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死对头反攻我 第37章

自此,每日天一亮,林见山便借口要勘察武广镇的地形,带着“跛脚老仆”出门。

他们穿梭于武广镇的郊外山脉,在这看似平常的勘察行程中,暗自寻觅那封信的踪迹,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这里地势并不算复杂,平缓多水,处处有泉眼,温泉颇为出名,光是官方记载的温泉泉眼与山洞就有上千来个。

这几天,洛盖带着林见山到处乱逛,起初林见山还有些耐心,到了第五天,他彻底没耐心。

林见山掏出短刀,扎在洛盖的腿上,顿时血水四溅,险些溅到衣服。

一阵钻心的剧痛席卷全身,洛盖的五官因痛苦而剧烈扭曲,嘴巴大张着,一连串惨叫不受控制地从喉间迸发而出。

随着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侵袭,洛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双眼一翻,洛盖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他是唯一的线索,林见山不得不让大夫救治这只蛆虫。

他怀疑,洛盖不过是欺骗他,缓兵之计,救萧韫罢了。

寻找无果,林见山坐在书房里,思索良久,反复回想,近期的事情在脑海里交织闪过,无数不为人知的暗流正在涌动。

那年他十岁,春季随先帝,父王前往高鼎峰祭拜天地,落塌山庄。

隔天狩猎时,遇到刺客,有人行刺大皇子,当时侍卫为保护大皇子,纷纷离开他们母子,只留下几个人保护母子。

哪成想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刺客转头攻向他们,母亲带着他策马逃离,被刺客追杀,离庄园越来越远。

“大皇子……”

他捻着念珠,嘴里喃喃,越想越烦躁。

前几日,从江说大皇子也来武广镇,还见了萧韫。

虽说是偶遇,但真是这么巧合?

在洛盖所说的真相没确凿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一啸见他久久没动,“王爷若是心中不快,不妨泡泡温泉吧,萧夫人已前往朝华山庄泡温泉。”

€€风 *

今日寒风瑟骨,街上行人来往不绝。武广镇温泉的热度恰到好处,泡一泡能让人通体舒畅,驱散秋日的严寒。萧韫早有耳闻,特地出门。

奢侈华贵的温泉山庄,多由京都与当地乡绅豪商建造,其中最出名的是朝华山庄。

萧韫提前订了一间雅间,温泉池呈海棠花状,用玉石、大理石精心雕琢、镶嵌装饰,四周竖起锦绣帷幔。入浴前,山庄侍从先备好香汤、鲜花,褪去衣物,便可享受。

他的手指尚未痊愈,脱衣穿衣等事情,向来由扶柳帮着。

不远处,悠扬的琴声,欢乐的舞步声,男人喝彩声,齐齐萦绕耳旁,扰了雅兴。

热气氤氲,汤池水汽袅袅升腾。萧韫闭目养神,周身被温热的泉水轻柔地包裹着。泡了一刻钟之后,缓慢起身,穿衣,披外袍,往外走去。

头发略有沾湿,鬓角处蔫蔫的,垂下一缕发丝。他被水泡了之后,皮肤隐隐透着一层淡淡的粉晕,带着水泽的清新。泛起的粉意在水汽的烘托下,愈发显得他面容温润,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自带一份超凡脱俗的气质。

一阵微风吹来,墨发飞扬,落叶簌簌落下,帕子吹落在小池子里,萧韫俯身去捞,发尾垂落,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王敖年醉醺醺的,走出雅间,定睛一看,一白袍身影正站在水池边。他脚下一滑,险些摔了。

澄澈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萧韫如画中仙人般清俊脱俗,踏在云端。

下人搀扶起王敖年,他急得再次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台阶上,四肢一顿乱扑腾,跑进雅间,谄媚又惊喜地大喊道:“太子殿下,萧……萧韫在朝华山庄庭院。”

太子正抱着腰肢柔软的美人喝酒,听到这句话,猛的把旁边的那位美人推开,爬起身。

这些天,林见山一直派人监督着他,他丝毫不敢懈怠,处理行宫建造公文,今天逮着机会说要来泡温泉,出来饮酒作乐。

得不到的东西,如同一道剧痒,往往在心肝上反复发作。

他惦记好久了。

从前萧韫在朝为官,背靠萧家,太子不好直接下手。

若是背景差些,官职小些,萧韫不知该被多少老男人玷污。没办法,在朝为官,长得漂亮,纵是男人,同样也会招惹苍蝇。

曾经有好几次,太子路过工部署,见萧韫独自在工部署的档房正在查阅往年公文,那认真的模样着实迷人。他真想枉顾礼法,进去扒光萧韫,狠狠疼爱销魂一番。

后来,王敖年见出太子生出这般旖旎绮念,代替他邀请萧韫,反被萧韫讽刺,扬言要弹劾王敖年。

过分时,王敖年曾偷偷在萧韫的茶水里下过催情药,妄图他烈火焚身。再让乔装打扮的太子进去,让他们共度云雨。

哪知萧韫识破他们,药没吃到,王敖年倒是吃了好几个巴掌,还不敢发怒。

后来萧家衰落,萧韫被王敖年设计,一人沦落到教坊司。

丞相与王敖年本想着给萧韫教训,让教坊司妈妈教乖一点儿,再送到太子身边,没想到让林见山截胡。

从此,太子日日夜夜,想得抓心挠肝。

太子整理仪容,双手负后,走出雅间,“何人在此?”

