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是王府里的那只三花猫幼崽。
“啧,它能吃多少!”谢欢噘嘴道:“我分点鸭胸肉给它吃就好了!剩下的全都是我的!”
对于谢欢的霸道护食行为,薛时堰纵容的笑了笑,表示没有办法。
至于今晚小花能吃上什么,还是看谢欢能够给它留下什么吧。
阿嚏!
窝在秋千椅上的小花打了个喷嚏,警惕的伸出毛绒绒的脑袋四处张望一番,见没人打扰自己,遂悠哉悠哉的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唔。
睡醒就有人送饭来吃了。
再睡会儿吧!
第27章
两人吃饱喝足后,谢欢回到报春院,秋千椅上的小花猫已经跑掉了,谢欢便顺势躺了上去,一条腿半屈着踩在秋千椅上,另一条慢悠悠的蹬在地上。
薛时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小菊给二人端来饭后饮的消食茶放到桌上,又取来驱蚊用的艾草香丸放进香炉中点燃, 冰盆升起阵阵寒意驱逐夏日的燥热感。
“下去吧。”薛时堰吩咐道。
“是。”几名丫鬟行礼后, 规矩退下。
天色渐晚,报春院檐角的灯笼已经挂上。
夏蝉鸣叫着,偌大的一个报春院现下只有谢欢与薛时堰两个人,骤然安静下来让谢欢已经退去的尴尬再次涌上心头。
他现在不是很想跟薛时堰单独相处。
“你还不回去休息, ”谢欢委婉道, “明个儿你不忙吗?”
薛时堰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皮轻撩落在谢欢心虚的脸上,淡淡道:“父皇念我这几日辛劳,特准我休息三日。”
谢欢:“……哦。”
这个借口行不通。
“那、我累了, ”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谢欢揉了揉眼睛, 道:“薛时堰,我要睡了。”
薛时堰抬头看看还未完全黑尽的天,平日里谢欢可从未这么早嚷着睡过,又看看谢欢不自在的神色,心情诡异的好了些。
还好,谢欢总算是觉得难为情了。
只要他觉得难为情,那么就是好事。
比起谢欢因为害羞而躲避他,薛时堰最怕的是谢欢当真对于二人亲吻一事毫无感觉。
“那我让人给你送水来?”薛时堰将茶盏放在石桌上,站起身。
高大的人影遮挡住灯笼的光线,谢欢睁眼看去,薛时堰站在跟前,低着头直直的看着自己,问道:“明日可要去极乐天,掌柜的同我说新收了一个青州来的杂耍班子,闻说班主会登天绳戏法,你平日不是最爱凑这样的热闹。”
杂耍班子!
谢欢有些意动。
大珉的杂耍班子不仅仅是会难度很高的动作,大多更是像前世的魔术一样,例如薛时堰说的登天绳,就是将绳子放进一个桶里,然后它就会无限往空中飞去。
“去!”谢欢道,“明儿个咱们把贺疏朗叫着一起去。”
薛时堰:“嗯,我派人去找他。”
“好!”
嘿嘿,明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应当就不会尴尬了吧!
谢欢美滋滋的想,自己可真聪明。
看着谢欢笑得像只偷腥的小老鼠,薛时堰翘了翘嘴角。
没继续在谢欢跟前惹人心烦,两人约定好后,薛时堰转身便出了报春院。
-
翌日。
谢欢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耷拉个脸,阴气沉沉的起床梳洗,小菊瞧他表情不太好,关心道:“谢公子昨个儿没睡好。”
“嗯。”
将浸了热水的帕子拧干覆在脸上,谢欢幽幽回了声。
昨夜他几乎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他正抱着身材柔软馨香但看不清脸的妹妹接吻,结果吻着吻着怀里那人肌肉逐渐变得硬朗,最后还反过来将他抱在怀里。
梦里的谢欢震惊的睁开眼,结果发现跟他接吻的人竟然是薛时堰!
好歹毒的梦!
