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柏寅清竟丝毫不意外。虞微年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擅长甜言蜜语,却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负责。
“我最喜欢你了……”
“我只喜欢你。”
这种话,虞微年又对多少人说过?
混乱的情绪,像晃荡过后的泥沙,逐渐沉进江底。
对虞微年把他当成别的床伴这件事,柏寅清竟能做到心平气和了,最起码表面上能做到。
在虞微年发酒疯时,柏寅清将手搭在他的皮带位置,他腰腹部位敏感,猝不及防被碰,控制不住发出一道轻哼。
皮带被解开抽走,紧跟着,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柏寅清将他的手绑起来,又用被子把他层层裹住。
虞微年:……
虞微年:?
皮带都解开了,你就干这个?
柏寅清看着蚕茧一般的虞微年,确定虞微年没办法再胡作非为,才翻身下床,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在洗澡?还是在漱口?虞微年闭目思索,难道是他猜错了?
其实柏寅清对他没意思,抱他的衣服,只是单纯觉得冷?
但不对啊,真觉得冷,不是应该拿空调遥控器吗?折腾他的衣服做什么?
虞微年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干脆不想了。
他试着活动手腕,发现被皮带勒得有些紧,是一个无法逃脱、却恰好能让他有活动空间的绑法。
反正也不难受,他就着这个姿势,迷迷糊糊间有了困意。
不知道过去多久,半梦半醒间,虞微年隐约听见浴室那边传来了动静。
门被推开,脚步声徐徐靠近,高大黑影笼在床畔,将他罩了个完全。
虞微年能感觉到柏寅清在注视他,但也仅仅是注视他。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恰好”睁开眼,再表现出醒酒的模样,身边床位一沉,是柏寅清欺身压了过来。
“你总是这样……”
“轻浮,浪荡,随便,滥情。满口谎言。”
原来柏寅清是这么想他的吗?虞微年内心毫无波动,这种评价他听过无数次,已经免疫了。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滚烫手指挑起虞微年的下巴,冷淡的嗓音微哑。柏寅清喃喃自语道,“永远,不会。”
搞什么?至于吗?只是摸了几把,又没对他怎么样?心理活动真多。
虞微年不想装,更懒得演了,刚想睁开眼,却敏锐嗅到柏寅清身上的凉意。
柏寅清体温很烫,周身萦绕的水汽却是冷的。
虞微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柏寅清这是冲了冷水澡?
没等虞微年得出结论,柏寅清托起他的后脑,手指穿进发丛,摩挲头皮。他下意识哼了一声,正要睁开眼时,一只大掌盖住他的眼睛。
视野受阻的情况下,感官变得尤其敏锐。虞微年能清晰感受到嘴角的湿热吐息,随后,一个炙热的唇吻了进来。
第22章 被拉黑了
柏寅清的吻十分生疏, 可以看出他是个完全没有经验的生手。他对亲吻的理解,似乎只停留在表面。
唇瓣相贴,慢慢地碾磨, 迟疑片刻,才犹豫着含着虞微年的唇肉舔。
单纯的磨蹭, 换来的是不满足的喘息, 喷洒在虞微年的唇周时, 烫得灼人。
起初, 虞微年还能继续装醉,但等了一会之后,发现柏寅清只是在磨他的唇。喘息声很重, 又有些急切,像一个急需老师手把手教学的好学生。
虞微年只能假装不适, 做出有些难受、喘不过气的模样。他眉尖紧锁, 轻哼两声, 柏寅清亲吻的动作一顿, 似是怕他清醒,又觉得不甘心,于是只能放缓了磨蹭的举动。
但虞微年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见底, 要不直接“苏醒”,让他来教教柏寅清吧?
他刚这么想,下巴便被捏住,紧跟着, 一根粗热至极的舌肉,伴随滚烫吐息,急切地撞进齿关,又吮了一口他的舌尖。
猝不及防的深吻, 让虞微年稍稍弓了弓身体。他睁开眼睛,眼睛却一直被大掌捂着,看不见任何。
在此之前,柏寅清从未想过他会和别人接吻。可他现在不仅做了,还是在虞微年酒醉不清、把他当成其他床伴的情况下,趁人之危。
虞微年偶尔还会回吻一下,是习惯性把他当成身边的情人了吗?
柏寅清觉得他可笑到了极点,他看着这张迷人漂亮的脸。虞微年似乎被亲得有些难受,想推开他,但双手被皮带束在头顶,呈现出任人宰割的状态,只能被他压在身下索吻。
可他还是感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怒火、欲望、嫉妒,各种阴暗情绪交织,足够焚烧掉一个人的理智,更何况他根本不是正常人。
舌肉像疯了一样扫荡,狭窄湿热的口腔被舔了个彻底,柏寅清像无师自通,掌握接吻的要领。他一下又一下往口腔深处舔吻,如痴如醉地吸吮里面的唾液。
分手之后,还会和前任联系,也是可以说想念的关系。虞微年手机里还有多少前任?又有多少藕断丝连的关系?
柏寅清眸色漆黑平静,呼吸却烫得灼人。他回忆虞微年亲他时的举动,粗大有力的舌肉用力卷住那截软舌,吮出黏腻清晰的水声。虞微年很快就被亲得喘不上气,肩膀微微颤抖,眼周迅速起了一片瑰丽艳色,连鼻尖都被蹭红了。
“唔……啾。”
只是游戏,游戏而已。游戏可以接吻,可以伸舌头。虞微年又跟多少人玩过这样的游戏?!
