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甜鸢) 第34章

林灿的消息就小气很多装都不装一下了:“怜南,新年快乐!怜南,新年快乐!怜南,新年快乐!(备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一遍都没有说的自己反思)”

怜南笑起来,和宋津言一起在群里回复了一句。

怜南:“大家新年快乐呀!”

第32章

年过完, 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宋津言和林灿休完年假回到医院,又开始了加班又加班的日子,怜南只有在深夜或者早晨才能看见宋津言的身影,宋津言说了很多声抱歉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份工作, 被怜南拦了下来。

怜南也很希望宋津言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 但希望只是希望, 有些希望在有些时候不是一定要实现, 在某些人面前是可以让步的。

无论当初宋津言因为什么选择了医生这一份职业, 这些年下来宋津言都为此努力着, 怜南不会用自己的一份希望去打断宋津言这些年的努力。即便他不太了解,也知道国内的医院往上爬是一层一层的,这里断了,去别的地方往往要重新开始。

而且最近只是因为年后,等到三四月份就会好上一些, 再多攒上一些假,他们可以继续大学指着地图的旅游。其实现在的生活和从前也很像, 从前宋津言也这么忙碌,怜南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间开始增多。

最开始觉得没有什么, 时间长了怜南便觉得自己也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葵花这时候拉他入股,说要不要一起开一家花店,说花的途径和销售渠道都找好了,怜南要做的只是找一家店铺, 不用太中心,但也不要太偏。

怜南知道这是葵花在给自己找事情做, 他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葵花见他同意后,笑弯了眸:“其实......开花店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的梦想,拥有一家自己的花店, 每天都能看见很多新鲜的花,会有来往的客人见证数不清的祝福,想想都很美好。”

怜南撑着手,重复着葵花的话:“需要剪花,醒花,不断地挑选和放弃花,看着花枯萎,还会有盈亏。”

葵花也不恼,笑着说:“嗯,所以我当老板!”

怜南垂头轻轻笑了笑:“那我当你的员工。”

葵花拿着一张空白的纸好怜南签字:“答应了,快签字,我要写上一个不良合同,泯灭良心努力压榨。”

“公司管理太累了吗?”怜南轻声问道。

葵花口型一动,整个人有些瘫下来:“被你发现了,是有些......会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卫家的一些叔叔伯伯会给出很多建议,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我没有那么喜欢。之前我将事务都还回去了,但是爸妈说日后我总要接手的,现在就算管的不那么好也要管一管,他们终究会有百年,会像卫茵一样离开她。”

葵花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她垂着头,怜南递了一杯温热的水过去,没有出声安慰什么。可能身为局外人总能看得清楚一些,葵花并不是在为她口中那些事务烦忧。人就是很奇怪,有时候爱也沉甸甸的。

外面的阳光透过客厅大大的玻璃,怜南轻声道:“那我们开一家花店吧,嗯,我想多卖一些月季,嗯......再多一些满天星。”

“为什么不是玫瑰?”葵花抬起头小声问道。

怜南顺着:“那也可以是玫瑰。”

葵花用手撑起头,脸上的表情带着浅浅的笑:“那我要很多很多玫瑰,各种各样颜色的。”说着,葵花捞过一旁的小猫,撸着小猫的头轻声哄着:“还要给小猫每天送一朵,啊,小猫不要花要罐头啊,可是已经吃成胖胖啦......”

怜南笑着低下了头,从葵花手中将小猫接了过来:“不听姨姨胡说,我们小猫不胖。”

葵花摇摇头,看着怜南的眼神就像看着溺爱孩子的家长,怜南一手抱着猫一手在空白的那张纸上签了字。葵花对着空气盖了个章:“好啦,我去准备花店的事情,你这些天看看位置。”

花店的事情就这么说下了。

说到底,也只是开着玩,真要算起来,桩桩件件用的都是卫家的资源。

晚间时候,怜南将花店的事情告诉了宋津言,这是宋津言难得黄昏回来的一天,见到怜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说葵花的事情,宋津言抵住了怜南额头,怜南怔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纸还薄,像是那一刻才反应过来,他的心跳开始缓慢地加速。

春天吹开了第一缕风,草地里面的野花星星点点地亮了出来。

卧室里,对着宋津言幽深的眸,怜南轻声道:“在床头柜里面。”

