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听薛时堰说沈大夫本来是打算离开京城,云游四方,但后来却选择了留在煜王府。
谢欢特意将沈大夫喊进了屋里,还做贼心虚的将门给关上了。
两人坐下,谢欢将手腕搁置在桌上,另一手撑着头,虚弱道:“沈大夫,你快给我瞧瞧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最近做什么都觉得什么气力。”
沈大夫先是看了看谢欢明显苍白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随后才一本正经的将手搭在了谢欢的腕上。
等了好一会儿,谢欢也没等到沈大夫的诊断,他心中一凉忍不住道:“我是得了什么重症吗?”
沈大夫捋了捋胡子,严肃道:“谢公子,你这脉搏绵软无力,且脉位较深,尺脉偏弱,乃是气血不足,肾阴虚所导致”
谢欢:……果然还是肾虚。
沈大夫笑呵呵的打趣道:“谢公子可是找到未来娘子了?”
谢欢:他都快成别人娘子了。
无力的摆了摆手,谢欢虚脱道:“沈大夫可有什么方子可以治这肾虚。”
沈大夫道:“自然有,不过—”
他拉长声音道:“光有药方还不够,谢公子平日里还少动些手,一月三四次以算得上频繁,谢公子正是精力充沛时,多加一两次也无妨,但再多就不好了。”
谢欢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发黑,他握紧双拳,在沈大夫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愤愤的将这笔账再次放到了薛时堰头上。
混账东西!
他非得给薛时堰一点颜色看看,才不枉他被害到肾虚!
他咬了咬牙,眼神闪烁,一个坏主意便计上心头来。遮住嘴,谢欢朝着沈大夫凑过去,低声道:“沈大夫,你有什么药是喝了能让人在一段时间内不举的吗?”
沈大夫:?
第52章
沈大夫上下扫视了一遍谢欢, 面容为难道:“这……不太好吧。”
没等谢欢弄明白为什不好,紧接着又听到沈大夫劝慰道:“谢公子,您按照老夫给的方子按时吃便好,何必食用不举的药来强行抑制,憋久了身子会很难受。”
谢欢脱口而出道:“如何难受?”
沈大夫给了他个“大家都是男人”的眼神, 悠悠道:“这人嘛,总有想要宣泄之时, 然而这不举药吃了后, 宣泄无能。久而久之,人心里憋屈久了就会发狂。届时就算您再找我拿其它药帮你重展雄风,那也要好一段日子才能缓过来。”
这药不错!
谢欢双眼一亮, 连忙道:“沈大夫, 你就给我这药。”
眼看着沈大夫还要劝他,谢欢又说:“您且放心,这药我不是自己用。”
“那您给谁用?”沈大夫疑惑道。
谢欢阴阴一笑,不怀好意道:“给害我的人用。”
沈大夫看着谢欢一肚子坏水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打的是坏主意,不过……
谁让谢欢还蛮对他胃口,这谢公子说话时常不着五六,但跟他交谈时心情倒是莫名其妙会变好。
一点儿不举药罢了,只要自己控好量,拿给谢公子出去吓吓欺负他的人,也不是不成。
听闻沈大夫答应后, 谢欢高兴得不行。
他一边催促着沈大夫去拿药,一边嘱咐他别把这件事告诉薛时堰。
“为何不能告诉王爷?”沈大夫老脸上满是不解。
谢欢支支吾吾糊弄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我不想让他知道,多丢人呐!”
少年人总是最要面子, 沈大夫表示理解,欣然答应替他保密。
沈大夫推开门将手上开的治肾虚的药方子交给门外焦急等候的王管家,吩咐道:“这药一日煎两次,每次将一炉的水煎至一碗的量便可。”
“多谢沈大夫,在下都记下了。”王管家问:“不知我家谢公子是生了什么病?可严重?”
“咳……”谢欢假装不经意的走了过来,打断沈大夫要说的话,朝着王管家道:“一点儿小病,你让人去将药煎了便是,别问那么多。”
谢欢说得很急,显得有些严厉。
王管家以为谢欢还在因着先前的事记恨他,也没个法子,只能给沈大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一会儿他们私下说。
谢欢一看,要是沈大夫当真告诉王管家他肾虚的事,这还了得!
到时候不得一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堂堂最年轻的探花郎,居然是个肾虚之人!
不行!
猫眼一厉,他朝着沈大夫狂眨了一通眼睛,直到眼睛都快抽筋了,才看见沈大夫嘴角含笑的朝他点了点头。
这谢公子,当真是有趣。
沈大夫索性当着谢欢的面,跟王管家说:“谢公子体内虚火太重,老夫给他开了些降火的药,过些时日便好了。”
“哦哦,那便好。”王管家拍了拍胸脯,拿着药去厨房了。
沈大夫答应明日晌午之后将不举药给他带来,谢欢搓了搓手,一想到以后薛时堰看着自己那物什立不起来的表情,他就已经憋不住笑了。
嘿!
