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巧取豪夺后 第29章

思来想去,最后南溪只想到了齐贵嫔。

齐贵嫔虽然嚣张跋扈,但此时的她已经没了王家作为依仗,应当没有那个胆子和能力纵火才对。

“以孤对她的了解,没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南溪正思考着,忽闻祈战语气寒凉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不解的蹙眉问道:“陛下为何断定会是她?”

祈战没解释,反而饶有兴致的说:“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是不是她。如何?”

南溪:“…………”

听祈战这笃定的语气他就知道这赌打不得,南溪想也没想道:“不赌。”

祈战啧了一声,耸了耸肩,略显失望道:“八皇子学聪明了,不好骗了。”

南溪再次:“…………”

事实证明,还真是齐贵嫔。

禁军统领第二日就将纵火的人找到了,但那人已经被人勒死推入了一处枯井之中。

原以为到此便死无对证,统领却敏锐的发现死者的手中拽着一片碎步,指甲上还沾着些许皮肉,想必是被人杀害时曾奋力挣扎过,拽掉了凶手的衣袖又抓伤了手臂。

仵作验尸后确定了大概的死亡时间,是在今早寅时末至卯时初。再看颈部的勒痕深度,只有成年的男子才能造成。

禁卫军立马将宫中的太监个侍卫全都聚集起来一一排查,凡是手臂上有伤又无人作证寅时至卯时行踪者,全都被抓入大牢严刑拷打。

这其中也包括了齐贵嫔身边的太监三喜。

三喜是个硬骨头,但禁卫军统领的手段也不是虚的,各种严酷的刑罚轮番上阵,又不让三喜有一点喘息休息的机会。

这接连两天的折磨下去,三喜终于受不了松了嘴,一五一十的将一切都交代了。

禁卫军统领拿着口供呈上,祈战只看了一眼便将口供递给了南溪:“孤就说是她。”

南溪一张张翻看下去,眉心紧蹙,只觉得这齐贵嫔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在晋国的律法之中,纵火本就是大罪,更何况这烧的还是当今圣上的寝宫,这已经不单单是纵火罪了,而是刺杀圣上,是诛九族的重罪。

此前祈战碍于王家是生母后家而不得不手下留情,结果转头齐贵嫔就给他送了个把柄上门,这回王家是彻底玩完了。

“还真是雪中送炭,孤可得好好谢谢她啊。”

祈战眼神冰冷,语气中嘲讽意味十足。

第36章 谁是你的爱妃啊!

搬到飞鸾殿后, 南溪就再也没过问过那日纵火案件的后续,只是青栀偶尔会跟他提起。

齐贵嫔被赐了三尺白绫,由大内总管带人亲自行的刑, 确认她被绞死断了气后就草草办了后事。

而被遣返回祖籍地的王家也因此受了牵连, 没被诛九族,但三族都跑不了,连带着本是秋后处斩的王衡也改判为即刻处决。

斩首示众那日, 午门的青石板被血染了色, 延绵了好几丈远。

科举是寒门弟子唯一可以公平公正一步登天的途径, 科举舞弊自然是谁都无法容忍的事情,只是百姓在叫好的同时, 背地里不免也会质疑新帝是否过于暴虐不讲情面。

那户部尚书怎么说都是他亲舅舅,王家更是新帝生母的后家, 竟说诛三族就诛了, 连那两岁的孩童都没放过。

外头众说纷纭,传着传着竟就将王家一案与南溪牵连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传出了齐贵嫔纵火烧了承德殿,差点将新帝和那位敌国的小皇子烧死的事情。进而引得皇帝大怒, 将王家三族上下尽数诛杀,赐死齐贵嫔。

后来流言蜚语几番变化,最后变成了一切都是因南溪而起,都是他这个妖妃吹了枕边风让齐贵嫔失了宠, 齐贵嫔才会失了理智纵火烧承德殿。

对此青栀嗤之以鼻, 颇为生气的道:“若不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又怎会落这般下场?我们殿下可什么都没做,到头来倒是什么都往殿下头上推了。”

南溪闻言道:“外人如何说随他们去吧,嘴巴长人身上,我们还能捂住天下人的嘴不成?”

“奴婢是在替您觉得不值。”

南溪抬手拍拍她手背,轻声道:“随他们去吧, 反正也说不到我们面前来。”

青栀还是觉得气,但诚如南溪所说,旁人的想法他们左右不了,除了眼不见为净也没别的法子了。

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南溪其实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随着他体内的毒素越来越少,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好,春雨大夫昨日为他请完脉后便告诉他能提前清理余毒了,对此南溪十分重视。

清理余毒那日,春雨大夫提前熬了一副麻醉的汤药,南溪喝下去后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祈战不放心,特意腾出了一天的空闲时间,他本是要在房中陪着南溪的,但春雨大夫却将所有人都请出了房间,连他也一同赶了出去。

祈战略有些不满:“孤为何不能留下?”

