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山站在门缝之外,一双锐利的眸子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迟迟没有动静。
一啸只觉头皮发麻,但没有林见山的命令,他不会轻举妄动。
声音越来越压抑,萧韫被捂住嘴巴,只有洁白的四肢在空中扑腾。
林见山袖手旁观,沉浸在自己的凝望之中,眼神里透着一丝旁人无法解读的深邃。
当他瞧见萧韫苦苦挣扎却毫无结果,始终处于被欺辱的状态时,他的心里竟隐隐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仿佛有什么在心底搅动。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心里不想救萧韫,可又无法忍受别人这么染指萧韫。
第5章 小狗骨头
萧韫的肌肤仿若冬日初雪般,透着一种近乎剔透的纯净之感。只需轻轻捏一下,原本洁白无瑕的肌肤上便会迅速泛起一片红晕。那红是如此浓烈鲜艳,仿佛就快要滴出血来。
林见山的眸光始终盯着他那一大片通红的皮肤。雪白的肌肤缀着一道道如梅花般的烫伤疤痕。
那是两年前,林见山在萧韫身上烫下的。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绿光。
定睛一看,萧韫的脖子上居然挂着一颗碧玉小珠。
这是当年落在萧韫房间的小珠子?
“砰!” 的一声巨响,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林见山踹开门,门板惨烈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扬起一片灰尘。
在王营还没来得及脱裤子,林见山已经飞起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王营的胸口上。
萧韫愣了一下,旋即抓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披裹在身上。
此时的他看上去狼狈不堪,又透着一种让人揪心的脆弱。
他的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当目光触及到林见山时,他用力咬着下唇,强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凭借着仅存的一丝力气站起身来。
可身体不听使唤,他刚一起身便支撑不住,扶风弱柳般,“咚”一声,重重地倒在墙边,恰似他破碎的尊严。
瘦弱的双肩剧烈颤抖着,他只能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哭声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透着无尽的委屈、痛苦与羞耻。
林见山莫名心虚,尤其是在见到萧韫哭泣的那一刻。
从前,他们在官场上斗得死去活来,萧韫被陛下责罚,险些丢了性命,他都不曾哭泣。今日,那么要强的萧韫却当着他的面,居然哭了。
“杀了。”林见山命令道。
恰好,外面的老鸨与教坊司众人循声赶来,见到一啸拎起王营的脑袋,众人吓得大叫。
老鸨颤颤巍巍地跪下求饶:“王爷饶命,这可是王家二公子,若是死在教坊司,我们都完了,求王爷放过我们。”
后面一众教坊司男女跪倒一大片。
老鸨:“您一怒为萧韫,老奴无话可说,可王营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况且,萧韫本就是小倌,接客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
这萧韫一来,成天有一堆人因为他在教坊司闹事,不是吵着打着要萧韫伺候,就是底下这些艺伎嫉妒萧韫,惹出一堆祸事。
是状元又如何,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男人。
王营被林见山这一脚踢的,吐出一大口血。
一啸的剑在王营的喉咙处,近在咫尺,他不敢一剑封喉。
还是在战场好,想怎么杀人就杀人。
林见山那双凛冽的眸子打量着所有人,一脚踩在王营的脖子上。
王营模糊不清地说:“我是正三品大臣户部侍郎王敖年的儿子王营……求求王爷,我昨晚喝多了……今天还没酒醒……”
周围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宸王也来教坊司。”
“为了萧韫,得罪王家?”
“他不是跟萧韫是死对头吗?”
“惊天动地大秘密,萧韫被人当众……那啥了……”
“是跟宸王在柴房吗?”
这话越传越离谱,林见山听着,当场不威自怒。
众人登时闭嘴,不好嘀咕。
林见山松开了脚:“今天的事若是传出去,尔等通通下葬。”
回到房间,萧韫趴在被褥上,暗自哭泣。
“哭什么?大男人,莫不是你也有贞洁牌坊?”
萧韫声音哽咽:“我的事,我自己会做主,不劳你费心。”
“不识好歹,本王若不管,今日,你的屁股必定溃烂。”
萧韫一听,伸手便抄起一个枕头,用尽全身力气,朝林见山狠狠地扔了过去,却被林见山躲开,砸在桌上的观花瓮上。
“哗啦” 一声脆响,精美的观花瓮瞬间被砸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原本插在瓮中的几枝鲜花也随之散落一地,花瓣纷飞。
“无理取闹,本王就该袖手旁观。”
“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假惺惺,你先前那般落井下石,我都不曾与你计较,怎的倒说起我无理取闹了?”