不给薛时堰点颜色瞧瞧,省得还真以他谢欢是只病猫。
然而在他未看见的地方,王管家拿了药,走到厨房,将药递给厨娘,刚要跟厨娘交代沈大夫的嘱咐,便听见厨娘惊讶的“咦”了一声,随即笑道:“王管家,你身子虚了呀,怎地还要开药补了?”
王管家听她胡言乱语,皱眉训斥道:“你胡说什么,这分明是沈大夫给谢公子开的降虚火的药。”
“啊?”厨娘将那些药材又翻看了一遍,笑道:“沈大夫唬你呢,这石斛、龟甲分明就是治肾阴虚用的,我家那口子以前也找过大夫开的这些药,只不过那些药材没您这看起来好。”
王管家一惊。
谢公子竟然……
那岂不是王爷……
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经的笑,王管家朝厨娘确认到:“你确定你家那口子以前吃的这药?”
“可不是!”厨娘年纪不小,谈论起这些事时毫不羞涩道:“当时我跟他一起去捡的药,我还能不知道。您知道我记性向来好,无论食材还是药材只要见过就不会忘。”
“哈哈哈!”王管家憋不住仰头笑了起来。
看来谢公子当真是接受了王爷。
他就说嘛!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就谢公子心软性子,王爷多磨磨人不就服软了。
在厨娘看傻子的眼神里,王管家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将沈大夫的嘱咐重复了一遍,临走前道:“你且好生煎煮,若是这药出了问题,到时候王爷可要唯你是问。”
厨娘:?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王管家悠哉的背影,嘟囔道:“王管家说得什么意思,这药不是给谢公子吃的?怎地又跟王爷扯上了关系?”
她想不明白,索性埋头好生煎药去了。
不过,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这谢公子看着容貌端正,身姿挺拔,怎地内里是个虚的?
这头谢欢还不知道外头已经有人开始编排他了,他吃了午膳又喝了一碗苦药之后,便等着沈大夫给他送来不举药。
沈大夫给了他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谢欢瓶子里的药丸全部倒了出来,一共有三颗,药丸不大,黑黑的小小一粒。
沈大夫道:“这药啊,你一天给他吃一粒,三日后那东西就起不来了,要一月后药效方才能够缓解。”
谢欢注意力全在怎么哄骗薛时堰吃药丸身上,一听沈大夫的话,脱口而出道:“啊?才一个月啊?”
这话听着很是不满,沈大夫轻笑一声,劝道:“谢公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总不能当真让人一辈子都不举,一月已然不算短了。”
谢欢撇了撇嘴,心道,最好能够让他一辈子立不起来。
但是这事儿想想也不可能。
谢欢将三颗药丸小心的装回瓶子里,道:“多谢沈大夫,待真的起效了,我在亲自去感谢您。”
“不必,”沈大夫笑呵呵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您呀,就算成功了也别来告诉我。老夫听了那人的惨状怕是会心中有愧。”
这老头儿说话真有意思,谢欢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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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谢欢强撑着一直没睡,薛时堰沐浴完后过来见谢欢还醒着有些惊讶道:“怎地还没睡?”
谢欢刚张嘴要说话,又听薛时堰说:“王岩说你今日让沈大夫给开了治肾阴虚的药?”
薛时堰拿过烛火照亮谢欢的脸,若有所思道:“好似脸是比之前苍白了些。”
“王!岩!”谢欢捏拳,怒道:“他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将烛火放回原处,薛时堰抱着他倒在床上,轻笑道:“做什么发火,不想被我知道?”
往日里谢欢想较劲的心思,薛时堰并不是全无察觉,只是没想到谢欢当真扛不住了。
“闭嘴!”谢欢恼羞成怒。
薛时堰笑了笑,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长发,话锋一转道:“这几日就不弄了,待你养养身子。”
谢欢斜了他一眼,想着一会儿要给薛时堰吃不举药,心头的不忿便消了些。
他撑起身子,从枕头下掏出那个熟悉的翠绿色瓶子,他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小药丸放在掌心里递到薛时堰跟前,言辞恳切道:“这是我特意给你求得药,吃了可以预防肾阴虚,你这白日夜里的辛劳,想来还是预防一下的好。”
薛时堰看了眼谢欢掌心里的药,复又抬眼对上谢欢目光灼灼的眼。
薛时堰:……
谢欢怕是不知道,他眼里的幸灾乐祸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吧。
这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勾了勾唇,好似当真信了般,将那药夹在指缝中拿了过去。
“你给我求得药?”他问。
谢欢点了点头,不满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药,是特意求的,只是药效不太一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