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烽淡淡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弄来给你。”
周顾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哥,我不是那意思。”
“是那意思也无妨。”祁烽摩挲指尖,无聊似的,虎口有枪茧,整只手显得略为粗糙而富有力量感。
周顾的心往下沉,深吸一口气道:“他们不是我。”
“是你多没意思。”祁烽侧过脸,视线扫过后方,试图揪出那个小鹿乱撞的少年,奈何人太多,他不是火眼金睛,终究没发现。
会堂的座椅类似电影院的阶梯结构,从台上看,后排一览无余。
田阮为了不被看到,只能弯着腰躲在前排同学的靠背后面,边上的同学问:“田阮,你怎么不上去?肚子疼吗?”
田阮佯装难受,“可能吃坏了肚子。”
“那快去医务室吧。”
“我缓缓的。”田阮的眼睛透过缝隙偷瞄,他爸的大反派是摄像头成精吗?到处乱瞟。
总算,歌舞开始了,祁烽转过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上。
田阮趁机猫着腰跑了,顺便拐走路秋焰。
两人到教室拆奖品,田阮把校服推过去,“这个给你,我订了好几身,穿不了这么多。”
路秋焰也没推辞,他个子长了,之前的校服不合身,春季的校服还没着落,正好奖励就到了。并且他发现,田阮的校服尺码和自己是一样的。
“是不是发错了?”路秋焰问。
田阮早就知道这是虞商的小把戏,原书虞商为了正大光明地给路秋焰送校服,把全校年级前二十全送了,这一大笔开销,可都是他的私人账户出的。
想来虞商也是料定田阮会把校服给路秋焰,所以干脆按照路秋焰的身量订做。
田阮: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田阮笑眯眯:“可能吧。”
于是路秋焰将错就错,之后的校服钱不用愁了。
开学的第一天还算安稳地度过。傍晚,田阮领了新书,背着书包快乐地走向校门,如同往常的每一个日子。
坐进迈巴赫,田阮长长松了口气——也许祁烽就是一时兴趣,现在已经不把他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了。
一转脸,只见自己老公脸色冷酷,凤目沉静地看着自己。
田阮:“……虞先生,干嘛?”
虞惊墨捏住他下巴,左右摇了摇,仔细凝视。
田阮腮帮子被捏得凹陷进去,嘴巴嘟嘟的,透着水润殷红的光泽,如同最娇嫩的玫瑰花瓣,眼睛眨动,嗓音变形:“干摩?”
虞惊墨道:“你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怎么就变成了蓝颜祸水?”
田阮:“???”
虞惊墨:“那么喜欢撞别人怀里?”
田阮:“……”
他懂了,肯定是毛七早上把他撞人的场面给拍下来,发给了虞惊墨。怪不得,今天他一整天给虞惊墨发信息,虞惊墨一句都没回,他还以为虞惊墨忙得没时间看,原来是拈酸吃醋不想回。
被晾了一天的田阮,愣是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可知他是谁?”虞惊墨淡声问。
田阮点头如捣蒜,眼里含了两包泪,“虞先生,我今天一天都在担惊受怕。”
虞惊墨的拇指摩挲着青年柔嫩的唇瓣,隐约可见其中皓齿,与一小截舌尖,“真的?”
“真的。”田阮捉住虞惊墨的大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摸摸,我现在心跳还很快呢。”
虞惊墨的掌心覆在青年心口,隔着薄而保暖的校服,他触到轻而快的心跳,“嗯。”
田阮顺势靠在他怀里,“我才不要当蓝颜祸水,我只想当虞先生的丈夫。”
司机冷不丁咳了一声,紧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升起了前后排的挡板。
“……”
虞惊墨一手揉捏青年柔软的耳垂,嗓音震颤胸腔:“嗯。”
田阮继续撒娇:“虞先生,我要是被盯上,该怎么办呀?”
“他没空盯着你了。”虞惊墨说,“他的一个公司要垮了。”
“真的?!”田阮满面惊喜,“啊哈哈活该!”
虞惊墨忍俊不禁,亲了亲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此后一段时间,田阮果然没再听闻祁烽的消息,就连周顾都没见过。高三本就是学习繁忙的时刻,他无暇顾及他人,渐渐的就把大反派忘了。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本就打算离开豪门的争斗,好好学习。只要火烧不到虞家,他就能稳住。
而虞惊墨早出晚归,和平常无异。
直到有一天傍晚,本该虞惊墨来田阮,田阮到校门口却没能见到熟悉的迈巴赫。
“你老公呢?”路秋焰骑着自行车过来,“不是他接你?”
