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前妻姐 第32章

次日八点,她紧张地登陆微博,看到游以桉的头像依旧出现在访客记录,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忽然心情大好,认认真真工作了几天,争取早睡早起不熬夜,周末去购物,新给家里买了许多装饰品。做了什么她都拍下来,再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发到小号上。

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游以桉在不在。

在这种目光里,她对许多事情重新提起兴趣,但偶尔,发生了不方便告诉游以桉的事情时,她又讨厌这种阴魂不散的目光。

游以桉本人的光临让应珂的作用越发小了,祝颂声在关系里更加漫不经心,她不需要应珂了。

两周后,她去了应珂的房子,通知道:“跟你说一声,我们分手了。”

也许应珂会觉得奇怪吧,毕竟毫无征兆。应珂问询,她冷漠,应珂越来越凶,她才没面对游以桉时的好耐心,分手还要写申请吗?

转身要走时,她听到应珂说:“分手可以,好心提醒你一下,其实你自己的声音很难听,每次在床上听到都让人没兴趣了。”

应珂笑得冷淡,“这是实话,你谈下一个时记得换换声线哦。”

她气得打了应珂一耳光,被应珂扯住头发用力压着她的手往上抬,很快制得她动弹不得,然后应珂抬起她的下巴,竟然想去擦她的眼泪。

太恶心了,祝颂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下遇到疯子了,她感到屈辱,想说话,可极度紧张下使不上力,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被强迫,这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最后一阵悲从中来,彻底淹没了她,她不挣扎了,哭了出来。

应珂松开她,俯视她道:“打人可不是个好习惯,特别是在你打不过的情况下,我已经对你很好了,你打我一巴掌都没舍得打回去。”

“哭得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应珂拿指腹抹掉她的眼泪,“我刚刚是骗你的,你的声音是我遇到的人里最好听的,有什么事好好谈行不行,动不动说分手能不让人生气吗?”

“宝宝,不分手行吗。”

疯子,祝颂声看她如此平静,制住别人的动作熟练至极,估计不止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了,先是用她的脆弱点攻击她再安慰她,这套办法用过很多次了吧。

她知道应珂在她之前谈过许多个女朋友,她没在意,似乎听人爆料说应珂有暴力倾向,她没相信,不至于吧?

祝颂声,你是愚蠢的悲哀的自取其辱的。

算了,祝颂声想,是她先打应珂的,她不算被欺负了,这叫互殴。

好想游以桉。

好想游以桉。

要是游以桉现在能出现就好了。

可是她已经跟别人发生过关系了,游以桉平时一点小醋都要吃的人肯定会嫌弃她的。

别说游以桉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跟乱七八糟的人谈恋爱好脏了。

她回到家洗了个澡,淋浴时止不住想该怎么叙述这件事呢?

她想发点什么在小号上,但不知道什么样的口吻是合适的,怎么叙述可以让游以桉既知道这件事的同时还可以继续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呢?

左思右想了两天,她又迟到了,这次老师在许多人面前质问她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做不到,整个诊所只有你这个关系户爱来不来,和患者已经约好了时间,你一上午不见人影算怎么回事?

祝颂声心说,她来也不过是帮忙吸唾,有她没她影响什么了?

她换掉衣服,跟老师说:“对不起,我以后都不来了。”

当晚,她觉得所有事情都烦透了。

她熬夜到早上八点,刷新出来新的访客记录里依旧有游以桉时才心安地入睡。

再醒时已经天黑,房子里依旧只有她自己,不会再有一个人从繁忙工作里脱身后坐一个多小时的高铁赶回家给她说Surprise,而她怀疑这新的一天她又会熬夜到早上八点,确认游以桉还在才能入睡。

其实很畸形吧?她竟然开始编造谎言,假装她每天都过得很好,以供游以桉查看。

又一个失眠的凌晨,祝颂声忽然万念俱灰,为什么非要游以桉接受她呢,游以桉的看法关她什么事?

她受够了,决定先做有主动权的人。

[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看我了,真的好烦人,我只想有个自己的空间随便发点牢骚。]

发完后,祝颂声哭了一场,翻阅完旧手机里和游以桉的照片,决定更狠一点,她再也不想去思考游以桉是否能接纳她的所有了。

她忍住两天没登微博,再登陆时,游以桉的目光不在了。

非常好。祝颂声安慰自己,总算赶走游以桉了,现在她又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

她拒接小姨的电话,不回祝睿明的短信,和蒋一澄出去玩了几天。

再落地檀城时,祝睿明打电话给她,说给她发了定位,要她来某个饭店吃中饭。

她以为又是诊所那边的事,去了才大惊失色,她爹居然在,一大桌子里她只见过两个阿姨,是她妈的朋友。

许安世两颊泛红,一脸醉态,见了她很高兴地递出去一个首饰盒,“声声长这么大了,好啊,好。”

祝颂声莫名其妙,她妈和许安世早离婚了,她不喜欢许安世,上一次见面还是她十七岁的生日宴,两家非要大办一场。

她望向祝睿明,祝睿明示意她在身边坐下。

祝颂声坐下来了,扫过去一堆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转了转盘夹菜吃。

席间有男人逗趣道:“小鸢小时候长得还像老许,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像嫂子了。”

祝颂声皱眉,小鸢这两字十几年没听到过了,“我叫祝颂声,你乱说什么呢,谁允许你评价我了?你叫谁嫂子?”

