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巧取豪夺后 第26章

南溪回以一笑,这老方丈明显不认识他的, 但看对方这番表现,想必是听说过他。

他原本是有些疑惑的,但转念一想,许是祈战此前来庙中时与老方丈提及过他, 老方丈记住了。

这么一想也就不稀奇了。

老方丈与祈战寒暄了几句, 而后做了个请的动作:“陛下随老衲来。”

他说罢转身往庙门走去,小沙弥们见状拉开半掩的庙门,而后老老实实的并排站在门道边上。

祈战推着轮椅走到台阶前,俯身将南溪抱起,李延在后头两手一抱, 就直接将轮椅抬起抱进了门内。

三人跟着老方丈往里走,而侍卫与禁军们都留在了外面守着。

庙中清贫,墙面的红漆处处可见脱落的痕迹,青石砖道路倒是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只偶尔看到几片落叶。

祈战撇了一眼秃了一块的墙面,与那老方丈说:“孤次次说给你钱银你都不乐意,只是这墙面总该花钱修缮一下,免得哪日老化得塌了,砸了你那两个小沙弥。”

老方丈闻言开怀的大笑:“钱银就免了,出家人无需这些身外之物。陛下若是担心我那两个小徒儿的安危,直接派工匠前来修缮便是。”

祈战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庙中不大,只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供奉佛像的庙堂。

还未进门,袅袅檀香便飘入鼻间,倒是让人精神为之一抖,似乎都精神了不少。

“请进吧。”

老方丈停在了门口,他侧身推退到了一边,似乎没有跟着一起进去的意思。

祈战朝他颔首:“有劳方丈了。”

说罢直接将南溪拦腰抱起就往里走去。

南溪原本以为李延会再次将轮椅提进门跟着一起进去,却不曾想入内的只有他与祈战罢了。

庙堂内供奉着许多小佛像,最大的是一尊两米高的佛祖金身像。

南溪察觉到在那些小佛像之中,一前一后摆着两个灵位。

前头的灵位写着的是母亲王媛之灵位,南溪猜测那应当是祈战的生母的灵位。至于侧后方那个灵位却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刻字,更未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南溪猜不出是谁。

“今日是母妃的祭日,我带你来见见她。”

祈战说着将他放到了蒲团上,转身熟门熟路的去拿了香点上,递给南溪三支。

做完这些他并未多言,在南溪身旁的蒲团上跪下,左手拈香在上右手握香在下,高举过头顶作稽叩首。

南溪垂眸看了眼手中烟雾缭绕的香,想了想,也恭恭敬敬的跟着上了香。

香插.入香炉,南溪以为到这里就该结束时,祈战却又重新给他点燃了三根香,下颚微抬,示意南溪看向那空白的灵位。

“八皇子,给那灵位也上柱香吧。”

他并未做任何解释,南溪心中满是疑惑,但祈战让他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理由的,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顺着祈战的要求再次叩了首。

两个灵位都拜完以后,祈战将他又抱了出去。

老方丈上前一步,隐晦的看了南溪一眼,转而对祈战说:“陛下,老衲有一事要说,还请陛下移步。”

祈战眉心微蹙,他说了一声好,而后嘱咐李延好好看着南溪,转身与老方丈走到了远处。

“陛下,那位八皇子身上有帝王命格。”

老方丈一开口就像冷水倒入热油,炸开了锅。

祈战双眼微眯:“方丈这是何意?”

老方丈叹息一声:“这位南钰国的八皇子身上紫微帝星已显,只是光芒蒙尘,如金龙搁浅,若是来日一朝借势便能直上九天,陛下还是小心为妙。”

他修行多年,能看出许多寻常人看不出的东西来。

八皇子生来就是帝王命格,只是尚且年幼就被折了筋骨爪牙,便是金龙也只能匍匐在地。近来似乎遇到了贵人相助,竟隐有挣脱锁链游龙入海之势。

假以时日,这位八皇子必然要掀起一番风浪。

他只说了其中之一,未说的却是他在祈战与南溪之间看到了纠缠不清的姻缘线。

他心中诧异,两人的身份差异又同为男子,若当真走到了一起,恐怕要受尽了世俗的指点。

若他日八皇子当真称帝,那陛下又该如何?

方丈心中惆怅,但祈战这个当事人在听了他的话后却是笑了起来。

他说:“孤瞧上的人又怎会是废物?他若是当真有称帝的能力,孤送他一把东风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

祈战从不觉得南溪当真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残废,相反,他所认知的南溪性格坚韧,聪慧敏锐又会察言观色,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比起折断南溪的翅膀让他永远被囚在笼中做那任人赏玩的金丝雀,祈战更想让南溪做那展翅高飞,于九天之上肆意翱翔的凤鸟。

他要做的,是那训鸟的人。

让高傲的凤鸟心甘情愿的低下头颅,哪怕飞得再高再远,终归会降落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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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与祈战在庙里住了一夜,庙中清冷孤寂,但确实能让人放松心神。