春雨大夫可不管他是不是皇帝,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去去去,碍着老夫治病,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要撵出去。”

说着啪一声重重关上房门,给祈战吃了个闭门羹。

祈战双手握拳又松开,忍了。

房内,春雨大夫手持一个褐色的陶土罐,罐内底部倒了一层类似草木灰的东西,散发出浓郁又恶心的腥臭味。

他先是燃了个火折子,倒扣过陶土罐置于火苗上烧了三圈,本就腥臭的味道越发的浓郁。

刀刃沿着之前在脚腕上留下的刀痕再次下刀划开,粘稠发黑的血液瞬间涌出,瘦削畸形的双腿上青筋暴起,血管之中似有活物在游走蠕动。

南溪因为药力而昏睡不醒,但这过程之中产生的疼痛却仍让他眉头紧锁,额上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身体更是止不住的痉挛。

疼痛的承受界限超过了麻药的药效,南溪眼皮动了动,眼看着就要醒来,春雨大夫眼神一凛,眼疾手快的将他脑袋一扳露出后脑勺,在他脑户穴上扎了一针。

南溪再次陷入昏睡,春雨大夫松了一口气,在他脖颈边垫了个软枕,避免南溪的脑袋没有支撑转了回来。

脚腕处的伤口处已经流完了黑血,再流出来的是艳红新鲜的血液。

春雨大夫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将陶土罐罐口贴到了南溪的脚腕下放,罐内的草木灰沾了血,血管的蠕动速度更快了,似乎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春雨大夫又多割了一刀,一只肥硕几乎与血液融为一体的红色蛊虫探出了半截身子,随后顺着流淌而出的血液滑入灌中。

之后便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直到最后一只滑入罐中,春雨大夫用蜡将陶土罐密封了起来,然后迅速为南溪止血包扎。

做完这些后,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起身拔了还扎在南溪后颈上方的银针,抱着陶土罐打开了房门。

门外,祈战还站在原处,只是改为了负手而立的背对着。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想南溪在祈战心中的分量还挺重。

他对祈战说:“八皇子殿□□内的槲毒已经完全清掉了,只是身体亏空得厉害,这一个月都须卧床养着,多吃些补血温养的药膳。”

说完这些,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来,特意强调道:“切记不能同房。”

祈战:“…………”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了好,一一将春雨大夫的叮嘱都记了下来。

春雨大夫就喜欢见他吃瘪,开怀的抱着陶土罐走了。

祈战转身就进了寝宫内,南溪并未醒来,因为失血过多,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隐隐泛着青黑,若非胸口隐约可见起伏的弧度,还真让人以为已经没了气息。

祈战伸手摸了摸南溪脸颊,很凉,像冰块一般。他垂眸思索了片刻,脱了外袍和鞋靴上了床,小心翼翼的避开南溪腿上的伤口,将他整个人抱入怀中。

.

南溪这一睡就是两天,醒来后人也十分的虚弱,连着喝了将近半个月的汤药,嘴巴里只有苦涩的药味,吃什么都没了味,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药腌入了味。

“殿下,该吃药了。”

青栀端着药碗进来,南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药还要喝多久?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倒不是他讳疾忌医,实在这段时间吃的药都快赶上之前半年的量了,南溪觉得自己真成药罐子了。

青栀义正言辞的摇头:“不行,春雨大夫说了,这药殿下要喝足一个月才能断。”

她说着话时已经将药碗递到南溪手中。

南溪低头看了一眼,认了命,只能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

他皱巴着脸将空药碗还给青栀,正要开口让她去端杯水来漱漱口中的苦涩味,结果一张嘴就被人塞了一颗蜜饯进嘴中。

甜蜜的味道在口腔之中蔓延,苦涩的药味被瞬间覆盖,南溪愣了愣,抬头看去就见祈战正用手绢擦手,弯着眉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见南溪在看他,不由得挑眉道:“孤听总管说有些人不想吃药,孤寻思着得来看看。”

“八皇子殿下,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他打趣着,南溪咬着蜜饯缓慢的咀嚼,含糊辩解道:“我没有讳疾忌医。”

“哦?是吗?”

祈战显然不信,南溪抿了抿唇,哪还不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干脆也就懒得辩解了由着他去。

“无趣。”

祈战啧了一声,侧身坐到了床榻上,手掌上垫了一块手绢,顺势就抬起放到了他嘴边。

南溪十分诧异,祈战示意道:“果核,吐了。”

南溪咬着果核,垂眸盯着那方手帕半晌,祈战耐心十足,好似他不吐就不收回去了,最终还是南溪败下了阵。

手绢裹着果核被青栀带走处理,祈战扶着南溪让他躺下休息,南溪习惯性的就听了话。

这段时日祈战似乎对亲自照顾南溪这件事越来越沉迷,只要他在几乎不假于人手,连青栀和宝来都得退到一边去看着。

一开始南溪觉得十分的别扭,但奈何祈战偏执执拗,最后硬生生让他被照顾习惯了。

南溪躺下就后悔了,他才刚醒来没多久,此时并没有什么睡意。他已经在这寝宫内呆了半个月,人都快待得长出了霉来。

他第一次向祈战提了要求:“我想出去看看。”

祈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没卧床静养满一个月,孤是不会让你离开寝宫半步的。”

虽然早已有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南溪还是有些失落和生气。他撇了撇嘴,嘴上没说什么,但却拂开了祈战的手,自己自力更生的撑着身体翻了身,留给祈战一个拒绝交流的背影。

祈战无奈道:“不让你出去是为你好,怎么还反倒怪起孤来了。”

南溪敷衍的嗯了一声:“我乏了,陛下自便吧。”

祈战舌尖顶了顶犬牙,都被他气乐了。

他哼笑一声,忽而说道:“既然八皇子盛情邀约,那孤也不好拂了八皇子的面子。”

南溪听得一头雾水,他邀约什么了?

还不待他问出口,就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南溪回了头,却见祈战已经抬腿压着床榻倾身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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