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前妻姐 第35章

她忽然疯了一样的去搜所有的相关报道和讨论,和每一个造谣蒋一澄的网友吵架,吵到筋疲力尽。

和游以桉分开后的日子就是这样,回望起来,祝颂声觉得好沉重,所有事情压得她踹不过气。

可真想全部剖开自己给游以桉看,任凭游以桉处置审判,游以桉说什么她就怎么做,她不愿意思考了。

她尚有一分清醒,如果全部说出来,游以桉不会管她了。

她略过了应珂的部分,略过她知情游以桉在看她的微博并享受这种目光,隐去绳屋和芮文最后对她的邀请,将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

感谢KTV里视线昏暗,可以让她忽略游以桉的眼神,努力把事情表述清楚。

游以桉一开始还对她有着回应,听到芮文点部分时止不住皱眉,渐渐不语,祝颂声忍耐心里的不安,继续说到了K。

游以桉听着脸上没有表情,中途还打开手机看,沉思了一会后编辑了条短信发出去,似乎开始心不在焉。

这种分心伤害到了祝颂声,全部说完后,祝颂声说回到和蒋一澄吵架当天。

“我那天太生气了,用最脏的语言骂她,我把她的东西从房间全部扔出去,她捡回来的时候被地上的玻璃渣伤了脚。”

眼泪掉得太多眼睛已经发痛,祝颂声哽咽道:“她的脚都流血了,我好狠心,都不肯安慰她一句,也没有帮她清理。”

“我当时太生气了,我没告诉她芮文摸我的手,我每次生气都会失去理智,说出很伤人的话,我说完她去卖接客什么的马上后悔了,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如果我可以冷静一点告诉她芮文的事,事情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应该早点说的。”

祝颂声止不住抽噎,室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哭声,游以桉望着她,没有说话。

“你……你说话好不好,求你了,你不说话我好害怕。”

游以桉长叹一口气,她猜到祝颂声肯定是摊上事了,但没有料到是这么一回事。从祝颂声提起蒋一澄的名字开始,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好在事情的原貌比她想象中的稍微好点。

“求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我应该怎么办,你不能揭开我的伤疤后又不管我了。”祝颂声哀哀地落泪,“不能这样对我的。”

祝颂声去拉住游以桉的手,“你说话啊。”

游以桉回握住祝颂声的手,另一只手整理了下她被眼泪润湿的头发,“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我在想,祝颂声,这是你放任自己变成这样的理由吗?”

祝颂声一怔,她什么样了。

游以桉心痛中带着一丝恨意,“为了一个卖你照片赚钱的人,你放弃学业,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自己的心理生理哪一个都没有照顾到,时至今日,她一个不知身份真假的亲戚都可以把你折磨成这样?”

“蒋一澄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祝颂声嘴唇微抿,止住了哭声,不敢说话。

游以桉看着祝颂声的脸,坦然道:“是,从她拉你去拍那种风格的写真开始,我已经反感她了。”

“这些都关你什么事,她成年了吧,比你还大几岁吧,成长环境复杂,社会阅历比你强那么多,难道和你相处的过程里不知道你没有这个力气吗,难道她不就是看中了你无知好骗才接近你说服你去日本吗?”

祝颂声眼睛慢慢睁大,想要松开游以桉的手,被游以桉死死扣住。

“你觉得我冷漠?”

