚。
跳舞时间只有几分钟,田阮却在其中耗尽了心神,一滩水似的淌在虞惊墨身边。
虞惊墨就像吃了一个下午茶,面不改色地和田阮说:“抱歉,我违约了,我愿意赔偿违约金。”
田阮瞪他,但看到虞惊墨那张优美如弓的薄唇,倏然不敢直视,“违约金多少?”
“你说了算。”
“那就……一万。”
虞惊墨莞尔:“我的宝贝,对我可真好。”
田阮一愣:“你叫我什么?”
“宝贝。”虞惊墨说,“你是我的宝贝。”
田阮什么气都没了,“我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