林见山哽了一下,一时语塞,只能回他一句:“放肆!本王便是弄死你这个小倌又如何?”
这话不说还好,尖酸的话出口,萧韫哭得更厉害了。
林见山坐在桌边,僵着脊背,不知如何是好。哭声实在像针尖,刺得林见山一阵一阵酸。
他走过去,狠狠地拽住萧韫的手臂,用力捏住萧韫的脸颊。
“脏死了,让大夫检查检查你身上的脏病。”
“我若是有脏病,第一个传给你,你松开我,看我哭,很得意吗?”
“正是!恶心!”林见山一把扯开他衣服,果真见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碧玉小珠。
萧韫的皮肤很白,即便是在昏暗不明的房间内,依旧能够看到,两年前他在萧韫身上留下的烫伤疤痕。
“你这是要作甚?难不成你想跟王营一样强迫我?”
“本王不屑。”说着,林见山伸手想去扯他脖子上的碧玉小珠,却被萧韫躲开。
两人一时失衡,跌落在床上。
林见山早看他不顺眼,扯开床幔上的丝带,绑在萧韫的手腕处。
“王爷暴力强迫我,不如直接命令我便可,何必大动干戈?”
“闭嘴!”他一把扯住萧韫脖子上的碧玉小珠。
“王爷为何夺人之爱?”萧韫死死护住那颗小珠,“那是我心爱之人留下来。”
林见山愣了愣,手上的动作停顿,那双冷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萧韫那张活色生香的俊脸。
两年前那个夜晚,林见山的念珠被萧韫扯断,全部撒在地上。
后来临走之前,林见山骂骂咧咧,满地找小珠,最后发现缺了一颗。
彼时,已经到了上朝时间,他不敢继续逗留,便匆匆离去。
没想到,这珠子,当真被萧韫收藏在怀中。
可是,方才萧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是萧韫的心爱之人?
趁着林见山走神的片刻,萧韫一个侧身,迅速解开丝带,想逃跑。
林见山回神,伸手去抓,却只抓到萧韫的衣袖。
嘶啦€€€€
萧韫身上的外袍被他撕得干净。
“别……别这样,别扯……”萧韫的声音夹着清晰的颤抖,眼眶尽是泛红的无辜。
他拼命想扯回衣角,手臂用力往后拽着,身体也跟着微微后仰。
林见山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手上的劲道丝毫不减,依旧死死拽住衣服的一角。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执拗,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线。
两人来回拉扯,一个不小心,双双再次跌落在床上。
这时,大夫前来为萧韫把脉,老鸨忘了林见山还在一事,直接推门而入。
床上被褥凌乱,萧韫的衣服早已扯下,肩膀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肌肤。
这两人上下交叠,引颈相拥,如此见不得人的场面,众人不由得倒吸了无数口凉气。
林见山淡淡地掀起眼皮,眼神里尽是波澜不惊,吐出一个字:“滚!”
老鸨颤颤巍巍地说:“王爷,您手下将军不是说要给萧韫……看……看病,他的脸很红,怕不是中药。”
林见山垂眸,望着身下的男人。
萧韫像一只缩紧脑袋的小兔子,受到惊吓,躲在他的怀中,拉起他的衣袍挡住裸露出来的肩膀,胆怯怯的眼睛看着所有人。
这人,还真是会装。
林见山下床,坐在桌边,一脸肃穆地盯着大夫为萧韫诊脉。
大夫:“这是伤身的情药,公子还是少吃。老夫为公子抓几贴药,喝上一个月,在此期间,公子还是别喝酒。”
萧韫轻笑:“多谢大夫。”
此刻,心情平静下来,林见山反而愈发觉得这事不对劲。
大夫为萧韫抓了几帖药,叮嘱他这几日要注意保暖。毕竟情药伤身,越是觉得热,更应该穿得暖和。
直到所有人退下,老鸨自觉地关上房门。
初秋,萧韫感觉有些冷意,便披上一件厚厚外袍,坐在床边。
林见山见他露出来的雪白襟口,白得晃眼,不禁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