“是啊。”田阮不再“迷车”,能从上千辆豪车中一眼辨认自家的车了,“真是稀奇,虞先生居然也会迟到。”
路秋焰陪着他一起等,直到虞商处理完学生会的事出来,迈巴赫也没来。
田阮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立即打电话给虞惊墨。
手机内置的铃声响了足足一分钟,也没人接。
田阮继续打,还是打不通。
于是他打给徐助理,问:“虞先生下班了吗?”
徐助理莫名其妙道:“早就下班了,他平常这时候不是去接你?”
田阮来不及废话,又打给随行的保镖,接连几通电话后,终于有人接通。田阮立即问:“虞先生呢!”
保镖吭哧半晌,说:“半路车子被拦了,虞先生的车和一辆黑色大奔走了。”
“去哪儿了?”
“夫人,你别问了。虞先生说他会处理好。”
田阮怎能不着急,就算虞惊墨本身就是金手指,也不代表就没有半分危险,假如受伤残了,也不违背这个世界的意志。
“到底怎么回事?”只有虞商还算冷静。
田阮如坠冰窖:“肯定是祁烽,是他劫走了虞先生!”
“祁烽?”虞商自脑海搜索这号人物,“天容公司的祁烽?”
“你知道?”
“苏市有头有脸的人,我都知道。”虞商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像他这种半路劫走我爸的行为,也不是很少见。”
“?”
“为了合作,商人从来无所不用其极。”
“合作?合作什么?合作贩毒?”
“贩毒?”虞商蹙眉,“天容公司是做金融的,怎么会和贩毒联系在一起?”
田阮深吸一口气:“祁烽真实的身份就是毒枭,他开的公司,还不足他每年贩毒赚的百分之一。”
虞商脸色逐渐凝重,“你怎么知道?你说真的?”
周遭人多眼杂,田阮不能说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虞先生能安全回来。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知道他究竟去哪儿了。”
虞商当机立断:“给我十分钟。”
他立即到一边打电话,调取苏市监控——作为虞家的继承人,他当然有资格掌握苏市所有的人脉。
不出十分钟,车牌号跟踪的结果出来,根据监控,迈巴赫最后停留的地方居然是“烟花柳巷”。
“迪厅?”田阮怔然。
在他想象里,虞惊墨可能被带到了郊外废弃的工厂,双方僵持之际,拔枪相向。火星迸溅咚咚锵锵中,可能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万万没想到,去的居然是迪厅。
田阮:“……不要告诉我,祁烽约虞先生去蹦迪。”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虞商道:“烟花柳巷一到五层是蹦迪,第六层是私人会所。”
田阮又想象了一下,私人会所烟雾缭绕、酒气熏天中,两个大佬对面而坐,牛逼闪闪不疾不徐地谈判着,他们的身边围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妖娆的美人儿。
“岂有此理!”田阮拳头硬了,“居然带正直善良、端方禁欲的虞先生去那种地方!”
路秋焰面无表情:“你的形容词有点假。”
田阮已经听不进其他话,在他看来,虞惊墨就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虽然虞惊墨经常说自己是商人,而商人重利薄情,捐助孤儿院也只是为了名声。但能做到每年拿出几亿捐助的商人,又有几人?
名声哪里不能赚?只需营销一下就能拥有好名声,而虞惊墨却是实打实地做事。
至于端方禁欲,他在在田阮身上是不能了。而在外人面前,虞惊墨从未有过半分逾矩,对拈花惹草深恶痛绝,本质上,他继承了父母的专情,从而显得无情。
田阮这就坐进来接虞商的车里,准备去救虞惊墨。
他不光自己去,也要把主角攻受都带着,这样更有保障些。
路秋焰的自行车塞在后备箱,他无语地问:“我去真的好吗?”
“好极了。”田阮说,“给我壮胆。”
“你的胆子还需要我来壮?能撑半边天了。”
“……”田阮的胆子要是真那么大,早就打爆大反派的狗头。
他没有主角光环,不敢轻举妄动。
到了烟花柳巷前,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迈巴赫,田阮的眼睛都红了,要是他的虞先生被吃豆腐,他一定报复回来。
“抱歉几位,我们只接待会员。”前台小姐说。
虞商丢出一张黑卡,“给你三分钟办完,要最高级别的VIP。”
“这样你需要在我们这里消费超过一百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