掌心传来一阵痒意,是虞微年的睫毛在剐蹭他的掌心。柏寅清掌心已经湿透了,他恶意地想着,现在的虞微年,像一只正被侵略领地的雄狮,却因过大的体型差,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从前高高在上的猛兽,如今却连成型的音节都不发出来。这让他获得变态般的满足感。
湿热柔软的口腔简直让人上瘾,柏寅清头一回知道,人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好滋味。虞微年的唾液刚分泌出一点儿,就被他贪婪饥渴地尽数吞咽。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他发了狠地捣着虞微年的口腔,试图从里面榨出更多的甜水。
“操、哈……”
“不许说脏字。”
虞微年忍不住骂出声,却被炙热的火舌堵住嘴巴,口腔被填了个严实。
柏寅清吻技有够差的,这根本不是接吻,完全是狗啃。
天知道在这时候装醉有多难受,更别提是面对这样的吻法。最要命的是,在柏寅清这种毫无章法、近乎生吞活剥般的吻法下,他过往的经验完全用不上,竟反过来被弄得有些喘不上气。
虞微年忍无可忍,他想拿回主动权,最起码要教教柏寅清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可他稍有回应,便引起柏寅清的很大反应。
柏寅清像一只护食的狼崽,以更加凶猛狂热的攻势卷吃他的舌肉。也不知道柏寅清舔到哪里,他口腔溢出丰沛的唾液,迎面浇在柏寅清的舌肉上。
舌肉交缠的水声变得更加黏腻绵密。
柏寅清变得极其亢奋,眼尾浮起几欲失控的红,因极致忍耐,额头与颈侧浮现蛇一样蜿蜒的青筋。
虞微年是真有些呼吸不上来了,他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亲成这样,说出去太丢人了。他不断偏着脑袋,试图获得新鲜空气,柏寅清又何尝不是?只是柏寅清宁愿忍受窒息带来的不适,也要从他口中汲取甜美的水源。
终于,虞微年暂时获得自由,粗舌也舍得从口腔抽走。
清脆“啵”声在寂静夜晚尤其响亮,虞微年被捂着眼睛,边喘气便张着嘴巴,舌尖被吃成熟透的湿红,嫣红柔软地探出一截,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淌下。
眼前是一片湿润,透过部分指缝,虞微年看到同样混乱的柏寅清。很难想象,对谁都很冷淡、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柏寅清,居然会露出这样沉迷狂热、意犹未尽的表情。
心理上的征服感大于一切,他从未这么爽过。
还真是……藏得深啊。
所以,柏寅清早就对他有好感,只是觉得他并不会认真?
察觉到虞微年的走神,柏寅清不满地将他下巴掰正,旋即用舌肉勾出他的舌尖,在半空间黏腻缠绕,继而又将其整根吞吃。
这是一种很下流的接吻方式。
黏糊糊水声不断响起,混乱的喘息中,柏寅清哑声说:“你真是个混蛋。”
混蛋?有本事你把舌头从混蛋的嘴巴里抽走啊。可惜虞微年没有机会将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的呼吸又被掠夺,被堵住唇的他,除呻/吟外,再也发不出其它声音。
……
虞微年以为,在这样失控的热吻下,总会擦枪走火,更别提他此刻“醉”得不省人事,完全散发着一种,此刻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信号。
但柏寅清总能出乎虞微年的意料,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只含着虞微年的唇不放,像第一次尝到荤腥的鬣狗,不舍撒嘴,死死咬住自己的猎物,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嘴唇被含了又咬,好像破了皮,舌根更是酸胀发麻,连闭合都有些费劲。虞微年忍不住想,就算是植物人,在柏寅清狼吞虎咽的亲法下,也该醒了吧?
哪怕是纵横情场的虞微年,也从未有过单纯和人磨嘴皮子接吻接这么久的,有两三个小时了吧?
他忍无可忍,一掌拍开柏寅清的脸,柏寅清迅速追逐过来,滚烫吐息与薄唇落在他的脸侧,焦急磨蹭,旋即顺着唇缝又吻了进去。
虞微年:……
但凡柏寅清做点别的,他都乐意配合,但如果柏寅清只是想接吻,那他就没兴趣奉陪了。
不过不得不说,柏寅清的学习本领出众,这才过去多久,吻技就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虞微年被亲得浑身酥麻,如泡在一汪雾气缭绕的温泉汤中,饮了一小杯清酒,微醺飘然,惬意得很。
虞微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中途,他醒了一回。那时的柏寅清理智稍有回笼,还知道收拾残局,正在用热毛巾帮他擦拭面颊。
动作笨拙又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他。
虞微年只想冷笑,刚刚用那么大力嗦他舌头的时候,怎么不担心他会不会醒?
次日,虞微年被一个闹钟铃吵醒。
他烦躁又不耐地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摸手机,却发现根本不是他的闹铃。
闹铃是从客厅传来的。
刚苏醒的虞微年,大脑还处在一段放空阶段,加上起床气,他眉头紧锁,发丝凌乱地垂落下来,像一只被扰了美梦,还没来得及梳理毛发的狮子。
直到一个高大黑影出现在眼前,虞微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大脑清醒许些,问:“你怎么在这里?”
“不对,我怎么在这里?昨晚我不是在喝酒……”他看起来当真很困惑,在柏寅清有些复杂的注视中,他忽的抚着下唇,“嘶——”
“我嘴巴怎么了?”
虞微年不记得昨晚的事?
柏寅清脸色一僵,旋即淡淡道:“不知道。”
“哦。”指腹若有若无地蹭着下唇伤口,跟狼狗一样,咬得够深的。虞微年道,“啊,还有我的手……怎么这么红?”
“你不会昨晚把我绑起来,又偷亲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