他几乎是红着脸吐出每一个字,也感受到了说出来之后面前人陡然加重的呼吸,但很久之后,宋津言也只是紧紧将他搂入怀中,怜南头放在宋津言肩膀上,宛若一只伸长脖子的天鹅,细弱美丽。

“不用。”

随后是一个很轻的吻。

怜南望着黑暗中茫茫的一片,爱人的珍重几乎从每一声压抑的呼吸中透出来。他想起他们第一次也是这样的,即便性子再怎么温柔清冷,但年少总是血气方刚,他们亲热时常常两个人都有了反应。

怜南虽然不太懂,但多少也看过一些,试探着问宋津言时也是得到了一句又一句“不用”。他很讶异甚至有一段时间怀疑过自己的魅力,但对着镜子看就是很好看的一张脸,身体......从网上搜答案看见时,怜南蹙了蹙眉。

他不太喜欢那些所谓很有荷尔蒙的照片,面对夸张的肌肉只有一滑而过的冲动,宋津言的他就很喜欢,薄薄的一层却不缺力量。而他自己,肚子上只有软软的一层白肉,甚至因为太瘦了能看见肋骨的痕迹。

要他练成那样?

怜南觉得宋津言素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后来怜南想了想还是不觉得是自己问题,有开始在网上搜索,搜来搜去都指向一个方向——“宋津言不行。”

那段时间怜南看宋津言的表情总是很复杂,心疼夹杂着讶异,随后是浅浅的叹息和包容一切的温柔。宋津言再怎么忙也感觉到不对了,“逼问”了几次怜南没说,一日用共同的账号时看见搜索记录脸黑了。

“男朋友不行怎么办?”

“男朋友不行能治吗?”

“男朋友会因为不行而自卑吗,我要怎么安慰他?”

关上iPad,宋津言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一言不发咬着唇就是不看他的怜南,只过去抱住了怜南,将头埋在怜南肩头,低声笑了很久。

怜南被笑得脖颈发痒,轻声道:“我不会嫌弃你的。”语气坚定地仿佛要入党。宋津言从后面搂住了怜南,声音温柔:“真的不会吗?”

怜南忙转过身举起三根手指保证:“我保证一定不会的,实在不行......”怜南勉为其难,还是没有说出那完全不可以接受的几个字,小声说:“实在不行,你可以用玩具......”

宋津言很合景地想起了浏览器记录里面另一些搜索记录。

“玩具......”

“那种玩具......”

“有没有能增进......感情的......调和......的玩具(初学者)?”

温柔的嗓音在怜南耳边响起:“那宝宝买了吗?”

怜南那时候脸已经红到爆炸了,但还是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在卧室衣柜里面那个带锁的柜子里。”

宋津言又趴在怜南身上笑了起来,那时候怜南心疼地看着宋津言,只觉得自己的竹马怕不是疯了,一边觉得理解一边又有些叹气。

后来怜南也总叹气,宋津言也总是在笑,但怜南眼睛中再也没有心疼了,有也是对自己的心疼。

其实......也不是尽如他上面所言。

在他面前,宋津言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就算是做|爱这种事情,无论宋津言如何失控,他蹙了眉叫喊一声宋津言都会直接停下来去,温声问他怎么了。

他有时候都觉得这是宋津言在床上恶劣的趣味,但久了就发现宋津言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在每一刻勉强他,哪怕他其实并没有被勉强的想法。他有时候是真的不舒服了,有些受不了了,但看着宋津言明明很想要还是忍住温柔的动作,就又有些舍不得。

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在一起很久之后,事后他咬着牙:“骗子!”

宋津言像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温柔解释:“怜南,你没有问过我。”

怜南抬起头:“你明明就知道我什么意思,骗子,从我身上下去!”

宋津言为难地看了看身上的人,诚实道:“有点下不去。”毕竟他在下面。

怜南轻声哼了一声,就被宋津言温柔抱入怀中:“嗯,那我道歉,我不该那样的,我以后一定在宝宝以为我不行的时候,站出来坚定地告诉宝宝,我行的......”

怜南被撞得有些失神,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什么,眼底有隐约的泪花却还是咬着唇没有叫出来,宋津言的温柔有时候是一种折磨,最后总在怜南一声声乞求中才给个痛快。

后来怜南问宋津言为什么以前要忍住难道不是很难受吗?