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鸦雀无声。

许安世笑着打圆场,“是的,我女儿已经改名了,不叫许笙鸢了,哈哈哈,姓什么都一样,新名字叫祝颂声,大师算的说是对孩子好,大家以后别叫错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小名还是声声吧?”

祝睿明应了句是的。

一群穿行政夹克的油腻男,祝颂声望向她妈,用眼神问她说怎么回事。

祝睿明不语,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祝颂声已经有点生气了,打算回家再发火。

坐得久了,她慢慢回过味来,这些男的怎么老是向她妈和许世安敬酒,还叫她妈嫂子,天啊。

不会吧。

祝睿明怎么什么都不跟她说。

后来,桌上许多人都喝了酒,许安世的醉态更甚,开始说起来一桩旧事。

祝颂声上高一时,祝睿明有过一个男朋友,姓谭,长相斯文,是个营养科的医生。为了讨好祝颂声,谭医生闲时总给她送饭,四菜一汤放在了学校门卫室,她拿来喂流浪狗。

谭医生生日那天在祝家做了一桌子饭菜,祝颂声买了一块厨房抹布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

现在,祝颂声不知道许安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当作玩笑说了出来,语气自豪道:“声声,做得不错,你不喜欢他对吧,爸爸为你骄傲。”

祝颂声笑了出来,这也太滑稽了,她说:“我也不喜欢你。”

桌上哈哈大笑,没有人在意她的话,有个漂亮阿姨向祝睿明说道:“声声小时候就调皮,明姐还记得吧,在外面玩的时候可淘气了,我家小卓抢了她的玩具,她马上把小卓推倒了。”

祝睿明笑了,“记得记得,小卓现在还好吧?”

“都挺好的。”

祝颂声心里的火更大了,祝睿明在桌底下握了握她的手。

饭吃完了,祝颂声在车里气得一言不发,祝睿明同样不说话。

按耐不住的是祝颂声,“妈妈,你和许安世要重新在一起了?”

祝睿明神色疲态,“可能吧,还没定下。”

祝颂声如遭雷击,不敢相信地看向祝睿明,“为什么?”

“没为什么,还没定下的事。”

“那你把我喊过来干嘛,我不喜欢许安世。”

“你爸爸说想你了,好多年没看到你了。”祝睿明看了一眼祝颂声,“叫你过来是想着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可以知道了,桌上他们在说什么项目,你有留意吗?”

祝颂声憋着气,“没有,我又不想他,你叫我过来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呢,太不尊重我了。”

祝睿明叹了口气,“好吧,妈妈下次不会了,我们说说你实习的事吧,为什么又和带教医生吵起来了?”

祝颂声一股脑说道:“因为没有人管我,我的生活一团糟,我不想去诊所,你宁愿忙着谈恋爱都不管我,我不要当一辈子牙医。”

祝睿明听了笑笑,“你已经这么大了呀,声声,妈妈有自己的生活,你要学会自己管理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强迫你必须当牙医,你确实不愿意就算了。”

自己的生活。又是这句话。恍若一根锋利的针扎破她气鼓鼓的不满,她立刻瘪平地瘫倒在座椅上,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谭医生,祝颂声和祝睿明吵过几次,最激烈的一次是送抹布后,那晚,祝睿明很诚恳地问她:“你到底是在向谁发脾气,你是在恨我吗,你已经快要成年了,我喜欢谁,跟谁交往,需要征求你的批准吗,我没有要求你来参加生日,你为什么要在这天给人不痛快呢?”

“你告诉妈妈,你告诉我我能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有自己的生活。”

祝睿明重复道,接近哭声的沙哑,“祝颂声,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祝颂声被吓到了,决定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明年谭医生生日一定不送抹布,其实谭医生做的饭狗狗们都喜欢吃。

可是她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谭医生。

祝睿明向谭医生提了分手,作为回报,祝颂声从此努力克制自己,少打扰祝睿明“自己的生活”。

祝颂声自己的生活是片混沌迷茫的雾,她恨祝睿明总是远远地看着她,她跌倒了也不管,只是不痛不痒说两句,“声声,没关系的,站起来。”

妈妈不会主动抱她,不会告诉她该怎么办,她总是给她无限的自由,要求她不停叩问内心,说你是自由的,要独立起来呀。

她不要自由,如此孱弱的人格承受不了这种自由。

这样看来,游以桉明明是她花光运气换来的恋人,不仅是她的女朋友,还承担了照顾她、保护她、教导她的责任。

可她有时厌烦游以桉对她的顺从和……溺爱?祝颂声不知道如何向游以桉解释她想分手的原因,她讨厌和游以桉相处时矮小的自我,永远只能是一个依附于别人的存在。

她希望游以桉不要对她那么好。有些时候,她渴望有人强势又不讲道理地替她规划好一切,渴望有人时时刻刻管着她,在她犯错时严厉的训诫她,她不想承担任何责任。

似乎说来说去有许多互为矛盾的地方,她总弄不明白自己。

这种时候,她收到蒋一澄的信息。

[你怎么都不来这里玩了,想你了。]

[我跟那个谁分手了。]

隔了一天,蒋一澄问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日本?

去日本?祝颂声在这之前从未想过,彼时她在祝睿明安排下去了公司轮岗,不过犹豫了几秒钟,她觉得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她有个正当的理由可以不用去公司了,为了让这个理由让祝睿明无法拒绝,她干脆去日本学个MBA吧?

祝颂声应下了蒋一澄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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