半夜醒来的谢欢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想着。
这也导致他后半夜不敢熟睡,一旦梦里出现人影,不管男女他的潜意识都在呼唤着他醒过来,一晚上睡睡醒醒,睡不踏实,头也疼得厉害。
但是这事儿吧,他也不能怪薛时堰。
谢欢一时找不到可以责怪的人,心情更加不好了。
“可要奴婢给您捏捏头?”小菊问道,“奴婢进王府前,经常给奴婢的娘捏头,她常说奴婢捏的好哩。”
他头确实疼,谢欢想了想同意了。
躺在太师椅上,谢欢闭着眼,感受到小菊的手指插入发中,规律的揉捏着头上的穴位。
不得不说,小菊捏头的确有两把刷子。
谢欢闭着眼睛想着。
沉闷的痛感渐渐有所缓解,谢欢眉峰舒展开来。
“头疼?”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爷,”小菊停下给谢欢捏头的动作,给薛时堰行礼,解释道:“谢公子昨日没睡好头疼,奴婢便想着给他捏捏,能舒缓些。”
薛时堰不带任何感情的瞟了小菊一眼,冷声道:“知道了,出去。”
小菊不敢违抗薛时堰的命令,立即退下了。
听到薛时堰赶人,谢欢睁开眼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不满道:“你干什么,小菊给我捏头捏的好好的,现下我头还疼着,小菊走了谁给我捏头。”
“我给你捏。”
不等拒绝,大手便落在谢欢的头上揉捏起来。
“你哪儿会捏头。”谢欢不信任的咕哝道。
不过待薛时堰捏了两下后,谢欢就享受的闭上了眼。
嘿!
别说,薛时堰捏的还可以。
薛时堰的手比小菊更大,力气也更到位,没一会儿就给谢欢捏服了,闭着眼哼唧了两声,险些又睡了过去。
“别睡,”薛时堰拍了拍他的脸,道:“一会儿贺疏朗来了。”
对哦。
今天还约了贺疏朗去极乐天!
谢欢挣扎两下,从太师椅上爬了起来,拿过架上的外袍穿上,谢欢问道:“你这捏头的手艺跟谁学的,居然还不错。”
薛时堰笑着反问道:“这还用得着学?”
谢欢翻了个白眼,说:“行,你天赋异禀行了吧。”
“嗯。”薛时堰毫不客气的认下了。
转身时正好对上薛时堰带笑的眼,谢欢怔了怔,眼神闪躲了下,道:“贺疏朗什么时辰来,我还以为咱们直接在极乐天见呢。”
“辰时过来,别动,”薛时堰拦着谢欢,抬手将他歪了的衣襟正了正,“衣襟歪了。”
谢欢看着薛时堰垂下头,面色温柔的给自己正衣襟,心里有些怪异。
这薛时堰……
怎么搞得像个小媳妇儿一样?
“谢欢,”薛时堰挑眉看他,问道:“看着我做什么?”
“啊?”谢欢回过神来,发现薛时堰正在看着自己,赶紧甩了甩头,把脑子里荒谬的代入感甩出去。
“没什么,咱们出去等贺疏朗吧!”
说着不在看薛时堰,谢欢脚步匆忙的往门外走去,因为心思不在看路上,还险些绊了个跟头,好在他身手矫捷的稳住身子,才免了在院子里众人面前出丑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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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说你现在忙得很呐,”贺疏朗丢了两颗花生米进嘴里,打趣道:“谢大人现在成日不见人影,我回京中十来天,竟只见过谢大人一面。”
谢欢从桌上拿起一块杏花糕塞他嘴里堵住,道:“毕竟我只是一小小六品官,整日里要处理的杂事多的很,哪能像贺小将军来的松快。”
趁着贺疏朗嚼巴着嘴里干噎的糕点,腾不出嘴来说他,只能用凤眼不满的瞪着自己,谢欢贼贼一笑,将贺疏朗跟前酒杯拿走。
正打算用杨梅酒顺顺喉的贺疏朗:……
艰难的将嘴里的桂花糕吞掉,贺疏朗撸起袖子,道:“谢欢,三年不见,我怎么觉得你越发欠的慌了!信不信我收拾你。”
贺疏朗吓唬他,“军中好多新兵都是我在管,我打人可疼了。”
谢欢拉着薛时堰的袖子挡在脸上,嘚瑟道:“打,尽管打。反正薛时堰搁我跟前挡着,你要是不小心打了他,我马上就去找贺将军告状。”
贺将军向来不准贺疏朗对薛时堰不敬,若是知道贺疏朗打了薛时堰,想必贺疏朗又要遭受一顿毒打。
更过分的是,被当做挡箭牌的薛时堰还用“你敢打就完蛋了”的眼神看着他。
贺疏朗:……怎么谁都能用他爹拿捏他!
将自己的酒杯薅了回来,贺疏朗仰头喝了口酒,郁闷坐了下去。
“哎,我爹这人实在不行。”贺疏朗道。
谁都能用他老子威胁他,贺疏朗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