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对方却连最简单普通的一个笑容,都不愿意再给他。
瞿思越心理越是不平衡,就越是想把人融入骨髓般的拥有。
每次结束,明西身上几乎没有一处能看的,遍布的痕迹,然后被对方的双手紧紧的,死死缠在怀里,一点空隙都没有,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的空间。
在这种环境下,精疲力尽的人避无可避,只能选择被压在对方怀里沉沉的睡过去,有时候甚至因为被抱得太紧而做噩梦。
梦里自己四肢被可怖的藤蔓缠绕,不断的收紧,动弹不了分毫。
好几次被噩梦吓醒,睁眼就对方瞿思越那双沉静而温柔的眸子,对方会低头亲吻他,然后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早。”
明西久久不能回神,最后拖着疲累的身体,起床去上班。
时间一晃,又到了深秋,整座城市开始降温。
外面树上泛黄的叶子开始落下。
明西看着窗外发呆,原本以为,瞿思越迟早会开始腻的,他再忍忍就好,没想到对方反而越缠越紧。
明西心里在害怕,且不论他是不是怕瞿思越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态度,总而言之,那种极度的焦虑和烦躁都让他情绪格外的不稳。
尤其是瞿思越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发消息给他说订了餐厅,下班后接他一起去吃饭。
明西不想去,当即和同事换了个活,替他去另一家公司见客户,然后直接无视掉瞿思越的信息。
见完客户,把工作处理完,正好也到了下班的点,他算是出外勤,所以也不用回公司打卡,就自己随处逛了逛,放松放松。
然而,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明西看了一眼,是瞿思越打来的,似乎也一点都不意外,明西不想接,于是调了静音,把手机放长椅上,任由它响着,自己则是找个公园的长椅坐下来。
这会还不是很冷,秋高气爽的天气很舒服,公园里有人在跑步,有人在散心,也有人在打羽毛球。
打羽毛球的是两个年轻的学生,明西就坐着看他们打的有来有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羽毛球一个不小心跑偏,落到了他的脚边。
明西低头,把羽毛球捡起来,一抬头,那学生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对方模样有些腼腆,看着他手里的羽毛球,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你好,这个羽毛球是我的……”
“嗯。”明西点头,笑了下,把手里的羽毛球递过去。
对方立刻也跟着露出个笑容,从明西手里头接过来,“谢谢。”
他拿到羽毛球,刚准备转身回去,就瞥见长椅上亮着的手机,好像一直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明西,以为对方没看到,于是提醒了一句:“你的手机,有人打电话来了。”
明西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还是瞿思越打过来的,他笑着点头:“谢谢。”
学生看着他,对方和他道完谢,却也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他不懂,然后挠了挠头就离开了。
明西看着手机,那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让他没来由的烦躁,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掉,他打开手机,就看到瞿思越发过来的很多信息。
瞿思越:你在哪?我来你公司接你,你的同事说,你去见客户了,之前没听你说起过。
瞿思越:明西,接电话,我担心你。
……
瞿思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看到最后一条,明西笑了,笑着笑着,眼睛里似乎都笑出了泪,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给瞿思越打过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但他不敢像瞿思越这样放肆的打。
因为他担心瞿思越在忙,担心自己的电话打扰到对方。
明西真的不想这样下去了。
他以为几个月下来,自己能做到心如止水,可恰恰相反,瞿思越对他越好,他就越觉得虚伪,越是这样想,他心里越是难以平静,看着瞿思越时,心里的怨气就越大,不仅是怨,还有恨,恨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戏耍他的感情。
恨他的真心只换来对方的虚情假意,甜言蜜语。
他想放过自己,可瞿思越不愿意放过他,那既然这样,就都别好过了吧。
正好在这个时候,瞿思越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明西的情绪瞬间被拉到顶峰,他鬼使神差的,就接起了电话。
一改往日视若无睹的冷淡,明西对着电话里的人喊了一声:“思越哥。”
电话里的人乍一听这样的称呼,很明显顿了一下,语气甚至是有些欣喜:“明西?”
“嗯。”明西轻轻应了一声。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喊过思越哥这三个字了,久违的称呼,甚至让瞿思越的眼睛都有些发酸。
“刚刚怎么一直不接电话?”瞿思越问。
明西解释:“在见客户不方便,所以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顿了下,明西喊道:“思越哥,你能来接我吗?”