宋津言只是很温柔地看着他,随后轻轻地在他额头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那时的宋津言缓缓和现在的重合,怜南望着宋津言的眼睛,也学着那时候的宋津言,在宋津言额头上印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因为身体荷尔蒙和激素所带来的激情和快感明明的那么热烈,但最后留在记忆中的却是如此轻柔的存在。

怜南小声说:“我真的买了。”

宋津言低低笑了起来:“嗯,我知道。”

怜南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哭,明明他现在很幸福。

这种事情不能说给葵花听,也不能说给林灿听,实际上,除了偶尔上网搜一下,怜南不会和除了宋津言以外的任何人谈论这个问题。

边界,下意识避免这些的时候怜南没有想这些,只是觉得和宋津言以外的人,哪怕是最亲关系最好的人谈论这些,都很奇怪。

*

花店开业的那一天,恰好是春天的最后一天。

怜南和葵花迎着春风,宋津言和林灿当了他们剪彩的见证人。

怜南和葵花在前面合照着,林灿久违地主动了宋津言搭了句话,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吐槽:“卫家千亿项目剪彩的那天都没有见葵花这么开心过。”

宋津言看着面前的怜南,淡声说:“拖葵花的福今天不用加班你也应该开心。”

说到这个林灿就想骂人,小声骂了几句之后道:“要不是你我早离开这个破医院了,这么忙你平常都没有时间陪怜南。”他没有说一些明显不可能的话,哪怕他的眼睛同样和宋津言一样看着怜南。

只有真正靠近了,接近了,看见了,林灿才能明白当初葵花的欲言又止和叹息。葵花没有劝过林灿算了,只是在一个傍晚说:“林灿,看看他们的眼睛。”当你看见他们眼眸中对彼此的爱意和在意,便能明白她此时望着他时的一声叹息。

有些爱人是能够拆散的,天灾,人祸,太相爱了或者不爱了,但有些爱人......像是冬天绵绵而下的雪,或许会化在某一个回暖的春日,但你怎么拆开零落却终将聚散的雪花呢?

两个人的交谈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前方怜南向着他们挥了挥手。林灿还没有抬步,宋津言已经走上前,静静地站在了怜南身旁。林灿怔了一下,转身向葵花走了过去。

葵花还是葵花,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手中一束花让林灿抱在怀中。

“干什么?”林灿问。

葵花笑着道:“你和他差不多高,嗯......我看看配多大束的花合适一些?”

“送给卫茵的?”林灿问道。

葵花便觉得林灿不懂人情世故了,她都没有直接点出卫茵的名字呢。阳光下,在林灿的注视中,葵花摇了头。

林灿回身看着手中的花,愣神时就听见含笑的女声:“送给自己的。”

葵花没有说出后一句,或许说了。

要是卫茵在,我就会收到这样一束花。

前面,宋津言垂着眸看着怜南理着手中的花,收拾好了之后怜南笑着把花递给宋津言:“送给你。”后面说的话声音小了一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今天扎的第一束花。”

绿白的满天星包裹着满满一束白玫瑰,宋津言珍重接过,轻声道:“很美,谢谢。”

怜南红了脸,却没有转身,只是很偷偷地亲了一下宋津言的嘴角。

春天明明要没了,美好却绽放在一片春中。

*

开了花店之后,虽然也请了店员,但怜南还是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具体表现为,宋津言去上班的时候,怜南会跟着起床了,他不会开车,所以买了一个小电驴,每天宋津言开车去上班,怜南就骑着小电驴去花店。

偶尔下雨的时候,就是宋津言接送他,医院开始没有以前忙碌。偶尔宋津言休假的时候,还会和怜南一起去花店,花店开在一家小学附近,到了一些节日的时候会很忙碌,宋津言偶尔会留在店里面帮忙。

赚钱自然不是靠这些单子,卫家听说葵花开了一间花店,卫氏集团大大小小的活动承包都过来了,也不用走怜南这般,卫氏办公楼里一份文件到顶层,葵花就直接签了。

怜南就负责店里面小一些的事情,偶尔在店里面看看店,请的一个店员是附近的女大学生,偶尔因为学业会请一些假,怜南也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干脆关了店铺。

谁都知道这个花店只是葵花和怜南的一场打闹,但葵花和怜南很开心,卫家和宋津言就很开心。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