萧韫闻言,站直身子,朝太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见他正在捞水中的一方手绢,急忙让人把手绢捞起来,清水濯洗,干干净净。他亲自拧水,把手绢拧得干,一层层叠好,送到萧韫面前。

“还是湿的。”太子脸面发烫,抬起明亮的眸子,光明正大地盯着萧韫,不挪开视线半分,心尖逐渐发软。

萧韫那双茶褐的眼睛如两颗镶嵌在金锁上的玉石钮,只要轻轻一眨眼,就能锁住太子的心,让太子甘愿为他臣服,为他收心锁爱。

果然,其他人都是俗物。

“多谢殿下。”萧韫接过手绢帕子,捻了捻绢角,嘴边噙着魅惑的笑,仿佛天地山野间摇曳的一丛海棠花,明净娇艳。

太子回神,笑了笑:“朝华山庄后院景色甚好,去看看?”

此刻,底下人面面相觑,他们从王敖年的眼神里,读懂太子的意思。

东宫太子的话,哪有人敢不服从。

后院连着一座溪流山涧,山涧旁种满了竹林,竹林旁边下的野花如期开放,粉白金黄的菊花相交辉映。一旁溪流溅起书水珠,缀在菊花花瓣上,罕见的蝴蝶也在花瓣上啜饮流连。

不知何时,周围的人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太子的两个内侍与扶柳。

太子故意往低洼的地方走去,萧韫险些摔下,一个是假装不小心摔倒,一个是等着人投怀送抱,两人正正好搀扶着。

“嘶€€€€”萧韫倒吸了一口凉气,举着受伤的手指,像只跌落陷阱的小鹿,惊慌不已,后退一步,“多谢殿下,萧韫近日手指受伤,没来得及扶着竹子,多有冒犯。”

“为何受伤?”

“不提也罢。”萧韫话音刚落,眼睛泛红,幽幽光泽,满是委屈,“身体不适,恕萧韫不能陪从殿下。”

“为何?”太子急了,往前一步,抓住萧韫的衣袖。

他知道萧韫不说,肯定是林见山伤害他。

“殿下……”萧韫欲言又止的,嘴角微微下撇,楚楚动人。

太子见他双颊泛红,眼里尽是怜爱,一把拽住他,搂在怀里,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压声说:“萧韫,本宫想与你说说话……”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闪过,落在萧韫的脖子。

从江一身黑衣,露出一双炯然有神的眸子,语气冰冷:“你不得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

太子吓得脸色苍白,脚底发软,全身颤颤巍巍,大脑一片空白。

近侍太监刘敬冲上来,大喊:“大胆,把剑放下,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萧韫:“殿下别怕,这是王爷身边的人。从江,你在殿下面前携带兵甲,于礼不合,快快放下手中剑,有误会。”

这阵子,从江一直盯着萧韫,他知道萧韫素来安分守己,乖巧听话,并没有对不起王爷。

但如果萧韫朝三暮四,伤害王爷,不照着话本里若说的那样疼爱王爷,他定不会放过萧韫。

周围突然涌现出一排护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萧韫连连劝从江把剑放下。

从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放下剑,幽深地盯着太子殿下打量。

太子被他盯得发怒了。

一个宸王,已让他火大,难不成林见山的手下,他也要顾及?

“来人啊,把他给本宫押下去,关起来。”

“太子殿下,不可,这是王爷的人。”

“本宫怕宸王不成?”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咯……”念珠转动一次,林见山的脚步声更清晰。

“你还是不长记性,我的人,你就这么想要?”林见山语气凛冽肃然,站在七八米远之外的地方,直视太子。

秋风乍起,带着肃杀之气,席卷而来。衣袂猎猎飞扬,墨发如纵横的枝条摇曳,林见山像一座嗜血魔像,傲立在风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太子闻言,旋即远离萧韫一大步,心里恨得牙痒痒,声音颤抖:“宸王……本宫……只是以为这厮是刺客……没想到真是宸王的手下,哈哈哈哈……误会误会。”

话刚说完,太子迅速逃跑,所有护卫跟着一起跑了。

萧韫垂眸低眼,听到从江与林见山正在低语,在讲刚刚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林见山不动声色地走到面前,不等萧韫解释,那只戴着念珠的手,狠狠拽住萧韫的头发,拉到跟前,“管好你的嘴,管好你的眼睛。”

这张嘴巴惯会说些花言巧语,这双眼睛惯会迷惑人,都是勾引人的好武器。

林见山知道太子至愚至昧,糊涂昏庸,难免受人蛊惑,可他不希望迷惑东宫的罪责落在萧韫身上。

一想那个死去的梁希成,长得与萧韫很像,他开始心存芥蒂,提防太子,设想着萧韫若是跟他们是一伙人。

“你宁可信旁人,也不听我一句。我身微言轻,孑然一身,若公然忤逆太子殿下,当下谁会救我?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好怕怕。”萧韫陡然间拧紧了眉头,眉梢眼角尽是乖巧之色,眼眶中还隐隐泛起了泪花。

即便此刻他脸上露出这般狰狞的表情,这张出众的脸庞却依旧不减美丽。相反,添了几分别样的丑态,精致的五官在这复杂神情的映衬下,更显风姿卓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萧韫抬手,抓住林见山的手腕,试图让他轻些,轻声细语地吐出两个字:“我疼。”

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林见山松开他的头发,抚平捋顺,像抚摸爱宠一般,警告他:“这几日,你还是乖乖呆着,不许出门。”

萧韫满脸闷气,瞪他:“你就知道折腾我,不理你了。”

林见山不以为意,嘱咐从江看好萧韫。

回去时,太子气得直跺脚。

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偷腥到萧韫。

他既害怕又刺激,只想把这顶绿帽子,重重地甩在林见山脑袋上,那简直爽死了。

下次一定要趁林见山不在,好好抱抱萧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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