游以桉一字一句道:“你怎么对伤害过你的人这么好,偏偏要对我坏呢?你想没想过你妈妈,你要是出什么事了她会多伤心?我没有和蒋一澄相处过,说到底,她的生死和我无关,我只需要对你负责。”

这话一出,祝颂声彻底惊到,她为游以桉说会对她负责窃喜,与此同时,心底生起一股悲哀,游以桉不在意蒋一澄的生死。

因为爱她,游以桉三言两语把她的责任摘出去,认定全部都是蒋一澄的错。

祝颂声小声反驳,“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去日本的,去日本前她每天都监督我学习,给我做饭陪我玩,去日本后一样,她是生病停药了才会这样。”

游以桉冷笑了声,“她的女朋友性骚扰你,你怕伤害到她不敢说,而事实上她本人对此知情,还拿你的照片卖钱,多么好的人啊。”

性骚扰这个词一出,祝颂声心脏被撞击了下,急忙说:“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是性骚扰,只是摸了一下我的手,没有碰我其它地方,那些照片都是我的生活照,其实发出去没有关系,本来就是可以发到公众平台的。”

游以桉听后静默了下,为祝颂声的维护感到痛心,她猜想吵架当天,祝颂声心里清楚怎么回事的,只是如今蒋一澄去世了,祝颂声为了友谊修改了自己的感受。

她收起锋利的话,逼自己保持冷静,“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

祝颂声愣了下,拿出手机,“我找找。”

她找了几分钟,在水手服和泳装之间选择了那套水手服的照片给游以桉看,“你看,每一张都是正常的。”

游以桉翻阅照片。衣服不暴露,几张照片确实日常,她能看出祝颂声当时是很快乐的。

最后一张照片她停顿了,构图容易让人联想到《洛丽塔》名场面,抛开所有前因来看,这张照片也并不色情,祝颂声对镜头笑得灿烂,很信任拍摄者的样子。

游以桉注意到祝颂声在紧张观察她的表情,没有对照片做出评价,“是的,很正常。”

她把手机递回去,抱了抱祝颂声,“事情我都知道了。”

祝颂声木然地被抱着,她还记得游以桉刚才说的话。此刻的心情复杂,如果可以,她希望游以桉能跟她一样心疼下蒋一澄,游以桉说反感蒋一澄,似乎有一部分自己同样被否定了。

“行了,不哭了,已经七点钟了,我们去吃晚饭。”游以桉放开祝颂声,去桌上拿了手机,“走吧。”

“啊?”

祝颂声愣了下,“我吃不下。”

“吃不下看我吃。”游以桉说罢牵过祝颂声的手,拉着祝颂声出了KTV,带祝颂声沾染点活人气,别老陷在情绪里出不来。

餐馆在六七楼,今天人很多,她们乘电梯,路上接过来传单。游以桉把传单全塞祝颂声手里,“看看想吃什么?”

祝颂声握着没看,乖乖跟着这个说会对她负责的人,“你定吧,我陪你吃。”

“那吃羊蝎子吧,驱驱寒。”

游以桉带祝颂声进了一家羊蝎子馆,扫码点菜时看到手机弹出来的消息,不免一怔。

两个多小时前,她模糊了事情的缘由,拜托在榆城公安局工作的长辈帮忙查一下消息,刚刚收到回复。

[是去世了,小桉,你是不是弄错了,她没有妹妹,倒是有个弟弟。]

[如果是被诈骗的话,建议赶紧来报案。]

第29章 是真的

看完消息,游以桉继续扫二维码,下单后给祝颂声看了点好的菜,“你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

祝颂声只瞥了眼,刚刚倾倒太多情绪,现在没有一点胃口,“我吃不下,你吃吧。”

“不吃东西怎么行。”游以桉倒了两杯柠檬水,“奶茶呢,想喝哪个牌子?”

祝颂声慢半拍反应过来进ktv前骗游以桉说要去买奶茶,她胡乱嗯着,“就,呃,我不想喝了。”

游以桉了然地看了眼祝颂声,没说什么。

服务员过来上菜,很快热气冒开,包厢里温度升高,祝颂声挥了挥眼前的热气,脱掉外套。

“我来之前洗了澡。”她莫名想说这么一句,“等会回去又要洗了。”

“嫌身上染了膻味?”游以桉笑了笑,舀了一大勺肉到祝颂声碗里,“那还不多吃几口,反正回去要洗澡了。”

祝颂声戳戳大骨头肉,将吃未吃的样子,咬了小口后放下来,夹了块酸黄瓜吃。

把事情说了大半后身体变得轻盈些了,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六,明天是腊月二十七,晚上要去见K,后天便是除夕。

时间过得好快。

帘子被推开,服务生进来帮忙下虾滑,祝颂声透过帘子看了看满客的大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实。

这是真的吗,她说出口这么多事情,想象中的惩罚没有到来,游以桉带她来吃饭?还这么自然?