第二日,一行人从寺庙回到皇宫,祈战将南溪送回了承德殿后,便带着大内总管去了大理寺,南溪知道他这是要开始插手科举舞弊一案,彻底将王家这条船掀翻了。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但都与南溪毫无关系。

他依旧在承德殿中养病,春雨大夫在他回来后就又为他针灸摸脉了一次,对他的身体状况很满意,直言告诉他,若是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四月中时就能为他彻底拔除病根。

南溪心中欢喜,连带着一整日嘴角都无意识的带着几分笑意。

青栀见他高兴便也跟着心情极好,甚至亲自下厨为他开了小灶,熬了一盅鸡汤给他补补身体。

南溪其实不是很喜欢鸡汤这东西,只是这是青栀一片心意,他默默的将其喝完,在青栀收拾碗筷时,他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青栀,你被送来侍候我之前,跟着陛下多久了?”

青栀也没多想,闻言回忆了一下,道:“奴婢十二便被陛下赎走了,算起来已经八载有余。”

南溪又问:“那你对陛下了应当也有些了解,你可知他是否曾去过南钰国?”

他早就有这种猜测了,祈战的种种行为都没做任何掩饰,细微末节之处无一不在显露他曾去过南钰国,见到过不少曾与他有关的人,甚至曾去过南钰国的皇宫,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青栀只当他终于向祈战妥协,开始学着了解祈战。她忙不迭的点头道:“这个奴婢自然是知道的。陛下曾在八岁那年被先皇送去南钰国做了三年的质子,十一岁那年,先太子病故后才被先皇接回宫中。”

南溪很是诧异:“他在南钰国当过质子?”

青栀肯定的点头:“是真的,宫中许多呆得久些的宫人都知道这事儿。”

南溪很是诧异,他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

如此这般,所有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只是他还有一点他想不明白,祈战想要离间王家与赵家并不是非他不可,那么祈战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没有将他直接杀了,而是将他掳回了晋国

难道真如祈战所说他是个断袖,看上了自己这张脸?

南溪想了一整日都没想通,直到祈战披着浓郁夜色踏入承德殿,他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又在想什么?说来孤听听,说不到孤能帮你解决。”

祈战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有心事,南溪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十分复杂,饱含着很多祈战看不懂的情绪。

就在祈战要开口追问前,南溪先一步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乏了。”

祈战知道他在避重就轻,但只要南溪不肯说,他就是使尽了手段也撬不开南溪那张蚌壳似的嘴。

两人相顾无言,例行给双腿按摩了半个时辰后,祈战便起身拉过被褥替他盖上了双腿。

做完这些,他后退了一步,垂眸直勾勾的盯着南溪道:“既然乏了就早些歇息吧。”

他说着转身便要离去,南溪双手蜷缩,眼看着祈战已经撩开了珠帘就要走出去,他莫名生起一股冲动,开口喊住了祈战:“陛下。”

祈战抬手的动作一顿,他转身回头,不解的问:“八皇子还有事?”

南溪抿了抿唇,手指紧张得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被褥,细弱蚊蝇的开口:“夜深了,纵使公务繁忙,陛下也该早些休息才是。”

他说罢便将脸瞥向了一边,耳尖微红。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对不对,但目前的情势而言,他只能依附于祈战。

祈战久久不语,半晌,忽而神经质的哼笑了一声。

他说:“八皇子这是在邀请孤吗?”

第33章 也不怕把人折腾没了

“八皇子这是在邀请孤吗?”

南溪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过于直白的问话, 他踌躇片刻,开口时却是问了祈战一个问题。

“陛下可还记得此前曾教过我一个字。”

祈战玩味:“孤教过你的字不少,八皇子指的是哪一个?”

南溪道:“当时我不明白为何陛下非要我记牢了那个争字, 可如今却是懂了。”

有些事情不必点得太明白, 其实谁心中都一清二楚。

祈战自然也懂,南溪几乎相当于将自己交了给他了,但他心中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 反而阴沉压抑得可怕。

南溪不知道他为何会生气, 他不解的问:“陛下不想要我吗?”

祈战抿唇不语,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南溪,半晌后道:“孤是什么样的人八皇子想必是知道, 踏出这一步,可就回不了头了。”

南溪指尖发颤, 他又怎会不了解祈战的本性呢?明面上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病态偏执,掌控欲极强的疯子。

与祈战纠缠,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他没得选。

他必须要站起来变回正常人,并且回到南钰国。

“我知道,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

他心中依旧胆怯,但越演越烈的信念却支撑着他抬起头直视祈战, 眼神不再有任何的逃避与闪躲。

祈战很喜欢这样的南溪, 甚至为之着迷。

他抬手,温热的掌心贴着南溪的微微泛凉的脸颊,缓慢而暧昧的摩挲着,拇指指腹碾压那双单薄的红唇,玉扳指将唇下的皮肉压出了一道印子。

祈战手掌下移, 轻而易举的就掐住了南溪的下颌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俯身咬住他微微张开,因为害怕而发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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