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发挥了它最原本的作用。
梁诚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短暂的震惊后,孟凡又被一掀,整个人正面朝着床上。
他奋力仰起头,什么咒骂都被抛到脑后,他开始求饶:“我错了!梁诚,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别,别打我€€€€”
尾音都在发抖。
梁诚对他的示弱充耳不闻,从身后抽出那把银黑色的戒尺……
“啊€€€€”
“放开我€€€€”
“呜呜呜呜呜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放开我……”
“哥哥……”
这次梁诚比上次狠心许多,一直打到孟凡臀上都有红色淤痕了才算放过他。
孟凡趴在床上,声音都要哭哑了。
最后梁诚还把人翻过来,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长不长记性?”
孟凡抽噎得停不下来,眼前全被泪水模糊,强烈的羞耻感和疼痛将他包裹,眼睫上积满了泪水。
“长,长……”孟凡断断续续地说,每个词都灌满了哭腔。
梁诚把人丢在床上,这才把手铐摘下来,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拿着戒尺的手在微不可察地颤抖。
他喉结滚动两下,收回视线离开了房间。
入冬后,锦江的雨也越来越多,已经连下了三天,今天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梁诚坐在客厅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根烟。
灯只开了一盏,阳台门半开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室内,夜风吹拂着窗帘,再吹到梁诚身上。
猩红的火星在昏暗中明灭,梁诚吸了一口,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
卧室里的人今天哭得额外久,已经两个小时了,声音还是一点小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杵满了一半。
梁诚捏了捏眉心,给秘书打了通电话,交代了白天没干完的事。
“小梁总,您明天还过去吗,机票订的上午十点。”
“退了吧。”梁诚说,“后天的会议也取消。”
秘书顿了下,似乎不太明白,但也识趣地也没多问什么:“好的。”
挂了电话后,梁诚走去主卧,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孟凡背对着他,倒在床上低声哭着。
“还要哭多久?”梁诚冷冷道,语气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孟凡抽抽噎噎嘀咕了句什么,梁诚没听清,他走过去,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低声威胁道:“不准哭了。”
孟凡现在一坐屁股就疼,五官皱成一团。
梁诚越凶他,他越是哭得停不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在床单上留下一小片阴影。
“再哭以后的钱都没收。”
梁诚一句话,孟凡死死咬着嘴唇,无声地哭,眼泪决堤似地从眼眶中涌出。
他看着梁诚的视线是模糊的,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还有他冷漠严肃的眼神。
梁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锦江的冬天是南方特有的湿冷,空气湿度有时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多。
右腿关节传来刺痛,深入骨髓,像是被针扎,一下下拉扯着孟凡的神经,整条右腿慢慢都没有了知觉。
头疼、屁股疼、膝盖也疼。
孟凡差点被疼晕过去。
然而梁诚还在警告他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眼神也凶得不像话,好似他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孟凡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床上缩成一团,手紧紧环抱着双腿,压抑地又哭出声。
像一个被抛弃掉的孩子。
梁诚注意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疼......”孟凡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疼......”
梁诚视线落到他捂着的地方:“膝盖疼?”
孟凡额头抵着枕头,头上已经疼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梁诚面色变得凝重,俯身凑到孟凡耳边,放轻了语气:“告诉我,哪里疼?”
“…哪里都疼。”孟凡含混不清道。
梁诚把孟凡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孟凡也顾不上恨梁诚了,膝盖疼得他小脸惨白,加上刚才哭过,此时更加虚弱,无力地靠在梁诚胸口,眼睫被泪水打湿,鼻尖通红,小声地啜泣着。
孟凡手指紧扣着膝盖,另一只手抓着梁诚胸前的衣服。
“疼……”
梁诚手覆盖到孟凡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孟凡的手很软也很冰,梁诚掌心温热,嵌入他的指间,带着他的手来回抚摸。
“好疼...”孟凡在他耳边低声说,热气尽数喷到了梁诚的脖颈上。
梁诚微微侧头,侧脸贴着孟凡的面颊,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液体。
“不疼了。”梁诚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别怕。”
梁诚又去找了一个热水袋,将温度调试合适后,将其覆在孟凡膝盖上,小幅度地来回摩挲。
孟凡面对着靠在他身上,脸埋在梁诚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梁诚感觉肩上有些温热的湿润。
孟凡咬着梁诚的衬衣,偶尔溢出一两声叫声,肩膀微微颤抖。
过了好久,久到外面的雨停,再也听不到雨声,天也黑下来后,孟凡的身体才逐渐放松,靠在梁诚身上。
梁诚拍着他的背胛,见身上的人一直没有动静,侧头也只能看到他紧闭的双眼。
梁诚以为他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床上。
他刚要起身,孟凡就倏然睁开了眼。
孟凡的眼中依旧湿润,像小狗湿漉漉的双眼,看向梁诚的眼神却坚定,还掺杂着怨恨。
“我以后一定不会跟你结婚。”孟凡哑声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他们两个人听到。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梁诚面上没什么变化,沉默地给他盖好被子,压好被角,再调试好空调的温度。
“好好睡觉。”
梁诚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出去了。
第30章 撞破
十几个未成年人去酒吧且被扫黄民警抓进局子这件事闹得很大,校方当即把他们十几号人拉去批评了一番,再每人领了一个处分和一万字检讨。
锦江一中作为锦江市首屈一指的高级中学,向来看重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如今出了这种事,单单处分肯定是不够的。
全校通报加国旗下反省后,教务处王主任还要挨个请家长面谈。
蒋湘绣和孟征国一年到头忙得家都不一定能回几次,自从孟凡上高中跟梁诚住之后,学校联系人都是填的梁诚。
所以下午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和梁诚面对面时,孟凡有些烦闷。
教导主任是个中年男人,面容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后,先是严厉地批评了一阵孟凡这种行为之恶劣,再向梁诚讲述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梁诚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教导主任,似乎是在认真“听讲”。
孟凡站在一旁,垂着头,无聊地看着手指。
王主任这番话,这些天他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王主任,我想单独跟您聊聊。”梁诚忽地说道。
孟凡抬头看他,梁诚依旧是刚才的坐姿,平静地看着王主任,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王主任似乎也没想到梁诚会突然想跟他私聊,停下话语,愣了一下后,挥手让孟凡出去。
孟凡最后看了梁诚一眼,他也猜不到梁诚要和王主任说什么。
不过梁诚压根就不看他,从头到尾都没跟给他过任何眼神。
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孟凡现在处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懒得再说什么,听话地出去了。
他靠在门外的墙壁上,望着阳台外面发呆。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人走动,四面八方传来杂乱的读书声和讲课声。
孟凡感觉他最近太倒霉了,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结果碰上这种糟心事,还闹得全校皆知。
太他妈丢脸了。
梁诚也跟个神经病一样,只会用戒尺打他。
蒋湘绣和孟征国都不管他。
爹不亲娘不爱的。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孟凡越想越气,都想直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