她瞄了眼游以桉。

游以桉在看手机,左手打着字,另一只手夹着片娃娃菜,还没送进嘴里,像是在处理重要事情,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她看了游以桉许久,往锅里下了两片娃娃菜。

等游以桉终于放下手机,望向她时,她把娃娃菜夹出来给游以桉,“你碗里的都冷了。”

游以桉稍稍递过去碗,接过来菜,她看了眼祝颂声的碗,“你还没吃呢,不好吃?”

“不是,羊蝎子太硬菜了。”

“虾滑也不喜欢了啊。”

祝颂声听着捞了勺虾滑上来,“其实我中午吃的就是火锅,吃了好多虾滑。”

她又想给游以桉舀菜,站起来端过游以桉的碗,假装随意地问,“你是不是很忙,不是要过年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不太忙。”

游以桉知道祝颂声那点心思,无非是袒露太多后非常不安,过分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刚才得知的消息让人错愕,还是先让祝颂声好好吃完饭再说吧。

“哦。”祝颂声点点头,捣鼓了下别的菜,送了几口到嘴里,咀嚼时,她想起来蒋一澄的脸,嘴里忽然发苦,拿纸巾吐了出来。

游以桉瞧见了微微蹙眉,“很难吃吗,我吃过这家,味道不错啊。”

祝颂声喝了口水,绞着手纠结了下要不要说,“其实……”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好吗,我刚才跟你说了蒋一澄去世了,然后我们马上来吃饭,还吃这么荤腥。”

祝颂声说着低下头,害怕去看游以桉的表情,“这样显得一澄的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她知道后会不会很难过,没有人在意她。”

“而且,我感觉……”

“万一K知道了,又有理由说我冷漠,然后不来见面了。”

游以桉没想到祝颂声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怔了下,紧接着心口传来麻麻的疼痛,祝颂声的思维已经被这件事破坏掉了。

祝颂声盯着铜锅上的花样看,游以桉的沉默让她开始后悔说了,“好吧,我知道这样讲很莫名其妙,我根本不是什么圣人,这几个月我到处去玩,在格格屋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我有什么资格讲这些。”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她能控制说或者不说,可开口后,哪些可以说,哪些是需要暂时压下不表的,她已经用了很大的脑力去理清。

一旦开了口后,她什么都想告诉游以桉了,让游以桉和她一起承受了。

游以桉微微叹气,“你放轻松点,如果蒋一澄是你的好朋友,你按时吃饭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你之前已经不认为蒋一澄是你的朋友了,连蒋一澄都和你没有关系了,她的亲戚你都不认识,干嘛要在意K的看法。”

祝颂声被游以桉说得一懵。

蒋一澄确实不是她的朋友了,争吵的那天,她决定终止这段友谊,哪怕她们曾经确实很要好。

分开的日子里,祝颂声想念过蒋一澄,在许多个孤独的夜晚挣扎过要不要去找蒋一澄和好,可蒋一澄自杀了,自杀的方式和她送给蒋一澄的短片有关,如果死亡真的是浪漫的,那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想不明白。

她面对K的许多时候极其软弱,如果给钱可以让她有片刻喘息她就给钱,K骂她的话经常滑稽可笑,她以为自己不会放在心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做什么事情时经常会想象K的反应。

她笑,她会想象K说:“我姐姐死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哭,K会说:“现在装模作样有什么用,真难过你就陪我姐姐去死吧。”什么都是错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