那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像是在撒娇,听的瞿思越的心里一软,他问道:“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明西顿了下,他想了想,没想明白今天什么日子,也没什么节日,但瞿思越这么问了,他就这么答:“嗯。”
“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去。”瞿思越道。
“好。”
明西点头,随后挂了电话,给瞿思越发了个定位,再从口袋里翻出一枚戒指来,是当初被他扔了掉去床底的那枚,前两天他妈妈给他打扫整理房间时找到的,拿给了他,他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出端倪或者担心,于是收下了随手揣在外套口袋里,什么都没说。
这会明西直接把戒指扔长椅上,然后开始打车,等车子到了以后,他就起身离开了。
瞿思越想找他,想过来,那就过来吧。
上车后,他闭上了眼睛,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甚至瞿思越也不见得有多在乎他,可却从心底里,升起了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
瞿思越跟着定位,把车开到公园附近的时候,打明西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明明刚刚还能联系上的人。
想着明西喊着思越哥,你能接来我吗?瞿思越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着急起来,内心隐隐的不安,他下车后,一边打电话,一边继续找人。
越是联系不上明西,瞿思越就越是烦躁,他一遍遍的摁着手机,视线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眉眼间既暴躁又担心。
实在联系不上明西,瞿思越只好拉着公园里的人一个一个的去问去找,找了一圈,大家都说没有看到过,手机依旧打不通。
早知道,他应该在明西的手机里装定位的。
瞿思越又四处看了看,注意到附近两个打羽毛球的少年,于是走过去,一如既往的开始询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
瞿思越把手机里的照片调给他们看,其中一人摇摇头:“没有。”
瞿思越有些失望,他把手机收回去,甚至在想,这是明西的恶作剧吗?
可他心里头很清楚,明西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随后另一个少年道:“我见过,他之前还坐在对面那个长椅上呢!”
说着,少年往长椅那边的方向指了指,但那儿已经没有人了。
不过至少知道,明西之前的确在这儿,他稍微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随后走过去,就发现了长椅上躺着的那枚戒指。
是明西的,当初两人在一起时,明西送的那对情侣戒,有一枚到现在还戴在他的手指上。
瞿思越垂眸,把戒指拾起来,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烈,明西的电话打不通,他只好打其他人的电话,从明西的朋友同事,再到他的父母,他问他们,明西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但所有人给出的答复都是,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来问我们干什么?
明父明母比较担心,问瞿思越怎么了,是不是明西出什么事了。
瞿思越的心沉到了谷底,却还要安抚着明西的父母,要是明西父母因为担心明西出了什么事,那么,他和明西,大概率就是真的走到头了。
等安抚完明西的父母后,瞿思越挂掉了电话,他心里担心,一是怕明西会做什么想不开的事,二是怕对方遇到什么危险。
这些年,恨他的人也不少,这些人动不了他,难免无法保证会不会从明西身上下手。
他立刻打了个电话,安排找人。
而早已经回到南苑的明西,还不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了。
看着已经关机的手机,他放到卧室充着电,然后再去厨房随便给自己煮了点吃的。
家里保姆本来是要给他做的,他想自己动手,随便煮了个面条,加了点青菜,又加了个蛋,吃完后回卧室洗澡洗头,也不想看手机,索性躺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也没睡多久,大概半小时左右,手机的电已经充满,明西把数据线扯掉,随后开机,看到一堆的未接电话。
他刚想把手机继续扔一边,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明西是懂得适可而止的人,于是接起了电话:“喂。”
已经开始掉监控的瞿思越,就这样措不及防的,打通了明西的电话。
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人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嗯?我在家睡觉,没等到你过去,手机又要没电了,我就自己打车回来了。”
比起瞿思越的失控,明西的声音甚至是轻描淡写的。
几乎在瞬间,电话被挂断。
明西:“……”
生气了吗?
瞿思越,原来你被骗了也会生气啊。
第69章
挂完电话后,明西看了眼时间,趁着睡意还在,他想继续睡会,瞿思越不在,没人缠着他,他睡的很舒服,难得的舒服。
放下手机,明西整个人就重新躺回了被窝,然而,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被巨大的开门声给吵醒了。
动静太大,明西是在睡梦中被吓醒的,他睁开眼,就看到瞿思越带着盛怒从外面闯进来,直接从床上把他提了起来。
瞿思越是真的动怒了,他找了明西一个晚上,紧张担心害怕,情绪甚至一度失控,那长椅上只有一枚戒指,明西的手机联系不上,他联系了对方身边的所有朋友家人,都说不知道对方在哪。
他是真的担心明西会做什么傻事,也是真的害怕对方会不会真遇上了什么危险,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这些,让他甚至失去了一贯的思考能力。
瞿思越做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态度,因总能轻而易举的把一切都把控在了手中,几乎很少,甚至可以说基本看不到他像今天寻找明西时这样六神无主的模样。
他甚至没有打电话给南苑的人确认明西是否回来,可就在他打了无数通电话,找人几乎找疯了以后,终于把电话打通,对方却轻飘飘的接起来,说自己已经回来了,在家里睡觉,没看手机。
瞿思越几乎要当场发飙了,这段时间以来,明西对他的冷漠,和对其他人的说说笑笑,瞿思越都没有计较过半分,却在这一刻,所有情绪彻底爆发。
他抓住明西的肩膀,手上的力度用了十成十,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让人毫不怀疑,他想对床上的人动手。
明西却不怕他,即使肩膀处因瞿思越的力道而生生的发疼,也只是皱了下眉,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肩膀上的力度似乎轻了几分,虽然还是很紧,却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